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亲热
作品:《皇后一心混吃等死》 容樱点头“他原话是劳烦你代我向娘娘问声好, 问她还记不记得那块羊脂白玉。”说着回顾一遍,确定自己没复述错,才凑近些, 好奇地压低了声音, “皇嫂, 什么羊脂白玉啊跟我说说呗我绝对不告诉皇兄。”
当然,如果皇兄主动问起, 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不过想让皇兄主动,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难。所以四舍五入,皇兄绝无机会得知有关羊脂白玉的大秘密。
丝毫不认为自己会被打脸的容樱不由凑得更近, 怂恿她皇嫂赶紧分享秘密。
却见她皇嫂面不改色道“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不值一提。”
容樱道“什么小玩意儿我想看。”
姜洛道“看不了。早不知道被放哪去了。”
容樱闻言, 十分扼腕“难怪容奉托我问的是记不记得,敢情他也知道你不会把个小玩意儿放在心上。”
姜洛不置可否。
但心里却想,容奉对姜皇后还挺了解, 连玉佩送出去后, 就可能再也找不到的后果都有考虑过,足见他对姜皇后是用了心的。
可惜啊
姜洛手指动了动,重新把玩起茶杯。
容樱还算有点眼色,看出姜洛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就不再说容奉,转而说起了小郡王穆不宣。
她很大方且细致地讲述了当时的场面。
“明明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没谁特别, 偏他好看得紧。皇嫂你不知道,他看到我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酒杯呢,笑着对我那么一敬, 我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眸中异彩连连,显然穆不宣那一笑很是让她印象深刻。
姜洛倒是理解这种颜控心态“碰到长得好看的,就是得多看几眼,否则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容樱拊掌“皇嫂说得对”继而悔恨不已,“早知道是这么个理,我当时就别那么故作矜持,多看几眼才是正经。”
姜洛道“端午上清苑龙舟竞渡,穆不宣肯定要过去凑热闹。届时你大可看个够。”
上清苑是离皇城不远的一座皇家池苑。
因为里头囊括了一整个上清湖,故而每年端午,上清苑都会举行龙舟竞渡。竞渡的当天,不仅百姓可在对面的岸边观看,先帝也会偕同臣子后妃前往,与民同乐。
这习俗到今年也没取消。
至少姜洛就在宫斗文里看到一段,是讲三月的时候,上清苑检查龙舟,把损坏的情况上报给皇帝。皇帝连问都没问,直接朱笔一批,让上清苑加紧修补龙舟。
由此可见,皇帝心中并非只能装得下他的江山。
在江山里居住的子民,也是被皇帝看重的。
所以等到了端午那天,皇帝必定会亲自前往上清苑。
而诸如魏王容奉、小郡王穆不宣这等宗亲大臣,少了谁陪皇帝,也绝不能少了他们。
听姜洛一说,容樱想想也是,欣然应好。
这时穆贵妃她们上来,先后见过礼,对姜洛说她们已经挑了好几处适合作画的地方,想请娘娘帮忙瞧瞧,哪处是最适合所有人一起的。
姜洛这便起身下了高台去看。容樱好奇,也跟着了。
要说经过整饬的西棠苑一步一景,任谁都不能说这儿不好。然而佳丽们还是火眼金睛,发现了譬如这棵西府海棠的树干不直,那面墙壁的角落有污迹之类的瑕疵。
如此严谨地筛选完,最终选出来的五处地方无不是完美之极。以致于佳丽们挑来挑去,竟无法从中选出最好的一个。
挨个看过有幸入选的那五处地方,姜洛简单对比了下,很干脆地指了其中一处。
“就这儿吧,”姜洛道,“宽敞,也没东西占地,怎么坐都行。”
容樱也道“我也觉得这儿最好。”
又问作什么画,她能不能也来一幅。
