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作品:《爸妈失忆后的日子

    第五十三章

    “担心爷爷就去医院, 别在我这儿撒泼打滚。”傅南锦冷冷道。

    “担心”傅文涛深深吸了一口气,“傅南锦, 爷爷对你好,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因为你的事儿,爷爷难过了这么多年, 你有没有良心”

    “对我好”傅南锦掏出烟点了一根, 深深吸了一口才道,“看来你对爷爷感情很深啊,那知道了我没死, 为什么不告诉爷爷怎么,做贼心虚”

    傅南锦话中之意很明显,傅文涛眸子一沉, 盯着傅南锦:“我他妈再跟你说一遍,你快艇出事不是我做的。”

    “是吗”傅南锦冷笑一声。

    傅文涛顿了顿:“我是动了点儿手脚,但是没想要你的命,只想教训你一下,怪只怪你命不好。”

    “那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夏兮终于忍不住开口。

    傅文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为了这事儿,傅贝若也废了我一只眼,算是扯平了吧。”

    夏兮实实在在惊了一下, 忍不住看了一下傅文涛的眼睛,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傅文涛的左眼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假的。

    而且还是贝若弄瞎的,想来那时候贝若也是觉得傅南锦已经死了, 所以一怒之下弄瞎了傅文涛的眼睛。

    夏兮有些五味杂陈,他们这一家人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呢

    傅文涛似乎只是为了来发一通火,之后就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夏妈妈为老爷子准备的那些住院必备品似乎也没有送的必要了,大家都去歇着了。

    夏兮洗完澡后出来就看到傅南锦靠在卧室内的小阳台上抽烟。

    夏兮一边擦着头发走过去,在他身边轻轻道:“我以前没见过你抽烟,但是最近你抽的有点儿勤。”

    “嗯”傅南锦刚才似乎是在愣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夏兮说了什么,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按灭了,“也不总抽。”

    “嗯。”夏兮点点头,“不是要孩子吗。”

    “以后不抽了。”

    夏兮陪着他站了会儿,握住他的手,小声道:“你想不想聊聊”

    傅南锦看她一眼,然后抬起胳膊将她圈进怀里,躬身,枕在她的肩窝处:“夏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我打个比方你可能会明白。”

    “我,或者是傅文涛,可能就像是,像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一样,明知道是被人贩子害了一辈子,可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人贩子的感情可能多过生身父母。”

    “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但是这之中复杂的感情你明白吗对我们而言,他还不是人贩子这么简单,他是与我们有着血缘关系的爷爷,那时候的我们也只过是个孩子,想要温暖,想要陪伴,想要爱,而那个时候,可能他慢慢就变成了一种依靠。”

    “他很严厉,很冷酷,很讨人厌,可是晚上我们睡着了以后,他会去帮我们盖被子,生病的时候他会陪着我们睡觉,下雨天,冷漠地让我们在外面淋雨,但是回到屋里以后会有热腾腾的姜汤,虽然总是不让我们吃饱饭,但是每天晚上我们偷偷溜去厨房偷吃时,厨房里永远有吃的。”

    傅南锦叹了口气:“小时候简直恨透了他,也从来不去想这些,可是自从跟你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妈妈骂你,吼你,可是我们都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我偶尔回忆起小时候的日子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巧合。”

    傅南锦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夏兮感受得到傅南锦心里的煎熬以及不确定,可能不知道该以何种感情去面对老爷子吧。

    对夏兮而言,她也不懂,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尤其是感情,太复杂。

    “傅文涛是担心老爷子吗他跟你一样吗”夏兮问道。

    “不一样。”傅南锦摇摇头,“老爷子对我而言,是噩梦,对傅文涛而言,是救赎,我二叔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浪荡子,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包括家暴打孩子,所以爷爷把傅文涛带回来对傅文涛而言是好事儿。”

    “他为什么老看你不顺眼”

    “因为他一直觉得老爷子在乎我比在乎他多,所以处处跟我作对,就像是在家长面前争宠的孩子一样。”傅南锦叹了口气,“小兮,人真的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夏兮拍拍他的肩:“别想了,你们家从你爷爷到你们这辈,几十年都过去了,却还是没能改变这种模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以前都是你自己一个人面对,现在好了,有我,有安安。”

    “傅南锦,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们。”

    夏妈妈第二天一大早拎着两个饭盒到了医院,她到时,门口站着保镖秘书,还有坐在长椅上的傅文涛。

    秘书拦住她:“阿姨,老爷子不想见人,连文涛少爷都没见呢。”

    夏妈妈推开他:“他是病人,病人感冒了不吃药你也由着他真逗,我们家兮兮一生病就说胡话,闹得天翻地覆,生病的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就是在变着法的折腾人。”

