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75章第 75 章

作品:《宋穿之懒皇帝

    五姑娘被他自然的态度感染, 伸手接过来,然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共用一份饭的亲密, 脸上红晕蔓延。正欲开始用荷叶包饭的官家察觉到五姑娘身上气息有变化,抬头小纳闷的看了她一眼, 看到了五姑娘红红的耳朵尖。

    低着头努力平静自己的五姑娘感受到他的目光,心脏砰的跳动一下,更害羞了。

    官家又看了五姑娘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事儿后, 开始专心的用饭。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用着鲜香可口的荷叶包饭, 动作是一样的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耳边响起高亢清迈、娇软清脆的对歌声,还有大胆的小姑娘偷偷摸摸的朝官家看来,敏锐的五姑娘悄悄的瞅了官家一样,发现他兀自专心致志的用饭,放心的笑了一下。

    更多好奇的目光朝他俩看过来,认真用饭的官家安然自若, 实在是目光太热烈,他就抬头对着那些人友好的笑笑。有认出来他俩的少年们一脸的恍然, 怪不得这船可以一直自己动, 好后悔当年没有用心练武有没有。

    “荷花风前暑气收, 荷花荡口碧波流。荷花今日是生日, 郎与妾船开并头。”更多的少男少女们跟着一起唱和起来, 少年郎激动清朗的声音里混合着女儿家的娇羞和柔和, 夏天的湖水好像泛起了春波, 被人们喻为爱情和后代象征的荷花和莲蓬当然更是娇艳欲滴、饱满喜人。

    荡舟轻波, 采莲弄藕。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本来没有多大机会接触的少年少女们在这个和荷花共度的节日里,难得的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亲密接触的机会,当然是大着胆子用各种方式表白心中的爱意。

    完全没想到这一层的官家,即使有太上皇后和小李子的事先提醒,他也没明白过来。只能感叹一声老天爷给他配一个恰好合适的小媳妇,没有和其他性格特别活泼的小姑娘一样,撅着小嘴巴一脸娇俏的指挥着情郎。

    “前面那支荷叶最圆”,“左边那支莲子长的正好”,“亲手挖的藕肯定最香”。

    争相表现的少年郎们按照心上人的吩咐,兴奋却又笨拙的划着船去摘最圆的荷叶,采正好的莲子,挖最香的藕根;自顾安静用饭的官家用完了自己的半份荷包饭,又把五姑娘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吃完,自觉圆满的完成了他今儿的观莲节主要任务。

    一阵清风送爽,吹动一湖碧绿和红花,带来香风阵阵;对面的小姑娘清爽可人,这是自己未来的老婆。虽然官家吃饱后更不想动弹,不想采莲也不想弄藕,可是此情此景确实惬意的很。

    五姑娘把漱口净手的残水收在一个瘀坛里,把食具碗筷也都一一的收拾妥当;官家看着五姑娘的轻拿轻放、不紧不慢的动作,眼神里透着困意,他好想睡一会儿。

    察觉到他目光中的询问之意的五姑娘在归置东西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忙乎。等她把一切都归置妥当,两个人四目相对,五姑娘瞬间心领神会,笑着点头。

    官家对着可爱的五姑娘笑的欢喜,然后他就毫不客气的保持着一个端坐的姿势,迷迷瞪瞪的进入了有着荷花香的梦乡。五姑娘望着他安适宁静的睡颜,眼里透出一股幸福的光彩。发现他睡着了还能控制着小船在动,轻轻的笑了笑,掏出来一根小竹笛子轻轻的吹起来。

    好像是安眠曲的调子温暖又柔软,官家在睡梦中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小窝窝。

    夕阳慢慢的落下,黄昏来临,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慢慢黑下来的天空升起了星星和月牙儿,湖边的杨柳轻轻柔柔的甩动柔然的枝条。吃饱喝足的文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湖边河边,吹歌弹唱、载酒湖上、吟诗作画,准备闹个通宵达旦的他们刚刚开始他们的赞莲颂莲活动。

    准备把迁都之前的每一个节日都好好过的汴梁人倾城而出,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壮观;汴梁城里头歌声、箫声、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因为官家陷入沉睡而停下的小船静悄悄的停在湖的中央,笛声低诉,悠扬婉转,一派闲适风雅的宋人生活图。

