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民国抱错大小姐(二更

作品:《妖艳如我苏过那个太子

    黑色洋车慢行在街道上,已经绕了华人公寓两圈。

    穿着军装的司机大叔面不改色的继续绕着圈子, 而车后的两个人, 已经开始上了手。

    苏小姐伸出一根手指停在半空,少帅那边也伸出一根, 从空气中缓慢的蹭过去,最后抵在苏小姐的指尖处。

    这可是真正的皮肤相触, 司机只是普通的军官, 不知江少帅碰到女人会发病。

    可他也清楚,少帅最是讨厌女人的触碰。

    但凡有感扑上来的,少帅就敢给她丢出去, 不论认识的不认识的, 一点情面都不留。

    为此少帅不知得罪了多少同龄人家的小姐, 但这些人恨之深爱之切, 还是没对少帅死心。

    只不过……现在看来,就算不死心也没机会了。

    少帅原来不是厌恶女人, 而是……没有他心甘情愿想去触碰的。

    这位苏小姐的存在,怕是头一份了。

    又在公寓外转了几圈, 直到苏颜的姆妈眼尖看到了楼下车窗中的大小姐, 跑下来把人接走, 洋车才开始往回开。

    回到公寓,姆妈就是唉声叹气,“大小姐啊, 你可不能傻乎乎的叫人骗了去, 那江少帅是什么人, 你不是早就心里头有数了怎么还跟他亲近起来”

    苏颜只睁着一双装满了雾气的杏眼看她,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又把姆妈心疼的不得了,摸着苏颜的脸教导她:“以后万不能叫少帅摸你的手,再喜欢他也不能,我知道少帅是人中龙凤,他若是个正常男人,能娶你便罢,可他……”

    苏颜迷迷糊糊的,还不忘解释了下,“他只说借一只手用,后来是我摸的他……因着他手像冰块一样,十分凉爽。”

    姆妈又气又叹,跟一个醉酒的人没法说话。

    她摸了一把苏颜的手,果然感觉到一阵炙烫,顿时把人安排在床上,给她熬解酒汤去了。

    床上苏颜脸颊烧的不行,她迷蒙的举高了手,伸着在眼前看了半晌,又放下来摸着脸,做出一副沉思的姿态,可要她说,也想不起来自己沉思的什么……

    总之不到两分钟,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同一时间,江少帅那边却刚回了公馆,洋车绕过花园停在车库。

    他上了楼,一边接下军装递给跟上来的下人,一边又想起车上的几次试验。

    没有哪怕一次,让他出现以前触发过的病症。

    其实说是病,给他看诊的大夫和洋医都觉得,这只是一种心理疾病。

    但他确实没经受过什么心理障碍,最后只得认为是他体质变异。

    这变异对他本身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是不能碰到女人罢了。

    从他十岁起某一次高烧褪后,他一旦触碰到女人的皮肤,都会有一股被烈火焚烧的灼烧感。

    随着他长大,这种感觉仍在加剧,后来还产生了过敏症状。

    十几岁的时候,母亲怕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特意将一个年轻女子悄悄送到他公馆中,结果他没想到房中有人,一时不慎被对方手心蹭到了脖颈,虽将人拖走,可他当晚还是发了高烧,胸口至后背起了一片疹子。

    那是他最严重的一回,后来母亲吓了一跳,到了二十岁岁也不敢提催他成家的事。

    这么多年过来了,江少帅想都没想过这病会好,也没怀有太多期待。

    但苏颜的出现,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惊讶。

    他触碰到苏颜,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对方也是世上唯一可以靠近他的女人。

    这种感觉实在太新奇,让他下意识回想起指尖相触是,对方格外柔软的指腹。

    还有她发烫的手心攥住自己,饱满柔滑的皮肤上还仿佛含着一丝水润,与男人的手截然不同。

    为什么这个世上,会出现如此奇妙的事情

    他欣赏了大半年的女人,居然是他变异体质触发症的唯一漏网之鱼,向来不信命的江少帅,这一刻也忍不住感觉到了一丝天意。

    倘使唯一可以适应他体质的女人换一个,不是苏颜了,或许江少帅还不一定放在心上。

    可偏偏就是她,她也是唯一的那个,而不是别人。

    就在这时,公馆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有下人接入到他的房间。

    江少帅接过一听,是他帅府中的母亲。

    “听底下的人说,程家那妮子又在外头说与你有婚约的事儿,你大哥二哥对她无意,这婚约最后总不能落到你身上吧,我寻思着,现在良州也有不少会演戏的女明星,你不如就在外面一个让她做做样子,绝了程家的心思。”江母在那边苦口婆心。

    儿子从小聪慧有责任感,样样都好,可十岁那年一场大病,却让江母把前头十年没操过的心,全都操了回来。

    这也是老生常谈了。

    以前江母也提过让江少帅放个人在身边作烟wu弹,只是他从没答应过。

    不过这一次……江少帅听完之后,却没有转移话题,他想了想说:“我若承认哪个女人在身边,就是真心与她交往,不会做做样子。”

