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尘梦之五(7)
作品:《反派他花式自闭[穿书]》 任孤鸣稳定了一下心绪, 问道:“师父, 为何要请截棍”
截棍司刑掌法, 却是专门用来惩戒宗门内弟子的,谈知臣虽以弟子身份听学, 动用截棍也实属不合礼数。
几个师叔并未作答,他们像一群塑像似的,各持一根截棍将少年围在中间, 谈知臣被符篆封住七窍五感不知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见他面容上一时迷茫一时狰狞便知他此刻绝不好受。
平云君深吸一口气,并未理会任孤鸣,反而回身恭恭敬敬地向穹窿山历任门主的牌位行了个礼, 正色道:“晚辈第十九代穹窿山派门主萧炎云依照门规清理门户, 先师先祖在天之灵钦证。”
他回身喝道:“诸宗行刑!”
刹那间持截棍的几位前辈同声喝道:“逆徒章泽受刑!”
七张符篆随此厉喝化为一道光泽清透的锁链,从谈知臣七窍如穿无物般将残魂束缚了住,他陡然睁开眼睛, 喉咙深处压抑地逼出一道低吼声,目光却茫然在人群中梭巡, 最后死死定在了任孤鸣身上。
光芒化作的锁链竟是硬生生从他身躯中拉扯那灰色影子, 想将残魂从活人之躯里拖出来!
两个人无声对望,他终于知道为何请截棍、为何讳莫如深。
皆因宗门之耻闭门而责。
平云君当年给他讲的故事半真半假,假的是故事,真的是残魂。
那灰色的影子从身体里拖出来却被链子锁着无法逃逸,脱离了宿主又没有声带无法出声,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张开空洞洞的嘴似乎在尖声呐喊, 截棍应声而落,影子瑟缩了一下,单薄的身体冰碴似的四处飞溅,逐渐散成了雾。
既已入宗门,未剥夺宗姓、弟子身份,终身为宗门所辖。
平云君手中持着一卷书册,并未看影子,缓声念道:“……屠戮平民,为非作歹,危害同门,本门念及情分未行苛罚,然变本加厉作邪祟厉鬼……”
最后一块影子碎成渣滓,锁魂链叮铃一声坠在地上,燃成了捧符灰。
“……受戮苦恶,以偿罪孽。”平云君合上书册,“逆徒章泽,走火入魔损伤心性,逐出穹窿山派,告知仙宗。”
谈知臣无声无息蜷在地上——任孤鸣见他大多数是蜷着的姿态,似乎天生就不会放纵,不会随波逐流,他永远以一个漠然又镇定的姿态孤单行走,从不依靠别人。
他肤色本就白于常人,经此变故后更是没有一丁点血色,身上又沾了符灰,脆弱到狼狈。
神差鬼使地,任孤鸣把他给扶了起来,他比划了一下还是没办法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保证他不会掉下去,只能忧愁地想了想,将他抱小孩儿似的打了个横。
平云君长叹一声:“传书和谈门主交代一下吧。”
任孤鸣点点头,带他离开了大殿。
谈知臣在一片寂静中醒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风吹竹叶、梨花簌簌的声音都没有,四下静得要命。他左右挪动了一下眼珠,突然看见床边小几上坐着一个披白袍的人,介乎青年与少年之间,眉眼间似乎还未褪去少年的青涩,却已经有了青年的稳重和担当。
他从来没仔细看过他,印象里这个人似乎对谁都很好,也对谁都不好——尤其对他,惯会借着一副秀气斯文的皮相伪装成一个温和性情人,好似离你很近,实际上千般万般远,又挑不出错处来。
在寒室刺的那一刀虽然不是出自他本意,也是受了他情绪的影响所致,他大病未愈睁眼望去第一眼见到竟然是他披衣静读不可谓不吃惊。
谈知臣稍微弄了点声响,任孤鸣如大梦初醒似的站起来笑了笑:“醒啦”又自然而然地看了看他的眼珠,谈知臣的瞳孔缩了一下,随即缓缓舒开,像一颗琉璃珠似的透亮。
他沉默地看着任孤鸣。
任孤鸣浑然不觉,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反派大佬这张死鸭子嘴。他甚至没想要个回答,自顾自拎了拎衣袍拖沓着靴子钻了出去,不知道摆弄了什么,药香味居然缓缓弥漫开了,随即提着一个精巧的小罐儿回来,不必多说自然是要逼着他喝药。
谈知臣别过头,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抗拒。
任孤鸣好脾气地端着小药碗绕了一圈,哄小孩儿似的笑眯眯道:“这个是安神镇魄的,残魂附在你身上难免对你的神魄有影响,喝了吧。”
谈知臣一言不发,又扭过头看另一边。
“这个药不苦,稍微有点好喝的。”任孤鸣还以为他小孩子脾气犯了嫌弃药难喝,用汤匙舀了一点自己喝了一口,演技浮夸:“啊,好喝!”
