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第一天上班, 每天回来, 林叔推着裴眠不是在门口, 就是在木桥旁边，或者在院中修剪花草，云暖默认他就是在等她。忽然发生了改变, 令云暖有些不适。走过木桥的时候，她又发现, 往常一听她脚步声就游过来的锦鲤忽然不见了。

    夜色沉沉。

    云暖抬头, 没看到月亮, 她趴在桥上往下看去，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发现水底一团团的黑影就是鱼。它们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像死了一样。

    云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很快想到鱼死了该翻肚皮飘上来，仔细瞅了一会儿, 发现阴影边缘有鱼尾摆动, 才舒了口气。

    云暖下了木桥, 越走越不舒服，院子里到处死气沉沉的, 转头一看，黑漆漆的树影在摇动, 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加快脚步走到房子前面, 开了门，没先进去，而是把手伸进去往墙上一按, 灯却没亮。

    停电了，怪不得感觉不对劲。

    云暖举着手机进了屋子，她吃过饭了，还是去厨房看了一下，发现有留给她的饭菜，用手一摸，还是温的。

    云暖放了心，回到自己房间。这边停电不知道是房子里线路的问题还是区域整体停电，不过不管怎样，都要等到明天再处理了。裴眠应该已经休息了。

    云暖去洗了个澡，这一天天跟陆南风厮混在一起，身上味儿太大了。

    洗完躺在床上，感觉很累了，却很久都没能睡着。

    以前每晚都能听见锦鲤游动的声音，现在一片死寂，先前那种压抑的感觉又来了。

    云暖坐了起来，下床，开门，悄悄向裴眠的房间走去。

    不知怎的，她忽然怀疑裴眠在不在。

    就是这个念头搞的她睡不着，只好起床去看一眼。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裴眠应该睡着了，她悄悄的开门，不会被发现的。

    门把手顺利转了半圈，很好，裴眠没有锁门。

    云暖无声的推开门，隐约看见床上有片黑影。

    裴眠在。

    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几次松气了，云暖摸了摸头，现在可以放心回去睡觉了。

    她正要转身，忽然感觉一缕凉气吹到她脖子上，吓的她汗毛一下立了起来。这一瞬间她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房间特别冷，床上的人姿势也不对，直挺挺的。哪有人睡觉这样的

    云暖大着胆子上前，很快看到裴眠竟然没盖被子，他还穿着白天的中山装，整个身体笔直，双手贴着腿侧放着。房间里明明没有光，她却能看清他雪白的脸和阴影浓重的眼窝，整个一准备入殓的样子。

    看清楚时，云暖不觉后退一步，却失去了平衡，极力稳住身子的时候，手抬起来，不知道扫到桌子上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紧跟着“喵”的一声。

    床上的裴眠眼窝里忽然冒出光。

    这些几乎同时发生的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云暖头皮都炸了，直到被裴眠抓住手腕。

    “你下班了”

    他的手有温度，语气也很温和。

    似乎感觉到云暖不对劲，裴眠伸手在床头柜上一拧，床头灯亮了，柔和的光照亮了裴眠的脸，活人的脸，刚才她看的光是裴眠的眼珠。

    “怎么有电了”云暖惊魂未定，也很奇怪。

    “刚才停电了”裴眠反问。

    他不知道

    云暖视线在裴眠身上扫过：“你怎么穿着衣服睡觉”

    裴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等谁不言而喻。

    “那你刚才怎么……那么起来”

    然而并未打消云暖的一缕，她看见了，裴眠起来的时候也是直挺挺的，没有弧度。

    裴眠看她一眼，垂直躺下后垂直起来：“是这样吗”

    “可以锻炼腹肌。”

    云暖：……

    她想起来他的确有漂亮的腹肌。看来是她疑神疑鬼了，把自己吓得不轻。

    和裴眠的对话以及灯光令云暖松懈下来，不过她又想起来：“刚才哪来的猫叫，你听见了吗”

    裴眠望着她没说话，云暖又冒出不好的感觉时，忽然感觉脚背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扫过。

    她差点叫出来，一团黑影却从她脚边跃起，在床沿上一踩，就飞入了裴眠的怀抱，转过身冲她“喵”的一声。

    是只猫。

    但云暖很快惊住，那乌黑发亮的毛色，绿色的眼睛，唯有鼻头一圈是白色的，不是她的大黑吗

    大黑是云暖在路边捡到的，当时它还是一只小猫崽，她把大黑带回去后，顾文秀嫌弃它是只黑猫不让养，但她坚持养了下去。后来那段时间，她住进医院，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也就不知道大黑的去向了。没有想到大黑会出现在这里。

