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2 章

作品:《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薛远在城墙上站了一天, 冷风嗖嗖,他知道冷了。

    月上高空的时候,他去找了薛将军, 眼中的血丝在烛光之下若隐若现。

    薛将军皱着眉问他“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北疆事宜稳定了,”薛远没答这话,他将营帐的帘子打开, 吸着外头的冷风冷气,每吸一口就是泛着酸气的苦, “薛将军, 悉万丹的人得过了冬才能打过来,他和日连那自顾不暇, 最起码, 北疆会有一个月的清闲吧”

    薛将军被冻得胡子瑟瑟,“快把帘子放回去。你问这个做什么北疆确实有一两月的清闲了, 敌方与我军都要为再开战做准备。”

    薛远收回抬头看着外头月亮的视线,转而放在了薛将军的身上, 他神色混着化不开的暗, 道“薛将军,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

    顾元白搞定完了太府卿, 将一百二十文的金鸡蛋重新变回十二文一斤之后, 他又思念了一番上一任老实好用的太府卿, 并给还在孝中的前任太府卿寄出去了一封书信。

    身在孝中收到圣上信封的太府卿受宠若惊,即刻也给顾元白回了信, 信中表明忠心, 又暗喻圣上信任无可回报, 只愿能继续为圣上尽职尽力。

    顾元白心情很好,安抚其道, 只要他守孝回来,那太府卿便可重新上任。

    现在的太府卿,他先交给信任的人兼职。

    这些时日,朝廷也不是光出不入,前些日子也发生了一件好事,那就是荆湖南又发现了一座铁矿。

    荆湖南简直就是一座隐藏起来的宝藏,顾元白将陈金银手中的金矿拿到手之后便包围起金矿挖金,结果金子还没挖完呢,又来一个大惊喜。

    一想到这顾元白就想笑。他边笑边批阅着奏折,政务处理完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天。这样的一天实在是过得太快了,他起身走到殿外看了看,此时也不过刚过申时,天色却暗沉得如同深夜。

    田福生上前“圣上,和亲王派人递了话,邀您一同去京外庄子泡泉,明日休沐之日,您可要去”

    顾元白问道“是朕赏给他的卢风的那个庄子”

    “是,”田福生心中可惜,“那庄子应该留在圣上手中的。”

    顾元白无所谓地笑笑,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沉吟片刻道“朕大权旁落时,就听闻那庄子的好处。和亲王既然邀约,那便一同去了吧。”

    田福生应道“是。”

    第二日,京城之中的马车便往京郊而去。

    顾元白在马车上看着书,却有些看不进去。他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逝,抱着手炉默不作声。

    圣上的马车也分内外两阁,外阁之中,奴仆正在煮着茶,内阁之中,褚卫正在捧书在读,而风姿翩翩的常玉言,则是正襟危坐地给圣上念着书。

    翰林陪侍,君子相伴,与初冬的天气一样干干净净。

    孔奕林实在是高大,马车坐不下他,他同余下的几个人便坐于之后的马车之中。也是他听闻圣上要出京,才回到翰林与一众同僚一起前来同顾元白请愿陪行,以便在路上及泉庄之中也能同圣上解解闷。

    褚卫说是看书,眼睛却有些出神,偶尔不自觉地从圣上身上一眼瞥过,又如被惊动的蝴蝶一般连忙垂落。

    然而口是心非,拦不住一个“想”字。等他下一眼再看时却是一顿,圣上的脸上留下了窗外冷风拂面后的露水,黑睫之上,竟然凝了灰白的霜花。

    “圣上,”褚卫着急,掏出手帕递到了顾元白面前,“外头寒风凛冽,还是关窗,避免受寒吧。”

    顾元白回过神,看着他的手帕稀奇“朕脸上落了脏灰了”

    “是凝霜了,”常玉言停下念书,插话道,“圣上未曾觉得冷吗”

    顾元白说笑道“莫约是朕比凝霜还要冷,就觉不出这些冷意了。”

