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第 66 章

作品:《四爷娇娇女(清穿)

    年氏她犹豫了。

    在见到殊兰之前, 年氏没少听人说起四爷对二格格的疼爱,可眼见为实,那些听来的话她是不信的, 多少人家里打着疼爱女儿的旗号,等真要拿去换利益的时候, 可曾见那些人眨过眼睛不仅是没有,指不定心里在换算这笔买卖是亏是赚

    谈亲情那是完全建立在利益上。

    年氏坚信, 四爷对殊兰好, 定是有利可图。

    至于图什么不过是她暂时还没有发现罢了。

    可即是对方身上有被需要利用到的地方, 年氏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不小心坏了四爷的好事, 因此惹得他厌恶。

    在年氏看来, 男人嘛, 爱色, 但绝对更爱权。

    否则一个私生女竟然都能住到东跨院去年氏把自己的脑袋劈了都想不出来这一切只是因为四爷父爱如山

    多可笑官宦家中尚且没有纯粹的亲情,冷漠如天家,也敢拿出来说

    见年氏忽而摇头,殊兰不由奇了“侧福晋是身体不舒服”

    年氏沉默了一下,看着殊兰, 突然颔首点头“的确有些不舒服,原是来想着二格格难得回来,来见一见坐一坐,眼下只怕”

    “侧福晋应该多保重身体才好。”历史上的年氏身体就不怎么好,生的几个孩子同样如此,说来,自家阿玛的确是够倒霉的,要不是弘历和弘昼目前看起来体格还算健壮, 这真是一窝病秧子。

    也就是听说年氏是康熙钦点的,且把人送到四爷府里,也是为了平衡除了一个嫡子身份外暂时看起来势弱的四爷,否则殊兰都以为这又是德妃做的好事。

    没错,德妃在年氏进入四爷府的同一个月,重回妃位。

    得知这么个消息的时候,哪怕知道这是帝皇的权谋之术,殊兰对康熙这个皇玛法实在没法心生喜欢,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尽量客观地去看,至少哪怕不喜欢,但也绝对不能有厌恶的情绪,以防未来某一日面见对方的时候,泄露了真心,连累四爷和太子。

    送走年氏后,东跨院的院门就关上了。

    在看年氏这边,回去后

    ,请了府医过去,听说是苦夏,开了方子,又让抓了药,大张旗鼓地熬煮起来,至于有没有进口,就不得而知了。

    四福晋听到消息的时候,面色平静。

    她说不上自己期望年氏在东跨院吃瘪多一些,还是想听到东跨院易主的消息,或许两样都有,偏这两样总有一样不能满足她的期许。哪怕知道年氏的确如她所愿,在殊兰那铩羽而归,脸上心里却没有多少高兴。

    “一年了,还是没办法把人安插进去吗”

    “她只信从年家带来的人。”从年氏没有进门前,龚嬷嬷就已经准备好人手了,保证不留痕迹地进去,事实上也的确成功,但年氏平常该用的用,但关上门说话,屋子里永远只有年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不只是如此,屋外总有人立着,这不就是防着有人偷听。可怎么办年氏哪怕做得这般明显,也不能说她这样不行,谁没有同亲近心腹说点心里话的时候。

    “都是废物。”四福晋眉眼阴郁。

    龚嬷嬷讷讷不敢言,这么多年,乌拉那拉家送过来的人早就差不多消耗干净了,再让送人,别说四爷不允许,福晋自己也是不肯的。当年四福晋就是信任娘家人,把他们好几个安排在弘晖身边,等弘晖出事,不顾他们鬼哭狼嚎一律活活杖毙,如此一来,也算是埋怨上乌拉那拉家。乌拉那拉家也觉得冤得很,甚至心里对四福晋有些不满,觉得她太过狠心,也不想想这些人在府里都是有爹娘兄弟的,她这般不管不顾把人处理了,也不想想会不会因此让娘家人难做。两边都有恼意,等冷过一阵子后,虽是看起来和好了,但谁都知道对方是走不到心里,都防着呢。

