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必须是我孙子!

作品:《这个爹我当定了

    艺术家的聚会总是一眼就看的出来, 胡子、长发的画家穿梭在人群中,看起来就是标准的画家模样。

    女士们几乎每个都透着股优雅温和的气质,少有的年轻画家,也或显得特立独行,或通身疏冷艺术家气质。

    舒元走在人群中, 显得无比稚嫩, 又有些不合群的清爽。

    画作欣赏时,她走到一幅水彩画前,手里捏着度数极低的果酒, 像个闯进大人世界的少女。

    许多年轻男画家路过多会驻足,这样清新舒雅的美少女, 混在人群中却仍然亭亭玉立, 可以瞬间点亮你的视野。

    一位光头大叔走到舒元跟前, 站了一会儿, 才开口搭讪道:“你的脚踝真好看。”

    “……”舒元忍不住牙酸,艺术家搭讪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她回头朝着光头大叔看了一眼,既没有微笑, 也没有回应。被夸脚踝好看,忍不住会想起《天龙八部》里舔阿紫脚的游坦之啊, 实在让人恶寒。

    那大叔又站了一会儿,丝毫没有想跟舒元聊聊画作的意思, 又尝试了几次搭讪, 见舒元真的不理他,这才无奈离开。

    在这样的场合里, 舒元这样年轻的漂亮女人,实在难以让人觉得她是实力派画将。对于许多男画家来说,也就难以升起尊重之心。

    几次有人站在舒元身边,却都是意图跟她聊天搭讪,难有真心想跟她探讨一下画作的。

    舒元倒也无所谓,想说话就说,不想说话就缄口不言,反正她此次来,也只是陪同合作的导演,既不想交际扩充人脉,也没准备在这里真的找到个知己好友什么的。

    买了她版权的导演起初还带着她与一些人聊聊,穿梭在人群中应酬一番,后面就与一些微博上人气也比较高的实力派插画师聊起了今后可能有的美术合作,舒元便不再打扰,自己溜达了出来。

    眼前的水彩画作,虽然画技和表达上都欠缺许多,但光影的呈现却很有其想法。

    是以舒元站在画作前,认真的打量这幅画,用视线勾勒出了画者一笔一划的先后顺序,和落笔方式,甚至脑内演绎了对方思考光影呈现时的思路。

    她乐在其中,将四周纷繁穿梭的人来人往都隔绝在了自己小世界之外。

    顾教授早就来了,却一直被几个朋友牵绊住,就好几个话题聊畅快了,他才离开老朋友,在人群中张望了起来。

    视线倒是扫过了独自站在画作前的少女,他觉得眼熟,却也没有过多停留。

    他此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联系上马良老师,其他人一概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是一个年轻窈窕看起来不像什么大师的小女生。

    找到主办活动的朋友,寒暄几句后,他就直接开口询问起马良来。

    “马良啊,我记得,是个女画家。”老朋友视线在小会场扫视而过,努力寻找那抹并不算熟悉的身影。

    “女的?”顾教授皱了皱眉。

    他之前倒是猜测马良可能是个女的,毕竟许多笔触的细致程度,和表达方式,透着钟女性的温婉。

    更何况马良老师的两部漫画都是将恋爱中后小女生的心里的,还有一个是讲小孩子成长的温馨日常,感觉是位年轻女性,或者是位年轻妈妈。

    可是因为马良另有一整套恐怖元素漫画,整体风格十足凛冽奇诡,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绘画表达,和冲击性的笔触,会出自一位女性。

    他一直很纠结,而今天,这个谜底被揭开,居然……真的是个女的啊……

    “我记得可年轻了,看着像个高中生似的。怎么?画技很好吗?我身边老多人提起,我还没去看过,听说就是画小画册啊。”老朋友并没有怎么把马良当回事。

    “画的作品立题不能算特别厉害,但是画技真的好,能表达出来的东西非常丰富,很值得研究研究。”顾教授并没有表达出自己心里所有的认可。

    年轻插画师对于许多老画家们来说,显得有些不入流,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顾教授懒得费口舌去表达自己的观点。

    实际上,在他看来,马良的许多画作,单分镜中的一格,拿出来精雕细琢一番,都能成为佳作——这人在画面表达上,是个天才。

    那些单图所能表达出来的情绪,只作为画册中的一格,实在浪费的厉害,但是人家似乎根本没有这种自觉——这大概就是有才华的画家吧,好的构图和传达思路都是信手拈来,可以肆意浪费,不怕灵感的枯竭,也不屑于用力过猛的去展示自己的画技。

    “哎,那儿呢,那个穿白裙子的。”老朋友朝着站在水彩画前专心欣赏的少女背影,说道。

    “?是不是认错了?你再看看。”顾教授瞧着那个背影,皱了皱眉。

    怎么看着,好像也就二十出头的呢?

    “不会错的,之前一起聊了半天呢,她的一部作品卖给个大导演,准备开拍,这次过来也跟我们打了招呼了,回头发新闻的时候,还要多提她几句呢。”老朋友说罢,笑着又道:

    “咱们这次是跟香奈儿搞合作,上海美术家协会的小型画展的时候,还要跟香奈儿的产品一起做展台,到时候也会放两幅马良的画,这也是跟马良那部作品的制片方都沟通好了的,那片儿女主角也是香奈儿国内的代言人。唉你看我这记性,名字一个都没记住,我喊小陈过来给你说说?”

