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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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皱眉头, “怎么那么多比丘。”
除了羲和, 大多不是皱眉便是面无表情。
秦人侍卫更是干脆, 觉得轮不到他们说话,干脆自顾自的继续干活。
这要是耽误了时间,他们真的要在这里过一晚, 帮这些来不及埋下的尸骨看守维系他们最后的尊严。
总而言之, 他们没空。
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 佛教在他们听来就是狗屁不通。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几次遇见佛教传道,因为当初羲和乐此不彼的横叉几手搞了破坏。仆人们只听了道却不知佛,于是特意陪着秦人等闻听了些。因为传道要让世人都懂,所以言语上多有直白通俗的。
秦人仆人们听了一些,皱着眉头回来就摇头。
狗屁不通这四个字,中常侍也十分赞同。
人人都在努力生存,谁还闲着没事皈依佛门没吃没穿的时候, 佛祖会变法给他
普度众生,笑死人了。
人之发肤受之父母, 还要顶着个大光头出门,到处讲道化缘。还不如农家人脚踏实地,辛勤耕耘喂饱自己实在。
更重要的是, 众生皆苦
这件事情还用废话多说百姓穷苦, 士族争斗, 皇家为权。
普天之下就没有天生就十全十美, 万事不缺的人。
仆人们很不懂, 这样乱七八糟的理论,所谓的佛教竟然有脸满大街的走荡洗脑。嗯,洗脑是主人说的。
老四觉得洗脑两个字很准确,加上他心里对这片地方发憷心慌,旁边却来了个面带笑意站着不腰疼的光头,他走了上去叉着腰,“叽叽歪歪个屁,化缘就滚远点。”
比丘也不生气,一个人行走在外万事都见过了。对待他态度差的,也不只是老四一人。在教中脱颖而出,出门化缘传道时就想好了,归去时必有百位门生。
“施主莫气,贫僧也是路经此地,愿意为他们念经超度送往西方极乐世界。”
老四的外语很糟糕,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东西”
中常侍上前,却见羲和笑道,“他说要给念经超度。”
老四顿时一脸头痛,“不用不用,等咱们走了你再念。”
想了想,他又用尤其糟糕的外语磕磕碰碰的解释一遍。当然,语气态度是不大好了。
羲和只是笑,一手带着几人走,一个坑一个人,身后的老六则默默地填上。
可能是没说对意思,又或者说他执意要做,比丘站在边上不妨碍的地方,兀自的开始念经诵佛开始超度。
一个人的声音有限,他站在边上,言语低沉有律。佛经本就讲究,再用外语诵出,又覆上一种莫名的禅意和安神平和作用。
如此梵音,似有似无。
羲和能听懂,甚至还觉得很是熟悉,毕竟在曾经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在佛教极盛的后来,每年都会陪着长辈一起去佛庙拜一拜,求一个心安。
不过以前,她是听不懂的。
加上现在还要忙,有人在旁边嘤嘤嘤也没关系。
老四等人就受不了了,心烦气躁的干脆就在比丘的面前挖坑搬挪,让他好好念经,自己则走得远远的。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天蒙蒙暗下的时候收拾干净。羲和还特意将坟包堆高一些,免得别人看不见,又在这里安居立业或者再来打上一次。
那就真的是鬼影憧憧了。
比丘还在念经,羲和走之前看了他一眼,发觉他身上没有丝毫玄妙不同的气质,也不像方士有防身之术。
不会送不到西方极乐世界,反而把鬼影念烦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羲和走近过去,“奉劝一句,趁着夜色还能看见早点走吧。”
比丘正好念完一次,他向着羲和很礼貌的点头,一手在前微拜,“施主,贫僧想问一事。”
“说。”
“施主为何要助他们”
“我乐意。”
“阿弥陀佛,佛祖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贫僧终是不懂其意,但今日却能明白了。”
羲和侧目,她仔细看了比丘的眉眼骨骼,“你才三十啷当,世间不懂的事情何止这一个”
比丘抬眸,“请赐教。”乾坤听书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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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大慈,虽是无缘众生,但是也发大慈心。以种种方便令种善根,而救渡之。同体大悲,指观一切众生与自己同一体,视他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痛苦,而生起拔苦与乐、平等绝对之悲心。所以真正的佛教门生,应该做到对世人皆有慈爱关怀,对终生都如同自己,休戚与共、骨肉相连。”
