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柳府风波
作品:《公主每天都在作死》 我真的好想喝奶茶啊, 支持我一下呗。 千秋公主胡搅蛮缠的功力可是连当今圣人都得败退,可谓是无人能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顾明朝站了队,歪解词义, 最后会给点甜头, 让人不得不上了她的贼船,成功了便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狐狸。
“我听闻顾小娘子明年三月就要及笄了。”时于归放出她的一点点甜头,悠然得像个等待小鱼上钩的狐狸,“笄礼者找到了吗及笄后可以托付教育的宗室长辈找到了吗议亲可有方向”
顾明朝闻言,眉头微皱, 垂下眼, 神情淡淡,虽看不出不甘愤怒的神情,但时于归敏锐地感觉出他的不虞。她连忙端正神情,拉着椅子靠近顾明朝,挠挠下巴义正言辞地说着,神情严肃得就差举手发誓。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这事我帮你解决,一点都不麻烦,你就带我进刑部看看,也不碍事的。”
“再说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案情啊, 这事虽然不是你办的,但是你不好奇吗”
“我保证不害你,一人做事一人担,要是有事你尽管推我头上, 反正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咬人。”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无赖,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圆滚滚的眼睛看着顾明朝露出可怜兮兮地表情,伸出手指说道:“就一次,就这次。真哒。”
顾明朝抿唇失笑,千秋公主百闻不如一见,似乎并不想传闻中那样是非不分,惹人生厌,而且她说得确实是这几日他头疼的事情。
别的侯府贵门嫡女笄礼都是提早一年准备,但镇远候主母去世,侯爷为宠妾几次请封均被驳回,等于侯府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主人,这事便一直拖着。
侯爷此人一辈子只顾自己享乐,若是他有一分顾忌家中子弟的想法就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到如今长安城内人人以与镇远候府中人结伴为笑话,这事顾明朝可以视而不见,但是顾静兰却不行,她身为女子终究需要一个强大的母族作为依靠。
笄礼还只是她面对这个不堪家族的第一步,之后的议亲更是重中之重,乃至最后的夫家生活,这些都需要侯府有一个女主人。
外人皆道镇远候大娘子体弱多病,五年前因病去世,实则是被芳姬惊吓,最后难产而亡。
顾明朝恨死了那对狗男女,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奈何如今人言微轻不能一刀毙命,只能暗自隐忍,但顾静兰之事却是再也拖不得,它像是一把刀朝着自己飞来,随着时间推进,越来越来紧迫。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和时于归注视,看着她圆滚的眼睛你浅淡的湖泊瞳色,有些刁蛮,又带着一丝天真,于是弯了弯唇角,低声说道:“公主打算如何办”
声音低沉如羽毛抚耳,比马球场上的大鼓回音还余音缭绕,比今日的阳光还要熏得人头晕,这种蜂鸣只听得时于归耳朵一酥,脑海中炸开一朵朵烟花,脑海翻腾,什么话都被咽了回去。
怪不得妲己能祸国,妲己要是这水平,枕头风谁不吃,我先吃三大碗。
时于归磨了磨牙,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这才把心中杂念全部挤出。
“公主。”顾明朝见时于归对着他发呆,皱眉晃了晃手指。时于归回神,假模假样地咳嗽一声,眼珠子转了几下,这才平静下来,不自觉挪了点位置,退回到远处,义正言辞地指着自己说道:“你看我怎么样!”