    “大黑”云暖试探着叫了一声。

    黑猫听到她的叫声，从裴眠怀里探出爪子。云暖以为它认出了她，正要伸手，大黑忽然跳下床，在她脚边绕了几圈，冲她凄厉的叫了起来。

    这是在表示愤怒，云暖定睛一看，大黑绕着转的那东西是一个相框。可能是被她从桌子上扫下来的，镜面摔碎了，但不影响看到照片上的人，那个人竟然是她！

    或者说是以前的她，阳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暖盯着裴眠，作为一个借尸还魂的人，她一瞬间冒出很多惊悚的念头。

    裴眠还是坐在床上，他皮肤雪白，但胸口却微有起伏，是个活人。

    云暖后退，碰到裴眠的轮椅，她在轮椅上坐下。她不想坐的，但这屋里没别椅子，而且她觉得这是一种试探，好像能试探出来裴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裴眠望着她，似乎没什么恶意，只是眉宇间略有疑惑。

    “你认识这猫”他先开口了。

    云暖又惊异起来，他不知道这猫是她的那他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她以前对他可不友善。

    “这猫是你的”云暖也问。

    裴眠眉毛动了动，似乎想到男士该礼让女士，解释道：“这个猫是我一个朋友的，我那个朋友去年生病去世了，她走之前把它托付给我。之前因为我的腿一直寄养在宠物店，这两天刚接回来。你早出晚归的，没见过它。”

    裴眠一伸手，黑猫就灵巧的跳到他手里了，它胖胖的身躯占据了他的怀抱，戒备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个入侵者。

    她死前把大黑托付给他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不记得这事儿

    裴眠见她盯着地上破碎的相框，道：“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大黑想念它的主人，这照片我就一直保存着。”

    她跟他是朋友

    她脑子不够用了。

    裴眠瞥了一眼她苍白的脸：“你不要误会，我跟她是有些关系，但只是她单方面暗恋我。”

    她暗恋他

    就她以前帮陆峥出谋划策对付他……记得有一次电梯里遇到她还劝他做人要良善。

    云暖觉得不是她脑子出了问题就是裴眠的脑子出了问题，她搓了搓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找出症结所在。

    但好像不想让她安静似的，裴眠问：“你怎么知道它叫大黑”

    糟了，她光想着裴眠的疑点，忽略了裴眠也会对她产生怀疑。

    “我以前在乡下时养了一只猫，也叫大黑，也是这样的，我以为是我的。”云暖现在才庆幸大黑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连亲近都不肯了。

    “原来是这样。”

    裴眠好像信了。

    “你说她暗恋你”云暖指向地上的照片。她放弃了脑子，只想知道真相。

    她盯着裴眠，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发现他脸渐渐红了。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

    听到这个和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云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眠在表白

    “但她怎么会暗恋你她是谁”云暖必须要听他怎么解释。

    “其实她是陆峥的前妻。陆峥就是你现在工作的地方的那个陆峥。”

    “所以她还是别人的老婆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为什么”云暖不觉站了起来。

    她问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拔高到有些吓人的地步，以为会吓到裴眠，却见他安静的坐着，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带着别人的气味接近我”

    云暖脑子里“轰”的一声，她才跟陆南风颠鸾倒凤过，虽然洗过澡，感觉却仍然留在身体里。她觉得裴眠意有所指，但偷观裴眠，他却一下接一下抚摸怀里的黑猫，好像说的只是那照片上的人。

    房间里的钟忽然报起时来，云暖一看，竟然一点了。

    “那个……我回去睡觉了。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停电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给自己找完借口，云暖又开始担心他会提出让她留下或者去她房间。

    结果完全是多想，裴眠“嗯”了一声后，那黑猫就在他枕头旁边卧下，一双眼盯着她，好像在说她怎么还不走。

    “那我走了。”

    云暖赶紧退了出去。

    大黑不认识她了，虽然她很想把大黑抱在怀里，但得慢慢来。

    想完大黑，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裴眠那句话，忍不住低头在身上闻了闻，有那么明显吗明明洗了好几遍。

    云暖最终在床上躺下，她不想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做什么，裴眠又不是她什么人。

    不过他在……云暖枕着胳膊模模糊糊的有了些睡意，忽然听见窗台上有“喵喵”的猫叫。

    睁眼一看，大黑蹲在窗台上。

    哎呀，还是她的猫，她就知道大黑早就认出来她了。

    “过来。”云暖冲黑猫招手。

    大黑却叫了一声，顺着窗子跳出去了。

    窗子不高，云暖紧跟着从窗子爬了出去。外面不远就是水池，她担心大黑掉进去。怕什么来什么，出去就看见大黑水里去了。

    水池有多深云暖也不知道，但她不会让大黑淹死的。

    云暖直接下了水，水上看不见大黑了，她潜到水里，忽然发现水里很亮，很多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星星聚拢过来，围着她转，她才看出来那是一条条的锦鲤。