    “你这个大块头,让开。”夏妈妈看着站在病房门口比他高了一个多头的保镖,皱眉,“我告诉你,我可是老太太。”

    跟在后面的夏兮和傅南锦:“……”

    秘书正皱眉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里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进来吧。”

    夏妈妈推开保镖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傅南锦夏兮也跟着走了进去,傅文涛也忙跟了进去。

    老爷子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眼神中透露着疲惫。

    夏妈妈把保温壶放在桌上:“我煮了点儿粥,要现在喝吗”

    老爷子看了看一进来就忙碌的夏妈妈,又看了看并排站在那里的傅文涛,傅南锦还有夏兮,眉头皱了一下:“你们来干嘛”

    “来干嘛”不等几人答话,夏妈妈就接了过去,“难不成不应该来”

    夏妈妈把粥递给傅南锦:“喂你爷爷吃饭。”

    “啊”

    不止傅南锦愣了,屋里的人都愣了,包括老爷子。

    在夏妈妈的心中,傅老爷子只是一个反对傅南锦与夏兮在一起的长辈,在她看来,这都是家事儿,是普通社会上的普通事儿,再怎么着也是家里人。

    夏兮怕傅南锦尴尬,忙伸手接过夏妈妈手里的粥:“妈,老爷子又不是伤了手,你真是的……”

    夏兮把粥端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本来并不想喝,但是之前夏妈妈那句话太尴尬,他现在要是不接,指不定夏妈妈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住了一段时间,他对夏兮的妈妈还是有些了解的。

    老爷子接过粥去,总觉得心里有些窝火。

    “有护工在,你们都回去吧,看见你们就心烦。”

    “回什么回,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家轮着到医院里陪床,今天第一天,就让小南来。”

    “陪床”屋内的人都吃了一惊,在傅家从来没有陪床这一说。

    “你,明天。”夏妈妈指着傅文涛。

    “我”傅文涛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不需要。”老爷子皱眉看着夏妈妈,“不用你来指点江山,我不需要陪床,别自作聪明。”

    老爷子极力反对,但夏妈妈并没有搭理他,真的定了陪床的值班表,要大家按着顺序来。

    本来以为大家会不乐意,但是意外的,大家都没有说反对的话,真的就按照值班表来了。

    老爷子从抗拒到接受,看起来是被迫的,但是似乎过程也没有想象中的曲折。

    无论来陪床的是傅南锦,还是傅文涛,亦或是傅爸爸,病房里都很安静,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国外还有一摊子事情没有处理,大家都各有所思,但是在病房里,都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儿。

    夏妈妈会在家里做好了饭,有时候是要夏兮送过来,有时候是自己送过来,只有夏妈妈来了,病房里才有了一些鲜活之气。

    老爷子住院住了大半个月,傅南锦去陪床时,总看到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病房外的天空。

    他老了,真的老了。

    傅南锦来这里时,两人基本上不太说话,傅南锦也不当着他的面处理公司的事情,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逢着周六日时,傅南锦会带安安过来,只有这时,才能看到老爷子脸上有点儿高兴的样子。

    “公司里你们想怎么样”老爷子身体不好,但是也不是住院就能治好的,所以住了大半个月,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这话时傅南锦正在给老爷子收拾东西,傅文涛也在。

    听到老爷子的话,傅文涛看了一眼傅南锦,傅南锦头也没抬,只是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

    老爷子这些天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秘书那里传来的消息是公司要重选董事会主席,股东们就站成了几队,一队是站傅文涛的,一队是站傅南锦的,还有一些是想趁此把傅家踢出局的,站傅文涛和傅南锦的都是少数,真正要搞垮傅家的占了大头。

    当年的危机多亏了傅南锦力挽狂澜,自从那以后,这几年,公司里的事老爷子有些力不从心,他到底是年龄大了,儿子们不在身边,对傅文涛也不是全然信得过,而且以傅文涛的能力也做不到权衡整个公司,而即便是傅南锦在公司的那些年,老爷子也不太敢把权利下放,毕竟傅南锦不是一个会被人掌控在手里的人。

    所以,到头来,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他今年已经八十多了,算来算去,真正属于他的也就是这家公司了,是他唯一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了吧。

    老爷子要求去住酒店,傅南锦没说话,直接开车把他带回了家,夏妈妈在傅妈妈的帮助下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一进屋便香味扑鼻。

    傅文涛本来想走的,但是闻到香味就有停了一下步子。

    这段时间傅文涛也遵循着夏妈妈的规定去陪床,虽然和傅南锦两人在一个空间里时火-药味很重,但是夏兮看他还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夏兮觉得自己就是太善良,就好比说恶人做了一辈子坏事,突然做一件好事,便能让她软了心,她对自己说你这样不好,容易三观不正。

