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灾

作品:《角色扮演是有灵魂的!

    更新组团旅游去了哦, 休息一下再回来吧。当然,你可以选择全文订  叶疏陈靠在门边, 似笑非笑道:“他真的放人了”

    “是。高吟远现在应该该在家里了。”

    叶疏陈:“什么也没做”

    “是。听闻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高吟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被释。”

    “嗯……”叶疏陈低头沉吟道,“秃鹫也会改吃素吗他究竟想做什么呢真是一个好奇怪的人。”

    那侍卫道:“属下还要去给国公汇报。”

    叶疏陈点头:“去吧。”

    叶疏陈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等拖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回去。刚一回到家中, 就被叶谦叫走问话。

    国公问:“你今日跟邱县丞一起进宫了”

    叶疏陈颔首:“是啊。”

    国公问:“为何陛下又会突然之间插手官衙事宜呢高吟远的事情, 是邱县丞去游说的吗”

    “哦,我也不是很清楚。”叶疏陈回忆说,“今日我邀请邱季深一起进宫找陛下骑马,邱季深一直愁眉不展,独自坐在一旁。陛下问起,我就提到了此事,说他完全是自找麻烦。陛下听时很是唏嘘, 倒没多表露什么。后来我就跟邱季深一道回来了。没想到还未出宫, 陛下就派人传来了一句口谕,说,高吟远不是凶犯, 那邱季深自然只能放人了。”

    国公:“陛下与高吟远并无交情, 先前也没多少反应,为何突然如此”

    “情之所起,如何预料想必是近日宫中发生了什么,叫他心生感触了呢”叶疏陈笑说,“父亲,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先前还催促邱季深尽快断案,如今终于了结了,为何还是不甚满意的样子”

    “陛下当时没说什么吗邱县丞也没说什么”国公还是再三与他确认,“提到一些,总是有的吧”

    “没有啊,陛下当时都未透过口风,否则我回来就告诉您了。”叶疏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背着手在他书房里走来走去:“想来是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憋闷,所以自作主张了吧。”

    “莫要胡说,他是一国之君,有何憋闷”国公瞥了他一眼,对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便有些烦闷,说道:“你有空也多看,别整日无所事事,在外游荡,不成体统。不如多学学你弟弟。”

    “知道了。”叶疏陈也不在意,转身要出去,走到门口脚尖一转,再次折了回来。

    “父亲!”

    国公抬起头:“怎么”

    叶疏陈道:“父亲,邱季深能得您同陛下的青睐,想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我看他做事认真,确实尽了本分。不说君子要见贤思齐焉嘛,你要是能把这‘贤’留我身边,我时常见到,说不定也能时常思一思了嘛。”

    “我看你是少个玩伴吧!”国公怒斥,“尽寻狐朋狗友,整日在外嬉闹,不务正业,还找诸多借口。”

    叶疏陈笑:“您总要担心我交什么狐朋狗友,不如就把我的狐朋狗友给安排清楚了,那不正好免得你多担心。”

    国公挥手轰赶:“出去出去。”

    叶疏陈笑了两声,干脆地提着衣摆出去。

    邱季深出了县衙,并没有直接回家。邱父知道她先斩后奏的行径肯定是要发作,没道理回去找骂。叫对方先自己生生闷气吧。

    将高吟远的事情解决之后,她觉得心里轻松不少。来这里之后,她还没有好好逛过,索性在街上各处都走了一圈,想看看有些什么,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麻烦事先放在一边吧,她要赚钱。

    原身受得了清贫的苦,她受不了。她得赚钱,尽快搬出邱府,不必看他人脸色,更不必担惊受怕。

    揣着那几个铜板,都没有安全感。

    穷会让人丧失理智!!

    邱季深去酒楼及街头,还有几个商铺前停了一会儿。

    想想这个时代最便捷、最自由、最无本、最轻松、最有门面的兼职——当然就是抄书了。

    书本一向是贵重物品,即便印刷术普及,也只是少数通用课本有雕版,连科举必考所需教材的价格都未必全降下来,至于私藏诗册等更是千金难求。

    书本不能低价售卖,教育没能普及,会写字的书生自然少,尤其是字写得漂亮的,那手抄的报酬便很高。还有专门以抄书为生的行业。

    只是一般书生都不屑于做这样的事,觉得会丢了面子。

    邱季深想想邱父好歹是朝中官员,文官大都会以藏书为傲,她家中应该是有不少藏书的。就原身的桌面上,都摆了不少手抄书,多半是从书房中借来抄阅的成品。

    那些书市面上并不常见,如果她多抄几本拿出去卖,将价格炒上去,工资可不比做一个县丞高多了无风险无压力,还能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做贡献。