    近距离看它们，更漂亮了。

    一条红色的锦鲤游到她嘴边，在她腮上亲了一下。云暖不觉伸出手去点那锦鲤，还没点到，锦鲤忽然一甩尾巴，眼前出现了一大团光芒。她适应了片刻，才看到那有个人。

    发光的是他黑色的头发，很长很密，海藻般飘荡在水里。但没有阴柔的感觉，因为他五官深邃立体，下巴轮廓坚毅，一看就是个男人。胸肌白皙密实，微微鼓起，却没有夸张的吓人，肩臂却十分的宽广，让她感觉可以容下两个她。到了腰部……她这才注意到他是没穿衣服的，但精瘦的腰部下面竟然是条深蓝色鱼尾，鱼尾后面还连着一大片薄纱，点点亮光点缀在其上，美丽梦幻。

    云暖莫名的觉得这“美男鱼”眼熟，看他游了过来，不觉叫道：“裴眠”

    “美男鱼”已经游到了她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

    “你和陆南风交|配过了。”

    他用的不是问句，是肯定句。</p>

    云暖这才发现他双目通红，似乎受了天大的屈辱。不知怎的心头一软，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灵巧避过。

    “你听我解释。”

    裴眠却不听她说，顷刻在她三丈外，云暖连忙追他，这一追发现自己身轻如燕，在水里比鱼都游的快，而且呼吸无碍。

    裴宅内水池明明范围有限，追起来却无穷无尽。

    云暖追得累了，正要放弃，裴眠忽地停下，害她差点撞到他背上。

    这么一对比，发现他体格大的惊人，完全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

    “你都和别人做了那档子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似极愤怒，伸出手指夹住她的下颚。

    云暖看见他露出一嘴闪着冷光的尖牙，不觉害怕，心想这是在梦里，干脆跟他说了吧。

    ……

    “那也不用这样……你忘了你对我许下过什么。”听完，他神情似乎有所缓和，但依旧冰冷。

    云暖好像记得她答应过什么又记不起来，倒是想起来陆峥是怎么一脚把她踢流产的，仰脸直视裴眠。

    “我就是要让他们尝尝锥心刺骨的滋味。要是不能让他们痛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我呢”

    被他凝视着，她竟然产生了一缕动摇，但很快压了下去。

    “我只能以后再回报你了。”

    云暖垂下了头，她知道自己无耻，却希望他原谅她。

    他没有说话。

    云暖暗松了口气，因为凭她的经验，她觉得这是他默认的迹象。

    是时候走了。

    她小心后退，脚却忽然被缠住，定睛一看，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裹了一层淡蓝色的轻纱。

    纱的颜色在逐渐转浓，她发现那纱是连在他尾巴上的。

    他尖牙都露出来，恶狠狠的把她拉过去，贴着她耳朵：“我也要！”

    他没说要什么，云暖却知道他要什么。竟也没那么慌乱，只是奇怪他只有尾巴，要怎么弄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她就发现他腰下的鳞片有些异常，那些鳞片闪着光起伏不止，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预感到什么，她使劲推他，但他的头发都飘过来，密密麻麻的缠住她，把她和他缠在了一起。

    她开始很难受，一是从没想过和条鱼……二是为什么鱼……那么长……

    他倒是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粗鲁，以至于完事后，他闲适的用尾巴抚过她身体，邀请她到尽头看看时，她竟然同意了。

    他在前头，她跟在后面。

    游着游着体力不支，他沉到她下方，把她背在背上。

    她怕掉下去，手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颈窝处。

    他时不时的回过头，亲她的脸、鼻子。

    海的尽头，一望无际，星星钻石一样镶嵌在天鹅绒上。

    看完后，他依旧背着她。

    身边飘过一个个珠子，把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弄出来的。低头看去，发现不止是她，他鱼尾下面也有好多，而且越来越密，一股股的向水中飘散。

    后面，到处都是。

    “那是什么”她不觉问。

    “这些……”

    他尾巴一甩，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蓝色是治疗，绿色是生长，黄色是幸运，红色是坦白……”

    哇，云暖没想到这些珠子有那么多用处，看他的眼神不觉带了崇拜。

    “不过他们最大的用处是……”

    他脸上忽然闪过几分羞赧，云暖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她一转身，看到许多锦鲤游在四周，珠子飘在锦鲤中间。锦鲤们追逐着珠子，用嘴拱着珠子，把两粒珠子拱在一起，“啪”的一声融合成新的大珠子。

    云暖看得目不转睛，正想说有趣，那珠子表皮忽然破了，一个胖乎乎的脑袋钻了出来，接着尾巴散开，变成了一条小锦鲤。

    小锦鲤在水中转了个圈就朝云暖游来，无数胖乎乎的脑袋一齐向云暖游来，它们游动的速度不快，但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云暖开始在笑，后来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脸色变了，差不多明白过来的时候，读懂了裴眠的唇形，也听懂了那些锦鲤的呼唤，它们在叫“妈妈——妈妈——”

