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住院

    考试周前的最后一个周六晚, 522寝室四人浪到市区搓了一顿。姜晗声称，这是进入地狱模式前最后的像样的晚餐。

    地狱模式, 指的是当代普遍大学生期末一天一门课, 一周一学期的考试复习状态。

    说得好听是复习, 其实对于某些水课来说是妥妥的预习。

    吃完海底捞回到宿舍，庄然在最前面拿出钥匙。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 锁啪嗒打开的同时, 沈蓉蓉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芸之有事儿吗”沈蓉蓉接起了薛芸之的电话。

    此时, 其他三个室友都跨进了宿舍。

    沈蓉蓉正要跟着前面虞可恬的脚步走进门时, 她的一只脚顿时停在空中, 然后快速缩了回去。

    “你说什么”沈蓉蓉柔柔的嗓音难得惊呼一声，虞可恬听到后连忙回过头。

    她看见沈蓉蓉的神情, 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通话被对面先挂断, 沈蓉蓉没有放下手机，反而出了神。

    “蓉蓉学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虞可恬走近沈蓉蓉，关切地询问她。

    姜晗和庄然也闻声返回, 围着沈蓉蓉问怎么了。

    半晌，沈蓉蓉终于惊醒过来, 她快速冲到自己床位, 拿出抽屉里的卡包，确认了里面的身份证学生证和银行卡，然后跑回门口, 拉起虞可恬的手。

    “小鱼学妹，我得去省人医一趟，你们先熄灯不用等我回来了。”

    沈蓉蓉的语气匆匆，急得额角居然冒出了冷汗。

    “医院”虞可恬马上反应过来，“是谁进医院了”

    沈蓉蓉深呼吸：“说来话长，我先去医院待会可能还要去警局，总之我事先和你们说一声，今晚可能没法赶在宵禁前回来，别担心哈。”

    姜晗和庄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茫然。

    姜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忧：“学姐，你要一个人去吗太晚了不大安全吧。”

    沈蓉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会去医院和芸之汇合。”

    薛芸之姜晗听到薛大校花的名字更加疑惑了，转过头和庄然面面相觑。

    虞可恬脑子飞快转了下，想到主意：“那学姐，我陪你去。”

    沈蓉蓉抬眼有些震惊，正左右踌躇的时候，虞可恬已经换了个轻便的小挎包，捎上充电宝，然后迅速拉着沈蓉蓉往外走去。

    “然然晗晗，我们先走了，有事儿群里联系。”

    “嗯呢，你们当心啊。”

    “打车记得把车牌号发我们！”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赶到省人医。

    刚刚坐在车上来的路上，沈蓉蓉已经将情况大致和虞可恬说了。

    一个小时前，薛芸之在酒吧边上遇到一伙混混，那几个人流里流气地堵住她，扬言要轻薄她，结果林森森跳了出来，护住了薛芸之。

    但林森森被几个混混给打了，现在正躺在这家医院。

    跑到省人医的急诊大楼中，里面乱哄哄的，大概是受最近的冷空气影响，患上小感冒的人多，急诊的几个输液室通通满了，咳嗽声、小孩哭闹声在耳边交替，闹得耳朵都快炸了。

    “芸之我们到了，你们在哪呢”

    沈蓉蓉打通电话，得到对方的回复后带虞可恬往大楼3楼去。

    电梯到了三楼，医院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水味道更加浓郁，唯一有点安慰的是比起一楼，这里安静了许多。

    “蓉蓉！”

    薛芸之看到电梯里出来的沈蓉蓉，连忙站起身迎上去，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薛芸之小跑过来，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也跟了过来。

    “薛同学，你的伙伴来了，现在可以放心跟我们去趟派出所了吗”

    其中一个警察大叔朝薛芸之发问，顺带拿出警官证出示给沈蓉蓉瞧。

    原来薛芸之吓坏了，一个人死也不敢去派出所做笔录，非要等沈蓉蓉来了陪她一起去。

    沈蓉蓉点点头，但提出：“警察叔叔，我能不能先看一眼受伤的林同学，看看他伤势怎么样”

    警官大叔点点头，跟薛芸之一起在电梯口等她看完回来。

    得到首肯，沈蓉蓉安心地赶去诊断室，虞可恬紧跟在她身后。

    诊断室的走廊上，虞可恬猛然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

    “猫猫……”

    虞可恬有点吃惊，但转念想想林森森出事送来医院，柯彦应该也是被通知所以赶来了。

    柯彦刚刚就看见了站在电梯口的虞可恬，此刻已经褪去惊色。

    柯彦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虞可恬：“陪蓉蓉学姐来。”

    沈蓉蓉悄悄地靠近诊室，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见林森森躺在诊断病床上。

    林森森全身上下的衣服像是蒙了一层灰，有几块还破了，他的嘴角和眼睛周边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脸上的血迹也没擦干净，足以想见没处理前有多么可怖。

    “很严重吗”沈蓉蓉眼眶发热。

    柯彦走过来，看向里面的林森森，医生还在给他清理伤口，他的表情十分吃痛，忍到额头的青筋夸张地暴起。

    “医生说面部有大面积皮外伤，手部和腿部各有一处撕裂，是生锈的钢管划破，注射破伤风针后应该问题不大，棘手的是肋部。”