    从小汤山那次出事后,福晋这边添置人手的权利,被四爷架起来,你可以安排人,也可以找人,但这人既然是你找的,家世来历都要清清楚楚。只这样还不够,所有名单都要在前院过目一遍。

    怎么过目,如何过目,却不是龚嬷嬷能问,她只知道,自打那次后,便是她仍旧是福晋身边最为得力的管事嬷嬷,可手中的权利早不复之前,做事束

    手束脚不说,偏这样的苦楚,她又不忍同福晋说起。

    然四福晋当真不清楚未必吧。

    “罢了,我原本也不过是白问一句。”四福晋看了龚嬷嬷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爷要回来,该收的,都收一收。”

    这话说的龚嬷嬷心惊肉跳,好半天才压下紧张的情绪,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四福晋这才摆了摆手,靠坐在床头,闭目假寐。

    屋子里落针可闻,几瞬呼吸后,四福晋的呼吸声变得平缓,龚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上毯子轻轻盖在四福晋的双膝上,才阖上门出去。

    门阖上,四福晋就睁开眼睛,侧耳听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床后面去,旁边就是恭桶摆放的地方,虽底下人清理地干干净净,还撒了香木片,但除了专司此次差事的人,基本上没有人会过去。

    四福晋转到床的背后,不过一手指长的空间距离,堪堪让她伸过一只胳膊进去。

    四福晋摸了许久,终于摸到凸起的东西,眸露欣喜,可真下定决心的时候,又挣扎了好一会儿,收回胳膊。

    刚抚平袖子,往床头的时候,龚嬷嬷进来了。

    看到四福晋站起来的身影,龚嬷嬷张了张嘴,疾步上前“可是哪里不舒服”以前福晋靠床假寐的时候,龚嬷嬷都会劝着躺下。可次数久了,终于认清事实,只有这样四福晋才能歇上一会儿,而躺在床上的四福晋,永远是紧绷心态,根本不能入睡。

    假寐安睡的时间已经这般短暂了吗龚嬷嬷心底不安。

    “等爷回来,是不是让请了太医来看。”至少看在福晋这般辛苦的情况下,爷许是就会对福晋好一些。

    “不是什么烦人的病,我呀就是想弘晖了。”闭上眼睛是,睁开眼睛也是,这几年越是看着李氏的病秧子儿子代表府里送往迎来,弘晖如梦的次数就越多。四福晋也从欣喜悲伤到夜不能寐。

    告诉四爷

    他可不只是一个儿子。

    一二三四,有四个这么多了呢,可不像以前那样,折损一个,都要心疼半天,四福晋歪着头,眼神明灭不定。

    四爷是在一个彤云密布的日子里赶回京

    城,周身的风尘仆仆来不及洗去,马车停下后,苏培盛就先跳了下来,夺过上前小厮手中的脚踏,刚摆好,四爷却已从另一侧一跃而下,随后快速往府里面跑。

    苏培盛拍了怕额头,撒腿去追赶。

    主仆二人,马不停蹄地穿过二门处,随之而来的是急匆匆听到消息的殊兰。

    “东西呢”

    殊兰忙不迭地把手中的小册子递过去。

    四爷也不交代苏培盛拿着,接过手上,塞到衣襟里面,贴着心脏放好。

    四爷看了殊兰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放心,阿玛都知道。”

    殊兰抿了抿嘴,朝四爷深深地福了一福。

    她这几年有些急功近利,若不是四爷鼎力支持,还抓了九爷当劳力,未必能行,或许许多东西还只是空想。

    开始一年,四爷或许是惊讶些,觉得这个女儿脑袋瓜子不一般,可时日久了,他又是那般心思缜密的人,想要猜到殊兰的意图并不难。

    他只是再一次惊讶于殊兰的政治敏锐性。

    四爷很快转过身,就要带苏培盛离开。

    殊兰看在眼里,眉心紧紧锁成团,想了一会儿,带着轻红匆匆跑回东跨院,叫来重紫。

    “我问你答。”

