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作品:《二婚》 钟文冉听得好笑, “帮我帮我什么”
“看来你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呢, ”单闻盛站起来, 这是间空旷的屋子, 似乎是个没装修完的公寓, 中央摆着浴池,隔着不远处是张躺椅, 还有个木椅,再一扭头,角落里隔着层白帘, 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他抬手,指了指躺椅, 道,“请。”
这种时候, 任谁都不可能听他的话, 钟文冉从地上爬起来, 湿漉漉的衣衫还滴着水,脸色苍白:“你想干什么”
单闻盛从木椅上坐下, 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帮你啊。”
钟文冉:“我不认为躺到这张椅子上会对我有什么帮助。”
“当然, 这只是帮你之前的一个小步骤,”单闻盛似乎不想动粗,只坐着劝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丢失掉的那部分记忆去哪了吗不想知道你这么多年梦中的那个人是谁吗我能帮你。”
“谢谢了,可是, ”钟文冉摇摇头,余光瞥见房门,缓步往那儿挪,“我当初既然决定舍弃它,就说明我已经不想再想起,现在我已经有了更好的人,梦中那个人究竟是谁……不重要了。”
单闻盛也不出手阻拦,闻言好笑地摇头:“谁说是你自己决定舍弃的”
钟文冉的动作顿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单闻盛又一次抬起手,对着躺椅,从容道:“请。”
可能是因为长久的相处,他对单闻盛还残留着病人对医生的信任。这次钟文冉只犹豫了不到几秒,便顺从的走过去躺下,躺椅和他每次去诊所里躺着的那把很像,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他不清楚。
他躺下后就看不见单闻盛的脸了,这让他感到不安。但雪白的屋顶、身下的触感,和单闻盛说话的腔调,都让他有了在诊所时的熟悉感,渐渐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耳边是单闻盛轻缓的声音。
他说:“今天不治疗,我给你讲个故事。”
“大约是在五六年前那时候的帝国,omega数量还没减少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步,大街上还能看见零星的几个omega,国王时而还有露面,袁百川没有如今一手遮天的权利,匹配政策还没出来,我还是个……omega。”
“钟先生,您是博士,应该听说过性别转换技术吧”
钟文冉眼皮一跳,他扭头,正撞进单闻盛悲伤的眼神中。
实际上,他不止听说过——他手中那一堆的假想项目中,就包含性别转换技术。
这个技术听来先进,实则十分粗暴残忍,且目前只能做到将omega转换成beta,首先需要这两个性别的人,必须是同血型,如果有近亲关系最好,术前还要检查血液适配度,如果太低,就算是同血型也无法进行。
正式手术前,医生会将omega的腺体切掉,再把omega身上的信息素全部提取出来。等过上几天正式手术,再取出omega全身三分之二的血液,把beta身上抽取出来的血液全部注入进去,观察omega身上有没有出现感染或排异反应,如果没有,手术就成功了。
但这种手术成功率极低,并且不管成功与否,beta总归是活不成了。omega的血液失去信息素,就像树木失去了养料,哪怕是注入进活人的身体,也无法再成为人体内的一部分。
在钟文冉的认知中,他一直觉得性别转换术形同鸡肋,根本就是个残害人性命的失败研究。因为omega切掉腺体后就已经无法再生信息素,身上的信息素通过新陈代谢代谢干净后,与beta差不了多少,何必再多此一举进行性别转换手术呢
他吃惊的表情被单闻盛收入眼帘,单闻盛笑了笑:“不说我了,今天的主角是你。那就让我来讲点关于你的事情。”
“不知道钟博士还记不记得,自己大学时的母校”
钟文冉听他语气平静,不像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他也就顺势回答道:“样子记不太清了,但名字还是记得的。”
“你的记忆断层是从这里开始的”
“是。”
“看来这就是你和你的另一位相遇的时间了,”单闻盛双手交握,“钟博士,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了记忆,失去了爱人。你的潜意识告诉你,这是因为你的爱人抛弃了你,可你深觉痛苦,甚至要去找心理医生——也就是我进行治疗。如果我现在来告诉你,你的记忆完全是别人虚构出来、催眠你以掩盖一个巨大的谎言呢”
钟文冉闭上眼睛,拳头渐渐握紧,他缓缓地吐息,以控制紧张:“……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我听到那些我该听的吗,说吧。”
单闻盛笑笑:“钟博士,其实你的记忆不是被洗刷掉了,而是被人摘取,保存在了医院里某个地方,腺体也从未受过伤,只不过是因为当初标记太过碍事,所以被故意破坏掉了。”
“而我当时,正是其中的主治医生之一,我负责给你催眠。”
钟文冉登时睁开眼睛,他撑上半身,却见单闻盛站起来,不慌不忙走去白帘那边,掀开帘子——里面的器械全部显现在他的视野中,一览无遗。
“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钟文冉下了躺椅,落地不稳,差点跌倒,他扶住椅子,急切的问,“你们拿走的我的记忆有什么用那我的……我的前夫,他没有抛弃我他呢他是谁”