    褚卫见他未曾伸手接帕,便自己蹙眉上了手,擦去顾元白脸上的水露和凝霜。被伺候惯了的顾元白侧了侧脸,让他将脸侧的也给擦了一遍。

    外阁的宫侍细声道“圣上,茶好了。”

    常玉言将茶水接了过来,水一出壶,浓郁的茶香便溢满了整个马车之间。茶水绿意沉沉,又透彻分明,香味幽深夹杂着雪山清冽,闻上一口就觉得不同寻常。

    常玉言深深嗅了一口香气,惊叹,“这茶是什么茶”

    “是皇山刺儿茶,”外头煮茶的宫侍道,“这皇山便是溢州的雪山,每年降雨次数得在十六次之内,晴日得在三百六十日之上,全天下只这一处产皇山刺儿茶。每年只有惊蛰到谷雨时期,还有初秋时期的刺儿茶味道最好。”1

    “去年雨水下得多了些,圣上便没吃刺儿茶,吃的是双井绿,常大人如今所吃的这碗,正是秋初时采下来的新茶叶。”

    常玉言顿觉手中茶杯重如千斤,他挺身坐直,“多谢圣上爱戴,让臣今日也尝了一回这刺儿茶。”

    顾元白也是刚刚知道这个茶还这么讲究,雨水和晴日并不受人控制,这样一来,更是物以稀为贵,他笑了笑,“既然喜欢,那便来人包上两份茶叶,送予常卿与褚卿留用。”

    外头应了是,顾元白笑了笑,扶起向他道谢的两人,轻松笑道“茶叶再好,也不若两位卿对朕的一片心意。纵然再珍贵,看在朕的眼里,能让两位喜欢,才是万金之所在。”

    圣上简直无时无刻不忘收揽人心。

    君臣之间的甜言蜜语对顾元白来说只是随口一说,我说了你听了就行,大家都是成年人,漂亮话肉麻话说起来能比后代的告白情书都要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圣上这随口一说,褚卫却是心中一惊,被圣上握住的手瑟缩一下,几乎下意识就想要开口辩解。

    但随即,理智拉住了他。他暗暗皱起眉,不愿深想,同常玉言一同道“谢主隆恩。”

    两匹狼紧跟着顾元白不放,它们脖颈上的项圈系在车上,徒步跑着追上。

    这两匹狼护主得很,奔了一个时辰也不敢放松一下脚步,还好马车的速度慢,路上侍卫们怕它们饿了咬人,还一直给它们扔着新鲜的生肉块。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到了泉庄,顾元白被扶着下了车。

    身边与顾元白会有亲密接触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两只狼的脾性,时时会在在身上挂上一个药包,既清神,这样做还能不会被狼咬。这会儿侍卫长就光明正大地碰着圣上的手指,不止碰了,还虚虚握着了,两匹狼也只是看着,没扑上来。

    身后马车的也都停了,走下来了一长串的人。和亲王带着人恭迎圣上,看见这么多人后也没有说什么,他闷声道“圣上来的正好,庄中已备好了酒菜,待圣上休息一番后,再去泡泡泉吧。”

    顾元白颔首“好。”

    用了饭,又睡了一会。顾元白精神奕奕地起了床,让人备上东西,他去泡一泡泉。

    其实皇宫里要什么没有,顾元白来和亲王这里,就是为了露头的泉池。一边泡着一边看看风景喝喝小酒,哦,小酒他是不能喝了,但这样的美事,也只有在宫外能享受到几分野趣了。

    众人等在层层密林与小路之外,只有那两匹已经休息够了的狼跟在顾元白的身后。这两匹狼可比十几个侍卫还凶狠,别人不好跟着进去,它们却是什么都不顾忌的。

    因此,众人也心安的在外头守着。顾元白则是带着两匹狼,慢悠悠地顺着硫磺味走着。

    泉庄底下就是温泉脉,有温泉在的地方,庄子里各季节的花草都开得繁荣艳丽,温度如春。大氅已经取下,穿着单衣也不冷。

    顾元白下了水,两匹狼堵在小道之前,在池子里的圣上闭上眼之后,原本睡着的两只狼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它们倏地站起,眼神警惕凶猛,过了一

