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 叶晗一大早便敲响了张橙的房门。

    张橙略有不适的眯眼看着闹钟, 今天的叶晗比往日早了半小时。

    他虽然还有些困意，但挣扎了两秒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出来陪叶晗去晨跑。

    路上, 张橙忍不住追上叶晗问：“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嗯。”叶晗并没有否认, 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橙想接着问, 但注意到叶晗眉眼中的喜意，他在推测一番对方最近可能会发生的喜事，最后他惊呼出声：“姐, 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叶晗这次同样没有否认, 反而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有把事情写在脸上吧。

    张橙轻笑：“姐, 你的开心是藏不住的。”

    “很开心, 哈哈。”叶晗第一次在张橙面前爽朗的笑出来。

    张橙被她的笑意感染，思考过后张橙说：“我会帮你保密的，一定不会告诉叶叔叔。”

    “为什么我昨天晚上已经发消息告诉他了。”叶晗回家后的确第一时间告诉了叶父, 叶父当时刚刚结束一个手术正在休息, 听着电话里女儿含着喜意的声音, 他的千言万语被哽噎在了喉口。

    想起曾经和爱人一起聊天关于女儿的未来，他快速的整理了思绪, 最终按压下大多数父亲想要对女儿早恋劝诫的话，带着含有父爱的笑意说：“是嘛，祝贺你终于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这个周末要出去庆祝一下吗”

    “嗯……不了。我答应她要好好学习，这个周末她要给我补课。”叶晗很想和叶父出去吃饭, 但已经约了祁梓，她只能忍痛拒绝叶父了。

    叶父笑了笑：“那你们好好学习，等什么时候想庆祝了你来安排。另外……”

    叶父的语气逐渐压抑低沉，许久他故作轻松的说：“书房里有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有几封信是你妈妈写给你的。她想过你以后长大了会怎么样，也想过她老了会怎么样，她想在她年轻的时候与年轻的你有一场交流，那是我们结婚后不久，她有了你的时候写下的。檀木匣子打开倒数第二封信你拿去看，别的不要动，等时候到了再拿。”

    叶晗沉默了一会，很快眼角含着泪将电话挂断了：“我知道了，您先忙吧。”

    和叶父结束了聊天，叶晗去书房看了母亲写给她的信。

    那会她应该才几个月大。

    里面是母亲写给她的信，字迹清秀有，和父亲的龙飞凤舞的字迹相比较起来，她更想写一手母亲这样的字。

    里面有对她未来的幻想，还有一份嘱咐，信中说她自从怀孕以后便闲下来了，闲下来便容易多想，叶父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她，便让她去父母家多住，每次去便是看到一地鸡毛的琐碎事，那时候她是反感的也是恐惧的，并不喜欢这种哄闹的琐事，也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哪天自己也变成了这样。

    后来时间久了演变出产前抑郁症了，叶父请了长假在家陪她，慢慢地她走出来了，也开始为叶晗的未来做设想，幻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并写成信保留起来。

    她动了笔便停不下来，但是叶父怕她累着了，于是让她隔段时间再写，所以那匣子里也只不过留有十封信。

    叶晗看完了，熟熟睡去，第二天醒得较早便喊着张橙去晨跑。

    现在张橙听说叶晗已经告诉叶父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叶叔叔没骂你吗”

    “为什么要骂我”叶晗摇头：“他没有骂我。”

    张橙很难理解，他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容易酗酒家暴的人，他恨那个男人，也同样对别的男人保持着警惕，原以为叶晗早恋叶父会大发雷霆的，结果叶父连骂都没有骂叶晗。

    “回去吧，免得上学别迟到了。”

    ……

    叶晗来到学校，祁梓将准备好的早餐递给她，叶晗迟疑了一会告诉她：“我已经吃过了，吃得很饱。”

    “啊你不是从来不在家里吃饭吗”祁梓接收到系统传来的消息便打算以后每天为叶晗准备早餐，结果对方今天吃过了这不科学。

    叶晗直接牵起她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按：“你看看，是不是饱了。”

    隔着衣服没什么触感，但是这个动作很亲密，祁梓稍微摸了会便快速把手收回了。

    叶晗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班上男生勾肩搭背，女生也都拉着小手，她和祁梓亲密一点别人也不会乱猜测。

