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这位教授在我通过某些方法下，告诉我, 他和他的团队在五年前就掌握了生物复活技术, 他们用了近百年。”霍修文道：“你猜, 这项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执行的”

    林谦手顿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秒而已，她继续剥糖纸, 似乎霍修文说的都没有自己手上的糖重要。

    “我想你也知道, ”霍修文道：“在你死后。”

    “那么, 现在再猜猜看，是谁支付了这项工作的巨大资金，为此提供保护”

    吊灯的耀眼的灯光刺入她妖艳的眼睛，“是白齐光。”

    林谦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得不偿失的投资，”霍修文道：“被发现了之后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似乎也是，白齐光阁下为什么那样短命的原因。”

    撕拉一声。

    金色的糖纸被撕碎了。

    霍修文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笑了笑，说：“对于这样的事情, 你比我清楚。没有一个政权会允许功勋卓著手握重兵的将领再次活过来的, 实施复活计划的人必须去死。我现在告诉你，我掌握了白齐光阁下参与复活计划的证据，林谦，我想和你合作。”

    “我诚心诚意，”她道, 语气像是蛊惑：“您总不想您的白齐光阁下死后饱受人非议，对吧”

    “她的荣誉，她的地位，她的一切，都会被彻底抹杀，她不会被历史承认，她是个罪人，你不想，对吧。”

    霍修文切断了通讯。

    林谦把糖放进嘴里，咬碎了。

    她说：“请进，阁下。”

    白芨从门外走进来。

    “隔音很好。”白芨说。

    林谦点了点头，她沉默了好一会，道：“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很蠢。”

    白芨点头。

    “我有一个朋友，”林谦把糖咽下去大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也不能说是朋友，我们之间像敌人的时候比像朋友多，她出身名门，而我则不是。我出生在一个破败的星系，我有一个精神不太好的姐姐，和一个禽兽不如的姐夫，他总是伤害我的姐姐，在一次酒后的争吵后，他杀了她。”

    “我是在姐姐的尸体发臭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还欺骗我说，我的姐姐只是生病了。后来他想杀了我，”她微笑，“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得手呢在杀人这方面，我一直都很有天赋。”

    “我杀了他，我点燃了房子，在点燃房子之前，我带走了家里的钱，那些钱，”她嘲讽地笑了，“足够我买一张通往首都星的票。我在福利院里，起初，我被一个医生收养。”

    “可惜他的目的不是让我活着，而是让我死。”</p>

    “我被救出来之前手术刀已经划开了我的下腹五厘米，”林谦平静地说：“是江庭阁下救了我，他帮我处理了伤口，给我披上衣服，带我上车。”

    “车上还有一个人，很漂亮的女孩，美得像是雕像。”

    白芨抿了抿唇。

    “我当时觉得自己疼的要死了，但还是尽量离她远一点，我很怕身上的血会弄脏她。”

    “她真的很美。”

    白芨什么都没说。

    “后来我被江庭阁下收养，我选择了从军，我进入训练营，我再次，再次见到了那个女孩。”

    “我坐在树上，她在树下，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微微皱眉。”

    林谦笑了。

    “我们真的像敌人多过朋友，我们做搭档，原因只是没有人愿意和我，还要她一组，我不太正常，而她的性格过于孤僻。”

    “她把断了腿的我从战场上背下来过，我为她挡过子弹。”

    “谁都不相信我们可以长久地做搭档，但是我们成功了。”

    “在进入军部之后，我们的利益大多不同，因此立场不同。”

    “可我还是很想她，或许她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也可能是她的性格其实还不错，人也靠得住，我不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林谦深吸一口气，笑了，“我们在军部见面最多点点头，可我还记得，我还记得我们在战场上，我们把命都交给对方，我们彼此信任，毫不猜忌。”

    “明明，明明才过了几年。”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宁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苦笑，“我遇刺的时候，我可以躲开，我……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白芨猛地抬头，眼中鲜红一片，“你说什么”

    “我听见了她的声音，我分心了。”她道。

    白芨听见自己的指骨被自己捏的脆响，林谦，说什么

    “后来我活过来了，因为对于医生的本能恐惧和头脑不清醒，我逃了，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救的我。”

    “她也死了。”

    “我想复活她。”

    林谦看着白芨，“故事讲完了，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