    重紫紧了紧心神。

    “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年,殊兰不是没有想过同太子联系,只是几次透过重紫传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殊兰明白,那边是真的没有一点要认她的意思。

    那自然是一开始就不要有联系来的好。

    否则一旦被废,所有和废太子有所往来的人,都可能会被清算。

    有可能是殊兰,甚至还会有四爷。

    四爷这几年,有他自己的想法,但却也未曾不是太子复立后,基本上就把四爷排除在他的身边。

    四爷是被单方面脱离太子党,而殊兰却更加没有选择,她无法选择生父是谁,就好像没有办法选择养父是谁。

    两个都是她的阿玛,两个都没办法不担心。

    殊兰一早知道四爷赶回来是有为太子的事情,可不曾想见是这般急促,她不由担心起太子的现状。

    “奴婢奴婢以后就真的只是格格的人。”重紫已经惴惴不安好几个月

    了,陈嬷嬷回来的时候,她也是跟着来,却再也没有得到太子那边的回应。以前只是不让格格过问太子的事情,可现在已经是格格的消息那边都不再接受。

    重紫是知道,太子可能真的不太好。

    “奴婢听说,皇上责骂太子结党营私,已经好一阵子,没让太子在朝堂露面了。”原本这个月康熙是要去塞外巡幸的,却在出发前匆匆取消,随后就再没了消息,而毓庆宫的大门再一次被关上。

    四爷进宫的时候,特意绕了一点路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却被赶过来的梁九功,笑着叫走。

    在跨进南书房大门前,见左右无人,梁九功压低了声音,几近呢喃地说道“十四爷的人被斩落数人,万岁爷如今是心意已决。”

    当初把十四拱卫上去,就有些匆忙。

    十四刚接手老本的人,还耀武扬威好一番,可随着时日过去,却越发觉得举步维艰,就像一艘在沉默前进的船只,他这个掌舵的人却怎么也控制不好船只,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礁。他算是勉强维持了两年,今年年初开始,却屡屡爆出官员出事的消息,而落马的人八九都是跟随十四的人。

    康熙重新复立太子,本就权宜之策。

    可太子真正是有本事的人,特别是被废黜过知道绝境的滋味,再行事的时候却突然变得横冲直撞,可要说因此失了谋虑,那就大错特错了。

    原本被康熙摆在天平两端的人,一方极其势弱,就知道这个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

    康熙等不住,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变得不再踌躇。

    至于父爱

    早在这几年,太子丝毫不顾虑康熙的想法的时候,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梁九功想着,或许再继续下去,哪一日这对父子就得真正反目成仇,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真要有死别的事情发生。

    梁九功不忍康熙日后后悔,见到四爷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却也不敢显露出来,即便现在低低地说上一句,就重新挺直了脊背,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南书房的大门。

    这一呆,就是两天两夜。

    期间毓庆宫的大门被打开,太子被

    重新带到南书房。

    南书房的大门就又关上。

    如此动静,宫里宫外的人想不关注都难。

    十四爷几次递了牌子进宫,都被打了回来,即便是永和宫那边的德妃娘娘生了病,想让十四福晋进宫侍疾,也被拒了要求。

    十四爷头大如牛,想了半天,还是驾马赶到八爷府。

    八爷府里面的小厮很快迎了出来,十四爷把缰绳丢了过去,下巴往九爷府的方向点了点“九爷就一直没回来”

    顿了顿又问“也没给八爷寄封信回来”

