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四海(五)

作品:《穿书后我被迫修罗场

    宣宁不知晓那艘灵船上的变故, 她站在沙滩上观望一会后发现灵船不动了,就那样静静地停留在海面上。

    奇怪

    宣宁眸中带着疑惑打量着远处的灵船,她又耐心等待片刻, 但都未等到船上的修士下来。

    不下来又不把船开走, 这什么情况

    宣宁一直等到天色入夜, 那艘灵船都没有在海面上移动过, 也没有人下来。

    宣宁后知后觉抬眸望向石壁上的杀神, 只能看见他修长的背影, 她心中有所猜测, 如果这个猜测就是事实的话,那可太过惊悚。

    杀神会不会出于不想让自己离开这座岛屿,从而击杀灵船上的所有修士

    眼下灵船既不离开也不靠近, 甚至连一个修士都没有, 已经大致印证宣宁的猜测。

    宣宁没看到杀神出手,灵船也没有爆发冲突,但像杀神这样的强者,要做到悄无声息解决一船人, 想必有的是手段。

    意识到杀神是铁了心想把她留在岛屿上,宣宁心情越发沉重,支撑着身心的信念被抽走大半, 她回到山洞的步伐有些蹒跚。

    接下来一连三天, 宣宁窝在山洞里没出去过,她觉得未来无望,脑子里冒出一堆自暴自弃的念头。

    “呼”

    “呼呼”

    又在山洞沉睡两天后, 宣宁听到山洞通道传来的呼呼风声,她动作有些迟缓地从石床坐起,发现这风里夹杂着水汽。

    宣宁有些好奇山洞外发生了什么, 竟然能影响到她的住所,要知道她挖的这条通道长有五十米。

    迎着呼呼风声,宣宁穿过通道,发现山洞外阴云密布,啪嗒啪嗒的雨水溅落在石头地面,不远处的海面也被这场大雨拍打得莫名悦耳。

    浅海里的海水已经恢复正常。

    石壁上的杀神不见踪影,倒是远处海面上那艘灵船还在,未曾移动过。

    宣宁背靠着墙壁坐下,怔怔地注视着那艘灵船,她想上去,想离开这座岛屿。

    随着大雨停下,阴云散去,宣宁弥散的思绪才渐渐聚拢,她脸上浮现出挣扎。

    要去那艘灵船吗

    要是杀神就在山林里,发现她的意图,提前杀了她或者毁了灵船的话

    但一直待在这座岛屿上,哪怕杀神不杀她,她迟早也会忍受不住这种无形压力,自杀的。

    横竖都是一死。

    宣宁觉得自己还是再拼一把比较好,她没有靠近浅滩,而是攀爬着山体寻一处制高点,眺望灵船与岛屿的距离。

    这艘灵船看着离岛屿不算远,但实际算起来,也有近千海里,这个距离可不短。

    就在宣宁站在高处眺望灵船的时候,灵船上,贺渊明冷着一张脸把船上的尸体清理干净,最后站上灵船的顶舱,透过窗户直视海岛。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打算保持这幅拙劣的伪装到什么时候。

    若只是不想与他相认,实则大可不必。

    宣宁压根不知道她又在被人试探,在决定再尝试一次后,她大致估算好灵船与海岛的距离之后,又从高处谨慎地跃下。

    “目测距离在一千二百海里至一千五百海里”宣宁待在山洞入口,她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地面写写画画。

    这个距离相当于她往返背面浅海二十几趟,从时间上来算,她得花费二十几个时辰才能靠近灵船。

    游泳基本不可能,踏水而行也是个问题,宣宁想到这,眉头紧皱。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用另一种办法,但她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并且越想越头疼。

    如果这岛屿上有其他修士就好了,宣宁哪怕想不起来还能问问旁人,但遗憾的是,这里除她之外,只剩下一位零交流的杀神。

    “只能再打造一艘木板船。”

