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14章 第 114 章
作品:《宋穿之懒皇帝》 作为皇家唯一子嗣, 三代单传,小太子自是被所有长辈们各种宠爱。他在朝野上下大宋人热情期盼中一天天长大,长到四五岁进学时候, 大宋大家大儒、隐士奇人纷纷露面, 圣人师兄也来到了京城教授他武功。
白天官家就放手给他们教导, 晚上小太子有听不明白得再问他, 听明白得也和他说说,父子互相印证探讨一番。
太上皇看在眼里,放下心来。
再高明老师们也无法代替亲生父亲言传身教,尤其是身为官家, 文治武功大成亲生父亲。首先父子二人接触减少渐渐地疏远, 感情慢慢地变浅, 就是一个大大问题。
汉武帝儿子刘据、唐太宗儿子李承乾都是血淋淋前车之鉴。虽然儿子和他一样,只有一个儿子。
太上皇有一天晚上听了儿子和孙子教学, 彻底放心不管不问。宝贝孙子和儿子一样懒怠,可是儿子哪怕是领兵打仗时候身上也透着懒洋洋懒劲儿, 一股子悲天悯人仁厚。玣儿却不一样, 他是属于静若处子, 动若脱兔那种。
主意正、根骨硬, 将来文治武功方面肯定不输给儿子,修身齐家也就显得更为要紧。
如今儿子着重教导他明事理、看长远, 平等仁爱坚持原则, 甚至如何收放权势、偷懒耍赖, 太上皇觉得这样就挺好--普通人身上小缺点--糊涂、短视、晚节不保、、、, 对于有本事帝王,处于盛世之际帝王,其实是最最要不得。
虽然儿子教导内容太过长远深奥,他自己听来都觉得理解困难。但是孙子不光能听懂,还接受良好,联系现实情况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太上皇如何能不欢喜
想地明白老人家自知时日无多,就越发频繁地带着孙子出门溜达,燕京老百姓淳朴忠勇,燕京山山水水美丽多姿,燕京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透着生机勃勃大国气象。
燕京瓦舍,燕京运河,燕京在建中各种建筑,尤其是各大学院、皇宫、开放式西山园林等等。偶尔他还给孙子讲讲古,曾经五代十国大乱世,曾经赵家先祖们“迫于无奈”做出各项决策,曾经梦华一般东京汴梁,埋葬了无数先人巩县。
官家有一次听到儿子好奇得跟他询问自己名字来历,知道亲爹这是老来思念故乡,也是担心玣儿将来和他一样于世俗人情方面太过淡薄,心里难免感怀一番。
正好两条大运河--从燕京直达扬州,从燕京转到洛阳再到长安,都已经全面开通,官家领着儿子在燕京做完了新老运河开通仪式,于庆和十一年开春带着一家人和文武大臣们坐船南下。
和亲爹一样走到哪里都是茁壮成长小太子经常跟着亲爹去卫县偷懒玩耍,跟着翁翁在运河上吃吃喝喝,对于大海和运河熟悉得很,对于老百姓真实生活习惯也并不陌生。可他还是被大江南北差异不小风土人情、人文世俗给惊到了。
大船一路南下,小太子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把一船人都吓得躲避三舍。然后他就认准了亲爹,因为官家最是耐心细致,从不扯天扯天地忽悠他。
从来都和儿子像好友一样平等相处官家全程微笑着,用鼓励赞赏表情听着他不大清楚描述各种问题,不管多么幼稚可乐,都是浅入深地逐个解答,解答不出来就直接大方地承认“爹爹暂时也不知道,有待研究。”
跟着官家南下太子老师们,文武大臣们看到官家对待太子态度,包括太上皇,太上皇后,圣人,宫人侍卫们,都对官家修养感佩不已。
想想他们自己平时在家里对待孩子态度,即使没有和其他无知人一样,自以为孩子小就任性忽悠哄骗,甚至对着孩子烦躁地发脾气,却是绝对没有官家这份细心平等。
众人发现了小太子跟着官家多学习很有必要,一边调整自己对待太子教学态度,一边放开胸怀游山玩水,空闲时候就跟着参与他们父子讨论。
王安石大人笑着说道:“一直猜测官家在经筵讲学上是偷懒,果然如此。”
苏轼大人也是深有感触,“官家在日常事务和经筵讲学中应该是有意识地收敛。不过这样也正常。官家说太多估计大人们都会听得云里雾里。”
跟着小太子一起听官家讲了几场青木老师赞同点头,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小太子理解得利索明朗。
晚饭后圣人扶着太上皇后来到甲板上散步,婆媳俩隐隐约约听到船头官家和太子讲学声音,走过来后又看到他们周围围成一个圈儿大臣和老师们,不约而同地笑出来。