    “不用不用,那我过去跟她聊聊。”顾教授耳朵里听着,心里已经信了。

    看样子不是老朋友认错人,只是……他的确有些难以接受,马良老师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人。

    尤其,他五十岁左右的人了,一直称呼对方为‘老师’,实在让他有些脸红。

    抿着唇深吸口气,他跟老朋友又寒暄了几句,便迈开步朝着马良走去。

    心里揣着一丝奇异的感觉,他看着年轻女人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

    待他走到与她并肩,视线便也落向前方的水彩,想了想,顾教授开口道:“这幅画光影做的不错。”

    舒元以为又是个搭讪的人,便理也没理,头也没回。

    顾教授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转头朝着马良的脸看去。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

    “舒元?”顾教授忍不住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他瞪圆看见,看着自己的学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四周许多正寒暄或欣赏画作的男女画家都因为顾教授突然拔高的音量,而朝着这边看过来。

    舒元也有些愕然,怎么听着这个喊自己的声音这么耳熟?

    她转过头朝着身边搭讪的人望去,下一刻,她捏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

    呃……

    ……

    ……

    周一的早晨,舒元起床后就觉得头疼。

    回想之前在作家协会的交流会上答应顾教授,就觉得一阵阵头痛。

    天啊,她居然真的答应了要在自己的学校做演讲……一直隐藏身份的人,第一次公开,居然是这样的场合吗?

    一想到,她就觉得好崩溃。

    简直难以想象会出什么事儿……

    送儿子上学后,舒元就早早去了学校,她还要跟顾教授好好聊聊讲座的事。

    许多细节,得要细细斟酌才行。

    太阳逐渐爬升着,尚不热烈,温吞吞的照耀着大地,有了些热度,却又觉得和煦。

    小兆轩上学的时间,许多人实际上还没起床。

    十点左右才打卡的上班族们,甚至可能还在睡梦中。

    周一的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在校园里站队列,看升国旗。

    围观的只有孩子们的爷爷奶奶——他们最有空,也对生机勃勃的孙辈们充满了向往和爱。

    这样的活动,老人家们但凡有空,都非常积极参加。

    而今天,这场升旗仪式的围观者们,又多出了一个人。

    易鹏程赶了个大早过来,打着可能会投资幼儿园,提升幼儿园师资力量和各项福利条件的由头,他大摇大摆的坐在一边,看着这场平平无奇的升旗仪式。

    阳光灿烂,小朋友们脸蛋儿粉扑扑的,站在那里要么明明肉嘟嘟的却一本正经,要么天真烂漫的扭哒,眼看着快站不住了。

    易老先生的目光却始终只盯着一处,其他小朋友就算可爱到天上去,也无法争取到他一丝一毫的关注。

    小兆轩今天是升旗手,穿的整整齐齐,表情格外严肃,甚至仿佛还带着几丝庄严肃穆。

    易鹏程越看越喜欢,啧啧道:“你看他这个表情,是不是很像我?”

    特助站在他身边,脸色古怪,但还是捧场道:“像的,尤其你看这眉眼神态,哎呀,一看就是老板您家的孩子。”

    尽管dna测试结果还没出来,但助理开口说这话却没有丝毫压力。

    无论是他还是易鹏程,都已经开始认定小兆轩的身份了。

    “哎,你看这四个孩子,就他走的最威风。”易鹏程。

    “可不是嘛。”助理。

    “这孩子身材比例真不错,腿长,将来肯定大高个儿,说不定要比他爸爸高。”易鹏程。

    “那是您的基因好啊。”助理。

    “你看鼻子,真是跟书鸢小时候一模一样,唉,孩子还是小时候可爱,长大了就只知道气人。”易鹏程满脸慈爱。

    “少爷有自己的想法了嘛,不过等再过两年,他也就明白您的好了。”助理。

    “不过,我看这小家伙倒是很擅长管理,我这两天都想着,干脆就不管书鸢了,这孩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把这小家伙带着身边好好培养,将来他长大了接管家业,倒也不错。”易鹏程道。

    “……”助理瞠目看了老板一眼,忍不住开始为易书鸢默哀,老爷子这是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啊。

    “书鸢这个不孝子,也不带着孩子回家认人,哪天我非得好好敲打敲打。”易鹏程恨不得立即上去认孙子,让小兆轩喊爷爷跟他回家。

    偏偏易书鸢那边憋着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开这个口,搞的好像他这个老家伙跟踪查探自己儿子似的。

    真是让人头大,着急。

    “不过……董事长,我查了下,这孩子的妈妈舒元啊,现在还是单身,好像……咱们少爷还没追到手呢。”助理忍不住开口。

    “什么?孩子都有了,还没确认男女朋友关系?”易鹏程皱眉,这孩子都三岁了吧?

    “哎……是啊。”助理无奈点头,事实可不就是这样嘛。

    易鹏程双目灼灼盯着小兆轩,他现在可是简直已经不能接受这孩子不是他孙子了。

    坐在那里眉心紧锁,老人家久久说不出话来。

    再次被儿子气到,却不是因为儿子不停他的话回家接管企业。

    “废物!”许久,他才狠狠的斥了一句。

    居然还没追上,同居难道是白同居的?

    什么都不干吗?

    这么长时间不下手,还在他面前放狠话说要娶人家?

    易书鸢……你还是我易鹏程的儿子?

    简直丢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