    宣宁压下因迟迟想不起遗忘事情的烦闷,她甩了下脑袋,拿出青剑朝着茂盛山林走去。

    比起寻找另一座岛屿,用木板船靠近一千多海里外的灵船,实现的可能性大幅增加。

    岛上刚下过一场大雨,山林里草木湿漉漉的,宣宁身体紧绷,动作轻缓,生怕惊动有可能在山林深处的杀神。

    尤其搬运木头的时候,宣宁更加慌,生怕杀神下一瞬悄然冒出来,把她的木头碾碎,再度击溃她离开的念头。

    还好,中途杀神没有出现。

    宣宁有惊无险地把十几个大木头拖到山林边缘,又跑进去找藤蔓。

    在宣宁忙着继续造船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入夜后,她的木板船还没有完成。

    宣宁不想再拖下去,她拿出一块萤石放在附近充当照明,握着青剑继续打造木板船。

    次日清晨。

    宣宁已经将木板船的船帆、船桨制作完毕,看着眼前这个长约五米,宽三米的木板船,宣宁心下一松。

    杀神还没回来,事不宜迟,宣宁收起青剑,拖着木板船靠近浅海,打算现在就下水离开这座岛屿。

    灵船顶舱上,贺渊明面无表情地看着执着于木板船的宣宁,她此刻的伪装,就连他都难辨真假,他心中逐渐生出烦躁与暴虐之感。

    随着灵船入水,宣宁坐在船板上,手握着船桨朝着远处的灵船划动。

    随着时间推移,晴空万里的天,渐渐被阴云遮蔽,宣宁抬头看了眼天色,预料到有一场大雨会下。

    但眼下她划着木板船,已经置于海面上,她视线甚至不敢朝水面下方张望,幽深不见底的深海,令人畏惧。

    当阴云堆积到一定程度,伴随着咔嚓的电闪雷鸣声,一场大雨哗啦啦地落下。

    宣宁瞬间被淋成落汤鸡,她连忙撑起自己的灵力罩,把这些雨水阻隔在外,双手执着地握着划桨继续朝灵船方向划。

    海面上的风向开始变得诡谲莫测起来,一会向南,一会向北,宣宁的船帆被吹得两头跑,有偏离灵船方向的迹象。

    宣宁一直在心里计算着距离,她眼下才划动二百多海里,距离灵船起码有一千海里,如果现在弃船靠踏水而行,对她的消耗实在太大。

    并且宣宁还没有熟悉踏水而行,如非紧要关头,她本能地不想依靠这些不科学的行为。

    在宣宁艰难地与风向做斗争的时候,海底也不平静,她发现有东西在木板船下方拱动

    宣宁被吓得身体紧绷,很快她反应过来这应当是海兽在下面捣乱。

    但如何处理海底的海兽,这触及宣宁的知识盲区,她手持着青剑,一边充当划桨一边试图借此把海兽赶跑。

    海域作战本就不如陆地那么好发挥,宣宁目前掌握的近战本能在海域上完全使不出来。

    她的木板船被海风吹得东摇西摆,约三米高的船帆嘎吱嘎吱地响,有要倒塌的倾向。

    宣宁紧抿着唇,干脆利落把这船帆斩断,看着它倒进海水里,渐渐被沉没。

    随着船帆被拆掉,宣宁的木板船有所稳定,但接下来的速度必然会大受影响,而且无法借助风向,御风而行,她得花费更大的力气。

    宣宁看着自己的木板船被强烈的海风推得离灵船越来越远,她心中憋着闷气,差点气哭。

    辛苦划动几个时辰,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场暴雨强风跟她对着干也就罢,就连海底的海兽也不消停,宣宁越想越气。

    看着仅有几十海里的岛屿岸边,反正这次出航已经以失败告终,宣宁直接跳下木板船,手持青剑把折腾她的海兽斩在剑下。

    解决完海兽,宣宁心情有所平复,她木板船也懒得再要,这场海风再持续一会,说不定还能帮她把木板船吹回岸边。

    宣宁手持青剑在浅海里戳中三条青麟鱼回山洞,打算填饱肚子再想办法。

    山洞厨房里有一块非常容易引火的大木头,宣宁将炎色火焰生起,她把青剑上的鱼转移到木棍上,一边烤一边平复心情。

    这几天连着两场雨,让宣宁开始怀疑是不是海域的季风季来临,风大雨多。

    “要不等季风结束再出海”

    宣宁在心里盘算,经过这次尝试,她确定杀神不在岛上,下次的机会或许更难等。

    但眼下季风季出海,要是再像这次这般折腾,宣宁心态估计要直接爆炸。

    “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啊”