圣人觉得,官家就好像一个宝藏一样,一个活宝藏。在你以为他已经做到了最好,做到了身为人子,人夫,人父,“官家”极致圆满,因而满心满眼地满足时候,他又理所当然地送给你一个大大惊喜。
太上皇后望着和他们出发去燕京时候一样,日日夜夜流淌不息汴河水,在心里小小感叹一声,很是期待地对儿媳妇说道:“等到了汴梁,让玣儿看看他翁翁和爹爹出生成长地方,他一准儿高兴。”
圣人轻轻地笑,“儿媳也想念汴梁。儿媳走出家乡,走出山林,来到繁华梦幻东京汴梁时候,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那浓浓盛世风景,当时震撼之情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那时候啊人人都想朝汴梁跑。”太上皇后语气里满满怀念,“燕京和汴梁不一样。燕京更大气恢弘,没有梦幻味道。”
“不过这样更好。”太上皇后真心地觉得现在日子更好,大宋收回了燕云十六州,大宋人哪还需要天天做梦
不管是梦里纵马关外,还是梦里纸醉金迷,终究都是梦而已。
所有从汴梁出来人都对着和往昔一样清澈汴河水感怀,脑海里回忆着他们在汴梁度过童年、少年、青年,大半生时光,情不自禁面带微笑。人间五月天里,龙舟终于顺着新运河到了汴梁时候,多少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太上皇老两口自然也是泪眼朦胧。
孝顺小太子并不懂得什么是欢喜地哭出来,他只知道自己哭时候是不高兴,小伙伴们哭时候是难过,疼痛。所以他拉着翁翁和婆婆手轻轻摇晃,小声地说道:“翁翁不哭,婆婆不哭。”
不哭就不痛痛,也不难过了。
“不哭,翁翁和婆婆不哭。”太上皇蹲下来看着孙儿白胖俊脸上微微蹙起眉头,又是哭又是笑。
太上皇后发现儿子儿媳妇担忧目光,缓了缓情绪,接过儿媳妇递过来帕子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确实不应该哭,应该欢喜才是。”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大唐诗人杜甫这首回乡诗,可谓是道尽了回乡之人心里满腹心酸和兴奋之情。阔别十年后回来,如何能不高兴若狂
不光他们哭,迎接他们汴梁人也哭-看到白发苍苍上皇和娘娘哭,看到长大做了父母官家和圣人哭,看到白白胖胖小太子也哭。
当年留在汴梁没有跟去燕京老人,自觉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官家一家人回来汴梁,看到小太子,圆满了。
整个汴梁沉浸在久别重逢欢庆喜悦中,人们又哭又笑杀鸡宰羊;小太子到了汴梁住进了曾经皇宫,知道这是翁翁和爹爹出生成长地方,果然很是欢喜。
自己会和翁翁、爹爹一样从小到大,一天天长高高哟。
虽然汴梁城因为大宋迁都没有了“东京梦华”繁荣兴旺,可是它作为六朝古都,大宋东京,还是比其他地方热闹繁荣。
自觉找到了成长秘诀小太子领着几个侍卫自己出门逛大街,对于汴梁街上官话很是惊喜,他可以听懂。
“胖娃娃叫什么名字”
“阿翁,我叫赵玣。”太子小宝宝挺着小胸膛,满脸骄傲,“汴梁宝贝玣。”
早就因为他长相和眉眼间懒怠聪慧认出他来老人家欢喜地哈哈大笑,“好,玣儿是我们汴梁宝贝。”
上皇坐在棋社里面看人下棋看得入迷,等到一局结束发现宝贝孙子没了影儿,虽然知道他聪明机灵武功也已小成,身边还跟着侍卫们完全不用担心,可还是立即寻了出来。
孙子坐在一家他们本来就打算去水物店里,手里捧着一碗不加冰荔枝膏水正在和对面一位老人家畅饮,上皇打眼一瞧就觉得此人眼熟。
“翁翁。”小太子看到他身影,欢喜地唤了一声。
“玣儿乖。”上皇坐到孙子身边,也认出来了老友身份。
“上皇安。”老人家看到上皇到来,微微弯腰行礼,浑浊老眼里满满怀念和欢喜。
上皇自然也是欢喜,“王公安。此次回来能看到王公康健,大喜事。”
年迈店老板又亲自端来一碗荔枝膏水,望着上皇两眼湿润,躬身给上皇行礼,“上皇安。”
“林公安。我一回来就想着带孙子来尝尝林公这里荔枝膏水。”上皇见到昔日民间老友们非常得开心,几个好友坐在一张桌子上,他捧起来汤碗喝瞬间通体舒畅,“就是这个味儿。离开了汴梁,就喝不到这个味道了。”
