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两秒, 闵冉忘记了这整个世界, 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翘起嘴角，本性让他很感兴趣的凑过去，轻声问：“你说什么”

    窦蔻瞄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闵冉眼里全是期待。

    窦蔻才不会那么轻易如他的愿, 哼了一声：“到时候节目播出的时候再听吧。”

    闵冉气的哼鼻子。

    节目开始录制前，跟拍导演简单跟窦蔻说了一下给她的人设。

    根据网上两人的互动情况来看，像是傲娇女友和奶狗男友的感觉。

    窦蔻没什么意见，人设什么的反正是用来崩的。

    而且，不管她怎么表现, 都是以幕后剪辑师的为主。索性，她平时怎样，镜头下就怎样。

    但并肩坐在这样地方，窦蔻难免触景生情。

    “你坐前面去。”窦蔻突然开口。

    “为什么啊”闵冉问。

    窦蔻刚想解释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就又看了闵冉一眼。

    闵冉以为窦蔻要不开心了，乖乖站起来：“好嘛。”

    窦蔻偷偷笑了。

    在闵冉落座后，她才开始解释：“那年海选时，我就偷偷坐在你后面。围在你身边的人太多了, 我只能这样看着你。后来是老师叫了你的名字......”

    “然后你就记住我了”闵冉转过头来问。

    “不是。”窦蔻摇头。

    闵冉皱眉。

    窦蔻笑着解释：“记住你是因为你们军训的集体照，那时你们所有人都晒的很黑，你是照片里唯一一个晒黑了也好看的男孩子。”

    闵冉手撑着后脑勺歪着头看窦蔻：“原来你对我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情愫......我就说呢，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

    窦蔻没有说话。

    她只是觉得参加这个节目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这个节目，他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一起回来一趟, 然后跟他说起这个事。

    但一想到这些东西到时候都要公布所有人看，窦蔻就有点害怕。

    闵冉由单手撑后脑勺，改为直接转过来趴在窦蔻的书桌上，抬眼看着窦蔻，说：“当时我就想啊，这位女同学肯定喜欢我。随便撩一撩就上钩，声线不错，唱歌也好听，又积极学吉他还听话......”

    “你别说了。”窦蔻脸都要烧起来了。

    闵冉真不说了，就勾着嘴冲窦蔻笑。

    回忆的差不多，两人就开始在学校里漫步。

    趁着还没下课先去吃了食堂，然后目睹一大批同学跟当年一样冲进来，赶紧腾出了仅仅霸占的两个位置。

    出学校时，窦蔻看到了校门口卖的烤鸭脖，眼睛瞬间就亮了拽着闵冉的衣角。

    闵冉顺着窦蔻的眼神看过去，皱眉：“这个吃了不健康，你不要吃。”

    窦蔻摇头：“我好多年没吃了，起码有四年！我要吃。”

    闵冉顺从的被窦蔻拽到摊位前，一边掏钱一边嘟囔：“鸭脖本来吃多了就不好，还是路边摊......老板，来一根就好。”

    “我要两根！”窦蔻伸出两根手指。

    闵冉给钱的手停住，矫正窦蔻的手指：“一根，我不吃。”

    被闵冉压回去的手指瞬间弹出来，窦蔻理直气壮：“我吃两根！”

    闵冉叹气，看到摄像师，说：“你确定要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啃鸭脖”

    窦蔻看向摄像师，认真严肃起来。

    闵冉正信心满满，就听到窦蔻发来夺命题：“我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啃鸭脖，出了丑态，会影响你爱我吗”

    闵冉当头一愣。

    在他记忆里他还从来还没有跟窦蔻讨论爱这个事，以前告白最多也就是“我喜欢你”。

    “不......不会。”闵冉突然嘴有点哆嗦。

    “那不就得了。”窦蔻专心看老板烤鸭脖。

    闵冉无语望天，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

    为了方便窦蔻啃鸭脖，闵冉挑了家奶茶店带着窦蔻拐进去。

    窦蔻坐在桌子上美滋滋的啃，闵冉去排队买奶茶。

    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有一堆残骸，窦蔻的嘴边也有油渍。

    闵冉放下奶茶坐都没坐，向服务人员要来了一包纸，给窦蔻擦了嘴又去擦桌子。

    “你好歹是个女艺人好吗，留点形象我求你了。”闵冉的力道，桌子都快擦出一个洞了。

    “你啃鸭脖给我啃出一个形象来。”窦蔻把啃了一半的鸭脖递到闵冉嘴边。

    闵冉躲过了嘴，说：“收回去，我不吃。”

    “吃一口嘛。”窦蔻说。

    “我不吃，免得你又说我跟你抢吃的。”闵冉还记得上次抢了窦蔻一口水果后的后果。

    片刻后，窦蔻才想起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喜欢就多吃两口，难得回来不说，下次回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闵冉把鸭脖硬生生的推回窦蔻嘴边。

    窦蔻想了想，咬了一口鸭脖说：“按照剧情你不应该包下一个摊贩，让我吃一天吗”

    闵冉用着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窦蔻，严肃教导：“鸭脖吃多了不好。”