    会儿,又莫名其妙地散去这些戒备,重新趴回了地上。

    水声淅沥,顾元白舒服极了。正要闭上眼的时候,草丛之中突然传来响动,他正要回头,眼上却有一只大手盖了上来,蒙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是谁在身后叫了一声“圣上。”

    声音如哑巴破裂发出。

    血腥气,风尘味。

    顾元白呼吸顿了一下,这只手很烫,烫得顾元白眼皮发热。身后的人已经离他这么近,但那两匹狼却没有叫出声。这不可能,除非这个人是薛远。

    但薛远在北疆。

    理智说着不可能,但嘴上却沉声道“薛九遥,你好大的胆子。”

    半晌没人说话,只听得潺潺水流声,正当顾元白心道不好,快要皱起眉时,身后人突然笑了,压低身体,在顾元白耳边道“你还没忘记我。”

    话音刚落,他便已经跳进了水池,一身的风尘仆仆混着泉水而来,捂着顾元白双眼的手却还不放开。

    顾元白知道是他后,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但隐隐的暗火又升了上来,抬脚就往水流晃动的方向踹去。

    脚踝被人握上,粗糙炙热的手圈得严严实实。水波越来越大,人好像离顾元白更近了。顾元白伸手欲拨开薛远遮住他眼睛的手,可却犹如铁臂,纹丝不动。

    “圣上,”薛远好像笑了,但他的嗓子太难听,好像还含着厚重的风沙,笑声便显得怪异,“我一进京,就听闻你来了这,也听闻了你要娶宫妃了。”

    他的手开始慢慢的摩挲,真的犹如石粒一般,“那女子是谁。”

    杀意暗暗浮现,语气之中的戾气隐藏得再好也有苗头显现。

    顾元白看不见,对耳侧的声音就更是敏感,他听到了薛远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敏锐地察觉到了薛九遥此时的不对劲,眼皮跳了几下,“给朕放开手。”

    薛远却反而手上一紧。

    “薛九遥,朕说的话你明明听到了却不去做,朕还没有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元白脸上一冷,用力要收回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句话好像是朝着猛兽刺去的一剑般,锋利得直戳要害。薛远被惊动一样骤然压着水花靠近,在声浪晃动之中压着顾元白靠在了岸边,泉水大幅度地冲上了岸,后方的水一拍一拍地推着薛远向前。

    他还捂着顾元白的眼睛,牙齿恨不得咬着血肉,“我还不听话,我还不够听话”

    干涸的血味夹杂着硫磺味道扑面而来,涌起的水也拍打在了顾元白的脸上发上,顾元白面上的冷静也被撕碎,他拽着薛远的衣服,把人扯到面前,太阳穴一鼓一鼓,脸色难看,“你给我发什么疯你这也叫听话”

    “你他娘的要收妃入宫了要娶妻了,”薛远的眼底通红,他捏着顾元白下巴的手在发抖,在控制着力气,“这个时候了,你要我听话,你嫌我不够冷静”

    “怎么算听话,看你娶妻,看你后宫佳丽三千,然后看你死在那群女人的床上吗”

    粗重的呼吸打在顾元白的脸上,顾元白的呼吸急促,头脑一抽一抽的疼,心脏也一下比一下的快。他放开薛远,深呼吸几口气,然后好像平静了下来一样,“滚回去。”

    他尽量理智,平复呼吸“滚回你的边疆去。”

    薛远看着他冷酷无情的面容,忽的握拳重重砸在顾元白身旁的地上。

    顾元白气息冷了下来,他一字一句道“即便我不收妃,这也不关你的事。”

    “也不该闯到我面前,闹到我面前,”顾元白说着说着,又升起了怒意,“你是想怎么,想做什么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身体弱的人连发脾气都要控制。顾元白竭力压制,薛远不说话了,过了半晌,他压低着声音,疲惫,“我在战场上一直护着我的背,生怕等我回来了,背上都是伤痕,就留不下你的指甲痕了。”