果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顾明朝的白眼差点没忍住,时于归一见他表情微变,连忙又凑近解释着:“你这是什么表情,听我解释。”
原来千秋公主也及笄在即,但大英国公主笄礼程序繁多,第一步就是要筛选年纪相仿的高门贵女提早一年入宫受教,名曰“陪学”之礼,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对象是千秋公主那就有些微妙了。
不容置疑的是,千秋公主确实是千宠百娇,适龄女儿从宫内出来也能提高身价,议亲对象范围选择大很多。
若是和公主相处好了,便叫公主的手帕交,日后婆家那个不是敬重三分,但如果对象是千秋公主那就要斟酌几分,毕竟凶名在外,人人畏之,成了她的手帕交怕是夫家都不好找了。
这事着实有些为难时庭瑜,后宫无后,皇帝又觉得她女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不是人人想来,只打算时间到了便下道谕旨。但时庭瑜偷偷放在心上,有心给妹妹选一些清贵人家,家风品行都为上品的家族嫡女,为此他曾物色过几位人家却都被人委婉地拒绝了。他这才明白自家妹子成了烫手的金饽饽。
其实人选也不是没有,自然有的是想要攀龙附凤的人,比如杨家。杨家多年来对于后位信誓旦旦,若是能拉拢千秋公主,后位便唾手可得。
只是时于归见着杨家人就恶心,自己心里便鼓捣出一些主意。这次她打算找一些落魄贵族中品行良好的女子,这样既够得上高门,又绝了一些人的念头。于是落魄户中鼎鼎大名的镇远侯府便进入她的视线中。
顾静兰无母,生父糊涂,有个出息的哥哥,与此,她和一团糟的侯府关系单薄,性格温和,胸有主意,脾气也和她口味,当真是绝好的人选。
时于归无母,生父尊贵,后宫女子恶心,哥哥是未来第一人,她需要的不是已有的顽固老派势力,而是要帮助他哥哥寻找新生年轻力量,其中顾明朝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事还是问问你妹妹才对,她若是不愿意便当我没说,我们的交易也取消。三天,不,日落之后我派人来找你。”最后,时于归自顾自地拍板决定,她临走沉重地补充着,“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两赢的事情。”
顾明朝看着她登上马车,收回视线开始思考时于归的建议,老实说,他竟然觉得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指望侯爷给静兰定亲是指望不上了,侯府又没像样的女主子,仅靠姨母有些牵强,而且他并不希望静兰早嫁,他希望他妹妹出嫁时,他们之间能和侯府有个了断,并且顾静兰已有独立思考的模样,她能成长为一颗大树而不是攀藤。
做到这些需要一个有力的靠山,能让他借力打力惩戒侯府,也能让顾静兰不受侯爷要挟。千秋公主显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性格虽然骄纵,却始终很有分寸,且人品还不错。
所以是被成功洗脑了。顾明朝在看到顾静兰下马车的时候木着脸想着。
等他们一行人踏上回家的路,已经夕阳西下,华灯挑起。顾静兰不便久留便打算回府,顾明朝放弃骑马进了马车内,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p>
<strong></strong> 两个丫鬟懂事地坐在马车后的围栏位置,马车内只留下兄妹二人。
“哥哥有话要说”顾静兰脸上雀跃的表情沉静下来。她向来懂事,自从母亲去世后,更是一夜间长大,懂事得令人心疼。
顾明朝看着她秀气的脸庞,她沉默也坚韧,多数时候决定的时候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改变不了。
“是,公主与我谈了一下你的笄礼。”顾明朝坦白道。
顾静兰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地问道:“我的公主如何知道我的笄礼。”
顾明朝摇了摇头,把时于归的建议原封不动地重复给顾静兰听,她一向是个主意正的,自己会决定自己想要的。
年轻的妹妹听完后陷入沉默,脸上露出犹豫挣扎的神色,她思考得比顾明朝还要多,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看上她,一个长安城内人人笑话的人的女儿 。她常年身居内院,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敢打赌要是报她的名字没有人会知道那是谁。
自从母亲死后,这个家她只认顾明朝这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侯爷的死活都可以与她不想干,但哥哥的前途却不能忽视,她怕自己的事情会给他带来麻烦。
顾明朝与她相携长大,自然是明白她的顾虑,等她想得差不多了,便认真解释道:“公主要求我做的时候不太难,你无须考虑我。”
