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品:《娇宠白莲花(快穿+穿书)

    帐篷里, 宁盛一蹦三尺高:“我不走!我才是粮行的少东家, 你只不过是暂时替我看账目的, 你撵我走是不是想背着我贪钱?想得美, 我不走!”

    他刚醒来就听宁越说前面不安全要把他和伙计一起送回边州, 顿时觉得勇气和智慧受到了双重鄙视, 不干了。

    宁越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笑嘻嘻地说:“你的钱一大半都是我挣下的,需要我贪吗?从前你没跟着的时候我走了那么多趟,

    我想贪的话,你现在可就得去喝西北风喽!”

    宁盛气得呼呼的,又说不过她, 干脆冲过来对她挥拳, 龇着牙说:“你敢撵我就跟我娘说你跟男人睡一起,让她送你去庙里当姑子!”

    宁越放下了手里正收拾着的被褥, 直起了腰身。

    这一世的她从小跟着大哥一起闯荡,说是兄妹, 其实更像父女,感情十分深厚, 所以之前她面对宁盛的无礼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宁盛学会了王氏那套,

    想用名誉来威胁她, 那就不行。

    “宁少东家,过来。”她似笑非笑地,向宁盛勾勾手指头。

    宁盛恶狠狠地瞪她:“干嘛?”

    宁越一把揪住他领口拎了过来,

    跟着用力捏住他的腮帮,疼得他张着嘴嗷一嗓子叫了起来,跟着就见宁越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笑嘻嘻地在他嘴巴前面晃了晃,说道:“对付胡说八道的人,我一向都是割了舌头。”

    宁盛惊恐地拼命往回缩,却被她抓紧了动弹不得,宁越捏住他的舌头,声音轻倩:“你说,要不要割?”

    匕首的刃寒光闪闪,宁盛差点吓得尿了裤子,就在这时候,宁越突然松开了他,笑吟吟地说:“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这次饶了你,再有下次,我保证你变成哑巴。”

    爹爹?宁盛瘫在地上,模糊地想起爹爹去世的时候跟他说,一定要好好跟二叔学做生意,要敬着二叔,二叔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哇一声哭了起来,抽搭着说:“二叔你别撵我走,你跟我爹都是七八岁就出来帮家里做事,我都十岁了,我也要跟你们一样!”

    宁越沉吟了一下,熊孩子如果是想历练的话,倒还说得过去。

    “又是你。”帐篷门帘被掀开,明肃大步走了进来,一伸手提着宁盛的背心再次把人拎了起来,冷冷说道,“吵嚷厮闹,屡教不改,你说应该怎么办?”

    宁盛最怕他,立刻紧紧闭着嘴,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又哀求地看着宁越,想让她求情。

    宁越笑吟吟的,就是不说话。

    宁盛终于熬不住了,带着哭腔叫:“二叔,你帮我说说好话,我再不敢闹了!”

    “要是再闹怎么办?”宁越笑着看他。

    “要是再闹你就撵我回家,我二话不说!”宁盛被拎得高高的,四脚踢跳着,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将军,放他下来吧,他知道错了。”宁越笑着向明肃求情。

    明肃一扔一摔,把宁盛甩脱了,跟着横了她一眼:“路上不好走,他要是再不听指挥,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我保证他乖乖的。”宁越冲宁盛抬抬下巴,“自己起来,你的东西自己收拾,立刻!”

    宁盛麻溜儿地爬起来开始收拾,这下是真的老实了。

    两刻钟后军队开拔,一群大兵看着仍旧跟着队伍、白白净净的宁越,忍不住开始交换眼神,粮行别的人都走了,为什么单单留下她,还带着个小破孩?

    明肃骑着白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朗声说道:“昨夜多亏这位宁越兄弟早早听见疆州那边的动静通知了我,咱们这才能顺利收拾了那帮杂碎,后面这段路宁兄弟还要帮着咱们运粮,大伙儿都给我记牢了,敢有对她不敬的就是对我不敬,军法处置!”

    周围那帮大兵齐刷刷地对宁越行注目礼,蒋平竖起了大拇哥,一脸得意地跟身边的人说:“瞅见了没?那是我兄弟!”

