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作品:《人人都爱长公主(穿越)》 宜容被那劲装男子带往五楼, 男子自称"肖二",宜容听了嫌弃取名人的品味。
简直还不会取名了!好好的下属, 居然取个"店小二"的名字, 实在没品味!
到了五楼, 宜容推门进了厢房,见舒绍卿倚在软塌上,素色的外衣, 衣襟散着,软榻上放了个玉质酒壶, 倾倒往一旁, 酒香四溢。
半分没有士族郎君的谦谦君子气质,反倒像个十足的浪荡子。
当然,这样评价, 是因为宜容对他有偏见,故而见了他这样子, 便心下嫌弃。但若是被旁的女郎看去,怕是还要赞赏一句, "洒脱疏落,乃是个风流狂士"。
舒绍卿是不是风流狂士,宜容半点不关心,她只关心,舒绍卿这厮究竟发什么疯, 难不成是把自己喊来看他喝酒的么?
见女郎进了门, 便不肯往前走了, 蹙着眉,似乎是嫌弃屋内的酒味太重了,舒绍卿勾唇轻笑,晃晃荡荡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大半个身子都送了出去,几乎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失足跌落。
可惜,这画面宜容是无缘看见了,倒是听见了万悦楼外经过的路人抬头指指点点的说话声。
舒绍卿也浑不在意,顺手将指尖勾着的酒壶往下一丢,正好落在一瘸腿乞儿的怀中。
"哇……"路人皆是哗然,酒壶乃是玉制的,通身清亮,无一处瑕疵,一看就价值不菲。
舒绍卿丢过酒壶,转身,懒懒的笑着,倚在窗棂上,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女郎。
兴许是因为出门的缘故,女郎不像在宫中那般打扮,今日的宜容,鹅黄的上衣配了勾绿蔓的裙,下摆处绣着一粒浑圆的桃子,倒不大像个公主,有些像民间的女郎。
不过,仍是好看就是了。有的人,就算是涂脂抹粉,也让人觉得别扭。但有的人,素面朝天,也娇嫩如出水芙蓉。
饶是舒绍卿见过不少貌美的女郎,也不得不承认,萧家的公主,于容貌上,是从来不会输于旁人的,尤其是最大的和最小的。
要不,怎么最大的勾了他这个做二叔的;最小的,则勾得舒家下一代唯一的嫡子魂牵梦萦,日日茶饭不思。
想到家中没出息的侄儿,舒绍卿勾唇嘲讽一笑。
宜容见他的笑意,便觉得浑身发毛,下意识问,"少卿大人要我来,所为何事?"
舒绍卿但笑不语,然后语气凉凉的说了一句,"你猜。"
宜容:……
见宜容马上要翻脸了,舒绍卿才掀了掀唇,说起了正事,"宫中夏美人有了身孕,我觉得,陛下子嗣似乎是少了些。多子多福么。"
就知道这人又在算计她了!
宜容冲他一笑,简直天真无辜得不行,眼神懵懂,"少卿大人是什么意思?夏美人怀孕是好事啊,至于其他妃嫔,这宜容也不知道为何了。"
舒绍卿见她眉眼中一派天真,心下好笑:若是我家那蠢小子在这儿,指不定会被忽悠过去。但就这种手段,来骗他,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他收起笑意,在宜容警惕的眼神中,一步步逼近,然后凑近宜容,以一种冒犯的姿态,压低声音,一字一字道,"公主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么?那……"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宜容的颈侧,似乎是含在唇齿之间的话语,惊得宜容汗毛竖起。
他顿了一下,然后用这个暧昧至极的姿态,衔着笑意,继续道,"我……教公主啊。"
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女郎一眼,然后笑吟吟道,"公主年纪小,大概是真的不知道罢,臣懂得多,不介意做一回师长。"
宜容紧紧贴在门框上,抿着唇,看着似乎是要哭出来了一般。眼中薄薄的一层泪,就像被猎人逮住了的无辜兔子,软绵绵的,可怜兮兮的。
可惜,她素来十分有效的苦肉计,在这人面前居然半点没有效果,他仍是那么笑吟吟的望着她。
宜容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动作,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舒绍卿倒是没想着占便宜,见她服输了,懒洋洋倚靠回窗棂前,"原本,我打算让你帮我舒家的女儿争宠。毕竟都做了妃子了,还被夏家比下去,我的脸上也不好看。"
宜容腹诽:骗谁呢?还面子上过不去?