    至于邱父如今正在跟她生气,可能不许她吃里扒外……

    但是读书人……拿自家的书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这样想想,她第一次觉得邱父还是挺有用的。

    还好在她束头发的时候,系统给出的最终答案是讨人喜欢的静静。

    邱季深松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用布包好的纸笔,直接出门。

    她找了个安静又能遮阳的地方,坐下默默抄书。只是在地上坐久了,手脚都是又酸又疼。

    时至中午,太阳猛烈起来。如果待在室内保持通风,应该不会觉得过于炎热,可在外面,阳光稀稀疏疏地照在身上,还是会热的。她身上又穿了好几件衣服,很快便开始大量出汗。

    邱季深想着不知道那些人回去了没有,总不会以后要天天过去找人,那长痛的确是不如短痛,她可以先自宫明志。

    正准备去找点水喝,一道阴影打在她的头上,紧跟着一个羊皮水囊从上面吊了下来。

    邱季深伸手去抓,水囊又被人恶意收了回去。

    叶疏陈站在她身后靠着的一块石头上,不满说:“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你倒是跑得快,一点消息也不给我留,你不会是在躲我吗”

    邱季深扭过脖子瞥他一眼。

    “叶公子,容我失礼地问一句,坊间流传的关于我表妹的谣言,是不是你叫人散布出去的”

    叶疏陈笑容淡去,说道:“你一见到我就来质问我你先前不是几次三番警告过我了,觉得我不听你话吗”

    邱季深:“谣言传得荒诞,我想也不是你。可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所以我多问一句而已。”

    叶疏陈将东西丢过去,不跟她计较。

    邱季深仰起头喝了两口。

    因为材料限制,这皮囊里装的水,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她喝不大习惯。只解了下渴,就马上放下了。

    叶疏陈从胸口掏出一张东西,递过去道:“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这是一张请帖。

    邱季深打开,发现是上次表妹提到过的高级相亲……不是,文艺名该叫依风灯会。

    “我不要!”邱季深忙要还给她,“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我不需要!”

    叶疏陈说:“这是陛下要我交给你的,是你的东西!”

    邱季深愣了下:“可我……可我现在已经被免职了,你不是说,这是年轻官员才能受邀去的地方吗”

    叶疏陈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蹲到她旁边说:“但陛下还是要让你挣这个面子啊,难道你以后就不做官了吗陛下可指望着等风头过去,再把你招回来的。他还叫我转告你,最近先安分一点,他会悄悄找人给你安排妥当,届时就以举孝廉的名义,给你换个官当当。”

    邱季深看着这个请柬,沉沉叹了口气。

    主意是打的挺好,可她如今风口浪尖的,人微权轻,去了就是遭人耻笑,能交上什么好友

    叶疏陈继续说:“而且这是个结交朝中好友的机会。你刚回京师不久,没人给你讲解过,怕是对京中局势还不熟悉。这些事,其实你去参加一次灯会就会明白了。再不正式的官员集会,也是尊卑有序,能看出许多门道的。”

    正是因为尊卑有序,她一个不受宠、非嫡出,又因犯错而被罢黜……哦,好像只是停职罢了不过无期限停职与罢黜也没多大区别。总之这样一个处境,去了实在没多大用处。她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怕是徒增不快。

    叶疏陈见她迟疑,又道:“这是陛下的心意,你总不能不去吧何况你表妹也要去。”

    “那就更不想去了!”邱季说,“我二人如果在会上相见,该有多尴尬”

    叶疏陈挥手道:“我同你一起去,有人作伴,不会太尴尬的。”

    邱季深将请帖翻转了一遍,暂时收起来。

    叶疏陈说:“那你就当陪我去吧。我一个人去太没意思了,总是被冷落。偏偏今年我父亲也要我去,推也推不掉。”

    如果叶疏陈都能被冷落,邱季深再也不相信权势的力量了。

    “你父亲可是国公。总有不少讨好之辈。”

    “我父亲又不止一个儿子。”叶疏陈虚虚看向天际,微勾着唇角道:“几位兄弟间的关系,也不一定就融洽。”

