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作品:《反派女配不能死(穿书)》 封清瓴赶到烟雨阁的时候便见封静恬瘫坐在地上抽泣着, 怀里还抱着安氏。人已经断气了, 尸体在这还冷的天里都已变得冰凉僵硬。
还是死了。
封清瓴眼看着安氏惨白着一张脸七窍流血,血是暗红色的, 屋里的蜡烛没有点,只照进了清冷的月光, 所以那点血迹显得更加瘆人。
“恬恬……”她蹲下身去安慰封静恬, 可手才放到五妹的肩上便被她狠狠抓了下去。
“别碰我,你这个坏女人!”封静恬恶狠狠的望着她,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早已哭得通红, 眼角还挂着泪痕。
只是眼神却不再同从前那般澄澈动人了, 此刻的封静恬望着她,眼中只有恨。
安氏是中毒而死的, 而种种死亡迹象显示, 她是中了封清瓴的散魂蛊。
所以刚刚失去了生母的封静恬认定了封清瓴就是杀害她娘亲的凶手。
“你这个扫把星!你一回来不光夫人死了,父亲也死了,就连我娘都被你害死了!”她狠狠一推, 将封清瓴推了个踉跄,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啊!”
封弈所谓的来不及, 说的便是如此吧。她这样想着,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散魂蛊乃是封清瓴独创的蛊毒, 只放在她的暗室里,看来封弈是潜入过暗室了。
如今看来,她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着,所有事情却都回到了原轨上, 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封静恬的黑化在所难免,到最后怕是还要封弈与她同归于尽……只是这样一来她还是要自己努力活下去,根本无法按原本的想法依附着谁。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封静恬的情绪。
封清瓴拧着眉头瞧着她恶狠狠的那副模样,全然没了平时单纯可爱的模样,果然恨会让人变得恐怖。
“恬恬,对于父亲和母亲的死,我承认是我的错,使我未能保护好他们。可从京城回来之后我一直守在灵堂未曾离开半步,这你是知道的,安姨娘又怎会是我杀的”
她尽量耐下心来同妹妹说着,可她忘了自己眼前的早已是一个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的孩子,又怎会听她的解释
“散魂蛊是你的,你曾说过这世间只有你能研制出此毒,难不成是这世上又出现了一个封清瓴吗”
“……”原主确实说过此话不错,所以就连她都未能将散魂蛊完全研制出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封清瓴你莫要再装了!从小你就一直看不惯我们母女,从前是与二姐针锋相对,如今竟是连我娘的性命都抢了去!下一个就是我了吧”封静恬一张小脸上尽是讥讽的笑,“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着便已将封清瓴裙下藏着的青佩扯了出来,往她怀里一扔,“你动手啊,杀了我!”
“恬恬你疯了!”封清瓴将怀里的青佩剑狠狠往地上一摔。既然理论不行,便只能用亲情感化她了。
毕竟封静恬从小便是与她最亲,想必那些狠话也仅仅是口头上的威胁而已。
可未成想,她却听到了封弈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她回过身来便见封弈已手持了一把顶端满是尖刀的白扇朝着封静恬刺了过来。
这倒是个唤醒亲情的好时机。
“哥!”封清瓴慌忙将封静恬护在了身后,大概是因为方才哭过情绪激动的原因,封弈手里的刺刀白扇来不及收,只堪堪偏移了刺中的位置,直直地捅进了封清瓴的左肩。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面对此情此景,曾经怯弱又唯唯诺诺的封静恬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地上的青佩剑来自卫,更是令人意外的将剑刺入了封清瓴的腰腹。
那一刻,整个屋里只听得到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以及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的声音。
“啪嗒!”青佩应声落地。
痛感袭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她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血正在一点点流失,衣裙上本还温热着的血下一刻便已被冰冷的天气冻得几近凝结。
那一刻的封清瓴只觉得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瓴儿!”封弈慌忙扔了手里的扇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直直倒下来的封清瓴。
封静恬在一旁愣愣的望着倒入三哥怀里的封清瓴,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她竟然……动手杀人了!