王公眯着眼睛高兴地笑,“自从运河一开通,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在想着,上皇和官家会不会回来一趟,果然被猜着了。官家公告一出来我们就开始准备各种物事。”
“眼瞅着运河一天天开凿疏通,我们这些跟去汴梁老家伙们怎会不想着回来看看只是一直担心回来一趟劳师动众花费大而犹豫。”上皇感叹一声。
“官家孝顺。”林公对着美滋滋用着荔枝膏水小太子笑见牙不见眼。
王公跟着附和,“走水路方便,花费不大。”
他们是真心觉得上皇一家人都是简朴得很,那些豪门士族一顿饭花用,和上皇一家人一个月吃穿。更何况上皇和官家每次出门花都是私库,路上也从不扰民,和普通人坐船游运河没有区别。
上皇听了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说实话,他乍一听到儿子决定要领着他们一起回汴梁时候,真是既有惊喜又有着顺理成章。不过他想到王老家事,又出口安慰了一句,“孩子们各有各难处,燕京城里头现在和当年汴梁一样,日常开支大得很。”
王公轻轻摇头,“我都想通了。孩子长大了成家立业,也就和父母关系不大了。他们孝顺,我就受着;他们不孝顺,我自己也能过得乐呵。”
“这句话有道理。老了老了,身体好比什么都好。咱们也不麻烦子孙们端茶倒水,自己过几天清闲日子,也挺好。”林公笑哈哈地接口。
林公大儿子,一位年近四十中年人一边忙乎着招呼其他来客,一边因为亲爹话中之意苦笑。他那位三弟,真伤到了亲爹心了。
不了解情况上皇面露疑惑,不过他也没问。柴米油盐过日子,谁家能没点儿闹心事儿
咳咳,他们家懒儿子除外。
祖孙俩专心用着他们荔枝膏水,林公笑哈哈开口,“小老儿已经想开了,牛不吃草还能强按头不成反正我身子骨还行,大儿和大儿媳妇也孝顺,我们把小孙子接过来养着,让孩子他娘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
说着话,他发现小太子一碗荔枝膏水快要吃完,就让自家儿子把他特意备好上好荔枝端出来,小太子果然是大眼睛发亮,对着新鲜红艳荔枝犹豫了一下,饱含期待目光看向自家翁翁。
宠爱孙子亲爷爷微笑,“五颗。”
“谢翁翁。”小太子特别高兴,昨天婆婆只给他吃四颗。
王公和林公亲眼看到小太子如此乖巧可爱,又和他翁翁,爹爹一样喜欢荔枝,俱是满心欣慰和欢喜。林老在一盘子荔枝里面仔细地挑出来五颗熟透荔枝放在一个小盘子里,又吩咐儿子去准备淡盐水。
小太子认认真真地剥荔枝,去核,甜香满口荔枝让他吃大眼睛眯着,格外得心满意足。
上皇他们不紧不慢地聊着家常,说起每年在燕京吃荔枝不容易,说起很多商人见机在开春时候砍伐荔枝树运到燕京,导致蜀中和南方当地人吃不到好荔枝事儿。三位老人都觉得这个法子不长远,需要禁一禁。
又说起各自家族里不肖子孙们,提起当年王公为了给两个儿子在燕京买宅院把祖传字画变卖,结果遇到官家,多卖了一倍银子导致两个儿子争家产事儿,三位老人又是免不了一番叹息。
玣儿小宝宝听得懵懵懂懂,在心里默默地记下来,等着晚上回去问爹爹。
晚上父子俩洗漱沐浴过后,官家听了儿子一字不漏描述,小惊讶。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拿着银票逛街,后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圣人听到争家产事儿,联想到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当年发生各种事以及现在两支人争论,更是唏嘘不已。
“我们就玣儿一个挺好。”临睡觉前,圣人忍不住开口,在心里打消了想要努力再生一个念头。
官家懒懒地笑,虽然已经长到二十多岁,眉眼间那股子稚气烂漫还是依稀可见。当然,圣人这些年因为日子和顺,一双水杏眸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纯真干净。
“就玣儿一个多好。万一再生个闺女,将来长大了嫁人离开家,我们如何舍得”官家非常庆幸头一胎就是儿子。
圣人嘴角一抽。不过她想到自己当年出嫁时候家人红红眼眶,好像办丧事一样表情,又觉得官家言之有理。
小两口都觉得玣儿一个挺好。不知情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觉得儿子不到二十岁就有了玣儿还这般健壮灵慧,也是满足得很。这样就导致了玣儿小宝宝长大大婚后,也理直气壮认为应该生一个。