    江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想这是拒绝的意思只是换了种说法

    江母带着狐疑挂断电话,回头她跟友人上街,恰好想起江少帅曾给她带回过一个牌子的衣服十分不错。

    让司机将车开过去,天上就下起了小雨,正犹豫着还要不要下车,只见对面她想去的优品成衣店内……

    江少帅站在门口打了一把伞,绅士的将身后的女人往手下一揽,匆匆的将人送上门口刚停下的洋车中。

    那女人年轻的很,看面容身段儿也不过十七八岁,长得又好看又有气质。

    被江少帅手中那么一揽,整个人都显得柔弱很多。

    别的男人照顾柔弱女性可以理解,但江少帅怎么就敢伸手去碰人家了呢

    即使是隔了一层布料,以前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绅士啊。

    这个时候,江母突然想到了儿子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心中一动。

    他不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同伴的友人也是个贵太太,见到这一幕奇道:“那是你家老三吧,他交了优品成衣店的苏小姐做女朋友”

    江母目光复杂,“或许是吧”

    同伴贵太太哎呀一声,“现在的小姑娘,长得好点的就想攀高枝,姐姐你可得严格把关,别让人钻了你们家金疙瘩的空子……”

    “我看这小姑娘还不错,娇娇柔柔的,挺合眼缘,我就想要个这样的女儿,老三要是把人领回家也挺好。”江母欣慰说。

    “对啊!”同伴贵太太习惯性的附和一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嗯

    你说啥

    同伴贵太太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情况,若江少帅是个正常人,江母这时候对儿媳的眼光必定挑三拣四,就算长得再漂亮,个人品性和家世都不可少。

    可……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她儿子那样的身体,想让一个女人彻底属于他太难了。

    江母眼下是一点也不挑,还生怕人家姑娘发现了这一点,看不上儿子。

    心里这个忐忑就别提了。

    另一边从洋车上下来的苏颜,对着少帅疏离的说了句谢谢。

    自从那天宴会之后,她并不是没感觉少帅在追求自己。

    和时下世家少爷不同,少帅追人并不会送花,他还是很含蓄的。

    尽量抽出时间去成衣店陪她,送东西也是送有用的、或十分昂贵的首饰项链,比同龄公子哥段位高了不止一筹。

    可以看得出少帅这个人情商是不低的,苏颜扪心自问,她确实很欣赏少帅。

    如果少帅是正常男人,她一定愿意和对方试试相处,可就如同姆妈担心的那样……

    少帅他哪都好,可他不行,他们很难有未来的。

    但这个事儿,苏颜又不好直说,生怕触了少帅的伤疤,也就只能尽量对少帅表示疏离,让他知难而退。

    “我与这次的生意伙伴合作过很多次了,不会有危险的,这里人多眼杂,少帅不如先回去”苏颜低声说了一句。

    她也不敢看少帅的脸色,只听到头顶上方一道不明情绪的嗯声,她才松了口气,转身上了楼。

    与她合作的是个欧洲人,羊毛料子夏天买下,冬天就能提早预备起来。

    这一顿饭主宾相谈甚欢,等走下二楼后,苏颜眼尖的看到一个店小二从托盘底下抽出一把shou枪。

    她猛的把生意伙伴往身旁一拉,那子弹顿时将二楼的一只柱子打穿。

    人群骤然尖叫起来。

    苏颜见了枪火也害怕,她最怕疼了,何况她跟在少帅身边半年多,做的却不是危险的任务,平时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事。

    但她也知道脱离了少帅掌控的事件,都有可能对良州不利,如果有人要杀她身边这个欧洲人,那她一定不能让对方死。

    想到这里,她紧走两步,将一张桌布捞下来,猛的罩在欧洲人的头上,挡住他显眼的发色,将他往人群里一推。

    而这个动作,似乎将她暴露了个彻底,那店小二翻身上了桌子,冷漠的注视她一眼,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朝着她的方向架起枪口……

    碰!

    啪!

    接连两声枪响,有鲜血噗的一声迸发出来,一切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一样……

    苏颜听着耳边男女高分贝的尖叫,只觉得腿上都软到轻飘飘的。

    有宽大的披风将她裹住,不知何时回来的江少帅将她捂在怀里,手中正提着一把上了膛的枪,显然刚才的两枪都是他开的。

    第一枪砸在了店小二的手腕,第二声砸进他胸口,枪术准的像是电影里拍的炫技!

    苏颜刚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小幅度的发抖,后来意识回笼才感觉到了,感觉有点羞愧和丢人。

    可又抑制不住的后怕,她抬起一只手抓了抓空气,最后揪住了江少帅胸口的一点衣服。

    不争气的有些想哭,她又猛的收住,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好奇的说:“还好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忘下什么东西了吗”

    这个时候,目光巡视完四周没有发现其他危险的的少帅听到她的话,奇怪的看了一眼她,淡淡的说:“我没有走。”

    他根本没打算走,雨这么大,又是傍晚,等她谈完生意已经叫不到车了,也不知她一向聪明的小脑袋怎么想的。

    这样想着,他见怀里的女人抬起头,那一向镇定的神色,此时布满了委屈、后怕,还有一丝吃惊和另外一种好似复杂至极的情绪。

    但对方无声的看向他时,眼中却像雨后清洗过的天空一样干净。

    突然地,少帅喉咙里有点痒,他扭头向一边咳了一声,收紧了手下披风的布料,哑声说,“走了,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