舒绍卿接着语气一变,"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看你也不大想帮我,你让我不高兴了,我当然不能让你舒服对不对?你说,我去和陛下求娶公主,怎么样?"
宜容圆溜溜的眼睛睁大,瞪着他,"你说你要求娶公主,娶谁?"
这人不会发疯,说要娶她吧?这老牛吃嫩草,老夫配少妻的,未免太不要脸了吧!
舒绍卿笑意更深,一双桃花眼眨阿眨的,"娶你啊……你看,你姐姐嫁个二流士族,都有人说她嫁得好。你要是嫁给我,到时候,你可就是舒家的家主夫人了。"
宜容斩钉截铁回应,"你有病!我不嫁!"
舒绍卿露出疑惑的神色,托腮纳闷,"你不想嫁我啊?那我怎么听我那傻侄儿说,你心慕谢羡呢?"
宜容烦死他了,也烦死舒家那个大嘴巴的舒子朗了,没好脸色道,"我心慕谢羡又如何?关你什么事?"
舒绍卿单手敲敲桌子,侧头无辜,"可是舒家不比谢家差,你嫁我,和嫁给谢羡,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倒是谢羡那人,成日老夫子一般,委实无趣了些。你看我,多有趣。"
他一副自我推销的样子,似乎真的在认真说服宜容,嫁给他不亏。
饶是宜容知道,这人的性子就是这般不讲理,他的话,十句里头也就一句能当真,也有些恼了。
她又不是真的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由着他这般逗弄么?瞎哄骗小姑娘,也不怕天打雷劈!
宜容冷下脸,沉声道,"这话,少卿大人在我面前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话,您去太皇太后跟前说去。"
舒绍卿忍不住笑,半晌才抬起头,"你真以为我傻。我若是真要娶你,就去陛下跟前说去,与太皇太后说,她老人家怕是要舍不得你。"
宜容终于被惹火了,抿唇一笑,笑得又乖又软,眼里却透着一丝嘲讽,"那少卿大人去啊。不过,我有一句话要说,我生平最敬佩之人,乃是德容长公主。"
一直处于上风的舒绍卿也终于变了脸色,脸色青了又白。实在是德容长公主的名声太响亮了些,与别的公主因貌美而出名不同,这位长公主可是纯粹凭着自己的"本事"出的名。
德容长公主初嫁后丧父,原本当时的君主,有意为自己的女儿另觅良婿,结果德容长公主丝毫不在乎自己寡妇的身份,一意孤行回绝了再嫁的提议,独自在宫外住。当然,她不是为了守节之类的理由,而是纯粹为了享乐而已。
她丧夫后,过上了夜夜笙歌的日子,朝中过半士大夫引以为耻,但谁让人家亲爹是皇帝,亲弟弟是下一任皇帝,旁人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德容长公主的身份地位。甚至,若是谁人说闲话传到长公主耳中,她还冷冷嘲一句,"我的房里事,与大人们何关,莫不是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对于这位凭着自己的本事,睡遍美少年的长公主,舒绍卿与大多士大夫一般,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那就是宁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能娶这么个"志向远大"的公主。
宜容见自己扳回一城,倨傲抬抬下巴,示意舒绍卿说正事。
舒绍卿无奈摇了摇头,又将方才的事情拿出来说。最后道,"我知公主与我那庶侄女儿曾有不和。"
宜容特别认真的问他,满脸是不解和疑惑,"你知道我与舒美人不和,还要我帮她固宠?我难道长了一张以德报怨的脸么?"
舒绍卿瞥了她一眼,然后抛出个诱饵来,"日后,舒氏听公主差遣,三次,无论何事,只要不涉及舒氏存亡,皆可。"
宜容眨眨眼,绽开一抹笑来,心满意足,"成交。"
反正阿桓也要生儿子的,谁生不是生呢,大不了到时候建议皇祖母,将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抱到一处养。她就不信了,这些外戚一年半载也就那么几次机会见皇子,还能把皇子带歪了不成?