    “可你是长子。”邱季深说,“我知道你其实比许多人都聪明,真要做的话,他们根本比不了,为何当初不继续做千牛卫呢”

    叶疏陈眼神稍暗。

    “因为我讨厌做官。”叶疏陈说,“也讨厌做官的人。”

    邱季深拧起眉毛:“可是你父亲……”

    叶疏陈点头说:“我的确也挺讨厌他的。”

    他说得很认真,如他往常说的任何话一样,邱季深总是分辨不出他的真假。

    可她当初看国公分明还是很纵容叶疏陈的。

    邱季深愣愣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骗你的。”叶疏陈说,“我本身就是个不正经的人。”

    叶疏陈情绪突得低落下去,邱季深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邱季深看了他片刻,摇头道:“我不信。”

    “别信我就对了。”叶疏陈接连被她质疑,有点自暴自弃的心情道:“当初你不是就怀疑我要对你不利刚才也觉得是我散布了风声。反正我亲近你,叫你去做什么,都只是想要害你罢了。”

    怎么就发脾气了呢这次是邱季深失言。

    “我当初是这样认为,我以为你是要害我。可是其实你没有。不仅如此,你还帮我说话了。是我小人之心在先,却都没有谢过你。对不起了。”

    邱季深说着,郑重朝他道了个歉。

    叶疏陈还是阴阳怪气说:“所以呢我说什么你还不是会怀疑我我这人玩世不恭,确实值不得你信任。”

    “要怀疑别人很累,太累了。我没有办法对每个人的每句话都思考一遍,他是不是在说谎,我只要知道你不想害我不就可以了吗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信就信了。”

    邱季深吹他说,“而且玩世不恭与落拓不羁又有多大差别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其实在羡慕你的洒脱,只是他们没机会罢了。”

    叶疏陈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被夸,有稍许的愣神,随后点了下头。

    “好吧。”他两手枕住后脑说,“既然如此,我也该给你一点回报。”

    叶疏陈偏过头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现在心情好,说不定能回答你。”

    邱季深现在哪想刨根问底啊,只生硬地转了话题道:“你说,如今我这么倒霉,他们会不会因为看我可怜,就让我官复原职了”

    叶疏陈失笑道:“那你会不会因为一直太过倒霉,而脑子不清楚了呢”

    邱季深:“……”

    这男人是没救了。

    叶疏陈还追问道:“你觉得呢”

    邱季深:“好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能不能别老挖苦我,我只是苦中作乐。我方才都夸了,你应该礼尚往来,不然友谊是维持不下去的。”

    叶疏陈:“那这灯会,你是去还是不去”

    邱季深转回来看着他。

    叶疏陈说:“你表妹先前的确是为了激你才这样说,可我听说这次项信先是会去的,不定她一生气,就真这么做了。”

    邱季深:“我又不能管她一辈子,她还是要为自己负责的。”

    “但如今她就是与你有婚约在身,无论外界怎么传,你二人这婚都还未退。”叶疏陈说,“若她公开去会见项信先你却不去,你的颜面只会丢的更厉害。有些话不是听不见就可以当不存在的,等以后你要重回朝堂,只会发现那些话变得更难听。即使你不做官,也没有好姑娘敢嫁给你。”

    邱季深知道他说的有理,这样只会显得她行事太奇怪了。世上哪有不爱面子的人呢

    “哪怕你真有心成全,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叶疏陈说,“这样吧,陛下既然亲自给了你请柬,你就给他个面子,去一次。到时候看看你表妹是否在。若是在,你就陪她。若是不在,我们露个脸,喝杯酒就回去了。”

    邱季深想想可以,便点头答应了。

    叶疏陈于是站起来说:“我到时过来接你,你千万别一个人去。明白吗”

    邱季深点头。

    这个依风灯会,往年都是会请礼部官员来帮忙主持的。如今已经很不正式,大多是年轻人之间玩玩闹闹,但还是会专门请几位文官,帮忙出几道题,写在灯上,赢了就送去做个彩头。慢慢就成了一种面子。

    重点是面子!

