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教授实在太强, 秋风甘拜下风, 主动侧开身子让了路。

    只不过在纪寻进去之前, 她还要不服输地扒着门框问一句“要我帮你换吗”

    纪寻脸上带着些笑意, 转头看着秋风，低声重复“帮我”

    秋风“”

    怎么这句话也听起来怪怪

    她主动帮纪寻关上衣帽间门, 背靠着门反思自己。

    在纪寻换好衣服之前, 两个小男孩先回来了。

    糕糕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拽住秋风衣角，正太音清脆可爱地喊“干妈”

    秋风“嗯”

    星星手插在口袋里, 有点嫌弃地看了下糕糕“马屁精。”

    糕糕“”委屈。

    “还是叫小姨吧。”秋风说, “听起来最年轻。”

    星星立刻抬头“干妈。”

    秋风“”

    糕糕捂着嘴笑了两声。

    纪寻从屋子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你们两个，作业做完了”

    两个小孩顿时面面相觑, 同时露出了一言难尽表情。

    秋风好奇道“幼儿园也有作业呀”

    “有。”星星苦着一张脸, “特别蠢，我不想做。”

    糕糕也跟着变了脸“我也是。”

    秋风“我看看呢”

    两个小孩被迫从他们行李箱里翻出小书包，还有他们作业。

    纪寻拿了两个很高椅子放在实验室里，旁边是普通座位。秋风坐在那里，两个小孩子爬上凳子，把要做东西放出来。

    说是作业, 其实就是些剪纸之类小手工。

    老师布置了题目, 有些小东西剪出来几个需要自己计算。

    秋风坐在桌子边上, 歪着脑袋看题目。

    纪寻就站在她身边, 慢条斯理地扣着自己衬衫袖扣。

    “早点把作业做完。”纪寻一边扣扣子, 一边说，“明天就带你们去游乐场。”

    两个小孩“”

    “这个不是挺好玩。”秋风把小剪纸拿在手里看了看，“你们这个年纪还是玩玩这个吧，别总弄那些电脑什么，容易秃。”

    小孩“”

    “程序员都容易秃。”秋风摸了摸自己头发。

    纪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膝盖有点儿痛。

    在秋风带领下，两个小孩做手工做得特别快。

    小孩子明显很喜欢她，这种喜欢和对纪寻喜欢还不太一样。

    他们对纪寻更多是憧憬和崇拜，而对秋风也是喜欢和亲切。

    秋风在面对他们时候没有那种“大人优越感”，更像是他们朋友，在平等地交谈。

    显得非常年轻。

    做完手工作业，星星捧着脸看着面前十分精致成品，长叹一声“感觉自己智商遭受了降维打击。”

    秋风“太聪明也容易脱发。”

    糕糕捂住脑袋“真吗”

    “应该是真。”秋风严肃点头，“要不怎么说聪明绝顶呢。”

    两个小孩闻言，同时看向了旁边纪寻。

    纪寻“不早了，去睡觉吧。”

    小孩子被赶去了楼上客房睡觉。

    秋风看着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纪寻，好笑道“马上睡觉了，你穿这么正经干什么”

    “准备出门。”纪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一起”

    秋风惊讶道“去哪里”

    她还以为纪寻会一如既往早睡早起，遵从他老年人作息。

    纪寻又笑了一声“看星星。”

    秋风“”

    她高兴极了，抱着纪寻胳膊“去”

    纪寻清了清嗓子，另一只拿着钥匙手插回口袋里，任由秋风挽住他胳膊，往门外走去。

    秋风今天穿了条黑色小礼裙，出了房间以后，在没有灯光漆黑夜幕下，显得皮肤更加苍白。

    又白又纤瘦。

    纪教授上前一步，脱下自己外套，盖在她肩膀上。

    之前早就想做事情，终于找到了机会。

    秋风揪着他外套领口。

    她闻到一点熟悉味道，很轻，但很好闻。

    有时候味道也会承载着人记忆，某些味道会和记忆中某个场景或者某个人联系在一起，一闻到那个味道，记忆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恍惚间，秋风似乎看见了一个人手。

    白色衬衫，袖口是黑金相间袖口。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手里拎着一件黑色西装。虽然只看见那只手，但秋风隐约感觉到，那只手主人似乎不大高兴。

    秋风有点迷茫地看向身边纪寻。

    “怎么了”纪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扭头看向她。

    秋风摇了摇头“没事儿。”

    她看着纪寻侧脸，嘿嘿笑了声，又说“就是觉得你特别熟悉。”

