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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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人看来, 西域小国便是三十六个。但实际上, 完完整整的算下来应该有五六十个之多。
小国众多,其中国中多则人口几千人, 小则数百人。诸如车师都尉国,满打满算只有四十余户人家, 人口总为三百多,军中实力也仅仅有八十四人。放在中原秦汉两国, 不过是一队人,大点的兵法军阵都施展不开。
按照老大等人看来, 还不如他们在山头上招揽众多兄弟爽快。
但地方不同,情况则多不同。
山头土匪终究不是正道,国家再小也是五脏俱全合法可依。再加上是西域丝绸之路时, 当地的人也渐渐开发了脑部智商, 努力的想要改善之前多年的经济状况,祈求拥有新的好日子。
在这努力奋斗的小国之一,其中近千人的西夜国中,旗木得就是芸芸众生之一。
他算是老资格的青春奋斗者,最初丝绸之路的贸易还未兴起时, 他们家中就胆子大, 倾家之力买了两匹骆驼和马车出行。一开始他们亏了, 日子过得紧张艰难,甚至成了国中的名人。
进出城门的时候, 西夜国国人都对他带着几分嘲笑, 觉得他们一家子真的是天方夜谭。不想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就像以小博大做些不切实际的。
但他们家中艰辛无比,咬着牙挺过前半年,之后日子蒸蒸日上。
新的衣裳、顿顿肉菜和水、再然后再买了一辆车。陈旧多年的老屋子也推了,重新修葺了崭新的大楼房。
他们有钱了!
邻里街坊无人不知,纷纷道贺羡慕。
旗木得记得他们嘲讽的嘴脸,主张把他们都赶出去,但父母不同意反而拉着一起做生意。一是祖辈多年的情分,互相照顾本不应该这么小气,二则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恨,与其得罪人不如放宽心怀一起赚钱。
一家人带着满心的期许和梦想,将贸易生意做了起来。他们国家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本地蔬果鸟类,亦或者香料药材皮货等。珠宝首饰因为过于昂贵,等到后来赚了之后才开始买卖。
为了能在众多同行竞争者之间但是本土特有的一些特产略作包装倒卖。再好好的宣传盖章,细水长流,赚钱发家就不再是空口白牙独自幻想。
可惜生意本就是福祸相依,有赚就有赔。
有一年天不下雨,国中的人们日子艰难,没有粮食连水都控制少饮。没有了胡瓜菠菜等吃的,致使他们没有成本最低的蔬果卖出,反而还要掏钱去买,以此保证自己不饿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不下雨,本地稀有的鸟儿也死了不少。
倒卖的东西少,争抢的同行多,他们一家子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形。这一年没有钱赚,反而触了霉头似的,一连几回下来原来的钱赔精光。
他不能接受,父母不能接受,邻里近亲更不能。
旗木得记得自己家中是做好事,但就是那么一天,忽然间成了众人讨伐的罪人。举家赚钱需要数年,可家破人亡不过一瞬。
莫名其妙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还被迁怒说他们是有预谋,和人连同来骗钱。
一家人便这么顺理成章的被驱赶出家乡。
奔波在外随波逐流,看着父母白了头弯了腰。身在异国他乡,旗木得很是迷茫,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发生,却又发生的如此之快……
好在当初将东西卖出去时,曾经换来了中原的金、铁、银等。当时留了心眼,将其中部分藏起备用。家中尚能勉强开销过拮据日子,但他也在不停地怀疑自己,觉得芸芸众生,自己就是最无关紧要,最失败的一人。
直到他遇见了几位比丘,他们就像是敬拜的泥塑佛祖一样,慈悲关怀给了他新的信念。生在世间十余年,仿佛呆木的他似才刚认识到世界的模样,便跟着比丘亦步亦趋的剃发拜入了佛门。
心中得到了新的信念,然后虔诚做了一位楼兰国的小比丘。
旗木得没有读过书,字也是出门做生意的时候跟着认了些。他潜心学习,历经具足大戒后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比丘。每日多是跟着诵经念佛洗礼膜拜,同时在自己得到认可后随着比丘前辈们,一同进入凡俗去拯救受难的愚民,普度众生。
他得到了心中的宁静,只是偶尔望着夜空有过迷惑。但是同教比丘们的关怀,就像是他遗落的家人一样,填补着这份空隙。