翁翁是一个,爹爹是一个,他是一个,他儿子也是一个,正好。
自从儿子大婚后越来越懒,从亲爹去世伤痛中恢复过来官家就经常带着小媳妇出门游山玩水,自是不会干涉他看法。可是他不着急,朝臣们着急啊,皇家这眼看着四代单传,和宗室们都出了五服了,万一哪个出了意外,如此庞大大宋国岂不是要大乱
可是自从上皇去世后,太后娘娘对家人都是一副只要儿孙们开心万事不管态度,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去劝说太子殿下。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集体上书请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多多生育,繁衍子嗣。
已经年迈当朝宰相王安石大人听着长成翩翩少年郎小太子坚定地拒绝纳妃提议,恍惚看到了当年官家在早朝上打定主意不纳妃模样。
就听王大人中气十足说道:“殿下不纳妃,臣等自是不会干涉。可是皇嗣繁衍关系到大宋国运。”
太子殿下瞪眼,他儿子刚刚过了周岁抓周仪式,长得很健康,他“皇嗣繁衍”任务已经完成了。
已经升到副相位置苏轼大人笑咪咪地说道:“殿下和太子妃感情好,再生个小娃娃多好生个小王子就和小皇孙作伴儿,生个公主咱们就招赘上门。”
被皇家这几代单传逼得没招儿朝臣们是真认为,皇家哪怕是多个公主也行。公主招赘后生孩子也姓赵,也是皇家之人,总是个后备人选不是
总之,必须在官家和圣人回来前让殿下同意再生一个小娃娃。
太子殿下被他们如此这般围追堵截了半个月,感觉自己实在是扛不住了。他没有亲爹传奇经历,再怎么聪明灵慧,领兵打仗,也只是一个将将二十岁少年郎,如何扛得住这些老成精大臣们连番围攻
多生一个孩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等到官家带着媳妇儿在外头晃悠了两年从极北之地回来,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小孙女。
官家看着媳妇怀里白白=嫩嫩孙女儿,尤其是小娃娃眉眼间那股子安定,一锤定音。
“将来她婚嫁之事自有她自己决定,不想招赘也不出嫁也随她,生了孩子姓赵就行。”
一家人齐齐楞眼。
官家说到做到,不光让小孙女和小皇孙一起学习文治武功,还在他退位给儿子之前,专门给小孙女定了封号--勇康公主。
小公主长大后果然是不同寻常。她跟着水师出海打仗,帮助懒得不成样子哥哥处理军务,后来眼看着自家哥哥和嫂嫂实在是生不出来孩子,她就大大方方地出嫁了一回,生了一个小娃娃然后利索地合离。
后来赵家后人还是习惯性单传,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大宋人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不绝嗣就行。
后来人评价王安石大人和苏轼大人,总是少不了这么一个功绩--赵家皇室绵延。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大宋没有勇康公主将会有动乱。也所以,后来大宋国再发生公主揽政,甚至直接有几位公主登基称帝,大宋朝野上下都是接受良好。
就这一颗独苗苗,长得比一般人家男娃娃还郁郁葱葱,你不让公主登基找谁去皇家九服之内都没人了哟。
什么,你说女娃娃登基容易感情用事想差了吧勇康公主那点儿比男娃娃差就是后面几位女帝,那也都是明君。
反正皇家人都随着官家长,懒得很,政务自有大臣们负责。官家天天睡大觉也没事儿。
四百年后越来越开明大宋人对于男女已经是看很淡,一样读书进学,一样凭本事做事儿。
当然,大宋人口中“官家”你要听得懂啊哟。有时候指是当朝官家,有时候指是一个人--领着大宋人收复西夏,强行赎回燕京,奠定大宋疆域和华夏民族发展方向,领着大宋人过上幸福富庶、开放幸福生活“懒官家”。
那是他们永远懒皇帝,小官家。
因为他,后人非常认可地念着,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华夏民族之疆域,历数千载之演进,同样造极于赵宋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