单闻盛叹口气,似乎是悲哀:“你的前夫,已经经过重重阻碍,早就找到你了啊。”
钟文冉顿时一懵。
“你们朝夕相处,他在还没认出你时就又一次爱上你,甚至重新标记了你,”单闻盛叹口气,“我刚刚说到哪了对,他们深藏在医院里的记忆。”
“我偷偷拿了出来,所有器械都在这里,只要……”
剩下钟文冉已经听不清了,他眼前雾蒙蒙,因为巨大的冲击而短暂晕了一下。
在单闻盛把麻醉剂注射.进他体内时,他心中便一直重复一件事。
祝曜渊,原来就是他的梦中人啊。
微风轻扬,酒店里的阳台窗户开着。</p>
祝曜渊被几个人摁在凳子上,动弹不得。他身后围了一圈人,齐齐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一旦他稍有异动,就会被子.弹.射穿。
他在心中默念: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袁百川扶住太阳穴,骨瘦如柴的手抬起来:“窗户关上吧,风大了,吹得我头疼。”
瞬间有人去关窗,针落可闻的房间内,只听窗户“吱呀”一声,祝曜渊冷声道:“元帅这招玩得是真高明,不动一兵一卒,就将我拿下了。”
“年轻人,”袁百川咳了几声,招招手,便有香烟递到他手中,“不要把死穴暴露给你的敌人,这点你都没做到,何谈跟我斗呢”
祝曜渊再忍不住,低头冷笑几声,懒得兜圈子,直言道:“你想干什么”
袁百川吸了口烟,烟雾在他张嘴间吐出来:“那就要看看这位omega在你这儿值多少价了。”
“公司”祝曜渊眼底藏着恨意,面上带笑,“您贵人多忘事,恐怕已经不记得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吧就算我真的去支持您的‘大业’,您就真能安心用我”
“人这一生,身边总有几个人不是完全忠心,但这不影响什么,你效忠于我,同时发展自己的事业,是个双赢的事情。至于你的父亲……”袁百川又开始咳嗽,咳完后,抽了口烟,“我很抱歉。”
他嘴中说抱歉,可鬼知道他心中对祝博安的死有没有过一丁点的愧疚
祝曜渊知道祝家树大招风,而袁百川正是盯上了他们家里的财力,以支撑他养兵、建宫殿、制造军用器械的巨大开销。国内一味增税有碍于他元帅的风评,祝家则是现成的肥肉。
可他的父亲一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要受这种冤屈。
“抱歉”祝曜渊眼睛通红,目呲欲裂,呵呵笑开了,“元帅真是好风轻云淡啊!”
在他快要暴起时,一把枪立时顶在他的后脑勺上,他依旧摇头笑,被制住的手臂青筋凸起,显然怒火中烧。
袁百川兀自抽着烟,眼神就像看只活蹦乱跳的蚂蚱,并不为所动。
“元帅既然记得我父亲,那自然也没忘记钟文冉的父母吧”祝曜渊深吸口气,强抑着恨,渐渐平静。
袁百川细细想了片刻,道:“谁”
“我的omega……”祝曜渊话没说完——只听酒店外一声巨响!
所有人同时一震,袁百川一挥手,淡道:“去看看怎么了。”
祝曜渊停顿下来,垂下头,眼中的恨意汹涌而出,他冷声道:“算了,不重要了。”
袁百川面前烟雾袅袅,一根烟已然是抽完了,他的耐心也即将告罄,似是极度疲倦。这时一个护卫兵出去打探回来,冲他耳语一番。祝曜渊离得近,听他说的是:外边有人为弄出来的爆.炸。
以袁百川的谨慎,这里自然不便久留。
所有人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护送袁百川出门,临走前,袁百川站起来,把押着祝曜渊的人调开,笑道:“商场有句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这买卖还没做,可别苛待了祝少爷。”
话虽如此,祝曜渊还是被群军人围着,他边走边透过酒店玻璃看向外面,外面已经因为爆.炸引起的大火乱成一团糟。
走出酒店,脚下的红毯竟然还没收,柔软的毯面踩上去发不出脚步声。
在一阵喧哗中,祝曜渊眼中冷意突然毕露无疑——他眼疾手快地拽住身旁一个兵的手臂,使巧劲夺了他的枪!
刹那间——全部人的目光锁定他。祝曜渊在一片惊惶中揽住一个士兵的脖子,将枪抵在他的头上,沉声道:“谁开枪,我就要他的命。”
袁百川正被扶着上车,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他这副穷途末路的模样。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好笑。
“都说过买卖不成仁义在,祝少爷这是何必”
这时,不远处又是一声巨响!
袁百川的脸色微变,笑容褪去不少,似乎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往车上去,车门关之前,门缝里传来他咳嗽的声音:“……放他走吧。”
所有士兵放下武器,一起后退,祝曜渊举起手,松开勒着人质的胳膊,枪却没放下。
那士兵也不敢再要回来,整整衣襟,匆匆朝着队伍去了。
待袁百川的车走远,祝曜渊摸了摸一脖子的冷汗,拿出已经被捂热的手机,给袁平江打了个电话。
他咬牙道:“袁百川在第四辆车上,车牌号已经发给你了!”
袁平江怪道:“你怎么脱的身”
“他把我放走的。”祝曜渊冷声道,“这些等之后细说,我的omega呢你找到没”
袁平江:“监控录到他被我雇的那个家庭医生绑走了……但暂时还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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