    我做什么要在你的背上留下指甲痕

    顾元白气极,正想要冷嘲热讽,薛远却突地抓起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了左胸之前,说道“你摸一摸你的心。”

    顾元白的手被他压着,层层交叠着放在了左边的胸口上,但却有什么东西从顾元白纤细的指缝之中露出,摩挲在薛远的掌心上,薛远面上的沉色一凝,干涩的眼底突然多出了点惊愕。

    顾元白脸色变来变去,“薛九遥”

    薛远掌心发痒,鼻尖也发痒,疯狂的妒忌和醋意被这一下冲击的四分五裂,他哑声解释“我只想让你摸一摸自己的良心,没想摸你。”

    顾元白冷笑不已,即便周边没有人在,即便他手无缚鸡之力,气势却一点儿也不软,一点儿也不愿落人之下,“呵。”

    薛远嗓子突然低了,求着,“顾敛,让我亲一下。”

    顾元白紧抿着唇,唇色在泉池之下极尽秾丽。

    他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在这雾气缥缈之下,容颜都好似被热气给软化了冷硬。薛远鬼迷心窍地上了前,鼻尖相触,唇上是说话就能碰上的距离。

    薛远低低地道“你要收妃入宫了吗”

    每说一句话,唇瓣都好似快要贴上唇了。

    顾元白冰冰冷冷,仿若不为所动,他连吐息都是稳的,“关你屁事。”

    这是薛远喜欢说的话,薛远的呼吸已经紊乱,他笑了,“别收宫妃,你身体不好,耐不住女人。”

    顾元白冷笑勾唇,“什么意思。”

    “我也不会有妻子,不会有女人,”薛远含着热气,水露凝结在剑眉之上,“我们相依为伴,我对你好,让你舒服,给你暖手暖脚,好不好”

    顾元白声音也低了下来,“滚蛋。”

    “我不滚,”薛远挨得更近,身子压上,强劲有力的身体如同勃发的狼,周身上下喧嚣地叫着想亲近,想得到爱的,“你不信我说的话”

    顾元白嗤笑,却又被薛远带着手,去隔着他湿透的衣袍摸了一手炙热。

    “我想你想得难受,头疼,渴血,想杀人,”薛远的一只手还是不放开顾元白的眼睛,“你想切了它,手用力就能断。我知道我逾越,没规矩,不讨你喜欢,但顾元白,我太喜欢你了,我也不想一见到你就这样,但我控制不住。”

    “我也不想像一头发情的野兽,想学褚卫那样的君子作风,”呼吸转到了脖子间,薛远吮了一口顾元白的喉结,沙哑,“但没办法,只要我一想起你,压也压不住。我跑了十五天,日夜赶路,十五天从北疆跑到京城,我原本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想要娶妃。”

    他松了按住顾元白的手,反而去熟练至极的伺候着被他捂住眼睛的帝王。

    “我听话,听话极了,”薛远咧嘴,抬头亲了口顾元白,“主子爷把我当狗,也不能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单独的两个人的空间,好像就是单独的两个人,无关帝王无关臣子,就是两个拥有完整人格的人。

    顾元白终于说了话,他的呼吸开始喘了起来,白皙的脖颈仰起,仿若濒死的鹿一般修长漂亮,喉结在其上滚动,性感的水珠滑落,“你听话呵。”

    薛远上了嘴舔过那些水珠,顾元白伸出了手,用力抓着他的黑发,命令道“低头。”

    薛远却还是用着手,“现在低不了头,还不能松手让你看到我。”

    顾元白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愠怒。

    薛远道“因为我现在太丑,会吓着你,不能让你看。”

    等顾元白舒服了之后,薛远又拿着这只手去小心翼翼地掐着顾元白的下巴,猛得亲了几口,亲吻之声响亮,亲完之后就哑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没关系。”

    他这次的笑声总算是好听了点,然后温柔低声。

    “顾敛,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