    宁越笑吟吟地向士兵们点头致意,宁盛却吃了一惊,他并不知道昨夜的事,忽然听说自家姑姑竟然这么厉害,畏惧抗拒中又生出几分敬意,心情更加复杂了。

    因为防备着疆州兵乱,所以运粮队加快了行军速度,警戒也变成了双倍,天色暗下来时,明肃吩咐就地驻扎,不得生火造饭,不得喧哗离队,士兵们默默地吃着干粮喝着凉水,营地里人虽多,但是除了战马偶尔嘶叫几声,几乎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宁越暗暗点头,明肃年纪虽然不大,领军还是很有一套的。

    夜里要睡的时候,明肃又钻进了她的帐篷,一本正经地说:“兵荒马乱的,以后就是我带着你们睡吧,万一有事也有人照应。”

    其实他存着一点私心,因为她这里又干净又舒服,而且她不打呼噜,队伍里那帮大兵都打呼噜,跟他们住一晚上,能把他吵死。

    宁越笑着吩咐宁盛给他铺床,熊孩子虽然一肚子不满,但也不敢不听,默默地铺完床就一屁股横在他俩中间,满心想着监视他们,奈何抵挡不住困意,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省。

    明肃睡不着,他在担心战事。疆州是运粮的必经之地,万一赶上兵乱,粮食只怕保不住,他挨罚丢官倒是小事,可他手下这些兄弟只怕也要折损,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他忍不住问道:“宁兄弟,你还能不能听见什么动静?”

    昨夜那些敌兵在四五十里之外她都能听见,比斥候还管用,与其等着斥候来回报信,还不如问她。

    不过话一出口他才想起她应该睡着了,正想作罢,却听见她柔媚的声音说道:“现在不能,或者一会儿睡着就能了。”

    明肃莫名其妙:“这话说的奇怪,怎么睡着了反而能听见?”

    宁越笑,当然不是听见,而是梦见,不过这秘密可就不能跟这个傻子说了。她轻声说道:“我睡着的时候耳力特别好,你仔细想想,昨夜可不就是睡着了以后听见的?”

    明肃凝神想了想,半信半疑:“昨夜你确实是突然醒来……但是,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呢,但就是这么奇怪,我睡着的时候,几十里外有奇怪的动静都能听见。”宁越翻了个身面朝他,声音放得更柔了,袅袅地诱惑着他,“可我太着急了一直睡不着,不然你给我唱唱歌,哄我睡?”

    前一世他们好的蜜里调油,如果她睡不着,他就会搂她在怀里,哼着摇篮曲哄她睡。

    明肃不假思索地拒绝:“不唱!又不是小孩。”

    “那我睡不着怎么办?”宁越叹口气,伸手隔着宁盛搭上了他的胳膊,轻轻地摇着,“好哥哥,你唱嘛,要是我一直睡不着什么也听不见,岂不是贻误了军机?”

    “好哥哥”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又娇又媚,像张了翅膀,直往人心眼儿里钻,明肃觉得耳朵都红了,连忙拿开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咱们都是大男人,你可别跟小娘子似的管人叫哥哥,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宁越在黑暗中冲他龇牙,鸡皮疙瘩?难道不应该是欣喜若狂?她忍着笑对他说:“好,那我听你的,以后不叫你好哥哥了。”

    这声“好哥哥”像绵柔的春水,无缝不入,瞬间钻进了明肃心底最深处。他猛地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燥热,连忙定定神,逃也似地跑出了帐篷。

    外面空气清冽,嗅不到她的香气,听不到她的声音,躁动的身心总算安静了一些。明肃拧起了长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跟她在一起,总是浑身不自在,像被无数个蚂蚁啃咬着似的?

    宁越没有追出去,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他在军中待得太久了,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打仗上,别的方面经验几乎为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开窍呢。

    明肃在外面站了许久,他有点儿不敢进帐篷,怕她再叫他好哥哥,叫得他浑身酥麻。但他又有点盼着进帐篷,那里干净舒服,还能嗅到她清甜的香气,让他心中一片安稳。

    夜色越来越暗,明肃终于还是决定回帐篷里去,就在此时,一个斥候飞快地冲了过来,老远就叫道:“将军,疆州军哗变!”

    宁越陷入了乱梦,她在一大片密密的山林里奔跑,周围笼罩着密密的浓雾,林子外是无数疯狂贪婪的士兵,他们抢夺一切,无论是钱财吃喝,还是无辜人的性命。她跑得很快,因为她知道明肃正在前面某个地方等她报信,可身后的乱兵追得更快,转眼间就围住了她,浓黑的迷雾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杀明肃!”

    宁越惊叫一声。

    就在此时,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