    纪寻深吸一口气。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

    在见到秋风第一眼时就这么觉得了。

    这种熟悉感非常神奇，不是简单那种“我们可能见过”，也不是“我好想认识她”。

    而是就是她。

    明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还觉得厌烦和无趣。

    第二次再碰面，就有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熟悉感，让他没办法拒绝她靠近，甚至想要独占。

    他习惯隐忍和克制。

    他觉得自己感情来得太过奇怪和激烈，总是害怕吓到她。

    所以一再克制。

    但她好像不知道危险似，总是主动撞到他这边来。

    “秋风。”纪寻忽然道，“别盯着我。”

    秋风“嗯”

    “我在开车。”他好看手指点了点方向盘，低沉声音带着些笑意，“会分心。”

    秋风“咳咳。”

    她单手捂着嘴巴，看向窗外。

    教授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也太犯规了一点儿。

    某人似乎毫无自觉，表情比之前还要更严肃一些，抿着唇角笑，低声说“马上就到了，我们都忍耐一下。”

    秋风“”你变了，你以前没有这么会撩。

    秋风用手背捂住涨红脸，清了清嗓子说“教授，你是不是骗过很多女孩子”

    纪寻“嗯”

    他把车一路开到了城区边郊。四周都是矮矮老房子，纪寻在这些老房子中找到一条上坡路，降缓了车速。

    “就是觉得你很熟练。”秋风说，“特别会撩。”

    纪寻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会撩，在遇见秋风以前甚至都不愿意和女孩子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像是突然开窍了似。

    就好像有人对他说过不少类似骚话，他只是学习一下罢了。

    他学习能力向来都很不错。

    纪寻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打了个方向盘，把车稳稳地停在一处空地上。

    这块地方像是个眺望台，周围还放着三四个架好望远镜，在纪寻车子旁边，也已经停了几辆车。

    纪寻带着秋风下车，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个箱子。

    秋风拽着他外套，低头看着他在原地拼装望远镜。

    “再过大概二十分钟。”纪寻说，“从这里能看见流星雨。”

    秋风单手按住身后裙子，弯腰凑到他身边问“看流星雨，要用望远镜吗”

    “不用。”纪寻笑说，“这是用来看别东西。”

    秋风刚开始还觉得疑惑，后来才知道，纪寻真是有先见之明流星雨跟她想象中根本不一样。

    它们并不会真像下雨一样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有时候好半天才能看见一颗流星，有时候会连续看见几颗。

    时间久了，就会觉得有点儿无聊。

    这个时候，纪寻就会带她用望远镜，去看太空里那些星星。

    他会冷淡又平静地跟秋风讲述这些星星学名，和地球距离，以及每个星星特点。有些星星还能说上点小故事。

    非常直男。

    又有点像是在哄孩子。

    秋风听到了很多以前从没学过知识，可惜她一个都没记住。

    纪教授冷淡声音像是催眠曲，让她有点兴奋，又有点犯困。

    特别想圈住他脖子，亲自上去堵住他嘴，再搂着他一起睡上三天三夜。

    “教授。”秋风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喊他，“我们是在上课，还是在约会呀”

    纪寻偏过脸看着她。

    秋风揉了揉眼睛，有点儿睡意朦胧。这里温度似乎有点低，她虽然身上还盖着纪寻外套，但一双长腿露在外面，怪凉爽。

    纪寻沉声问“你觉得呢”

    秋风“唔”

    她靠在纪寻肩膀上，睡着了。

    纪寻看了眼周围，有几个像是天文爱好者组团过来，也有看着像是小情侣，两个人搂搂抱抱地看着星星，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还要偷偷亲下嘴。

    纪寻“”

    是他选择约会地点太直男了吗

    他无奈起身，把秋风打横抱起，带回车子里。

    秋风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她感觉自己身旁位置似乎空了。

    因为没有安全感，秋风猛然惊醒。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车里，身上盖着纪寻衣服。

    而纪寻站在车子外面，正在往三脚架上固定一台单反。

    秋风从车子里出来，抬头一看天空

    那是她从未见过漂亮景色，流星一颗接着一颗，有时又会有两三颗一起。虽然不像电视剧里那么夸张，却也仍然显得非常梦幻。

    纪寻转头，看见秋风披着外套出来，显得有点尴尬。

    秋风站在他身边，仰起头看着星空，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刚居然睡着了差点就要错过了，你怎么不叫我呢”

    纪寻垂眸看着她侧脸“我是不是，太不浪漫了”

    秋风笑着拽住他衬衫领口，声音轻得像是在故意诱惑“靠近一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寻心跳飞快。

    他弯腰靠近了秋风，耳朵就贴在秋风唇边。

    秋风一口含住了他耳垂。

    吮吸舔舐，轻轻啃咬。

    她早就想对这个傻子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