    宣宁喃喃自语,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一丁点都想不起,且越回想越让人抓狂。

    随着鱼肉被烤熟,宣宁把三条全部干掉后,她见山洞外雨势有所减弱,杀神还没回来,又生出养鱼的念头。

    她这具身体对食物需求并不大,但如果隔几天不吃,又特别饿。

    反正现在出不了海,宣宁想到就做,她撑起灵力罩走出山洞,用灵力搜集一些海水纳入鱼池里,而后赤脚踏进浅海开始抓鱼。

    随着雨势停下,宣宁抓了二十来条青鳞鱼后,杀神从远处的海面踏水而归。

    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宣宁又匆忙抓住三条青鳞鱼踩着水赶忙回山洞,特意避开杀神,木板船还在海面上,她留在外面很容易被指认偷溜未果。

    贺渊明踏上岛屿时,看见的便是宣宁避之不及的背影,他猩红眸子增添几分暗色。

    接下来的几天里,宣宁一直窝在山洞里没出门,她暗搓搓等待着杀神下一次离开,结果双方就这样僵持近半个月。

    一方未离开,一方躲在山洞里没出来。

    宣宁每天数着鱼池里的青鳞鱼过日子,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的鱼终于被自己吃干抹净。

    看着空荡的鱼池,宣宁探头张望山洞外,杀神就跟长在石壁上似的,这半个多月来,连位置都没挪动过。

    宣宁视线扫过血色浅海,她的木板船早就被融化得一干二净,既然物证已经消失,宣宁觉得杀神应该不会再纠结半个月前的事。

    她蹑手蹑脚离开山洞,径直朝着左侧走,打算去背面的浅海寻找食物。

    就在宣宁走动间,她身侧忽而有一阵诡异的大风窜过,令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等她再度睁开眸子时,前方百米正站着杀神。

    宣宁连他长相都没看清就立即垂下脑袋,兴许是对自己的下场有所预料,她已经没之前那般惧怕。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开口。

    “拔剑。”

    最终,贺渊明先说话,他抬起手中的断剑直指宣宁。

    这柄断剑百年来沾染无数海族鲜血,宣宁仅是被指着,耳边竟响起海族亡魂怨恨不甘的尖锐嚎叫。

    这种尖锐嚎叫直冲神魂与灵识,宣宁神魂还没怎么样,她孱弱的灵识反倒先痛得令身躯颤抖。

    宣宁痛苦地抬手捂着脑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五官紧皱成一团,杀神之后好像还说了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到。

    “好疼。”

    宣宁面朝天空,脸上血色尽失,瞳孔有些失去聚焦地喃喃。

    在她朦胧的视野里,隐约看见一个人靠近,她的身体忽然腾空,下一瞬,宣宁意识已经痛得昏迷过去。

    宣宁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她睁开眸子,意识过了几息才聚拢,下意识抬手扶脑袋。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昏迷前的疼痛让宣宁反射性地皱起眉头,她视线打量着房间里的景象。

    睡过许久石床,宣宁看着房间里的装饰只觉得奢华无比。

    当视线触及手持手帕擦拭断剑血渍的杀神时,她身体就像兔子一样蹦起,抓着被褥连忙往角落里缩,脑袋低垂着,攥着被子的指节发白。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闷不已。

    “你将过往记忆,全部忘了。”贺渊明主动开口,嗓音嘶哑,带着些许疲倦,他垂眸,视线落在自己这柄血渍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断剑上。

    听到过往记忆四字,宣宁瞳孔巨震。

    杀神认识她

    宣宁回想起自己与杀神的初次碰面,以及之后的交流,当初他问后悔了吗,难道并不是指她第二天晚上没来得及跑

    而是指她未失忆前所做的事情

    她没失忆前,跟杀神究竟有什么关系

    仇人吗

    不太像啊,如果是仇人,杀神应当二话不说杀了她才是。

    朋友

    朋友也不对,朋友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又拿起剑对着她。

    “我,之前跟你认识”宣宁抿着唇,试探性地问。

    她实在摸不准自己与杀神的关系,既不是朋友,又不像仇人。

    贺渊明擦拭着断剑的手臂顿住,视线竟有些模糊,过了许久许久,他嘶哑低笑,“萍水相逢,仅是如此。”