    今天晚上虽然没有太上皇后说的浩月遮云的奇景,却还是有一种夏夜特有的浪漫风情,色香味音柔五妙俱全。

    要早些回去的少女们已经把荷花灯里面的小蜡烛点燃沿河施放,渐渐的以百千盏计的荷灯在汴梁的各条河流湖泊上随波逐流,闪闪烁烁的十分好看。

    五姑娘发觉到湖里的船儿都开始慢慢的靠岸,把笛声停下来等他醒来;巡街巡到这一段的展昭发现了王颂他们和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待在一块儿,知道是官家领着五姑娘泛舟过节。

    举目朝湖中一看,夜间视物如白昼的他,一眼就在已经只剩下几条船的湖中央看到了那非常明显的一对身影睡着了的官家和被人誉为汴梁城乃至大宋的第一大美人的五姑娘。

    展昭看了一眼王颂,你们没有叮嘱他一声

    明白他意思的王颂轻轻摇头,他以为今儿个官家能动一动的。展昭看了看时辰,马上就戌时四刻,就对王颂说道“估摸着他马上就醒。”

    果不其然,入睡之前怕自己睡过头给自己定下来时间的官家,没有了五姑娘的笛声助眠,戌时四刻一到他就准时的睁开眼睛,然后他就看到了五姑娘含笑的眉眼。

    官家眨巴一下眼睛回过神来,慢吞吞的问道:“放灯”

    五姑娘学着他的样子,懒洋洋的点了一下脑袋;官家懒懒的笑,站起身拿起竹浆快速的把船划靠岸。

    本来看到他起身的五姑娘有点儿惊讶,待看到他拿浆后明白过来,瞅着他毫无章法的划桨动作笑的一脸甜蜜。

    岸上的展昭、王颂、小柳芽等人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展昭望着官家摇浆的动作里也透着一股懒劲儿,笑了笑,远远的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带着人继续巡街。从来没有划过浆的官家慢慢的摸索着技巧,终于把小巧玲珑的荷花船靠岸,两个人一起动手,把东西都从船上搬下来。

    五姑娘拿出随身携带的火石,把荷花灯里小蜡烛点燃。昏黄的火焰在洗的白白净净的藕根里面闪烁,发着微弱的光芒,官家对着小火苗弹了一股气劲,让它烧的更旺一点儿,保证在熄灭之前烧完。

    满心虔诚的五姑娘双手捧着小灯,动作轻轻慢慢的把它放进水流舒缓却又流畅的地方,然后望着它晃晃悠悠的随水而去,露出一个非常开心的笑容。

    官家眼见五姑娘笑的和星光下、灯光中,水波粼粼中的随风起舞的荷花一样的清纯动人,也是开心的眉眼弯弯。

    和心上人一起庆祝了荷花的诞辰,和荷花娘娘许了愿望,五姑娘在官家的陪伴下回家,身形轻盈的好像要飞起;官家好像感受到五姑娘内心的欢呼雀跃,误以为她是急着回家睡觉,慢腾腾的脚步加快了些。

    两个人领着一伙儿侍卫侍女到了折家门口的时候,官家终于又开了口,“谢五姑娘的笛声。”

    五姑娘欢喜的笑,想说“以后都吹给你听”,又担心这句话太过大胆,把话吞回肚子里,微微低头,简简单单的回了一个字,“嗯。”

    误以为五姑娘和他一样困了的官家再次开口,“五姑娘安。”

    “官家安。”听到他直接道安,五姑娘有点小小的着急,在领着小柳芽进门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大步走到一直目送她的官家面前。

    “以后我经常吹笛子给你听”说到这里勇气用尽,剩下那句“我还会弹琴”又被吞回肚子里。”

    水杏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不自信,官家愣了愣,随即理所当然的回答,“好。”顿了顿,他瞅着五姑娘眼里的惊喜,虽然不大明白却还是郑重的补充了一句,“五姑娘有想要做的事儿,直接让人去宫里传个话,我会安排时间。”

    五姑娘眼睛发亮,脸庞也发亮。她知道官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给了她另外一个更真诚的承诺。

    一个在他看来,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是理所当然的承诺,包括他今晚非常自然的和她的共食一份荷叶包饭,还不在乎是她吃剩下的。

    对于官家的性格又多了一份了解的五姑娘浑身洋溢着欢乐明亮的气息进了家门,姿态懒怠的官家等到看不到五姑娘的背影,领着侍卫们慢悠悠的踱着小方步回皇宫。

    虽然官家今晚上睡得晚,但是因为有五姑娘帮他进入深沉的睡眠,所以第二天寅时一到,他还是坚持着按时爬起来早朝。

    用早膳的时候他瞅着荷花造型的餐具,和昨天一样全呈显出一种高雅纯洁气派的白色荷花饼、白色莲子糕、白色荷叶粥、白色藕包、白色菱角、、、,还有大宋人都喜欢的粉红色莲糕将莲花花瓣捣烂掺入米粉和白糖蒸成。