“这两句话,你似乎没有参透。”
比丘不明,“施主所言,贫僧皆知。见施主如此大慈大悲,竟是贫僧难得一见的善人,所以才问。”
羲和莞尔,“那你为何满心怨恨”
比丘神色一动,“这话从何说起”
“相由心生,自然就知道。”羲和抿着唇,轻轻笑了一声。她目光在比丘手腕上的刀疤落下一眼,转身带着众人离开道,“要渡人,先渡己。如你们所说众生皆苦,那必定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为何你要强求别人助你呢”
“求佛有何用”
带着气的声色,悠长有力的穿过整个山底,延绵传开。
老四回头看去,只见从头到尾都很高人作态的比丘怔在原地动都不动。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气势上早已没了最初时候的悠然自在。
他不由痛快,“还是主人厉害,说的他屁都不敢放。”
老六瞪了他一眼,“说话要斯文。”
老四皱眉,想了想,“反正以后都不想看到这种比丘了。”
天色一暗,气候也明显的凉快了。
一众人不慌不忙的从马车里拿出备用的灯笼,开始点了出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地,估摸是找不到住处,所以只能寻一处宽敞好收拾的地方休整一夜。
中常侍充当马夫,“先生对佛教很有研究”
羲和一同坐在车头,她背靠着车门,长腿曲在车板边上抵着,嘴里叼了根路边的野花。这花儿有点像她以前吃的那种,看着好看,花蕊一吸,还有甜甜的水喝。
头顶上是幽蓝的天,游荡者片片染黑的云团,明日必定是个大晴天。
“算是吧,其实它们的话有些偏了,如果纠正一些。不过用儒家的话,你们大概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儒家的”老大等人骑着马儿赶了上来旁听。
“无缘大慈也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而同体大悲则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又或者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中常侍等人听懂了,恍然大悟。身旁的老大等人则迷迷糊糊的,即便那句诗没有听过,但是自己民族的文化代沟好歹不大,猜一猜也能明白了。尤其是后面这句谁入地狱,老六嘶了口凉气,“这么凶极的念头,竟然还有人上赶着剃头当比丘”
“那个人可不是,虽然看着样貌堂堂清风两袖,倒是有点见过血的人。”中常侍闻言摇头,“不然,怎么先生说了两句他就坐不住了”
但不管如何,只要不是信佛教,那就对他们影响不大。
老四不屑一笑,“那就是过不下去了,没脸没胆剃头当乌龟了呗。”
羲和微微点头,“你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你方才是偷懒了”
老四身为唯一一个拥有小弟们的山贼,加上性格张扬,行事上总是得意洋洋,言语也很嚣张。他也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角色,对于自己心生害怕很是羞耻,闻言咳嗽一声,“没,我就是忙着做事来不及说话而已。”
身边人顿时看了他一眼。
基于这隐晦的鄙视,老四很认真的帮忙勘察地形,然后带着小弟们一起帮忙安营烧水准备这夜休息和用饭。
今夜夜色当空,漫着清晰可见的云团,以至于平时的星点都被遮了起来。羲和看了两眼,在就近的地方打转摘了几根草,时不时的放在嘴里嚼两下。
这让后面的老大老二两人看得眼皮直跳,但也习惯了。
只不过有时候看得多了,他们也忍不住想要吃两口,结果羲和回头看他们,“想死啊”
“有毒”
羲和看了老大的手臂一眼,虽然不灵活好用,但他将其弯曲在身前。手上挎着篮子,唯一能用的两根手指则紧紧捏着衣襟,另一手拿着一朵花儿。
花如红,叶如蓝。
“红蓝花你在哪里摘的”
老大回头,沿着自己右边一片看去,“就刚才看见,顺手摘了。”
羲和接过那朵红蓝花,闻言转身回去,“红蓝花可是好东西,既能做药还能做胭脂用。”
说罢她顿了顿脚步,胭脂
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看见有铺子里卖胭脂这种东西,街上的女子也都是清汤寡水出水芙蓉。
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商机啊!
羲和兴奋的快步走,眼看着有数朵在眼前,连忙将手里的别在耳后,对着老大郑重其事的道,“好孩子,再学习努力一些,你要的药就能齐了。”
说实话,佛教一开始很不受欢迎,几乎被咱们的几个皇帝敷衍赶走的那种。
直到三国时候黄巾起义等等,道教带着太多的政治权利色彩,再加上佛教在不断努力的迎合环境和人的欲望,踩在不断被打压的道教头上彻底在诸夏根深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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