    林森森与几个小混混打起来更本占不到任何便宜，那几个人打红了眼，直接把林森森揍趴到地上，拿来拳打脚踢。期间谁没了轻重，打坏了林森森的几根肋骨，并造成错位，不得已得进行手术。

    眼下林森森被简单清创后，就得被推进手术室。

    “那……那还真严重。”

    沈蓉蓉趴在门上，望着里面，声音不禁哽咽了一下。

    虞可恬拍了拍沈蓉蓉的背安慰她，随后听到电梯间薛芸之的声音传来。

    “蓉蓉我们快走吧，警局还等着我做笔录。”

    薛芸之催她快走，沈蓉蓉便不多做停留。

    她对柯彦说：“麻烦你了。”</p>

    柯彦点头：“应该的。”

    沈蓉蓉提着心，与虞可恬挥挥手再见。

    电梯声消失，走廊里剩下虞可恬和柯彦两人。

    柯彦看见虞可恬一路跑来面红耳赤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脸，拧起眉。

    “你不该跟来的。”

    “我乐意。”虞可恬喘着气，理直气壮。

    尤其是看到柯彦也在这儿之后，她觉得自己跟过来这个决定更加英明。

    柯彦的愁眉见到她后终于稍稍舒展开。

    半个小时后，林森森被推了出来。

    他已经上了麻醉。

    虞可恬跟着柯彦到手术室门前，目送林森森被推进去，“手术中”几个字亮起。

    “手术得有个几个小时，我送你先回学校。”柯彦转过身来对着虞可恬。

    虞可恬躲闪开他的视线，迅速找了个座位坐下，嘴里嘟囔着：“我不走，我要在这儿陪你。”

    柯彦耐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手术要几个小时，手术后我得帮林森森办住院，这样一来是要在医院过夜了。”

    虞可恬点点头：“我听懂了啊，我的意思呢就是要在这儿陪你。”

    “再说，”虞可恬给柯彦看手机时间，“现在回去恐怕赶不上宵禁，估计进不去寝室，那不是白跑一趟嘛。”

    柯彦扫了眼时间，快11点了。

    好吧他接受上天的安排和眷顾了。

    柯彦稳下心，坐到虞可恬身边。

    “林学长怎么被打得这么惨啊。”虞可恬叹了口气，她目前只知道林森森是英雄救美来着。

    “薛芸之说他强出头。”

    柯彦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对薛芸之强烈的不满。

    见义勇为被说成强出头，就连虞可恬听了心底也不舒服。

    “不过，林学长对薛师姐还真豁的出去。”虞可恬嘟起嘴，小声bb

    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

    虞可恬打开手机，看见沈蓉蓉发了她一条消息。

    【蓉蓉学姐】：小鱼学妹，我觉得我是时候该放弃了。

    虞可恬愣住了。

    紧接着下一条消息。

    【蓉蓉学姐】：刚刚看到他伤成那样，我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是认真的

    林森森对薛芸之，一直都是认真的。他对她甚至可以到奋不顾身的地步。

    所以她沈蓉蓉，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虞可恬抓着手机，眸色暗了下去。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沈蓉蓉，怕是她现在说什么沈蓉蓉也听不进去了吧。

    “怎么了”柯彦余光瞥见虞可恬在发呆。

    “嗯”虞可恬木讷地转过头，“没没什么。”

    柯彦见她这幅样子，以为她困倦了。

    他垂下眼眸，轻轻地说：“你要困了，就趴我肩上眯一会儿。”

    说完，柯彦的耳根不经意地变红。

    虞可恬听到他的话，先是又一愣，接着从呆愣中回过神，歪着头眼底含笑注视他。

    随后，她果断“从善如流”。

    挪了挪身子靠得离柯彦更近一点，轻悄悄地侧过头，缓缓躺下去。

    脑袋触碰到柯彦肩膀的瞬间，虞可恬变得格外小心，像是枕在一块棉花糖上，不知道该不该将重量卸下，生怕下一秒，这种美好就被她压不见了。

    虞可恬不敢卸下头的重量，只能让脖子承受变得紧张发麻。

    柯彦感受到虞可恬的小心翼翼，于是伸手将她的小脑瓜按到自己肩上，让她放下所有担心和重量。

    虞可恬抿了抿唇，内心小窃喜。

    安然地在柯彦肩上趴了一小会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刚蓉蓉学姐给她发的微信。

    虞可恬的情绪又低沉下去，她悄悄地戳了戳柯彦的手。

    “怎么了”柯彦抬眼看她。

    “猫猫……”虞可恬纠结要不要问他。

    “嗯你说。”

    “我想说如果有个平行时空，那个世界里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蓉蓉学姐和林学长的事情，勾起了虞可恬的胡思乱想，导致她一闭眼都觉得眼前的美好不太真实。

    柯彦听后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随后揪了揪虞可恬的耳朵。

    “有可能。”他说。

    “啊”虞可恬瞬间竖起脑袋，这个答案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你是说在另一个时空，我有可能不会和你在一起”

    虞可恬撅起嘴，怎么和偶像剧套话不太一样。

    柯彦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然后他捏起虞可恬软软的脸蛋，柔声道：“有可能。因为那个世界一定没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猫式反套路情话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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