    但是抛开亲老公视角,傅文涛和傅南锦两人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傅文涛不是好人,傅南锦做的有些事情也不见得光明,在某一个程度上,两人不愧都姓傅。

    “要留下一起吃吗”夏兮发誓,这句话她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想留傅文涛吃饭。

    但是傅文涛闻言,连拒绝都没有,就直接进了家门。

    夏兮:“……”

    夏兮一转身,就看到了傅南锦正眯眼瞧着她。

    夏兮干笑了一声。

    因为这段时间的陪床,一家人似乎热络了些,不再像当初刚搬进来时那么相对无言了。

    老爷子偶尔也说几句,比当初的语气温和了不少。

    “你单位那边我打了招呼了,过几天你回去上班就行。”老爷子对夏爸爸说道。

    “我说怎么今天接到电话说让我去上班呢。”夏爸爸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毕竟当初让他上不了班的也是老爷子,虽然说不上怨恨吧,但是说谢谢还是觉得不妥。

    夏兮有些惊讶的看向傅南锦,傅南锦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情。

    “恭喜你啊亲家。”傅爸爸端起酒杯跟夏爸爸碰了一杯。

    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其乐融融。

    安安一边吃饭,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到埋头吃饭的傅文涛时,扯扯傅南锦的衣袖:“爸爸,他是谁啊”

    傅文涛眼角瞥到安安指着他,不由抬头看了过去,正好与安安的视线对上。</p>

    傅南锦眼皮懒懒挑了一下,薄唇轻启:“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什么意思”安安眨着眼睛,勤学好问。

    傅南锦尚未开口,傅爸爸已经接过话去:“安安,这是你二伯。”

    “二伯”安安念了一声,偏着小脑袋,“你是我二伯吗”

    傅文涛看不惯傅南锦,对孩子也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只点点头:“对,我是你二伯。”

    “你叫什么名字”安安小大人一般地问道。

    傅文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叫傅文涛,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安安。”

    “夏安安啊……”傅文涛故意拖长声音看了一眼傅南锦,你看看,孩子都姓夏。

    老爷子也不由抬了抬眼。

    夏爸爸见状,开了口:“当初小南失忆了,说是姓江吧,但小南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姓氏不太好,于是就让安安跟着妈妈姓了,要不改天,去把安安的名字改了吧。”

    “不用改。”傅南锦淡淡开口,“跟妈妈姓也挺好。”

    老爷子眉头轻皱了一下,但是没说话,傅爸爸傅妈妈自然不会有意见,他们对傅南锦一直心存愧疚,他们对傅南锦的照顾都比不夏兮父母为傅南锦做得多。

    夏妈妈对夏兮使了个眼色,夏兮清了清嗓子:“其实夏安安这个名字不太像男孩的名字,安安也快上一年级了,叫这个名字不太好,既然大家都在,就重新起个大名吧,安安当小名。”

    “对对,当初兮兮生安安时有点儿大出血,当时吓了我们一跳,所以孩子出生就直接起了个‘安’字,寓意平平安安,也没多想,这么一说这名字确实不太适合当大名用。”夏妈妈接过话来。

    傅爸爸犹豫了一下,看向老爷子:“那爸,要不然您给安安起个名字”

    老爷子沉默着,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时,突然说了两个字:“远安。”

    众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远安好,就远安,无论在哪儿都平平安安的。”傅爸爸举起杯子,“来,为远安干杯。”

    一家人都举起了杯子,傅文涛顿了顿,也举起了杯子,大家都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

    他有四个子女,却从来没有这样一起吃过一顿饭。

    老爷子让秘书买了机票,在家里住了两天后就回了国外,走之前对夏兮说:“当初在饭店里,你说第一回合我赢了,那么这个第二回合,你赢了。”

    夏兮沉默了一会儿,对他摇摇头:“不是第二回合,是最后一个回合,这一回合,是一局定胜负,最终局我赢了。”

    老爷子难得没有黑脸,但依旧面无表情,在秘书助理还有一群保镖的陪同下去了机场。

    老爷子走后的第二天,傅南锦把夏兮约了出来,约在了他送给夏兮的花房那里。

    相比夏天来的时候,秋天的花房要凉爽的多,傍晚微风习习,坐在花房里也不会感到闷热。

    傅南锦给夏兮冲了一杯红茶,夏兮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怎么,有事儿要跟我说”

    傅南锦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启口:“我想去国外的公司待一段时间。”

    夏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总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几个视频会议就能解决的。

