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作品:《独宠小夫郎》 就在薛雁声和沈正泽颠鸾倒凤的时候, 沈家的一处院落里,阿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披上了一层月光的花草树木。
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日子,再有一刻钟就要过子时了,又度过了一天。
其实,阿宁觉得自己很喜欢这里。很松快,不用每走一步都要思考自己迈出去的步伐是不是一样,也不用连睡觉都要时刻注意着自己是不是合乎规矩。
前后左右,仿佛永远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 一旦发现你有什么不合乎规矩的地方就赶紧过来纠正,务必要让你的一切行为都如同车辙一样严丝合缝。
压抑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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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县,县衙。
虽然已经是半夜时分, 但是太子居住的地方仍旧灯火通明。
一个小侍从拿着一柄剪刀, 小心翼翼地将灯花剪掉。
现在剪灯花这个任务可不好做,无烟灯与以往的灯不一样,只能从照射出灯光的那一处剪去,而一旦走到无烟灯的正面,必然会挡住一部分灯光,这是完全僭越的行为, 于是,被分来做这件事情的小侍从就自己琢磨出来了新的办法, 他仍旧是站在无烟灯的身后,但因为对这一盏灯太过熟悉,他就算是完全不看不见, 也能精准地将那灯花剪掉。
太子殿下的案前摆放着一叠厚厚的纸张,而那些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上面写的全都是关于薛雁声和沈正泽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十分全面,从薛雁声出生起就开始记录了,而沈正泽的消息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全面了,大部分都是从他参军之后开始记录的。
而除了这一摞,他的右手边还有一摞,是有关阿宁的,哦,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十六皇子越甯了,读音相同,意思也相似,但是字却完全不一样。
薛雁声买下越甯的时候,有去官府进行详细的登记,顺藤摸瓜之后,虽然还有一些无法确定的地方,但是越甯被拐卖后的踪迹,基本上都已经确定了。
将那一摞资料随意地翻看了几眼之后,太子殿下就将其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在场伺候的人立刻全部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将那几个人再审一遍,”太子的声音很轻,但里面却满是风雨欲来的阴沉感觉,“审完后,剁碎了扔去喂野狗。”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亲卫应声推出去后,过了许久,几人的耳中才传来了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先前剪灯花的那一位小侍从悄悄地用余光了一眼摔到他面前的纸张,只在那上面看清楚了几个字,玉楼春……截。
待他准备再看的时候,那纸张已经被另一人仔仔细细地收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后,太子殿下终于再度开口,“至于他们的家眷,便送去玉楼春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恨不得自己压根就没有听见。
尤其是那个瞥见了几个字的小侍从,他大概有些明白玉楼春是什么地方了,再结合他刚刚瞥见的内容和这几天所听到的传言,他的心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想法。
该不会,该不会原本十六皇子就是要被卖去那种地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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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薛雁声虽然身上不太舒服,主要是手酸腿酸,但还是坚持起来,为阿宁准备东西。
阿宁看着薛雁声一样样地往箱子里塞东西,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就又熄灭了。
他不想离开。
薛雁声使劲儿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成年了,有空的话就来玩儿!”
“嗯。”阿宁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对此并不怎么抱有希望。
趁着沈正泽不在的时候,薛雁声悄悄地往阿宁的箱子最里面放了一盒子糖,还特意叮嘱道,“这东西一定要藏好了,如果在宫里不好藏的话,那你就在回去的路上直接吃掉。”
“嗯。”阿宁又嗯了一声,然而,若是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丝的哭腔,很轻微。
收拾到了一半儿,薛雁声突然间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觉得那么熟悉了,前世自己出门上学或者是工作的时候,他妈妈就是如此做的,总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收拾进去。
嗯……
薛雁声一侧头,看见了正拎着一袋子肉干过来的沈正泽,他的身侧是一只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黄纹老虎,只不过此时那老虎正将一颗大脑袋凑过去,试图将那个装肉干的袋子咬一个对穿。
“给。”沈正泽递出了一个小盒子。
阿宁疑惑地看了那个黑子一眼,有些好奇。
薛雁声一开始也有些疑惑,但是当那个盒子打开之后,他的眼里就闪过了一丝了然。
那是一个精致的手.弩,和之前他送给薛雁声的那个相仿,当初薛雁声就是靠着那支手.弩把当初进来的那个刺客刺伤的。
而现在,那一支手.弩一般都放在他床头的一个木盒里,平日里进行养护着,而薛雁声出门的时候,身上带着的是沈正泽送给他的匕首。
阿宁也怔住了,他虽然不了解前事,但薛雁声保养那支手.弩时候的宝贝样子他也是见过的,怎么今天就突然间交给了他
“是新的,收下吧。”薛雁声将盒子扣上,递给了阿宁,“以后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可能的话就找人教导练武,求人不如求己。”
阿宁呆滞了一会儿后,伸手接过了那个木盒,“谢谢。”
而这一声谢谢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薛雁声叹了一口气,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他虽然也很喜欢阿宁,却也明白,自己压根就留不住他,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太子殿下亲自过来找人。
除此之外,薛雁声的心里还有隐隐的忧虑,他知道自己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或许会引来一些注意,但毕竟还有薛家和林知涯在前面顶着,他以为暂时不会找到他身上来。
而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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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宁坐在花园里,疑惑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同伴。
“这是……”他抓着一个藤条编织的盒子,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下变得晶亮。
“送你的礼物。”流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话的时候憨憨的,“不够贵重,你别嫌弃。”
阿宁没有说话,他认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藤编盒子,眸子里的神色十分雀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非常真诚地送给他礼物。
“你要是不喜欢,就扔掉。”明煦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的高傲之意,并没有因为知道了阿宁的身份而有丝毫的改变。
其余几人知道了阿宁的身份之后,震惊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其实这个礼物,最开始还是明煦提出来的,其余几人都有些胆怯,害怕阿宁会不喜欢。
“我很喜欢。”阿宁珍而重之地接了过来。</p>
明煦嗤笑了一声,“都还没看就说很喜欢了敷衍我们啊”
“明煦!”筠溪拉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拉了一个趔趄。
“你干什么!”明煦的脸一瞬间就黑了下来。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年龄最大的流尘赶紧去劝架,“别吵别吵!”