    转头环视一圈儿,殿内的各个花瓶都插上荷花和鲜荷叶;殿堂门外摆设着昨儿小李子说的,要摆到七月初十五才撤去的红白荷花盆池。

    官家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月是荷月,昨天是“荷花筵”的观荷节。

    用完早膳后他洗漱后出殿门的时候,瞅着两旁盆池里开的灵动可爱的红白荷花,花瓣上的露珠儿在晨光中闪着珍珠的光芒,他转眼想到了昨晚上送五姑娘进家门的时候,五姑娘和荷花一样摇曳多姿的背影。

    得知下一个有关女儿家的节日是七夕乞巧节,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五姑娘好像对于他们的关系不大“自信”的官家,抬脚去垂拱殿之前,嘱咐小李子下个月记得提醒自己,七夕的前一天他可以给五姑娘亲手抓一只蜘蛛,做一个“磨喝乐”。

    处理完了私事,接下来就是公事。官家在去垂拱殿的路上,脑袋里想着遍地是湖塘溪浦,满目皆是荷花莲蓬,河流湖泊众多的汴梁;昨晚上汴梁城里盛况空前的观荷节,以及汴梁人那副好像要把后面几十年的热情都用尽的过节的架势,觉得,他应该给汴梁人做些什么。

    早朝的时候,官家询问了有关于迁都的进展事宜,下朝后又把各部官员呈上来的计划安排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来到政事堂找到正在处理大宋各种日常事务的范仲淹大人。

    “汴梁”范仲淹大人一愣,皱着眉头说道“汴梁通往各地的官路都已经修好,各项设施都很完备,我们还能做的事儿很少。燕京到扬州的新运河已经在准备动工,等到新运河完成,汴梁的地理优势几乎全无。”

    官家沉吟一番,点了一下脑袋,“汴梁曾经因为黄河水泛滥淹过,后来更因为战事被人打开黄河堤坝直接淹了城。汴梁几番重建,原因皆是因为黄河水,各地频发的水灾水患也大多是因为黄河水。”

    “既然都是因为黄河水,那么我们可否试着治水”

    范大人,范大人很想说,一样的一样的来,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的几个大工程还没有开始,可是他望着官家眼里的真挚,又说不出口。况且,治水并不耽误做其他的事儿。事实上,凡是黄河流经的地方,每年每月特会时不时的拨出去治水经费。

    可是成效很低。

    范大人对此也很无奈。他知道经手经费的官员们多多少少的都有截留,但都是在可控的范围内。黄河上的大贪没有,可就是不见成效。去年官家打仗的秋天,黄河水没有大肆泛滥,真可以说是老天保佑,神仙显灵。

    “这些年来,我们的治水方法可能有误,没有抓到黄河的脉搏。”范大人不确定的说道。

    官家对这方面不大了解,也不想耽误范大人的时间,直接说道“既然找不明原因,黄河两岸的治水策略先不变。我们先认真仔细的研究,研究好了再大力治水。”

    范大人听了,赶紧把他刚刚想到的另外一个事儿提出来,“这是应该,但是微臣有个顾虑我们工部的官员不够。但是我们的科考是在明年,官家登基后在正常的科考外加一场恩科又因为打仗一直没有办。现在是否补操办起来”

    工部的大人们已经是好几个假期没有休息,每天忙得吃饭都是狼吞虎咽,刚刚早朝的时候工部的老大人听到官家问到迁都的进展情况又苦着一张老脸。

    工部的人实在忙不过来,进展比预期中的慢。其他部的官员虽然可以去帮忙,去年科考招收的墨家学子也在试用和教导,可毕竟都不能委以重任。眼看着有关工部的事务越来越多,给工部增加人手的事儿实在是拖不得了。

    “可行。那就加考恩科,如果一场恩科不够,继续加考。还在民间大力的宣传,招收类似沈括他们那样的墨家天才。”官家不光满口答应下来,还要一举搜罗民间的天才。

    “工部的人员越来越多的话,可以扩建一下,分开成不同的院。各管各的,各做自己擅长的事儿。”

    范大人眉心一跳,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工部在官家的带领下,早晚都要冲破一直被吏部和户部压制的局面。