    邱季深翻遍衣柜,也找不出一身有排面的私服。

    棉花工艺尚未普及的年代,绸缎非常昂贵,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丝绸做的衣服。稍好一些的布衣,都能做为遗产传下去。所以造纸术的发明,确实是造福于民了,因为应运而生的,有种东西叫纸裘。

    不错,就是纸做的衣服。

    这种衣服是百姓过冬的基础配置,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将纸穿在身上,在冬天的时候以防被冻死,可不是一个笑话。叫人看着简直心生无奈。

    邱季深穷的很真诚,虽然没沦落到这地步,但也只有几件粗糙的旧衣物,于是叶疏陈看不过借了她一身。

    叶疏陈看着身材很削瘦,但是肩宽窄腰,其实身上有不少肌肉。邱季深一试,才发现这尺寸太大,套在自己身上不伦不类,衬得跟个竹竿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偷穿的别人衣服。

    不过没关系,穿不起衣服的人那么多,做了官也穷得不穿裤子只能靠上衣挡挡的人都有,额……也没妨碍人家后来做到了吏部尚书。

    反正……她也不会蛋蛋凉。

    同时消失了许久的主线任务也终于有了新进展。

    【目前任务:请妥善处理好你与表妹的婚事。

    【任务描述:你的真实身份,当然是不能娶亲的。你表妹又心有所属,不愿嫁你为妻。而你二人年纪已然不小,双方长辈已在准备结亲事宜。你表妹深感恐惧,所以屡出下策。如果处理不当,你有被连累的风险。

    【目前身份:与叶裁月定过亲的郎君。

    【注:不要与她撕破脸面,她是你定亲的表妹,曾经的玩伴。可能知道些你的秘密。】

    邱季深点头。

    要与表妹为善。她懂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叶裁月满以为邱季深会发怒,想必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结果邱季深竟然好脾气地接了过去,语气听不出波澜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替你转交的。”

    叶裁月整个愣住了,表情都没控制住。

    邱季深一身坦荡说:“表妹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叶裁月抓着自己的衣袖,又强颜欢笑道:“还有一件事,表哥。前两日家中收到一张请柬,贵人请姐妹们去参加依风灯会。往年我都因为恰巧有事不曾去过,今年终于得闲,想去开开眼界,也顺便交几个朋友,表哥您觉得呢”

    邱季深不解道:“灯会”

    去不去一个灯会还要来问她她以为叶裁月方才是暗示自己流水无情,怎么现在又好像很依赖她的样子,连出行都来询问她的意见

    可她没有直男癌,甚至连个直男都不是,没有兴趣管。

    “灯会就是——”

    叶疏陈那边迫不及待地开口,见邱季深满带杀气的目光瞥过来,又赶紧切换模式,展示自己高超的演技。

    他一点也不尴尬地拍着高吟远的肩膀,大声问说:“高兄,你知道依风灯会是什么吗”

    高吟远干巴巴道:“不,我不知道。”

    叶疏陈于是顺势讲解:“这原本是个宴会,最早是为了欢迎远嫁的公主回京探亲,取自‘代马依北风,飞鸟翔古巢。’之意,以述公主思乡之情。为了不显得过于无趣,加上公主非常想念我大梁的灯会,就干脆办成了一场灯会。公主回去之后,这灯会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现在每年都会遍请京中年轻的官员,以及未嫁的姑娘,聚在一起玩一玩。”

    邱季深明白了。

    就是个官员内部的大型相亲会。一些早就看对眼的人,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互通款曲。

    叶疏陈:“说起来前两日我家里也收到了一张请柬,想必如今京城大多才俊都收到了。我当然是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不过我记得,这灯会好像就要在近段时间开办了。唉,高兄,其实我不大乐意去的。”

    高吟远沉默。

    叶疏陈就着姿势,掐了把他的肩膀。

    高吟远挣扎片刻,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因为那灯会太过暧昧。大多就是争强斗胜,哗众取宠。已经办了好些年了,我没有那样的心思,也最不喜欢那些酸文人。”叶疏陈说,“对了,已经定亲的姑娘,单独前去可能不大合适。”

    高吟远:“啊——”

    邱季深:“……”

    你们这旁白尽可以说得更大声一些!怎么不干脆怼着她的耳朵说呢

    叶裁月听着却神色不变,继续问道:“表哥,你觉得呢”

    邱季深说:“要不要去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至于这个香包,我先收下了。如果遇到他,会帮你转交的。”

    高吟远用锅铲敲了下锅子的边缘,然后将一锅煮破了的馄饨捞起来,黏糊糊地盛到碗里,塞给叶疏陈。

    叶疏陈“呸”了一口,又不敢跟他推搡闹出动静,半推半就地将碗捧在手里。

    高吟远顺势将桌上的铜板收进自己的钱箱。叶疏陈立马“呸”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