    只是她一直摸不著傅南锦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看他这么犹豫的样子,显然是想了很长时间了。

    “小兮。”傅南锦怕她生气,握住她的手,“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夏兮眼角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

    夏兮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不去。”傅南锦毫不犹豫。

    “傅南锦,我才发现,你真的是毫无立场。”夏兮啧啧。

    “不是毫无立场。”傅南锦靠近她,叹了口气,“你就是我的立场。”

    夏兮听得心里一暖,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字句缓慢却温和:“傅南锦,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跟你的过去做了断,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变,但是我会一直在这里。”

    傅南锦看了她半晌,突然探头吻住了她,这个吻有些急切,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在宣泄自己的不舍。

    一吻毕,夏兮靠在傅南锦怀里轻轻喘息着,傅南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待开,里面是一对眼熟的戒指。

    傅南锦拉过夏兮的手轻轻摩挲着:“当初是你把戒指摘下来给我,让我拿去清洗的,我当时顺手放在了那个袋子里。”

    夏兮也早记起来这件事儿了,笑道:“那天在车里发现戒指时,你明明就知道事情的缘由,还能硬生生憋住不解释,我敬你是条汉子。”

    傅南锦忍不住勾了一下唇,有些无奈:“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真的很累。”

    夏兮看着傅南锦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将手拿到眼前晃着,银白的光芒在眼前滑过,似乎有一个场景突然出现在眼前,清晰明了。

    这戒指并不值钱,是当时夏兮还在支教时,傅南锦送她的。

    夏兮住的地方是一排小平房,平日里晾晒衣服就是院子里扯得那条绳。

    绳的一头在平房屋檐底下,另一头拴在电线杆上。

    那天夏兮去晾晒衣服,抖衣服时就看到晾衣绳上缓缓滑过来一束野花,红的黄的粉的蓝的,带着淡淡的幽香。

    夏兮看过去,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一张被夹子夹住的画滑到了手边,水粉画,上面画的是她,穿着白裙子,站在田野里,周围是五颜六色的花,还有她明媚的笑容。

    再后面是一封信,上面是四句法语。

    jai envie de vivre avec toi

    jai en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夏兮不懂法文,当时也没认出这是法文,正皱着眉头思索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渴望与你一起生活。”

    “我渴望与你耳鬓斯摩。”

    “一辈子,与你耳鬓斯摩。”

    “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

    夏兮耳中只听得见“一辈子”三个字,一辈子啊,想到这三个字,便觉得整个人都飘在了云上。

    从晾衣绳上最后滑过来的,便是挂在用青草编织的指环内的戒指。

    江南说:“小兮,我把我的一辈子都交给你了。”

    那时候,夏兮只当是一句情话,听了之后觉得甜蜜异常,而如今,想到这句话,觉得心里发疼。

    夏兮拿过傅南锦手里的戒指给他也戴了上,亲亲他的唇:“我们还有一辈子。”

    傅南锦抱起她,将她放在腿上,在她耳边用低哑的法文轻轻念着:“jai envie de vivre avec toi。”

    “jai en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de rester avec toi。”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toute la vie。”

    “我渴望与你一起生活。”

    “我渴望与你耳鬓斯摩。”

    “一辈子,与你耳鬓斯摩。”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结束,因为后面会有些时间跨度,找不到合适的结束点,所以一些没交代的放在番外,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鞠躬致谢。

    下本开坑《要疯了》

    冷酷无情武力值爆表受x骚断腿r天r地攻

    全学校都知道学渣秦池有一个娃娃亲未婚妻,秦池拿这个借口拒绝了无数少女的追求,背地里却为了这事儿没少跟爷爷闹,都被爷爷武力镇压。

    当奚澈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到了秦家,拿出当初秦家的定亲玉佩时

    未婚妻秒变未婚夫。

    秦爷爷一拍板,你俩以后就是亲兄弟。

    秦池不乐意了:“订好的娃娃亲,谁都不能改。”

    奚澈有一个在网上聊得很好的网友,俩人经常一起组队玩游戏,默契的不得了。

    在网上,他是在煤矿挖煤的辍学高中生,而对方是家庭不幸靠收废品买了二层小楼的励志人才。

    后来……

    奚澈觉得这个起先看不顺眼的戏精大少爷越来越黏他,在学校里灭天灭地的霸王到了他面前竟然听话起来。

    奚澈:“你长得太白。”

    转天,学渣就跑到太阳底下晒黑了两度给他看。

    奚澈:“你学习不好。”

    转天,学渣就考了个全校第一给他看。

    奚澈:“……”

    他淡然无味,犹如一潭死水的世界要疯了。

    秦池也觉得,自从奚澈到来以后,他也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