顾静兰看着他,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公主的任性一直在一个可控范围内,这点你应该也有所察觉。”顾明朝坦然地让她注视着,甚至开口解释千秋公主并不像外人说得那般无理取闹,无可救药。
顾静兰刚刚和时于归交谈过,一个人是否真的有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坏脾气,从言行举止中便可以反映出来,而且她可以为哥哥仗义执言,她便觉得这人不坏,甚至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犹豫一瞬间消散地干干净净,她冷静又温柔地说道:“我同意。”
她从不畏惧前途险难,只在乎哥哥利益。
顾明朝心中吊着那根弦松懈了下来,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顾静兰的头发,露出宠溺的笑来:“真快,我还记得你小小只跟在我后面的模样,如今竟然一下子就可以准备笄礼了。”
怀念悠然的语气,加上他低沉温柔的语调,听他说话就像被他完全温柔地注视着,心中纵然有诸多情绪,在那一瞬间都会沉浸在这个令耳朵发麻的声音里。
顾静兰羞涩地笑着,小脸微红,露出一丝小女儿情态,眨眨眼,调侃道:“哥哥可不要这么和别的女儿家讲话,小心给我带回一个嫂子。”
潜台词,公主你闻错了。
和他隔着一个顾明朝的时于归小脸一黑,发出嗤笑,顾明朝心底一沉,觉得大事不妙。
果见公主慢里斯条地笑道:“一个被通缉了十多年的江洋大盗,逃窜多年,如今上赶着来戒备森严的长安城找抓,当真是为禁军十六卫着想,打破头要立功的机会,就这么送上门了。”
“他也许想着自己无缝的易容术,这才冒险回到长安城,而且他夜间走山路,不就是因为关卡少,人烟稀,不是很好解释他掩人耳目的作法。”谢书华想缓解千秋公主的怒火,破天荒地放软语气解释道。
时于归不吃这招,或者说这招让她觉得被轻视,她柳眉一扫,杏眼微斜,气势不减,继续说道:“他为掩人耳目为什么要架马车,山路崎岖,马车难行,再者,大宛马日行千里,骑马不是速度更快,用马车打掩护当真是可笑,只有谢侍郎才会想得出来,最后,本宫不会闻错蔷薇露,你小姑每年的蔷薇露都是从本宫手里露出来的,你说我会不会闻错。”
这话说得难听,谢书华脸色突变,他的小姑便是如今失宠的谢嫔。
蔷薇露取蔷薇花蕊中心一点嫩黄,加特制手艺反复调制,期间需要沉淀半年才能真正拿出手,因为工序复杂,一年也不过二十两,先皇后在世时,尤爱这种熏香,所以二十两熏香便都归皇后千秋宫所有。
后来皇后仙逝,谢嫔因长相肖似先皇后而受宠过一段时间,她当时央了蔷薇露,圣人便归了一半给她,后来时于归渐长,吵着也要这种熏香,也不知道圣人时如何想的,竟然也同意了这种无疑打脸谢家的做法,不仅把原属于谢嫔的蔷薇露份例全都给时于归,甚至之后便冷落了她。
至此,圣人对时于归的态度不言而喻,满朝震惊。
那时,时于归堪堪八岁。
夹在两人中间的顾明朝见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差到只需一点火苗便能炸开,不得不肩负重任,岔开话题,把事情引回正事上。
“不知谢侍郎是否查过这辆马车的入境记录。”长安县东面是崇山峻岭,翻过那座山便到了河东道的东都洛阳,洛阳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大英虽置都长安,但仍尊称洛阳为东都,河东道总管府便设在那边。
“查过,但是奇怪的是,他只在洛阳入城时出现过,之后有猎户在凤仙山看到过他踪迹,洛阳的凤仙山,官府最近准备开采铁矿,开辟了几条通道把铁器通往河南道和关内道,想来贼人是通过这些通道离开洛阳,但是奇怪的是关内道的同州并没有他的踪迹。”谢书华心里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怒气,移开视线,如此一对比,竟觉得还是顾明朝顺眼点。
谢嫔对谢书华来说是他的禁忌,她是谢家失去圣人恩宠的第一步,也是他质疑谢家立世根本的基石,谁都不可以在他面前说起,但唯独有两个人除外,其中一个便是时于归。
时于归见他主动熄了战火也移开视线,盯着铁柜的一角沉思,谢书华的话像是流云浮在她的耳边,遥远得像是隔了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薄膜。
这是她和谢家的隔膜,在她亲手打了谢书华的那一天,也许更早,在谢家不顾母后尸骨未寒便急急送了嫡幼女入宫开始时便被竖起,毕竟死的哪有活的可靠。
顾明朝眉头紧皱,这事当真是越分析越不对,一个逃亡江湖的草莽人竟然能躲过两个州的眼线,突然出现在长安县东面,怎么像都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浩命服参考的是明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