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宴会状况
作品:《公主每天都在作死》 我真的好想喝奶茶啊, 支持我一下呗。
顾闻岳欺软怕硬,他害怕一切比他强势的人,显然千秋公主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个连圣人都敢忤逆的人, 自然不会是好相处的角色。他战战兢兢站在下首的位置,公主不赐座自然不敢主动坐下。
时于归看向侯爷边上的两个娇滴滴的女人,人比花娇,一举一动都带着无限媚意, 右边的女子体带幽香,左边女子眉梢间都带着勾人的味道。
怪不得侯爷不愿意抽身温柔乡。时于归漫不经心地想着。
一屋子的人都等着公主发话, 却一直未听到声响,有大胆地偷偷抬眼看去,只见她盯着侯爷的两位妾侍发呆,脸上表情似厌似笑, 怪异得很。
“不知公主驾临镇远侯府, 有失分寸, 还请公主赎罪。”关键时刻,还是顾明朝顶用, 他上前一步行礼请罪。
身处这等奢靡富贵乡中, 时于归的视线都不由在他弯折的腰线上一闪而过。
狭长精致的腰带包裹着精瘦的腰肢, 那一截腰肢多一份显胖,少一分显瘦,恰到好处,连带着举手投足都带出温文尔雅的味道, 更别说声音都还这么好听。
顾明朝敏感地注视到公主的视线,头皮一麻,深怕公主出什么幺蛾子。
时于归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起来吧,静兰上来,陪本宫坐会。”
顾静兰惊讶地抬头,看到时于归笑眯眯地对着她招招手,态度自然亲昵,屋内众人的视线又偷偷打量着一直不说话的六娘子。
时于归说得位置在她左侧,这原本应该是侯爷坐的,若是她坐了便是抢了侯爷的位置,公主这举动有些微妙。
“顾侍郎右下方坐。”时于归又开口说道。
顾闻岳脸色极为难看,眼神不敢看向时于归,便恶狠狠地等着顾静兰,若是她敢坐上去明日便给她好看。顾静兰沉默地站着,突然仰头笑了笑,笑容如春意灿烂,瞬间花开枝头,她提起裙子恭敬行礼,一步一步走到时于归的身边。
身后是生父宛若实意的恶意,两位姨娘幸灾乐祸的眼神,但她毫不畏惧,一步步走到时于归的面前,这条路,她注定是要走过去的,一个人,不畏艰难,不惧险恶。
时于归笑意增深,越看她越觉得满意,她伸手牵着顾静兰的手,转头又对顾明朝说道:“顾侍郎还不坐吗”姿态语气反客为主,全然不把现任侯爷放在眼里。
顾明朝失笑,他刚刚上前一步,就听到侯爷厉声呵斥道:“公主虽为万金之体,却主次不分,喧宾夺主,有碍圣人圣明。”
时于归眉梢一挑,大笑道:“侯爷如今倒是想起主次了,本宫倒想问你,一个奴籍也敢让你称她为长辈,这就是侯府的主次,侯府嫡庶不分,难道还要大英围着你侯府转不成。”
原来时于归早就听到之前的对话,此时立刻发难,动作迅速,言辞犀利,蔑视不屑的眼神直视一旁的芳姨娘,高高在上,宛若注视着蝼蚁。侯爷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芳姨娘在府里横行跋扈,那受过这等落挂,当下脑袋一热,反驳道:“难道公主墙角偷听就很……啊……”她话还没说完,长丰上前剑鞘猛地击向芳姨娘,芳姨娘瞬间被击倒在地。
“放肆!”长丰一声怒斥,神情冰冷,剑锋若隐若现,乍一看非常吓人。
“本宫说话,你这等奴婢也有胆说话。”时于归冷笑,“今日不教你规矩,来日怕是要翻天了。”
芳姨娘浑身剧痛,不清醒的脑袋也被脸上的剧痛刺醒,连忙爬起来抱住侯爷的腿大喊饶命。
侯爷连忙抓住她的手,满脸不舍,此时说话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尖锐,只得诺诺地说道:“公主息怒,府内人不懂事,还请公主饶命,待公主回去,定当好好教训。”
时于归天真一笑,眼角的红色泪痣跃跃欲飞,像是灌了一肚子坏水的小狐狸。
“何必回避我,我一向听闻老侯爷治家极严,不知府上顶撞尊客的处罚是什么”
侯爷面色惨白,他这辈子极为惧怕老侯爷,哪怕在他去世十三年后听闻他的名字也两股战战,一时没了分寸,芳姨娘见状放声大哭,凄凄惨惨,脸上早已晕花了妆。
“既然侯府没有规矩,那不如按照宫里的来,长丰,拖出去张嘴三十。”时于归冷冷地说道,她一向痛恨这些妾侍,处置起来从不手软。
“侯爷救我,侯爷救……呜呜呜……”长丰嫌她吵闹,顺手割下一块布塞进她嘴里。
“顾明朝,顾明朝,你,你。”顾闻岳没了主意,只知道叫着顾明朝的名字,恶狠狠威胁人的话却不敢说出口。
“侯爷叫顾侍郎如何,这明明是本宫下的命令。”时于归笑颜如花地说着,屋内隐隐传来芳姨娘的闷哼声,和长丰打脸的巴掌声。
屋内众人瑟瑟发抖,深深低下头,深怕入了这个魔头的眼。
