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92章 第150、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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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榕立即说“赶紧将三姑娘放下来。”
突然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几个都没缓过神来。好在叶榕临危不乱, 立即指使了两个婆子将人放了下来。
叶桃没事, 就是吓着了。拼命咳了一阵后, 叶桃突然红着眼圈扑倒在自己父亲跟前。
“爹爹, 有人害我!爹爹救我啊!”叶桃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 显然不知道,方才自己父亲就站在门外边, 什么都听到了。
叶世子尴尬立在原处, 扭头朝长女望了眼。
叶榕却问“三妹何故这样说?谁要害你?”
究竟怎么回事,叶世子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 就此翻篇最好, 揪着不放, 于谁来说都十分尴尬。
碍着长女在,叶世子当然也知道要训斥次女几句, 免得彻底寒了长女的心。再说, 这件事情, 也是不能让刑氏知道的。
教训桃儿几句, 只当她今儿是在胡闹,于长女这里, 也算是有个交代。
“桃儿, 你也太过胡闹了。”叶世子沉着张脸, 原本慈祥的眉眼此刻冷厉又阴沉, “平时你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天实在是太过放肆。”
叶桃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事。扭头看了看叶榕,突然意识到她是跟父亲一起来的,叶桃认定是她在父亲跟前搬弄是非了,于是更加拼命要痛踩刑氏母女一脚。
“不,不是的,爹爹,不是这样的。”叶桃别的本事也有,但哭功第一,眼泪说来就来,“爹爹冤枉我了,我不是在玩儿,是真的有人害我。一个人影,有个人拼命按着我脑袋将我吊上去的。”说着,跪扑到叶世子脚下,继续哭,“还好爹爹来的及时,不然……不然您就永远见不到您可爱又懂事的闺女啦。”
这一套如果搁在以前,绝对管用。但是现在,叶世子不为所动。
碍着长女在,他不得不心狠一些,用力抽回了自己脚。叶桃借着力,顺势摔倒在地上。
她可怜极了,泪眼汪汪盯着自己父亲看,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爹爹不喜欢桃儿了吗?”叶桃这回是真的怕了,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毫无形象可言,“爹爹烦桃儿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桃儿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说罢就要撞墙,叶榕让人拦住了。
事情已经解决,她与母亲的这一劫难,算是过去。不过,叶榕没打算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叶榕严肃看着父亲,此刻心里除了松了口气外,竟然还有些得意。她也期待着想看看,知道真相的父亲,到底会如何做。
“三妹还小,又单纯可爱,这种阴毒的招数,怕不是她自己能想得出来的。”叶榕严肃,“敢耍这样肮脏的手段陷害嫡母,这种人,就算不处死,也得赶出府去。”
叶世子没吭声。叶桃突然不哭了,呆呆望着父亲,心里有些慌。
这才反应过来,粉蝶呢?奶娘呢?
叶世子沉默一会儿,才给叶榕答复“既然是家丑,不宜外扬。桃儿想必是受了下人唆使,这才一时糊涂。不过,唆使她的人,的确是心肠恶毒。她身边的丫头婆子,我看都得换。”
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伺候唐姨娘母女,这些丫头婆子也是够冤枉的。
叶榕“事态严重,丫鬟婆子哪里来的胆子。女儿怕只怕……有贼人混入了咱们侯府,想以此挑拨父亲母亲的关系。父亲您想想,今儿若您没能及时赶到,而三妹真出了事儿,又有赵嬷嬷那个当场被抓获的人证在……母亲就是长了一百张嘴,怕也得摊个戕害子嗣的恶名啊。”
叶世子忽然觉得,长女这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的样子,实在像极了她母亲……他辩不过妻子,在长女这里也没什么威严,忽然有些心累。
叶榕是故意的,有些道理,必须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他听,不然他总是装糊涂。
目的已达到,于是叶榕说“三妹院里的人,爹爹看着处置吧,我不管。但那赵嬷嬷是母亲院里的人,我必须带走。她是生是死,总得母亲做主。”
带走那老妇,妻子肯定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他不愿妻子知道这事儿。
叶世子拦住长女,肃着张脸说“那老妇交给我处置,你母亲那里,你什么都别说。到时候,我会给你母亲一个说法。”
这说法肯定是赵嬷嬷死因的说法,而不是唐姨娘母女恶行的说法。
既然做父亲的脸都不要了,叶榕也懒得再周旋。人她肯定得带走,于是做了最后的“让步”
“姨娘母女算计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算计了顾家那门亲事。我在这里答应爹爹,顾家的那门亲事我不要了,但赵嬷嬷我必须带走,也请爹爹给我娘一个体面。她是一家主母,她的人,必须她亲自解决。”
叶世子“你娘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若她知道缘由,她们母女……”
叶榕“爹,您从小就教导我们,做错了事情,就得要挨罚,这样才能长记性。如今姨娘母女做错了事,左不过就是罚一顿,有爹护着,娘还能赶她们走吗?”