    “你可是答应我要好好学习的，要说话算数。”祁梓已经开始做任务，叶晗点了点头，就算没有祁梓的请求，她在看过母亲留给她的信以后，也不想继续和以前那样浑噩的待下去。</p>

    祁梓很早为她制定的学习计划终于能派得上用场了，虽然叶晗觉得那个研究基础题的学习计划对她的作用不大，但一想到这是祁梓熬夜弄出来的，她也不忍心点破，便按照祁梓给她规划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

    这样过了一个月，两人除了最初几天很黏糊很甜蜜之外，后来慢慢的又恢复了斗嘴模式。

    不过比之以前的互怼，现在多了几分暖意。

    这天中午，孟茹找了过来，她问叶晗放学后能不能一起去蛋糕店坐坐。

    祁梓紧张的看着两人，孟茹似乎察觉到了，她轻笑：“只聊一会，不会把你的人弄丢的。”

    闻言祁梓脸蛋微红，原本处在困惑中的叶晗也笑了，她的手轻放在祁梓肩头，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别想太多，随后答应了孟茹放学会去赴约。

    等孟茹走后，祁梓便觉得有些别扭了，她问叶晗：“她找你会有什么事啊都消失一个多月了，我还以为她把你忘了呢。”

    “不清楚，应该是有事要和我说吧。以前我见她就觉得她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但是又都没说出口。”叶晗坐下轻叹一口气：“说不定今天她会告诉我。”

    “好，那今天我自己回去。”其实祁梓很想跟过去看看，但是有些事既然孟茹单独找叶晗，刚刚也调侃着点明了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叶晗的关系，那孟茹应该不会对叶晗做出过分的事。

    理智上祁梓可以控制住自己，但是真的放学了，叶晗对她叮嘱万千后让她早点回去，她口头上答应了，却在叶晗转身去赴约的时候，她也偷偷跟了上去。

    还是她们经常坐的位置，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孟茹坐在叶晗的对面，她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勉强勾着唇角在笑。

    祁梓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想若是自己的出现，兴许孟茹才是叶晗的女朋友。

    很快祁梓摇摇头把自己的想法给打消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自唾弃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才是叶晗的女朋友，孟茹只是一个外人，不要瞎想不要瞎想，这样不好！”

    祁梓躲在外面，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叶晗的背影，所以看不出叶晗现在是何表情，祁梓内心有些纠结。

    ……

    “小晗，我是想问你，你以前说喜欢我，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以前孟茹觉得叶晗或许是认真的，那时候叶晗对她很好，就算再见面叶晗也对她一如既往，可是她后来发现叶晗可能是直女，那么以前经常说喜欢她，可能只是开玩笑，她也就不敢挑明说，害怕她这么多年把一个玩笑当真，这未免太可笑了。

    可是再后来她发现叶晗和祁梓的关系了，对叶晗的性取向有了怀疑，对以前的那件事也开始重新定义。

    她并不想拆散叶晗和祁梓，但那件事毕竟是压在她心底好些年的刺，她想挑出来和叶晗问清楚，叶晗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如果从始至终都只是她在一厢情愿，那她也认了。

    如果叶晗以前真的喜欢过她，她想她也满足了。

    叶晗刚进门时便要了一杯开水，此刻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吹着气，看上去她很渴的样子，事实上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想要喝点东西来缓解。

    叶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盯着水杯默不作声，仿佛出轨被抓的却不敢吭声的怂包。

    孟茹也不想逼她，语气放柔了些，继续问：“那时候我要转学走了，你向我告白是认真的吗”

    “是。”叶晗内心挣扎了一会，终于她承认了。

    孟茹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努力将逐渐变得苦涩的笑容重新绽放，可惜失败了，只能挤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那现在呢”

    叶晗继续沉默着，孟茹觉得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再问下去也没有必要，她拳头紧握咬住牙关，真的很害怕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起来。

    她想，如果那时候叶晗说喜欢她，她便接受了会怎么样

    又或者她和叶晗明明在同一个学校，为什么她要等这么就才来挑明

    如果她早一点，主动一点，那么现在和叶晗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她，而不是祁梓

    “其实……”叶晗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毕竟真相那么扯淡，孟茹能相信吗就算她相信了，那她能接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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