时于归不说话,自然也没人敢说话,直到外面声停,她这才笑说着:“都怪这个奴婢不懂事,乱了本宫今日的行程。”她说着,斜了一眼一旁的侯爷,侯爷眼珠子不停地向外看着,心神不宁的模样。
“侯爷。”她暗含威胁地喊了一声。顾闻岳一个哆嗦连忙收敛神情。
“今日巧遇侯府六娘子,蕙质兰心,本宫尤为喜欢,一月后陪学礼在即,想着六娘子还未笄礼正好入宫陪本宫学习,如今是来知会一声侯爷的。”
时于归放下重磅炸弹,侯爷的心思瞬间从外面移了出来,惊疑地打量着上面的顾静兰,又看着千秋公主神情严肃,不像说谎,心中波涛不平。
“公主谬赞,小女粗鄙那入得了公主的眼,但是吾还有一女,名顾雅兰,性格温顺,更为合适。”
——顾雅兰为芳姨娘幺女。
镇远侯小心思一向活络,他心知陪学礼能为顾雅兰带来名声,顾不得外面哀嚎的芳姨娘,连忙为自己的幺儿开口说道。
儿茶听到侯爷竟拿顾雅兰对比自家小姐,一时恼怒,脱口说道:“八娘子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到底是谁粗鄙。”</p>
<strong></strong> 侯爷原本便一腔憋屈,儿茶撞到枪口上,瞬间暴怒,厉声呵斥道:“放肆,这里岂容得了你说话,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顾明朝上前一步,挡在儿茶面前,低声说道:“公主还在,侯爷越权了。”
“公主也定当是秉公执法,儿茶身为奴婢口出恶言,以下犯上,着实该打。”顾闻岳暗地里瞧了千秋公主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侯爷为何不听公主的意见了。”顾明朝不为所动,看似柔和似面团,实则油泼不进地坚持着。
时于归看着他,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好极了,连这般无赖的话都说得格外风度翩翩,有理有据,笑着眯了眼。
顾闻岳闻言,视线看向时于归。
他不信大庭广众之下,公主会偏颇至此。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他的脑仁大概只有米粒这么大,一点也不了解千秋公主的脾气。
时于归果然点了点头,笑说道:“一般人自然都是一视同仁的。”顾闻岳嘴角扬起,对着顾明朝还未露出嘲讽地笑来,只听到时于归掷地有声地说道:“可本宫岂是一般人。”
“这小丫头有句话说的不对,这不是识不识字的问题,而是,一个贱婢所生的孩子也配和本宫成为手帕交,我看镇远候是昏了头了。”时于归瞬间变脸怒斥,眉峰挑起,气势汹汹的模样。
“天色不早了,本宫也累了,侯爷就不必送了。”时于归站起来,施施然地说道。
她走到门口,眯着眼注视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芳姨娘,嘴角微微一弯,露出嘲讽的笑来,她扭头,像是一个孩子天真无邪地看着侯爷。
“本宫希望在一月后的陪学礼上,看到一个高高兴兴的六娘子,侯爷明白我的意思吧。一定要高高兴兴,白白嫩嫩,缺一点我可要上门和侯爷讨教讨教了。”
她笑得极为纯真,把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眼角微微望着,那点朱砂痣就留下一点点痕迹,映得她浅淡如琉璃的眼珠子越发得明亮。
侯爷的脑子从没有转得这么快过,连连弯腰说道:“明白明白。”
时于归对着顾明朝和顾静兰眨眨眼,对比来时的翻墙而入,这次大摇大摆地出去。
待时于归的背影消失不见,顾闻岳立马变脸,直起腰来就要打顾静兰耳光,被顾明朝一把抓住,手指刚劲有力地钳住侯爷的手腕,冷静地说道:“侯爷别忘了公主刚说的话。”
“是啊,你在干什么。”时于归突然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门口的场景。顾闻岳面色一白,讪讪地收回手,张了几次嘴,这才诺诺地解释道:“误会误会。”
“哎,我忘记说了,过几日公主府会派人前来,还请侯爷做好准备。”时于归说完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闻岳,这才转身离去。
就在侯爷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又猛地转身,吓得侯爷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表情惊恐未定,定格在脸上说不出的滑稽,她笑意浓浓,眉梢眼角俱是奸计得逞的狡猾,圆滚滚的大眼睛一闪一闪。