叶世子再次沉默。
叶榕朝着父亲行了一礼后,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叶桃缩在角落,吓得一声不敢吭。叶世子有心训斥几句,但目光触及女儿那张吓得苍白的小脸后,严厉的话说不出口,只吩咐人将她关起来。
没他的允许,不准她出门。然后又让人传话去唐姨娘屋里,也是同样的关禁闭惩罚。
他如果没惩罚没动静,刑氏那里肯定不依不饶,他这也算是以退为进。
天晚了,叶世子笃定就算妻子晚上就知道真相,以她大局为重的行事做派,也必然不会大晚上闹出动静来。毕竟是大房的丑事,谁也不想闹得满府皆知,对谁都不好。
当天晚上没去刑氏房里,第二天一大早,叶世子就去了刑氏那里吃早饭。一夜没睡,叶世子显得有些憔悴,见长女没在妻子屋里候着,叶世子倒是好奇,问妻子
“怎么……榕儿没来请安?”
叶榕恐夜长梦多,所以昨天晚上直接押着赵嬷嬷去了母亲院里。母女俩都算准了叶世子今天一大早会过来,所以商量后,刑氏让女儿早上不必露面。
这件事情,刑氏自己会解决。
“榕儿自己身子还没好透呢,就忙着要去给你这个父亲请安。她昨天晚上是跟老爷呆在一起的,女儿受了惊吓又吹了夜风,老爷竟忘了?”
对叶世子这个丈夫说话,刑氏素来夹枪带棒,叶世子都习惯了。再说,他今天来,也不是想跟她吵架的,唐姨娘母女理亏,又有把柄攥在她们母女手中,叶世子眼下只想好好安抚她们母女。
“榕儿受苦了。”叶世子双手一撩后袍,在桌边坐下,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妻子,态度诚恳,语气认真,“吃完饭,我去看看她。”
“不必了,你去了她还得下床来给你请安,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叶世子点头“也好。”望着满桌子早点,他没有一点胃口,原已经做好了受她冷语奚落的准备,但她态度在自己意料之外,叶世子忽然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不说也得说,毕竟他想解决事情。
“昨天晚上桃儿在自己屋里胡闹的事情,榕儿跟你说了吗?”他问。
刑氏倒是爽快“说了。”
叶世子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就回答两个字,没了?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刑氏说“老爷不是已经惩罚了她们母女吗?你罚的时候没告诉我,事后才来问我,是觉得自己罚得轻了,想我重新惩罚她们吗?”
叶世子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刑氏没再揪着这个不放,扯了另一个话头“这件事情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敌人不可怕,最可怕得是吃里扒外的家贼。我待那老妇不错,她竟然为了些银钱出卖我这个主子。好在这回是有惊无险,但保不齐还有下回呢。”
“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得好好整顿一下。”刑氏说,“回头老爷也去前头好好清查一下,免得日后没被外人挤兑死,却被家里奴才出卖,何苦来着。”
今天的妻子有些反常的明事理,叶世子有些不敢相信。他不信,她真的就这样放过桃儿母女了?