    心里装着治水的事儿,官家难得的没有去补眠而是来到了藏书阁翻阅有关治水的书籍。

    中午午休起来后,他看到展昭在值守,在去陪爹爹和酿酿用午饭之前,终于想起来他昨晚上要和展昭说的话。

    “展护卫的假期是已经结束了,还是没有用”去年他们赶在春节前回到汴梁后,他按照江湖侠士们的意愿,给他们都封了逍遥侠,赏赐了他们每人一百张十贯钱一张的官交子,让他们回家过年。

    白玉堂他们都好像是鱼入大海一样的,欢欢喜喜的朝家里赶,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只有护卫一直在开封府协助包大人做事,尤其是王拱辰一案,展护卫的功劳很大,好像还被王拱辰请的护卫伤到了。

    向来不操心这些事儿的官家表示他有点儿担心展护卫的健康情况,不等他和例行公事一样的辩解出口,一面吩咐小李子去请太医,一面小好奇的问他,“展家的两位大哥,没有来信催过你回家”

    想到爹爹和嬢嬢一直想让他早日大婚的心情,他不等展护卫开口,又问道“他们没有催早日你大婚”

    一连被三个问题仍下来,终于有了机会开口的展护卫笑的无奈,“谢官家关心。虽然人都说父亲不在长兄若父,可是长兄和父亲毕竟不一样。大哥二哥虽然都有写信来,却是和太上皇、太上皇后给你选后的情况不一样。”

    “展昭的婚事自然也和官家的大婚不一样。”

    官家想了想他家里的兄姐们,好像确实是和爹爹、嬢嬢不一样。不过对于成亲之事他还是不明白,“那你说说成亲的事儿,区别在哪里”

    “区别很大。”展昭笑了笑,知道拗不过他的追问,简单的说了说,“官家和五姑娘是情投意合、两心一意。展昭和丁姑娘之间有些小分歧,展昭认为,自己其实并不是丁姑娘的良配。”

    “分歧不能解决吗”官家对于“官家和五姑娘是情投意合、两心一意”这句话懵懵懂懂,对于展昭给出的理由也不接受。对于他来说,有事儿就去做,有问题就解决。

    展护卫瞅着他尚存有丝丝天真烂漫的眉眼,笑的欣慰又无奈,“或者能吧。丁姑娘和我,和官家、五姑娘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情和做事风格,所以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一样。”

    展昭没说的是,他和丁姑娘都不是刚刚春心萌动,把男女情意看成人生必须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而成人的世界里,性格性情、想法观点的改变,是比成亲合离之类更为严肃的话题。他自己不会为了某个人改变,本心里也不会、不想让丁姑娘为了他而做出改变。

    当然,官家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只是他的“不是”,是因为他的天性而不是成长和岁月带来的影响。一般的人,他所见的人中,除了官家,好像还没有人能抗拒这种影响,即使是自命潇洒、逍遥江湖的白玉堂,偶尔也是深陷世情的纷扰中。

    官家感受到展昭身上复杂的气息,小眉头微皱,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恰好这时候值班的两位太医一起来到了文德殿,官家对他们示意了一下展护卫。

    果不其然,两位太医的诊断都是展护卫需要休养,狠狠的休养一阵子。以前的暗伤有的没有根治或者没有彻底痊愈恢复,最近添的新伤更是一个问题,余毒未尽。

    居然还中了毒官家很生气。气他也气自己。

    他一直把展护卫当亲哥哥,虽然知道他做事拼命不知道爱惜自己,却没想到这么的严重。

    同样被太医们的诊断惊到的展护卫张口想要解释,无奈面对官家脸上的寒气说不出口。

    在路上偶遇到包大人,结果被包大人命令把展护卫的伤往重了说的两位太医,暗暗的看向小李子公公求救,殿里已经迈过秋天直接奔向冬天了吆小李子公公。

    小李子公公自顾低眉垂眼的看地砖。

    官家气过之后迅速的想到了解决办法,他不理会展护卫满脸是话的表情,直接吩咐两位太医开药方,然后让小李子安排两个宫人随展护卫回开封衙门,从此刻起到太医们说展护卫彻底痊愈,不需要他当值,不管是宫里还是开封府。

    内心里万分无奈、无从解释的展护卫被宫人和太医们请走,官家在去德福宫的路上,又安排了几个身手好的宫廷侍卫去帮包大人做事,到了德福宫大门口终于做了决定,让王颂给五鼠传话,最好有白玉堂来一趟汴梁帮忙。

    德福殿里,太上皇看着儿子犹自气愤不平的小模样,已经被包拯传了小消息的他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道“展护卫确实是该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当然他是肯定不会乖乖的休息的。不过皇儿也不用担心,爹爹这儿有个好主意。”

    官家大眼睛一亮,“爹爹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