再说了,让士族的女郎诞下皇子,也是拉拢了这些世家么。
至于,能不能成功让舒美人诞下龙种,宜容心中倒是有底的。
她与萧桓十数年的朝夕相对,萧桓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她或许不知道,毕竟,那时阿桓还太小了些。但萧桓有什么样的习惯,习惯什么样的伺候,甚至他的口味、嗜好,这些宜容都一清二楚。
若是她都替舒美人将萧桓留在她的殿里,她都怀不上龙种,这就怪不得她了,只能说舒美人自己没这个命!
宜容把这话说了,与舒绍卿约法三章,她会想法子替舒美人邀宠,但若是舒美人自己不争气,那他应下的三个条件,也同样生效,舒氏照旧要为宜容效力三次。
商量好事情,宜容便要回宫去了,喊了一句"肖二",肖二就将阿宛带回来了。
阿宛气鼓鼓的,两腮鼓得如同鱼一般,双眼红红的,一见她就冲了上来,一叠声问道,"公主没事吧?"
"还好。"宜容随口应了一句,看了一眼严肃的肖二,"你没占阿宛的便宜吧?"
肖二还没回话,阿宛的脸都红透了,拽着宜容的袖角,"公主您说什么呢!别逗婢了!"
宜容跟着她一道走,随口道,"唔,我就是看着肖二有些眼熟么,你说说你,方才他将你掳走,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见女郎主仆二人离开,一直面无表情的肖二才抽了抽嘴角:就那丫头那副干巴巴的样子,他会占她便宜?
他顿了顿,推门进了包厢。
舒绍卿瞥了他一眼,懒散极了,倚在榻上,长发凌乱铺洒在床榻上,慢吞吞开口,"取杜康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罢了。
肖二似乎习以为常,出门取酒回来,见郎主顷刻间喝得烂醉,不由得上前劝了一句,"郎主少喝些,家中等您回话。"
舒绍卿随意惯了,丢开酒壶,摇摇晃晃起身,他醉意不轻,顺手取过一根竹笛,吹了一曲。
笛声悠扬,欢欣中带着悲切,似乎是送嫁离别之曲。
肖二不由得想起,已逝的长公主出嫁那一日,郎主喝得醉醺醺回来,那一夜,舒家彻夜未停的笛声,呜呜咽咽,犹如哭啼。
舒绍卿吹了一曲,丢开笛子,似乎是发泄够了,又恢复了平日的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唇角一抹笑意,朝外走去。
肖二跟在他身后,不知是他听错还是如何,似乎听到自家郎主说了一句,"真像啊,怎么这么像,差点都能把我哄住了。可惜啊,不是你。"
……
宜容回宫后,舒美人便眼巴巴来了宫里。
若是放在从前,二叔同她说,要她去求九公主帮忙,舒美人压根不会放在心上,指不定还暗自琢磨着,二叔莫不是疯了不成?