“封静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若瓴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封弈咬牙切齿盯着面前那浑身颤抖着的女孩,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p>
他话音未落便以将封清瓴抱起,匆匆跑出了烟雨阁,“来人!将镇里所有郎中的都叫过来,快!”
远远地,躲在阴影中的一道黑影猛地一颤,随后又隐于一片黑暗之中。
封弈将封清瓴抱回到瓴羽阁的时候,辛水正带了件厚衣服准备给封清瓴送到灵堂,结果还未出门便见到三少爷抱了浑身血淋淋的自家主子回来。
“小姐!”辛水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快去拿几块棉布,再打一盆热水来,快!”封弈吼了这么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抱着封清瓴便进了屋里。
“好、好!”辛水来不及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便已赶忙跑去烧水了。
将封清瓴放置床上,刚好辛水扯了棉布过来,“三、三少爷,小、小姐她这是……”
“你给瓴儿堵住伤口止血,我去给她拿药。”封弈简单吩咐了一句,赶忙奔着暗室而去。
辛水来不及惊讶,只得乖乖听话替封清瓴堵住了伤口止血,抬眼却看到封弈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暗室的门。
大概是双生子之间的默契,封弈进了暗室之后很快便找到了止血的伤药,又拿了一瓶解毒的药丸,这才慌忙又回到了房间里。
“瓴儿,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封弈望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妹妹,神志一瞬间清楚透彻。
他将解毒丹喂她入了口,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将伤药涂抹在她左肩的伤口上。另一道伤在腰腹,他替她翻身时生怕弄疼了她,“瓴儿,你忍一忍,哥给你上药。”
封清瓴只觉得伤口上刺痛着,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一点点流干,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就连眼前的事物和耳边的声音都变得飘渺起来……
辛水端了热水进来的时候,刚好大夫们也被一个个扯进了瓴羽阁。
封弈此刻发丝凌乱着,威严却是更盛,“瓴儿受了剑伤,剑上有毒。你们若是不能将瓴儿医好,便提头来见吧!”
在场的郎中皆是被这平日里最温润不过的封三少爷吓了个半死,赶忙去给封清瓴诊脉查看伤口。
经过忙忙碌碌一阵查看与研讨之后,领头的那位郎中开了口。
只见他用衣袖擦了擦自己满是汗珠的额头,跪在封弈面前颤巍巍的说道:“回、回三少爷,四小姐已无性命之忧。伤口已经进行了及时的处理,虽然有些潦草但幸好血已止住。至于那剑伤上的毒,还未侵入五脏六腑,草民们定会竭尽全力将余毒清除!”
一听得瓴儿已无性命之忧,封弈这才松了口气,语气也终是恢复了正常,“好,那便有劳各位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随之捏了一把汗,幸好这封四小姐无事,不然他们很有可能就已经丧命于此了。
躺在床上的封清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轻飘飘,不知为何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她所看到的人竟然是文疏。
他一袭黑衣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着,嘴唇的都被咬得泛了青紫色。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怎么可能……封清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那日他明明都已将话说的那般决绝了,又怎会来此看自己。
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这样想着她便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只是无人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一滴清泪顺着滑落下来,留下一道湿润的水痕。
静静伫立在门口的那人,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他若是知晓她会受如此重的伤,定是说什么都不会那日让她负气离去的。
“瓴儿……对不起。”
门口闪过一道黑影,封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当他走至门口时却并没有见到什么,只是觉得这瓴羽阁一入冬便显得荒凉异常了。
她做了一个梦。
头顶是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的心头亦是温暖了不少。
“瓴儿,可还记得昨日那一招飞花踏雪”他温柔的声音响在头顶。
她欢喜的转过身去看那人,“记得!”她笑弯了一双眼睛,却是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只知他是一袭黑衣,身材颀长,挺拔又结实,让她想时时刻刻依偎在他的怀里。
“来。”那人轻轻从身后拥住她,他略粗糙的手掌包裹住她持剑的小手,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脊背。
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和他轻柔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