早知长公主性情开朗,如今主动表示亲近,穆贵妃她们也没婉拒,笑着同她说了。容樱登时眼睛一亮,想立马就来个七八十来幅。
她道“这主意好,正正适合我这种养不了猫猫狗狗却眼馋的。”
姜洛道“那你回去后,记得挑件好看的衣裳,最好颜色鲜艳些,画出来也养眼。”
容樱记下。
说话间,一众人出了西棠苑,往旁边的园子里走了走。
料想是在西棠苑里挑太久,有点魔怔了,这一路走来,佳丽们习惯使然地对着园子各种评头论足,这株花生得不标致,那棵树生得不笔挺,听得容樱笑得险些直不起腰,对姜洛说她们可真有意思。
姜洛道“嗯,她们很可爱。”
尤其是这样和睦相处,没像宫斗文里写的那样你争我斗,就更显得可爱了。
容樱道“皇嫂也很可爱。”
眼看日头西斜,约好明日宫门一开就来,容樱告辞,出宫回府。
姜洛和佳丽们也各自回了寝殿。
晚膳沐浴过后,姜洛没有立即上床,而是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她谨慎地自我评判,经过这些日子持续不断的练习,她的字应该已经和姜皇后无比贴近,没什么区别了。具体表现为今晚她故意没屏退扶玉和弄月,甚至让两人从旁侍墨,两人分明望见了她的字,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姜洛以前因为对刑侦剧感兴趣,有特意去了解过微表情,因而这会儿她凭借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确定扶玉和弄月是真的对她的字没反应,并非装模作样,她心神蓦地一松。
“写得不好,都烧了吧,”她吩咐道,自然极了,“烧完去填香炉,今晚不点安神香了。”
扶玉应是,和弄月一起把那一沓纸烧完。
待得内殿里灯光变暗,听到帐子外扶玉睡下的动静,姜洛瞌眼,头一次在没有安神香的助眠下也能迅速感受到困意的侵袭。
明天就能开始真正的咸鱼生活了。临睡前,姜洛迷迷糊糊地想,她是皇后,她练好字就行,应该没人会让堂堂皇后吟诗作画吹箫抚琴吧
姜洛翻个身,放心地进入梦乡。
诚如容樱所说,次日一早,佳丽们去永宁宫给皇后请安,她也准时到了。
谨记皇嫂昨天说的颜色鲜艳的衣裳,给皇嫂见过礼后,容樱手臂一展,轻盈地转了个圈“皇嫂,我这身可以吧”
她皇嫂仔细看了看她。
许是预想过穿红色会同皇嫂撞衫,容樱今日穿的是鹅黄色的宫装,脸上妆容也画得精致,衬得她整个人娇嫩又鲜艳,亮眼得很。
姜洛点评道“可以,很漂亮。”
再看佳丽们,不知可是提前打过商量,不约而同全避开了红色。
有穿藕荷色的,有穿橘色的,也有穿丁香紫的。像薛昭仪更是穿了身飘飘欲仙似乎下一刻就能乘风而去的白,竟无一人撞衫。
姜洛便统一夸赞道“都很漂亮。”
不管怎么说,姜洛觉得她的眼睛仿佛受到了洗礼,这美色盛宴实在赏心悦目。
姜洛让容樱和佳丽们用些点心小食,免得待会儿当模特的时候饿肚子。她自己也用了两块雪花糕方才起身,最正宗不过的红色裙裾随着她这动作摇曳出夺目的涟漪,她道“走吧,别让画师等急了。”
一众人这便抱猫牵狗地出了永宁宫,往西棠苑去。
西棠苑里,画师们已然早早地准备妥当。
各种常用的、少见的颜色调制得帮忙的宫人们眼花缭乱,认都认不清。提前过来查看的弄月见了,笑着说尽够用了,画师们方才罢手。
待得以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为首的贵人们来了,画师们从划分好的区域过来,躬身行礼。
而后请贵人们随意选用姿势,不拘站还是坐,怎么舒适怎么来。
贵人们便分散开来,去了各自偏好的景色,先画单人单宠的。
姜洛也领着穆贵妃极力推崇的那位大家登上高台。
正是清晨,高台上风大,还有点凉。坐在廊下,头顶是挂着被风吹动的铃铛的檐角,脚边是伏卧着的雪团子似的小白狗,姜洛抬眼望过来,那大家心中一动,开始落笔。
当模特,尤其是为了让画师画安静状态下的团团,于是自己也不得不跟着当模特,是个相当枯燥的事。
幸而姜洛有远见,来前让扶玉带了话本子。
这会儿她翻着话本子,无意间想要换姿势时,就听那大家道“娘娘别动。”