但自从陛下封了九公主做清河公主后,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这九公主还当真有些手段,哄得太皇太后疼她如眼珠子不说,就连一向对公主们态度淡淡的陛下,居然也隐隐有些偏爱的姿态。
所以,二叔托人送了口信进来,她便急急忙忙往灵阙殿来了。自己来还不够,愣是将宫里自己都不舍得用的首饰也带上了,连珍藏的好些补品都舍得了。
好在宫里人知道舒美人的性子,就是这般的拜高踩低,丝毫不觉得她的行为出格,甚至还带了嗤笑的心,打算看她的笑话。
从前九公主生母早亡,宫中无人相护,她就不把九公主放在眼里,连公主生辰送礼都随意敷衍一番;现在九公主失魂症痊愈了,又靠着自己的本事得了太皇太后的疼爱,甚至还成了几个未出阁的姐妹中,唯一一个有封地和封号的公主,舒美人自然狠狠打一打自己的脸,省得九公主日后心中记恨她。
可惜啊,宫里哪有什么一笑泯恩仇!这等锦上添花的事情做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宫里众人都等着看笑话,就连怀了龙胎的夏美人都是如此,听着下人在耳边说,嗤笑一句,"同是庶女,舒琴居然这般没脑子。真不知道舒大夫人有多不待见她,居然将她养得蠢笨如猪。"
笑完她视为对手的舒美人,夏美人也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不像舒琴那般蠢笨,那时她虽然也不把个痴傻公主当一回事,面上到底没做什么手段,否则今日的她,恐怕也要与舒琴一般,眼巴巴送上门去给人家羞辱了。
而此时在众人心中"正在被羞辱"的舒琴,与"大仇得报"的宜容,却是难得的融洽。
看着容貌姣好的舒美人这般讨好得看着自己,宜容嘴角微微一抽,她该说舒氏一族的血缘果然强大么?舒美人的厚脸皮,简直与舒绍卿如出一辙。
宜容搁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抬起眼,仔细打量着舒美人。
能送进宫里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舒美人的长相是那种明艳的,若是打扮得当,让人一看就觉得眼前一亮。可惜时下并不流行这种长相,士大夫更推崇出尘如玉的女子,一看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
相较起来,舒美人的确吃亏了些,吃亏不是吃亏在她不够美,而是她美得太接近俗世了。
舒美人自己大概也知道这一点,寻常打扮都往高雅脱俗的方向靠拢,连根红玉的簪子都不敢用,宽袖曳地的裙,里里外外好几层,风一吹,衣摆裙褶都被吹得飘飘若仙。可是,这打扮与她本人的气质未免相差太远了些,本来是飘飘若仙的神女,但配上她的长相容貌乃至气质,反而像只不伦不类,胡乱扑腾翅膀的幺蛾子。
总之,一句话,"这打扮不衬她"。
宜容不知道萧桓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但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若是帝王,也不喜欢妃子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本来么,后宫就该百花齐放,千娇百媚,若都是一类的美人,那还要什么后宫?!
舒美人被九公主不加掩饰的打量,弄得浑身不自在,半晌见宜容不再盯着她了,才惴惴不安询问,"九公主,可是我今日的打扮不合适么?"
宜容懒得与她迂回,丝毫不委婉道,"不合适,你这一身,不适合穿在活人身上,倒是蛮适合给菩萨座下的神女雕塑穿。"
舒美人听了没恼,只是低头打量了自己的打扮,疑惑道,"我见……我见夏秋雪就是这般打扮的呀。"
宜容要被她蠢笑了,合着你一边瞧不上夏美人,一边打自己的脸,成日跟在夏美人屁股后头学?也难怪背靠舒氏这么个大族,居然还让夏美人给抢了个先。
宜容懒得与蠢人多说话,若不是与舒绍卿有约定,她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与舒琴打交道的。只是既然应下了,她就要信守承诺。
舒美人在灵阙殿待了一下午,宜容皆在指点她,除开衣着打扮,宫殿布置、甚至连陛下来宫中,要上什么样的宴、奉什么样的茶都一一指导。
她不是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将舒美人的一举一动都安排上,如果是这样,不但舒美人自己难受得很,就连旁人看了也只会觉得别扭,仿佛不是在与舒美人打交道,而是在与一个木讷的木偶打交道。
萧桓很聪明敏锐,宜容当然不会犯这样的蠢。