谈知臣依旧不理他,像个木偶似的单调地望着外面,既不回应也不反抗。
这可太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任孤鸣绝望地想,从前哄师弟师妹们根本就是手到擒来随便骗,毕竟生的好看又辈分占便宜,无往不利,反派大佬果然是反派大佬,慧眼如炬。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再怎么难受药也要吃呀,否则身体不好打不好底子以后怎么扬名立万呢”
不知为何,谈知臣终于把头扭了回来,他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也不伸手接药碗,直直平平地盯着任孤鸣陈述:“你不喜欢我。”
任孤鸣被大佬直白阐述逼得无言以对。他虽然对这个少年虽然达不到“喜欢”,但也绝不像大佬这样冷冰冰地平铺直叙宣告“不喜欢”或者“讨厌”,抛开剧本设定来讲,只对于谈知臣这个人来讲他还稍微有一点心疼。
当着反派大佬的面当然不能说“没有呀我不但不讨厌还心疼你”,任孤鸣把药碗放在小几上干脆搬了个凳子来坐在他塌前支着下巴盯着他,仿佛他视线里只有他似的。</p>
反派大佬还不是后来那个脸皮厚比城墙水土不侵那个青年,被他这副难得情深的姿态弄得浑身不自在微微后仰,苍白的脸上居然飞起了一点生动的红晕。任孤鸣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先前在山门时是我不好,没给你回礼就跑了,然你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你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任影帝撩妹十级深情人设从未崩塌,此时重操旧业只求保命,他一边专心致志地“送秋波”,一边现场胡编乱扯:“之前之所以慌忙走了,是因为被吓到了,我可从未见过你,前一天晚上我梦到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小孩追着叫我哥哥,第二天一睁眼就见到你了,是不是很吓人”
“你又不愿意与我们一处玩,可没我梦里见着的小子有趣。”
谈知臣听到“追着叫我哥哥”处终于抑制不住,小声嘟囔:“谁追着你叫哥哥了。”
任孤鸣笑起来揉了揉他头:“不是你呀,是梦里的小子。”
谈知臣没那么好糊弄,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眼神冷漠之余终于带了点意味深长的探究。任孤鸣没把他逼得太紧,只将刚才铺天盖地撒出去的秋波一收干脆利落地起身:“药呢自己喝,我又不会灌你,稍后估计谈门主会过来看你。昨天连夜传讯,今天又守了你一天现在困得要死,我要去睡一会。”
他披着外袍拖拉着鞋子,一点为师门表率的样子都没有,乐呵呵地道:“好好休息,有空再来看你。”
说罢废话不多说,当真关门就走了。
谈知臣沉思了一会,还是伸手探向了药碗,可他指尖还没沾上碗沿,耳边突然冒出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似乎贴着耳根极近,又远的不可捉摸,懒洋洋地:“多好一颗苗子,天生魔骨——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的手顿住了。
任孤鸣把衣服穿好,人模狗样地直奔山门而去。
方才有弟子说谈家来了个高等客卿,叫大师兄来一趟接走,他在脑子里搜索一圈顿时了然。
不出意外,今天来的这位可拳打穹窿山、脚踢各家与弦门……不过是千八百年前,是个真正“老不死的”,估计现在世间的活物都该唤他一句老祖宗。
名义上,他是谈家的高等客卿,实际上他相当于大半个谈家管家、主角反派没有名分的“义父”,最重要的是——
他其实是个上古大妖。
这人面貌就很妖。
先前曾说常秋声面如海棠春色,独得秋月风彩,然俱赶不上这人七分容色。他光光是揣着手站在树下等人都十分赏心悦目,大抵世上美人皮囊好的不及他风韵,姿容艳丽的不如他皮相,穹窿山古雅肃静的山门衬得他生出一种古意。
任孤鸣接过他的金帖,不由得又打量了他两眼,这位先生笑吟吟任他打量,任孤鸣就笑回去,两根老油条心照不宣装莫测高深。
“先生这边请。”任孤鸣真不是故意想和他装神弄鬼,毕竟这位先生后来助谈知臣叛出玄门堕身入魔,实乃本剧幕后大佬之一,他还是稍稍存有那么一点点敬意的。
老魔头说话轻声细语:“门主正在闭关,我便自作主张来看看阿恪。”他似乎也没打算问责,语气都很稀松平常,却又话音一转:“贵宗居然让个残魂胡作非为,实在出乎我等意料。”
得,人家家长果然来兴师问罪了,看看这绵里藏针的指责,不疼不痒就是硌人。任孤鸣心里啧啧称奇,传讯并未提及《揽尸子》一事——平云君严令不外传后就给扣下了,他便捡着能说的说:“本宗之耻,牵连谈小公子是我等不周。”
老魔头又笑的花枝乱颤:“什么周不周,少年人该受的历练一样儿都不能少,万一就有大机缘呢。”
任孤鸣心说机缘不机缘还真不一定,毕竟主角大大是历练,你家小公子估计是受劫吧。
老魔头见他不接话笑意更深,他俩各打算盘,一同沿着山道往上走,任孤鸣道:“未请教先生名姓”
“名姓好说。”老魔头随手在路边攀了枝花嗅了嗅,一松手摇得满树落红洒。
“鄙人公珩。”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周一开始每天固定晚九点更新!感谢小天使们支持正版!
感谢nzwmzss.mys.m 的40瓶营养液!落落 的2瓶营养液!
爱你们!!
推荐亲友的种田文(自己写不出来只能吃吃基友的文勉强生活的样子,好看到哭)
医刀在手(种田)by遥的海王琴
陆公子死之前是个操手术刀的,没想到没累死在手术台上,却死在手术室门口,医闹。
接着死后穿越了,也是个医药世家,做大夫的危险他是深切体会到了,闹心。
然而更闹心的是,现在他依旧操着刀,可不是柳叶刀,而是屠刀,因为他现在是杀猪的。爷爷是御医,天子一怒之下,咳咳,大家都懂的吧。
杀猪就杀猪,三个姐姐已经出嫁,生活无压力。
可是出嫁的姐姐没想到都过得不好,各个指望他顶起门户,作为小舅子他压力好大。
成熟稳重国舅攻x爱岗敬业大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