姜洛讶异抬眸“你在画本宫”
那大家道是。
姜洛道“贵妃说你只画猫和狗。”
那大家道“皇后娘娘姿容气度盛极,草民手痒,斗胆画了娘娘。”
扶玉过去一看,冲姜洛点头,示意画得不错。
姜洛便摆手,也没换姿势,让大家继续画。
中途团团耐不住,趁姜洛没看它,撒腿跑远了。扶玉让人去追,过会儿人回来,说追着下了高台,然后团团一拐弯,就不见了。
姜洛放下手里的话本子。
居然又跑丢了。
好在到了这时,大家也不需要姜洛继续静坐,姜洛便下去找狗。
底下容樱和穆贵妃她们犹在保持姿势,姜洛没过去打扰,只远远地见没有团团的影子,便去别的地方找。
这一找就出了西棠苑。
瞥见旁边的含芳殿,和稍远些的牡丹园,姜洛正思索着该去哪儿,走过墙角一抬头,前方从墙里斜出一枝的西府海棠下,立着个不算熟的熟人。
那人看着姜洛,也不知想了什么,少顷竟轻轻一笑。
他笑着问“狗又跑丢了”
她一度怀疑她已经原地升天,不在人世,否则她怎么能听到高公公这样的转述
容樱僵立着,眨眨眼,再眨了眨眼。
如此重复好一会儿,容樱方有了她其实还活在这世上的知觉。于是她猛然回神,震惊道“皇兄他真这么说不会是公公你胡诌诓我,拿我寻开心吧”
高公公闻言笑道“奴婢岂敢哄骗殿下。”
容樱道也是,便猜测“那难不成是皇兄被哪份奏章给气到,又听到我进宫只找皇嫂不找他,觉得我眼里没他这个当哥哥的,一时不痛快,就说错话了”
高公公听罢,心道陛下是不痛快。
可那不痛快似乎并非出自殿下您啊。
然而没等高公公接话,容樱已然反驳了刚才的揣测。
她自言自语道“不,皇兄他才不会说错话。他只会说反话就像我新买的胭脂,皇嫂夸颜色很好看,很衬我,贵妃她们也都变着法儿地夸我,偏偏皇兄说我丑”
说到这里,容樱恍然大悟,并且越说下去,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对的“皇兄他一定是嫌我前两日老去找他太烦了,恰好我今日没过去,身边没人烦他,他应当非常满意。所以为了让我往后也别去烦他,他就故意说反话,好教我记得清楚些”
就说嘛。
像她皇兄那种恨不得与奏章长在一起,永远也别分离的批阅狂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要她叫上他一起玩
一起玩什么,玩坐在最中间,身边全是争着抢着要伺候他的后妃的那种左拥右抱
届时他自己是舒坦了,后妃们则岂非又要为着他争风吃醋,毁了她皇嫂辛辛苦苦才营建起来的和谐后宫
那她皇嫂不得气死
容樱越想越通透。
碍于今日才亲眼见过皇嫂不高兴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并不想那么快就又见皇嫂真正生气时的样子,容樱极郑重地对高公公说道“劳烦公公替我给皇兄传话,就说皇兄的意思我明白了,请他大可放心,以后除非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我绝不再去烦他。”
高公公眉心一跳。
长公主殿下能明白陛下的意思固然是好,可他怎么觉得,殿下其实会错意了
于是忙道“殿下,陛下说的不是反话,陛下就是想您和皇后娘娘玩的时候也叫上他。”
末了说成日在长生殿里批奏章是个体力活儿,陛下也是需要适当的玩乐休息的。
容樱非常赞同适当休息这种说法。
但最终还是摇头,从小到大,她实在是被她皇兄坑太多次了“公公不必替皇兄说话。他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他就是同我说反话,他才不乐意让我叫他一起玩。”
说着抬头,看了看天。
耽搁了这么会儿,天色已然变暗,再不走,宫里就该下钥了。
谨记着嬷嬷让她早点回去,好将这两日没练习的香袋步骤给补上,容樱对高公公道“时候不早,我得赶紧出宫去。公公也回长生殿吧。”
看她步伐匆匆,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带着人出了廊道,高公公也只好摇摇头,沉思着回长生殿。
