第十六章

    不过江顾h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这件事就不放在心上了。

    两个人简单的解决了午饭。

    房间里十分温暖，江顾h一直靠着林v，安心的就快要睡着时。

    林v突然轻声问：

    “你怎么没带我送你的礼物。”

    江顾h一下子清醒了。他说：“什么礼物”

    林v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他慢慢地说道：“就是上次，你拍《掌控》那部剧时，我送你的。”

    江顾h背后出了些冷汗。

    《掌控》是不久前的年度最烂扑街电视剧，原主拍完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工作。

    江顾h怎么可能记得他送的礼物

    就在江顾h镇定地想说自己不记得了，林v提前说了一句。

    “你去问问周安荣。”

    江顾h嗯了一声，心中仍忐忑不安。

    瞌睡感全部不翼而飞。

    看来他最近是太过于安逸，几乎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江顾h知道，前几次他都差点暴露身份，只能用失忆掩饰过去。但这绝不是最好的方法，时间久了，林v会起疑心。

    如果暴露身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江顾h的心沉了沉。

    即使江顾h再怎么认为原主演技不好，但事实上，原主能够被林v选中，能有这么多演戏的机会，早已远胜江顾h。

    江顾h不过是个将近出圈的小透明，林v没有任何理由，对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好。

    江顾h谨慎地说：“我回去问问周安荣。”

    两个人没有再提这件事。

    下午江顾h还有一场戏要拍。

    林v答应他，会在一旁看他拍戏，用过晚餐后再离开。

    临近拍戏时，江顾h去了一次洗手间。

    刚推开门，江顾h就看到洗手台处有人站着。

    那人往门口处一看，看到了江顾h，没有任何表示，仍然在整理自己的仪表。

    江顾h站在原处不动，过了几分钟，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好巧不巧。

    里面的人，是詹高。

    江顾h不喜欢詹高。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他特别不喜欢詹高那双丹凤眼，总觉得詹高看人的时候，那细长的眼睛都充满了不屑。

    然而他讨好林v时，又是那样笑盈盈的表情。

    瞧不起我江顾h心想，我也瞧不起你。

    江顾h故意把眼睛眯的很小，不看他，径直走进洗手间。

    出来时，也站在洗手台处洗手。

    这时，原本静默地站在那里的詹高，突然开口对他说：“小朋友，不要太得意。”

    江顾h略一愣神。

    詹高声音细细的，听的人很不舒服。

    “你以为现在，林总对你就是最好的”

    说完，他拿出一支唇膏，对着镜子缓慢而优雅地涂抹。

    “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更何况，你根本不会讨人欢心。最起码，让你妈和你弟弟收敛些，不要让林总不开心。否则……”

    詹高顿了顿，才继续说：“否则，林总生气了，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自詹高开始说话，江顾h就低着头，沉默不语。

    詹高很满意。

    他以为江顾h是听从了前辈的教导，正在反省当中。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江顾h，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詹高好像知道很多信息的样子。

    妈弟弟

    前世的江顾h孤家寡人，却没想到这世多了两位亲戚。

    听詹高的描述，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江顾h暂时对他们并没有很浓的兴趣，也不打算跟詹高打听消息。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詹高一开始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林v现在不是对他最好’的

    詹高怎么知道

    仿佛是看出了江顾h的疑惑，詹高略带讽刺地说：

    “原来你失忆的传言，是真的。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詹高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和林总之前的关系，你也全忘了。”

    江顾h的眼神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说什么”

    詹高也不明说，而是委婉地暗示。

    “林总虽然宠你，呵，但有我的剧组里，你总是当不成男一号的。”

    江顾h：“……”

    看出来江顾h的神情有些不好看，詹高点到为止：

    “你也不需要去和林总吵闹。总是发脾气，一开始可能让他觉得新奇，时间久了，你什么也得不到。不如乖巧一些，努力为自己谋……”

    江顾h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好意思……我只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詹高转头，略微看了他一眼。

    江顾h：“你的身高是”

    因为他莫名问出了奇怪的问题，詹高皱了皱眉：“183。怎么了”

    江顾h打开水龙头洗手，他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反而让詹高恼怒起来。

    过了好久，江顾h才说。

    “我不管林v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他不可能再选择你。”江顾h有些同情地看着詹高，“他只喜欢171厘米的，多一寸少一寸都不行。”

    詹高：“……”

    江顾h说得当然是谎话。他只是不喜欢詹高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故意刺刺他。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林v喜欢的类型是什么。