“侯爷可得好好的,别又有什么误会。”
鸿胪寺译语官一边加急翻看文书,打算连夜译制成奏折,以便明日庆典之用,一边和一路陪同使者入长安的译语官交谈,获取沿途信息,整理成册。
他忙得手脚并用,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文书还剩泰办,急得他直挠头发。
因为这份文书极为厚实,原本应是多人参与才能完成,但现在时间紧急,住得远的人根本赶不过来,年轻的译语官斜了一眼几个高谈阔论的高丽句使者,露出愤愤的神情。
高丽句离大英不算路途遥远,他们竟挑着最后关头才到,如何不让人恼怒。
鸿胪寺杨少卿匆匆而来,衣冠虽整洁面色却不好,显然刚刚从府中赶来,一看到厅外一团乱的模样,眉心一跳,烦躁之心油然而生,大声呵斥道:“鸿胪寺丞何在,乱七八糟,成何体统,怎么回事,天色已晚,还不赶紧安排使团去休息。”
在角楼里分配人员住宿的王寺丞急得嘴巴生泡,此时更是叫苦不迭,万分后悔之前听了杨少卿的话,对高丽句未来之事迟迟不理,如今火烧眉毛,事态紧急。
杨少卿可有杨家撑腰,自己当时真的是昏了脑袋,才信了他的话。他如今想来,若真的太子受责,别的不说,千秋公主定是要来大闹一场的,到时候定是他第一个受到挂落。
“高丽句使者不可与扶余国和靺鞨部落使者安排在一起,这几日宴会安排错开些,前几日来的百济倒是可以一同入住,高丽句的风俗习惯到时给几位将领说清,小心行事,莫出了差错,还有这次使团的贡礼务必清点清楚,仔细些……”王寺丞顾不上杨少卿,对着一旁几人逐一吩咐道,又把手上的名帖交给另外一人说道,“找个译语官把名单对一下,务必完全正确,尤其是明日上朝六位,更是要核实清楚,切记。”
那边,杨少卿满腔怒火也不能对使者发泄,入门前抹了一把脸,在露出的时候便是满脸笑意,他带着客套亲切的笑脸入了大堂。
“张典客,交接得如何,明日寅时便要上朝了。”他站在使者后面轻声说道,语气轻柔,眼神却凌厉,张典客叫苦不迭,苦着脸说道:“并不是属下不想让使者去休息,是使者说他们丢了一个公主。”
“什么!”杨少卿失声叫道,随即觉得有失体统急忙收敛神色,上前一步,严肃说道:“真的什么时候丢的简直胡闹,哪里丢了就该让周边州县……”
“抱歉,是鄙人过失。”
杨少卿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的公鸡,尖锐地叫了几声便收了声,僵硬地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谁也没想到那个年轻的高丽句使者会说官话,连一旁译语官都手一抖,毁了一张白纸,顿时心疼极了,再也不管其他事情了,专心投入翻译事业。倒是他身边原本一直陪同高丽句上长安城的译语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使者,但是很快移开视线,继续帮同僚翻制。
张典客哆着手,您了半天没您出一句话来,倒是杨少卿不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收敛了心中的震惊,推翻了之前对待高丽句使者的态度,并且在短短时间内重新构建出一套方案,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知这位使节如何称呼。”杨少卿态度亲切又不失风范地说道。
“鄙人乃高丽王四子莫里。”使节说话发音奇怪,宛如含着石头说话,但言辞举止像极了大英国人,连语句遣词都学得非常相似,想来是经过一番刻苦学习。
杨少卿迅速把高丽句皇族顺序过了一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了这位王子的身世,心底有些不悦。也不怪人精一样的杨安把此人忽略了,实在是这人因为是贱婢所生,在皇室中排名极低。
高丽句嫡庶之分比大英还属苛刻,贱籍之人入了高门大户,哪怕极为受宠的或者生下孩子,依旧不会母凭子贵,在整个民族阶级中仍属于贱户,可以被嫡系一辈任意发卖打骂。
如今高丽王王子便有十三位,其中八位为庶子,两位为良子,三位为嫡子。其中这位四王子莫里就是宫婢所生,母妃又不受宠,一夜风流后便泯灭如众人,要不是身份文书上盖着国印,一个为贱籍的人竟然也能为圣人贺千秋,当真可笑。
高丽王竟然派一个庶子前来,当真是不把大英放在眼里。杨安心有不虞,面色也冷了些,公事公办地说道:“公主失踪,王子为何不立即要求沿路州县协查,如今都以到长安城,明日便要上朝,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