老实说,高公公也不太明白,陛下怎么突然就兴起过问后宫的念头,还额外指明了皇后。
难道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回想近来后宫的动静,无非就是养宠和作画,这两样委实没哪个是了不得的,高公公不禁回头,看了眼永宁宫所在的方向。
想来要不了多久,从长生殿去永宁宫的路,他闭着眼也能走完吧。
那头西棠苑里,姜洛和佳丽们没走,正在说刚才看到的画。
不论是上午的单人单宠,还是下午的全家福,所有的画作目前连半成品都算不上,想要看到成品,少说也得等上数月。
尽管如此,佳丽们也还是对那些风格迥异的画作观赏良久,并将画师们全赏赐了一通。
这其中以穆贵妃最为中意的那位大家得到的赏赐最多,什么文房四宝、金银玉器、绫罗绸缎,但凡佳丽们能赏的,统统赏了下去,概因她们非常满意画里的自己和爱宠。
佳人佳妙,爱宠可爱,谁不赏谁眼瞎。
当然,自己满意的同时,也不能忘记恭维别的人。
“皇后娘娘那幅画你们瞧了吗那位大家的丹青真真妙极,娘娘和团团在他笔下好似成了九天之上的神女和灵兽。”
“贵妃姐姐那幅金豆儿戏海棠也很好看啊。”
“你的圆圆扑蝶也画得好,圆圆的毛色在西府海棠的布景里完全是点睛之笔。”
“谢贵妃姐姐称赞,”转而道,“婕妤姐姐,画师画的四脚朝天的胖虎好可爱,妾能摸摸胖虎的小肚子吗”
“你尽管摸。不过我倒是想摸昭仪的白雪儿,那画上的白雪儿几乎画活了。”
“才人妹妹的衔蝉奴也画得甚是活灵活现”
旁听了会儿佳丽们不要钱似的溢美之词,眼见天要黑了,亮着的宫灯罩子外也渐次出现了小虫子,姜洛不得不打断她们“行了,都回去吧。”
佳丽们意犹未尽地停住,行礼恭送皇后离开。
岂料皇后才走了两步,便驻足回首道“李美人,你同本宫一起。”
李美人忙不迭跟上。
眼睁睁望着李美人跟随皇后离开,余下的佳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难以理解皇后怎么就对李美人青眼相加。
凭什么,凭那股子对着谁都能乐呵呵的傻劲吗
直等出了西棠苑,姜洛才对已经不仅仅是她自己觉得,连同众佳丽也都认为是傻孩子的李美人说道“再过两日,你去长生殿的半月之期是不是就要满了”
李美人闻言,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点头道是。
“娘娘怎么说起这个”李美人问,“娘娘是担心妾这半月天天去长生殿,皇帝陛下会厌烦妾,训斥妾吗”
姜洛道“你这么讨人喜欢,如何会被陛下训斥。”
这话让得李美人快快乐乐地眯眼一笑,笑出两个酒窝。
姜洛没忍住,伸手戳在她酒窝上。
这傻孩子看起来是傻,实则外愚内智,没见连穆贵妃都拿她的傻没辙,更别提那背景板皇帝。
甚至姜洛估摸着,这小半月,李美人又是见过皇帝,又是被高公公问候,保不齐这孩子在她没看的那后面的剧情里,戏份比起穆贵妃也不遑多让。
深感自己这个皇后在宫斗文中除了拉动剧情,别的一点用都没有,姜洛不由又戳了戳李美人的酒窝。
这说不准就是那位获得最终胜利的最大赢家呢。
“就到这儿吧,”同行了一段,再往前走是永宁宫的方向,姜洛止步道,“天黑路不好走,本宫派人送你回去。”
李美人乖顺谢恩。
使了几个太监提灯送李美人回宜春殿,姜洛自己也没在外面停留,回永宁宫用过膳,练了会儿字便沐浴就寝。
大约是白天的事在心底留下了很重的痕迹,这夜姜洛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梦境稀奇古怪且毫无逻辑,却又莫名其妙地耗费心神。等被叫醒,姜洛疲惫睁眼,觉得自己好像没睡一样,全身的肌肉都是酸的。
她坐起来,有气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誓要更一万二
明天订早晨七点的闹钟,不信到夜里还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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