就在他入上座部佛教一年的某天,和所有教徒们苦巴巴的求得人间真理,在佛门中解救自己时,他们多了一位最独特的比丘尼。
说比丘尼都是不对的,因为她是带发修行,开创先河以俗家子弟自称。再加上这人每日都在仆人环伺下,锦衣玉食,马车来回接送。
听闻她要留在此地长居,所以在楼兰国外自己买了一块地方,出钱让人帮着修建一座繁华的中原楼。
她就是吃喝不愁,富家娇贵的小姐。与她身世一同出名的,还有那张清绝容颜。这样生来就拥有了一切的女子,还有什么好忧愁的想要出家却又舍不得三千丝
这使得有人厌恶,有人好奇,也有人羡慕。
有些才入门的比丘们,无意或好奇的上前去逡看这俗家子弟,竟然有很多都动了凡心。乾坤听书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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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名声远扬,好坏参半。
旗木得是在无意间遇见得她,那日正好轮到他去敲木鱼,为凡俗门生诵经平心,她一身青色落在其间。
着的是中原的袿衣,和深衣差不多的样式,裙角却缠绕做两个尖角更方便行走。满头青丝如墨,梳着最普通的是垂云分鬓式。没有多余的首饰,反而将垂后的青丝绑做细辫。通身的素净寡淡,唯二的艳丽是发辫上的红绳以及红唇。
青装艳丽,糅杂出几分林下之风。
旗木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潜心拜佛,之后再走到面前来求解,“师父安。”
“阿弥陀佛。”
想来是习惯了人群焦点,她虽柔弱却无半点不自在,施施然坐在身前,面上带着很浅的笑意,“还请师父解惑。”
旗木得行礼垂眸,“居士请说。”
“人生世上为何又该如何处之”
“贫僧粗见,人之生死,不过随缘而来无缘而去。有缘不推,无缘不求,来固欣喜,去亦欣然。”
她颔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居士慧智。”
“可是人生在世,没有人可以做到完全随缘顺其自然。”
“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起妄缘,无心无为。”
“师父把我说糊涂了,世人都有七情六欲,猫狗也有息怒哀乐。如果世上都这样,那有什么意思无他人,无一村,无一国。众生芸芸如无魂木头,压制本性,那便是的人为的伪,又怎么能说识自本心。”
旗木得再礼,“只是识得本心,自不用掩压自己。”
她后觉自己太过激动,好像是误会了人,轻笑出声抬手去抚发间,“师父说的是,是我自己魔障了。家中双亲驾鹤西去,心中只觉人生无趣便想空遁佛门,从此青灯古佛。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来则仰仗父母,更不想让他们泉下有失。”
“居士一片孝心。”
旗木得轻轻颔首,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但她却像是自己有着答案,既自信自己,又愿意在此参佛。
虽然心中有佛,旗木得却莫名反思安静下来,脑海中起伏的都是方才的言语。
不孝
父母离世,她便沉醉其中。即便心中悲痛,却不肯伤及丢弃父母给予的发丝。再加上她言语下隐晦的意思,旗木得像是被人戳了心口,填填补补一年的窟窿又被人生生的撕开。
不等他细思,这窟窿越来越大。
旗木得常常能在旁看见她,上至住持首座下至沙弥小众,似乎都能和她交谈甚欢。他并没有上前说话,但是偶尔会听见引起启发的两句,心中的信念越发动摇起来。
没来由的,他以出门传教的由头回了一趟家。
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不等旗木得做出决定来,因为越见深刻而不同的理念相互矛盾,俗家子弟却干干净净的退出佛门,自立门户。
随着身后,是一众佛门弟子,还有旗木得。
她对他微微点头,向大家传述这截然不同更随心而为的道。只要不是烧杀抢掠,便不会有各种戒法,究其而言就是一个道字。
佛门转道之事成了西域紧邻几国的大新闻,旗木得坐在其中听课,发现他们根本不用人出去传教,自然就有人闻名而来,并且高高兴兴的言要参与其中。
若他张口问,首任道教教主风羲和会很乐于告诉他。
佛教是典型的宗教主义,抓去那些失去自我认知的人进行一通批判人类原罪的洗脑,让他们否认自我价值的同时,再将宗教转成他们新的精神依托。
可惜世上清心寡欲的人少,又怎么比得上随心所欲,还讲究养生长寿的道教
很久后,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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