“桃儿母女那里,你……”叶世子一再试探。
刑氏反倒是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阴阳怪气的“老爷什么意思,是暗示我要惩罚她们吗?如果老爷有这个意思,好啊,我成全你。”
“不……不是。”叶世子再次否认,他难得的伸出手去,握住妻子手,一脸情深的样子,“你懂事又明事理的样子,我觉得很美。”
刑里胃里一阵犯恶,险些吐了。
叶世子胃口倒是很好,吃了不少。吃完饭后,跟妻子道别,他出门去了营里。
刑氏让人把早点撤了,确定丈夫已经出门离家后,她则吩咐自己的陪嫁王田家的带人去了唐姨娘母女院子。
叶榕在自己院里吃了早饭后,没先去母亲院里请安,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里。
叶老夫人是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最喜欢孙辈们围在自己膝下玩闹凑趣。瞧见叶榕来了,老人家立即关切问
“你身子可大好了?需得好好养着才是,不必着急来我这儿请安。”
前世若说心疼,其实叶榕也挺心疼祖母老人家的。到了晚年,先是得知长子死因真相,后又眼睁睁瞧着孙儿们互相残害、曾孙流落街头……死的死贬的贬,晚年不但没能享受天伦,反而是受那样的打击刺激,想必心里很不好受吧。
重活一世,叶榕也挺想好好在她老人家面前尽孝的。
“吃了药已经大好了,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心了。”
“来,你坐这儿来。”老夫人拍了拍自己旁边,叶榕坐了过去,老人家笑着说,“到底还是你娘有本事,替你说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嫁去后,定要好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好好与顾家人相处。”
叶榕垂下脑袋说“顾家还没正式上门提亲呢,这亲事,不一定能成。”
叶榕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不想要成这门亲事,但老人家却以为她是害羞了。
老人家乐呵呵笑着说“没什么好羞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迟早的事儿。你的亲事定了,后面桃儿桐儿也就快了。”
老人家有些感慨,提起叶桃来,她忽然问“你们姐妹怎么没一起来?”
老夫人才问完叶榕,外头就有人急匆匆跑进来,附在老人家耳边说了几句。老人家脸色骤然一变“什么?”
但叶氏却不恨顾家人,她知道,这件事情算来算去,也怪不到小叔子头上。如果非得要恨上一个的话,那么她恨的也是自己的夫君。
因为大半年前控告她母亲与兄长的人,正是十多年前她的夫婿顾大爷拼死保护的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庶出的弟弟叶千荣,他回来报杀父之仇了。
叶榕知道,这件事情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而站在她的立场,她是对庶出弟弟叶千荣恨之入骨的,也是对自己的夫婿顾旭百般心寒失望的。
其实如果说恨的话,她更恨的是自己。她自责、内疚,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哥哥去死。
明明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弑杀亲夫戕害子嗣为的也只是维护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利益,可到头来,她这个女儿要什么有什么,母亲却不得不偿还那条命。如果可以,她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母亲的,哪怕永世不得超生,她也愿意,只要能让母亲活着。
叶榕坐在离斩刑台不远处的一辆青灰色冠顶的马车里,因为情绪有些激动,猛烈咳了几声。她想伸手撩开侧面的帘子,被坐在身边的贴身侍婢桂圆拦住了。
“大奶奶,咱们能来送一送老夫人,也算是尽了孝心。您身子不好,不适合看那样的场面。”桂圆是跟着主子一起从叶府到顾府的,那台上的老夫人也是她的恩主,她心里也很难过。
但为了主子身子着想,桂圆极力劝着“您别多想,家里小爷跟姑娘还等着您呢。”
桂圆知道,主子如今能放在心上牵挂的,也就是小爷跟姑娘了。为了他们,主子也会撑过这一劫去。
果然,想到一双儿女来,叶榕放弃了,缓缓收回手来。她精神状态很不好,脸色也十分难看,穿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裙衫,脸色煞白双眼无神,看着似乎是有气进无气出。
但轮廓中依稀看得出是个清丽脱俗的大美人,仪态也好,即便病着,也随处可见其雍容不俗的气度。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受过很好教养的世家贵女。