    云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还回荡着“妈妈——妈妈——”的叫声。

    她的手抓紧了床单，看清楚房间熟悉的布局才擦了擦头上的汗。

    才太他妈恐怖了，那么多鱼……

    只是一个噩梦，但云暖却不敢听外面水池里“啪啪”的声音里，她趿上鞋子，走到窗边，看也没看，直接把窗户关上了。

    “咦云暖，你在啊！”

    外面响起林叔的声音。

    “你没去上班啊”

    云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十点了。

    糟了，迟到了。

    林叔的声音具有强烈的召回现实功能。云暖连忙换衣服，洗脸的时候想那些应该都是梦，既没有大黑也没有一池子鱼叫她妈，那她当然不可能跟美男鱼xxoo了，更不能yy裴眠是条鱼。

    云暖拎着包跑出房间，忽然停下，走廊里蹲着一只大黑猫，不是大黑是谁

    “喵”大黑看见她叫了一声，然后就不动了，低下头认真舔毛。

    所以大黑是真的。

    轮椅滑过地板的声音响起，大黑看见裴眠过来，就停止了舔毛，一跃跃上裴眠的膝头，翻身用小爪爪去够裴眠的手。

    这个叛徒，不认识她了吗

    云暖走过去：“陆峥的前妻真暗恋过你”

    她现在特别想确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裴眠幽幽望着她：“你要是不喜欢大黑，我就把它送走”

    “不用。”云暖连忙道。

    “昨天你睡的好吗”

    裴眠似乎思考了一下。

    “医生说我的腿还有希望，等我的腿好了……应该可以同房了。”

    什么啊！

    云暖盯着裴眠发红的耳根半天才发现她一直盯着大黑卧的地方、裴眠的两|腿|中间！

    “你气色怎么那么差昨天没休息好”裴眠道。

    裴眠这么一说，云暖感觉头晕脑脚发虚起来了，她还记得上次，掏出小镜子一照，果然虚的不行了。

    和陆南风没有节制就罢了，晚上还做那样的梦，能不虚吗

    “你要不请天假”裴眠问。

    林叔从外面进来，看见云暖在，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会陪先生去医院，太好了！”

    她没说啊！

    手机响了一声，云暖一看是陆南风发来的信息，说他有急事要出国一趟，这几天她要是不想见姜瑶就休息。

    原来陆南风不是不知道姜瑶针对她，现在才说，真够黑心的。

    陆南风不在，她又是被顾文秀开除的，今天顾文秀回来，其实她可以适当矫情一下，正好也陪裴眠去次医院。

    作为未婚妻，一次也没陪同去过，有点说不过去。

    云暖虽然这么想，但内心深处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但她拒绝去想。

    听云暖说去医院，林叔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正要打电话叫车来接，手被云暖按住。

    “我叫了快车，是个越野车，里面空间比较大，到时候轮椅放后面，我跟你扶着裴眠。”

    她不是一无所有，醒来的时候检查过财产，随身有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应该是裴眠的未婚妻卖了老家的房子所得。此外，最后那段时间，她也考虑过和陆峥分开，背着陆家买了一套小房子，里面放了一些生活费和珠宝。这些都可以用来改善裴眠的生活，她在这儿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云暖盯着手机，没注意到林叔眉毛抖了抖，求救似的看向裴眠。

    为了保障先生的安全，每次去医院都是由专职司机用加长版豪华劳斯莱斯接送，现在要打车还不是正规的，那什么dd公司

    裴眠却给了林叔一个毋需多言的眼神。

    “你确定去我的意思是要不在家休息”他看她眼窝发青，猜测昨晚累着她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

    “不用。”云暖抬眼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司机一会儿就到，咱们先去门口等着吧。我去拿拐杖，林叔你带上需要带的东西，这猫就先在家里吧。”

    听着她利索的安排，裴眠眼底不禁浮现一层笑意。

    其实云暖并不像林叔想象的那么热心，只是出于做就要做好的习惯而已。但也没那么多事需要她做，医生是预约好的，理疗有专职护士来做，在里面陪了差不多的时间后，云暖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会遇见韩牧。

    韩牧独自一人行色匆匆的从花坛旁边走过，云暖想起来上次他约她吃饭，后来就没下文了。

    理了理头发，云暖迎面走了过去。

    “韩牧。”云暖叫道。

    韩牧停了下来，女孩随意穿了白t恤，下面是破洞牛仔裤，露出的肌肤雪白晶莹，韩牧视线在那上面转了一圈，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路过女孩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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