然而这两人平日里本身就很不对付,此时又被激起了火气,眼看着就要收不住,一旁的阿宁已经拿出来一个用草叶编织的小动物。
“这只小猪我很喜欢。”阿宁本意是缓和一下气氛,然而,听了他的话之后,明煦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了。
眯着眼睛看了阿宁一眼,明煦冷哼一声后,直接转身走了。
只留下阿宁满头雾水。
流尘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这个其实是明煦编织的,是一只小犬。”
阿宁:……
不远处,一处假山后,薛雁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悬才将自己的小声给憋了回去,肩膀不间断地抖动着,好一会儿才算是停歇了下来。
“明煦的手工,实在是……”薛雁声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那一个草编动物究竟和狗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等孩子们都离开之后,薛雁声靠在了假山上,“阿泽,你觉得那五个孩子如何谁可堪大任”
“明煦。”沈正泽立刻想也不想地道。
“哦”薛雁声有些惊讶,“为什么”
“他很有分寸。”沈正泽道。
明煦虽然平日里傲气了一些,但是在他和薛雁声面前的时候却一向很乖,只是脊背仍旧挺直。
薛雁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后道,“东市的铺子也差不多快弄好了,被人我不太放心,大概还是要让薛凭过去看着。”
“你是准备把这几个培养起来”沈正泽明白了薛雁声的意思。
薛雁声想要做的有很多,如今酿酒归秦掌柜负责,东市的店铺专门做甜点,大概率是要让薛凭去的,他毕竟经验丰富。而因为甜点产生的一些附属产业,就需要其他人专门负责了。
而这一次疫病之后,薛雁声在许韫辞那里发现了被当做药物的茶叶,又准备趁着还无人做的时候,率先做茶叶生意。
而这些生意想要做起来,都离不开人,而更进一步,是离不开自家信任的人。
“我们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薛雁声叹息道。
“不着急。”沈正泽将薛雁声压在了假山上,控制住了他的手脚,“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薛雁声挣扎了一下,没推动,只能伸出手捏了捏沈正泽的脖子,“别闹,在外面呢。”
薛雁声可不想光天化日之下做点儿少儿不易的事情,虽然现在是晚上,看着似乎是没有人,但……薛雁声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儿。
“我不乱来。”沈正泽在薛雁声的脸上细细碎碎的吻着,“亲一亲就好。”
薛雁声放下了心,放松了下来,顺从地与对方接吻。
月色倾泄,彼此追逐,没多久的时间,薛雁声已经是气喘吁吁。
沈正泽一向体贴,他分开了唇,低哑地问道,“难受”
薛雁声摇了摇头,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水雾,“还好,就是刚才你太用力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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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光很是不错,沈正泽的视力一向很好,遇到了薛雁声以后,也开始食用动物的内脏,夜视的情况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在清亮的月光下,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薛雁声的唇。
大概是刚才接吻的原因,他的唇看起来很润,很软,很想……咬一口。
他是这想的,也这么做了。
“阿泽!”薛雁声捂着自己的嘴,低低地吼道。
虽然对方没有用力,但还是有点儿疼的好吗!
而更加让薛雁声有些羞窘的是,还有一种酥麻酥麻的感觉,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脊柱都酥软了起来。
这种感觉十分危险。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自己再任由对方这样下去的话……
薛雁声正想着,他的手已经被对方从唇前拿开,双手十指交扣,而后被压到了头顶上。
“阿泽……”薛雁声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当,“那个……”
下一瞬,薛雁声的声音却停顿了下来。
银色地月光洒下,落在了沈正泽的脸上,皎月清辉,朦胧诗意,纵使沈正泽分明是健康的麦色肌肤,却仍旧像是给他堵上了一层月白色。
看起来更加……可口
请原谅薛雁声一时忘词,又或许这并不是忘词,而是他内心深处最深刻的希望。
沈正泽将他的手压在头顶之后,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凑上前去,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着薛雁声的脸颊。
那一个瞬间,薛雁声以为自己养了一只大猫,正在自己的身上蹭来蹭去,寻求安抚。
“阿泽……”开口的那一个瞬间,薛雁声忍不住咽了咽唾液。
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很,只能不停地咽口水,然而,这并不能缓解那种干渴的情况。
他牢牢地盯着沈正泽,从对方满是深情的眼眸,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再到……唇。
薛雁声仿佛是着魔一样地凑上去,开始只是轻轻地贴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压根就不能缓解干渴的喉咙,于是他伸出舌,试图叩开“门扉”,。
但是那“门”实在是太难打开了,他好不容易推开最外面的“一扇”,却发现还有“一扇”,这就不怎么让人爽快了。
愤恨之下,他干脆恶狠狠地咬了下去,然而在牙齿闭合的那一瞬间,他又心软了,最终只是愤恨地磨了磨,接着就强行“推开”门扉,闯了进去。
可是,他似乎是找错了地方,唇舌交缠并不能缓解他干渴的喉咙。
迷茫间,他的动作稍微缓了缓,继而就被夺取了主动权。
沈正泽将人挤在自己和假山之间的空隙里,胸膛贴着胸膛,脸贴着脸,仿佛是缝合在了对方的身上一般。
清辉洒下,只能看见一个人的影子,因为他们彼此贴地实在是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