    窦蔻嘟嘴。

    啃完鸭脖，自己乖乖收拾桌面上的残骸丢进垃圾桶。

    时间终于慢悠悠的晃到了晚饭的点，两人这次归校除了追忆似水年华外，还想请当年的老师吃顿饭。

    饭桌上，窦蔻没有了只有两人独处时那丝活跃。

    问答都是闵冉在配合，窦蔻除了专心吃，就是专心听。

    为此，窦蔻的班主任邓老师难免感叹：“没想到，几年过去了，窦蔻还是没变啊。”

    这句话，像是一下子把老师们都拉回了从前。

    一个个开始跟闵冉告状。

    “你出国后，窦蔻本来就内向的性格更加沉默寡言了。每天只学习，学校里的活动也不参加，也不和其他人交谈......”</p>

    “当初还是我推荐她参加那个比赛的，没想到后来让她受到了网络暴力......我记得她当时是要考b大的，因为这个，她没有考上......”

    “她当时身上背负的压力都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也不融入集体，就憋着一股劲学习......”

    “你回国后她看上去好点了，开朗点了。”

    闵冉突然没了食欲。

    他听着老师们的话，陷入沉思。

    对于窦蔻当初遭受的一切，他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这些事，窦蔻都不会跟他说。问颜瑶，她也不太清楚。

    他原以为，他离开后，起码能有颜瑶陪着窦蔻......

    说起来，还挺感谢陆琳的。

    这几年，都是陆琳陪着窦蔻度过。

    “闵冉啊。”邓老师沉默一阵后，又开口。

    “嗯，老师。”闵冉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虽然我知道，你们现在是在拍节目。但我还是要问你，你对窦蔻，是不是认真的。”邓老师问。

    “是。”闵冉几乎没有犹豫。

    这话一出口，是没得改了。

    这段一定会播出，一定会被所有人看到。

    但就算这样，闵冉也不带怕的。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座的老师都是长辈，都是看着两人一路走过来。

    在他们面前，给窦蔻一个承诺，不亚于在自己父母面前。要是这点胆量都没有，他就不是个男人。

    “有你这句话就好，你要记得，你这句话会被全国的人都听到。以后你要是负了窦蔻，我第一个发长文斥责你。”邓老师说。

    闵冉点头。

    窦蔻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越发有了酸意。

    她真没觉得之前那几年怎么样。

    要是没有闵冉，她或许就会是一个不出彩平平淡淡的一生。

    有了闵冉，一切都有了盼头，一切也不足为惧。

    回程的车上，闵冉的手一直拉着窦蔻的手。

    他忽然想起一事：“我好像，都没有机会去看你的父母。”

    窦蔻挑眉：“我也是啊，没看你的父母。”

    “你想去看嘛”闵冉问。

    “都行。”

    “我可以去你家拜访吗”

    “都行。”

    闵冉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即便他跟窦蔻认识这么久，也几乎没听她提起过家里的事情。

    以前倒是感兴趣问过“你在家跟爸爸亲一点还是妈妈亲一点”

    窦蔻当时反应很冷淡：“都不太亲。”

    闵冉长舒一口气，想着节目还要拍这么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又突然想起，窦蔻之前对拍节目的事有点抗拒。

    “今天感觉怎么样”闵冉又问。

    窦蔻认真思考了片刻，说：“刚开始有点近乡情怯，后来都是触景生情。虽然心里有点遗憾人去楼空，但没有物是人非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这四个字蹦的很开心呀。”闵冉有点无语。

    窦蔻耸肩，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闵冉也看向窗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样真的挺好。

    歪了身子，头枕在窦蔻肩膀上，说：“窦蔻，我觉得这个节目挺好的，感觉可以拍一辈子。你觉得呢”

    窦蔻皱眉去看闵冉，一脸抗拒：“谁要跟你拍一辈子啊。”

    闵冉起身，不满去看窦蔻。

    窦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理都不理闵冉。

    闵冉沉默片刻，伸手扯了扯窦蔻不算长的头发。

    还是不理。

    闵冉又轻轻挠了挠窦蔻的肩头。

    窦蔻依旧不理。

    闵冉改轻轻戳窦蔻的手臂。

    窦蔻终于看过来，闵冉眼睛半眯，意思很明显：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过日子可以考虑，拍节目就算了。我不想下次啃鸡翅的时候，还被你念叨顾虑形象。”窦蔻嘟嘴。

    闵冉看着窦蔻，没有说话。

    窦蔻被闵冉看的不自在，侧过头：“干嘛呀”

    闵冉抓住窦蔻的手，挠了挠她的手心。

    默契让窦蔻红了脸，闵冉上身前倾，轻轻碰了碰窦蔻的唇。

    两人入住的是同一酒店，闵冉在自己房间完全是坐立难安。发了短信窦蔻：“我想和你睡觉。”

    窦蔻回的很快：“我不想和你睡。”

    闵冉一个哼声出门，去敲了窦蔻的房间。

    这惊动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追了出来，以为两人要出门行动。

    刚好，窦蔻的房间门也打开了。

    闵冉按住窦蔻的肩膀，没让窦蔻出来。

    回头只有一句：“都休息去吧，接下来的拍了你们也不能播，因为可能少儿不宜。”

    话音刚落，窦蔻的房间门就应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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