她是按着舒美人本身的性格,来点拨她,如何更加合萧桓的心意。就譬如奉茶,原本也是要奉的,但按照舒美人以往的习惯,恐怕就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得萧桓不高兴,吩咐侍女将殿中最昂贵的茶取出来。但宜容教她,谷雨时惊蛰时中秋时冬日时,时时都要不同。
要喝好茶,难不成萧桓殿里会没有么?比起平平无奇的好茶,符合节气天气甚至萧桓当日的心情奉上去的茶,才让喝茶的人觉得,哦,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是用了心思的。
宜容对萧桓的脾气实在一清二楚,因此她虽然还藏着些,但寥寥几句话,还是令舒琴茅塞顿开,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一句话。
临到晚膳的时候,舒美人似乎还想赖在宜容的灵阙殿取经,但宜容可不打算继续陪她耗,三言两语将她打发走了。
舒美人离开灵阙殿,早有宫人悄悄在那看热闹,见她神色恍惚(宜容教了太多一时反应不过来),神情萎靡中透着一丝诡异(太高兴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双唇都干得起了皮(听得太认真了结果连水都顾不上喝),纷纷暗自偷笑。
一向目中无人的舒美人,怕是在九公主那儿遭殃了,连口水都喝不上,这一下午的,指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舒美人一走,巧娘便将晚膳端进来了,还特意端了杯羊乳进来,加了姜丝去腥,奶香浓郁。
宜容用了晚膳,就被巧娘盯着用下了羊乳,从庐江回来之后,巧娘总觉得这一路累着她了,回了宫,就掏了银钱去了膳房,要膳房日日送三碗新鲜羊乳过来,亲自想着法子去了腥味,盯着宜容早晚各用一碗,睡前还要喝一碗。
这羊乳喝得,宜容觉得,自己身上似乎都有股奶香味了。
偏偏巧娘不觉得有什么,照旧每日用膳就端上来。
喝完羊乳,巧娘敬了手,来给宜容按身子,双手在玫瑰露里泡一会儿,然后替宜容按摩。
她这手法,是特意向宫中的老宫人学的,为了让那老宫人开口,巧娘费了不少心思,当时还十分肉疼,如今学了,用在宜容身上,她就觉得花的值了。
她边按,还边问,"公主这几日身上觉得如何了?您也别怕羞,有什么便同婢说,婢年长您几岁,好歹知道的多些。"
宜容哪里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顺口就来,"倒是没觉着如何,就是前几日小日子的时候,胸口闷得疼。"
巧娘立即就来劲了,细细问道,"那种闷得疼?是闷还是涨?您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女孩儿都有这种时候的。"
宜容这才觉察出来,巧娘是操心这事,原身体弱,她接手这具身子之后,倒是下意识养着,加上巧娘等人也格外细心,这大半年的时间,已经补了不少的底子了。只是比起同龄的女郎,到底还是显得稚嫩了些,身子瘦削纤细了些。
但饶是这样,宜容也能感觉到,如今的自己,就犹如一株即将破土而出的幼芽,隐隐耸动着。
她前世自然是经历过这么一阵的,所以并不如何惊慌。
这话宜容自然不适合多说,只能由着巧娘这般照顾着自己,又过了几日的功夫,就到了燕乐郡主的生辰了,萧桓既然发了话要她去,以她如今的身份,自然也是回绝不了的。
到了那一日,宜容便乘了舆车出宫,来到了谢府。
清河谢氏乃是大族,与舒氏平分秋色,甚至因为舒氏掌的是少府,而谢氏则在军队行伍一途,谢氏还要比舒氏更硬气些。只是,这行伍一途,也并非易事。谢氏主家如今只有三房,除开谢老太太,大房只剩下谢大郎谢隽和谢三郎谢羡,其父谢有逸战死沙场,二房的长子谢二郎如今也在关外镇守,倒是三房膝下无子。
因此这般说起来,谢氏主家的人口实在算得上少有的简单的。
燕乐郡主嫁的是谢家大郎谢隽,掌权谢家的是谢隽的同胞亲弟谢羡,她自己又是郡主,生辰自然办得声势浩大。
宜容来到谢氏大门的时候,燕乐郡主已经在门口等着,见了她,便笑得腼腆,等她走近了,才喊了句,"九公主。"
若是旁人,怕是要在心里记恨燕乐,哪怕不记恨,心里也膈应上了。我好好的一个公主来贺你的生辰,你不受宠若惊也就罢了,居然连寒暄也懒得寒暄。
但宜容对燕乐有印象,知道幼时的燕乐就是这般,寡言少语的,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她实际上有些许口疾,不是很严重,只是说得多了就要磕巴。燕乐人又腼腆,怕丢面子,自然不肯多说。
宜容既然知道,当然不会怪罪,两人相携进了谢家。
原以为会先见到谢家的女眷,却没想到,先碰上了迎面走来的谢羡。
谢羡走到跟前,视线落在宜容身上,不过一瞬便撇开了,拱手喊了句,"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