叶榕歪头冲桂圆凄凉一笑,没再说话。只是闭了眼睛,安安静静呆着。
外面传来一阵躁动,桂圆知道是已经行刑了,但她不敢伸头去看。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大口喘,生怕惊着主子。
她心里也明白,外面的一切动静,主子肯定也听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下起大雨来。已经过了立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凉,雨水夹着冷风见缝插针似的钻进马车来,桂圆歪过身子去,替自己主子挡着风雨。
“大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小的已经按着爷的吩咐,替老夫人跟叶老爷收了尸,会好好安葬。”
是爷的长随安泰的声音,桂圆知道是爷过来了,立即下了车去。
外面,一身玄袍皂靴的中年男子正立在雨中。旁边有人替他撑着伞,他则正全神贯注肃容吩咐下人们办事,任雨水打在他脸上身上,也丝毫不在乎。三十多岁的男人啊,历过磨难上过战场,见过风雨受过军功……出身尊贵,历练丰富,或许二十多的时候还有些青涩不成熟,但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大权在握,成熟稳重,正是一个男人最美好的年纪。
叶榕手撩起车帘,看着外面鹤立鸡群的男人,目光却无神。
当初她刚嫁入顾家没多久,顾家被政敌陷害,举家流放了。她跟着夫家一起流放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平反回来了,原以为以后的日子尽是安和祥乐,没想到母亲兄长却出事了。
顾旭似是感受到了,立即扭头看来。见妻子在看自己,顾旭三言两语吩咐完后,大步跨上马车。
马车晃了下,叶榕回过神来,朝男人看去。顾旭坐进马车,脱了自己披风罩在妻子身上。叶榕咳了一声,虚弱道谢。
扬声冲前头的车夫打了招呼,马车便缓缓行驶起来。顾旭一双燥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声音沉重似有感慨,却也只简单吐出几个字“我们回家。”
车内安静,顾旭手轻轻搭在妻子肩上,想揽她入怀。叶榕没肯,轻轻摇了摇头,顾旭迁就她,也就放弃了。
裹在身上的黑色披风更衬得叶榕形容枯槁,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英挺男人说“我娘的事情,麻烦你了。”
顾旭握紧她的手,摇头“你不要这样说。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替她老人家做这点事情,是应该的。”
叶榕却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很感动。如果这样的话是在另外一种场合说的话,或许她会很开心,只可惜不是。
经历了这么多,她跟顾旭,再不可能好好过下去了。她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她对他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他日后续娶了新的美貌娇娘,可以不要太过偏心,不要苛待她的一双儿女。
念及此,纵然叶榕心中对他有百般怨怼,也都忍了。轻轻挪了下身子,主动靠过去“回家后,叫了辰哥儿灵姐儿一道来青方院吧。因为我生病,咱们一家四口有些日子没一起好好吃过饭了。”
顾旭最怕她打不开心结,见她有释怀的意思,他当然称好。
回了家后,叶榕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后,她甚至还能坐在廊下看辰哥儿打拳、听灵姐儿背书。
虽然刑氏临死前被贬为了庶人,但始终是叶榕母亲,也是辰哥儿灵姐儿的外祖母,整个青方院里,不少奴仆也曾是刑氏的人。所以,青方院忙归忙,却安安静静的,也个个都着素色衣裳,算是替刑氏戴孝。
饭后,顾旭对妻子道“安泰那边都安排好了,我先代你去母亲坟前磕个头。等过两日你身子好了,我再陪着你去。”
叶榕知道自己身子不允许,也就没逞强,点头说“那你把辰哥儿带上。”
“娘,我也想去。”灵姐儿弱弱举手。
叶榕舍不得女儿,拉过她手说“今天已经晚了,你就留下来陪娘。等过几日娘身子好了,亲自带你去。”
灵姐儿最听娘的话,点头同意了。
娘的身子比之前好了些,灵姐儿觉得是城中祈福堂的女大夫开的药起了作用,所以她很高兴。但外祖母刚刚过世,娘心情不好,她不敢表现得过于高兴。
叶榕身子其实已经油尽灯枯了,刚刚傍晚那会儿,不过是回光返照。一阵阵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叶榕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忙支走灵姐儿“娘累了,想休息,你如果还不困,去你四婶屋里玩吧。你四婶快要生了,她肯定喜欢有你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