    偏偏詹高好像很相信，气得脸都发白。

    不过，马上就要拍戏了，詹高没空和他在谈下去，匆匆离开。

    虽然成功地把詹高赶走，但回想他那种趾高气昂的‘指点’的态度，江顾h还是很生气。

    他站在周安荣旁边，一边为接下来的戏做准备，一边小说问：“我老公和詹高以前是什么关系”

    周安荣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被挑衅了。”江顾h愤愤不平，“他说他是我老公的前任。”

    周安荣张大嘴巴，“是……吗他这么和你说的”

    江顾h点了点头。

    周安荣摸着下巴：“那你应该直接去问林总。我知道的可能比你还少。”

    江顾h说：“詹高说，有他在的剧组，我就永远是男二号。”

    周安荣哈哈笑了两声：“那是因为他演技比你好，额，起码比之前的你好。这和他跟林先生是什么关系，好像没有联系。毕竟，林先生也是要赚钱的嘛。”

    江顾h也明白过来。

    刚才詹高的话，说得含糊不清。重点的地方，被他刻意忽略了。

    要想真的明白詹高和林v的关系，就必须去问本人。

    可是，谁会愚蠢到问林v这种问题呢

    知趣的情人，应当对林总以往的情史做到既往不咎、视而不见。

    江顾h有些烦恼。他偷偷看了看坐在一旁神情淡然的林v，更加忧郁了。

    他不敢上去问林v。

    你和詹高以前什么关系

    下午拍的戏，恰巧是男二雨天被抛弃的戏，身体和心里，都让江顾h不舒服。

    女主和男主只拍了一小会儿，就裹着毛巾跑到屋子里。虽然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们不情愿的神色。

    剧组的人都同情的看着江顾h。

    因为今天，他是戏份最多的人。

    江顾h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导演说可以的时候，喷水车的水朝着江顾h迎面而来。

    然而，江顾h还没有说一句台词，时，导演突然大吼：“卡！”

    江顾h还以为是别的组员出了问题，

    直到导演冲着江顾h大声骂到：“我刚才没注意，你从哪儿穿来这么一件破烂衣服”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江顾h那边。

    江顾h穿着和上午同样款式的白衬衫。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质量变差了许多，完全不是上午那一件。

    江顾h不知所措地辩解：

    “我、因为主要是拍表情，不会给上衣特写……”

    钱导演骂骂咧咧地说：“必须穿上午那一件！”

    和他工作久的演员都知道，他是个极端完美主义，就算真的不能拍到衣服的细节，也会要求演员穿一样的衣服。

    鉴于江顾h是第一次犯错，钱导演原谅了他耽误时间，挥了挥手，让江顾h赶快去换衣服，十分钟内回来。

    江顾h有些手足无措。

    第一次，他并不是遵从钱导演的命令，而是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林v。

    他站在寒风中，早已被冷水打得全身湿透，瑟缩起来，竟显得十分可怜。他好像正在犹豫，要怎么选择。

    林v皱起了眉。他不明白江顾h在犹豫什么。

    不过，看到江顾h犹犹豫豫的表情，还有那藏不住秘密的眼睛，几乎下一秒，林v就明白了。

    为什么江顾h会换另一件衣服。

    为什么他会犹豫不决。

    林v忍不住咒骂一声。

    “疯子。”

    钱导演看到江顾h站在那里不动，原本正和其他组员交代工作，这一看，生气起来。

    他刚想骂，坐在他身边的林先生，竟然站了起来。

    钱导演：“……”

    他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居然忘记，‘新声’的老板还在这儿呢。

    怎么能当着他的面骂江顾h

    林v站起身，顺手从旁边拿起了一条毛巾，然后他朝着江顾h走了过去。

    离拍戏的地方不远的房间里，詹高和沈薇薇正坐在窗户旁边烤手。

    詹高透过玻璃窗，正好看到林v将毛巾盖在了江顾h的头上。

    詹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臭。

    沈薇薇凑过去，哎呦一声，“小江不错，真知道怎么讨人欢心。湿漉漉的，林总看上去很喜欢呢。”

    詹高咬了咬牙。

    沈薇薇和詹高已经很熟了，她不介意地问：“你以前不是也和林总传出暧昧消息吗”

    “……”

    “倒是从没见过林总给你探班。”沈薇薇淡淡地说，“你们真的在一起过”

    从头到尾，詹高都没有回复她的问题。

    他只是一直看着窗外的情况。

    半晌，他才缓缓地对沈薇薇说：

    “江顾h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他付出真心的话。

    “过不了多久，他就必须认清事实。

    “林总……不可能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