    这话小厮哪敢回答,也不知什么时候九爷这个名字可在不能在府里提起,也就是爷和福晋争吵的时候,能听到几句。可那毕竟是八福晋,八爷对她内疚,即便脸色铁青,也只能忍着听着。可他们这下做奴才的哪里敢,只是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请十四爷进去。

    十四爷到书房的时候,何焯刚离开。

    “十四爷。”何焯上上前请安。

    十四爷眉眼不动,只是在何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抚掌问道“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你那女儿有喜了这实在是大好事。”

    何焯面容一僵,当着十四爷的面苦涩一笑,就伛偻着身子走远了。

    一直快走出八爷府,才回头望了一眼。

    方才迎了十四爷进去的看门小厮,见是他,忙上前笑道“何先生这是要回家啊”

    何焯点了点头,出了门也没有马车轿子等候,只是一个人慢慢地走出大街,拐入胡同小巷的深处。

    小厮等何焯走远了,才往地上啐了一口“活该。”

    以前都好,府里住着,吃穿用行哪个不是府里包着,不只是这些,就是何焯的女儿都是八福晋呆在身边养着的。

    可何焯倒好,折腾什么李家小姐进府,联合八爷是成功了,可底下人生生了挨了福晋的怒火,没少哀声怨道的。

    八福晋也是本事的,你不是弄什么李熙的女儿进府当侍妾嘛,这等好事那也别便宜外人了,转天府里就多了一个何格格。

    如此一来,何焯就尴尬了。

    他是幕僚,还能在府里好好住着,可现在家中女儿成了八爷的妾侍,再继

    续住着就好没道理。

    到时候是尊称你何先生呢,还是叫你一声何格格的娘家父亲呢。

    一个格格比侍妾是好听点,但说白了也就是妾。

    没听说哪家侍妾的娘家人,要得到婆家的礼遇的。

    不用八福晋吭声,何焯就卷了包袱离府,偏偏又放不下唯一的女儿,熬着心疾也得日日往八爷府报到。

    可到底失了别人的敬重。

    十四爷就是如此,以前还会恭敬地叫一声何先生,心里还折磨着八哥如今这般颓境,或许能让何焯为他所用。

    可打从八爷府后院多了个何格格,十四爷就歇了这个心思。

    不只是如此,等见到八爷,还忍不住问道“您还用着他八嫂就没跟你发恼”这可不像八福晋的作风啊。

    八爷苦笑一声,问起十四爷的来意。

    “是为了你四哥的事情”

    “是老四。”十四爷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悦。从太子疏远老四后,十四爷也曾伸了手出去,却被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说,还让他不要有和太子争斗的心。

    十四爷听了气得要命,觉得这个老四当真是可恶,的确如额娘所说,这人从一出生被送走后,心就歪了,不跟他们一起。

    “行,老四就老四。”八爷笑了笑,像是在安抚不懂事顽皮的孩子。

    十四爷有那么一瞬间不自在,可一想到八哥虽不是同母所生,可这几年同他走近的可就是自己了,算算关系也是差不多。

    以前八爷还担心什么时候,手里的东西被八爷夺走给老九或老十,但现在这个情况老九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混着呢。

    老十更有意思,好好的京城不待着,往盛京去接受老九的那些大棚菜。

    虽说钱银上,十四爷羡慕了一下,可让他选择,决计是不肯离开京城,谁知道什么时候一走,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到这,十四爷有些急迫地问八爷“八哥,咱们都折损了这么多人手,眼看着要重新把太子拉下马,不会前功尽弃吧。”

    作者有话要说致歉家里奶奶八月摔了一跤后,就一直养着,这个月初突然血糖一下高一下低,住到医院,昨天凌晨两三点突然闹着要下地,说要回家,不要在医院了。问医生,也说就拿氧气养着了,没办法老人家又吵又闹,不敢和她争执,就带回去,家里人轮流守夜。

    我昨天代替我妈论了一夜,就没有码字了。

    今天也就更新一章,接下来几天若是都好,我就稳定更新。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