    宣宁直觉杀神说的不对,但她实在想不起两人过往的恩怨。

    她悄悄抬头想要看一看杀神的长相,结果他先起身,下一瞬,宣宁后颈一痛,晕倒在床上。

    当宣宁再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无论是大小,还是奢华程度,都不及之前房间的屋子里。

    不过这个小房间里,有很充沛的灵气

    宣宁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坐起身回想昏迷前的情况,她好像

    被杀神打晕了

    “这一次蓬明岛的岛主携公子过来,今晚就要备宴,你们谁被挑中牌子了”

    “嗨,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宴,哪轮得上咱们这些三等婢子。整个岛上,便是那些商贾家娇养的女儿,都恨不得能争一个露面的机会呢。”

    “我们呀,就待在后方准备收尾吧。”

    “我听闻蓬明岛的公子才貌双绝,岁龄方才百岁,已经是元婴强者,这在咱们整个北群岛可都是响当当的青年天才,不能一睹尊容,实在遗憾。”

    宣宁轻手轻脚靠近门边,听着屋外的讨论声,她神色迷茫。

    蓬明岛大宴北群岛

    这些陌生的情报冲击着宣宁空白的知识区,让她有些缓不过神。

    不过在荒岛上停留个多月,终于能碰上活人,宣宁压下心中激动的心情,她伸手把房门拉开,望向院子石桌前围坐的四人。

    听到开门声,皆是炼气期的四人立即看向门口站着的宣宁。

    双方均在互相打量,宣宁看着这四人统一着茶色衣裙,秀发轻挽,模样生得清秀,心中对她们的身份有所猜测。

    统一的着装,往往只有一些势力才会这般,联想之前的岛主大宴以及三等婢子等字眼,这些人应当都是岛内侍从。

    岛内侍从往往居住在岛主府邸,听候差遣,置身在此的自己可见也与她们一样,均处岛主府邸中。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婢子”梳着双环发,发带轻垂在耳廓旁的清秀女子看着宣宁温声询问,“我叫颐景,她是颐园,颐春,颐色。”

    景园春色

    宣宁正寻思着自己该起个什么名,要不要跟她们一样配合下,谁料院子里恰好走进来一位衣着竹青襦裙,修为在金丹期的女子。

    她眉如娥月,气质清傲,视线淡淡一瞥宣宁,又望向景园春色四人,“她是颐晚,新来的,平日事务,你们多带着她点。”

    “是,芝叶姐姐。”

    景园春色四人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又倍感荣幸应下她的吩咐。

    等等

    宣宁看着名芝叶的女子轻描淡写就把自己安排得妥当,她本想问几句,比如说杀神在哪,又或者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但出于谨慎与保守的考虑,宣宁意识到自己过往记忆忘得干净,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贸然询问,有可能引起旁人怀疑。

    既然自己已经有新身份,不妨先忍耐一二,从景园春色四人身上先把把处境弄明白,再盘算之后的事宜。

    想到这,宣宁淡定下来。

    芝叶交代完景园春色四人后,也未与宣宁交流,直截了当地转身离开。

    “颐晚,你竟然认识芝叶姐姐你家在哪呀是从府还是入府你今年什么年纪呀”颐色对宣宁的好奇感极为强烈。

    另外三人虽然有所隐忍,但看来都对宣宁的来历很好奇,她们视线一同落在宣宁身上。

    “从府跟入府有什么区别吗”

    宣宁看着眼前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四人,无视她们的询问,直接挑着自己不懂又不会显得不明常识的问。

    “当然不同啦,从府是在府上学艺呢,满三年便会出府。至于入府,就是一辈子都在府上做活计,想出府的话,需要缴纳一笔灵石呢。”颐园在一旁解释,说起从府,她一脸艳羡。

    宣宁从颐园的神色中推断出四人都属于入府,也即是一辈子都得在府上干活。

    “我是被长辈送过来的,当时身体虚弱昏了过去,一醒来已经在府上了,既然跟你们住在一块,应当与你们一样吧。”

    宣宁认真解释道。

    景园春色四人当真没有怀疑,其实从宣宁的名字,她们已经有所猜测。

    她如今的解释,只是更加印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