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

作品:《脸盲也要谈恋爱

    在江城盘桓两天,俞襄和邢家人一起去了襄阳。

    成队的豪车, 随行人员进货一样地往楼上搬礼品, 以及气质非常黑社会大佬的邢觉非……这景象, 让鲜少有大事发生的中学教师宿舍沸腾了。

    “打头那辆看着不便宜啊, 这得三五百万吧”

    “劳斯莱斯库里南看配置七百万都打不住。”

    “那一箱箱往上搬的可都是好酒。赶明儿咱几个买点花生毛豆, 都上老俞家蹭酒喝去,哈哈。”

    “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跟明星儿似的。”

    “老俞家孙女也不差啊。往年回来玩, 每次都把对门老刘家的胖小子看得一愣一愣。一个夏天过去了嘴里还念着襄襄襄襄。”

    ……

    这边,俞爷爷见到邢江来既意外又开心,笑声爽朗:“这缘分……我哪能猜到他是你们的儿子!建桥要是晓得,在那边也能安心了。”

    秦月白点头:“确实, 谁能猜到我们觉非和襄襄还有这么一层渊源现在一想,当时江来和建桥也有过口头婚约, 这两个孩子是水到渠成、终得圆满, 好得不能再好。”

    邢江来在一旁不停点头。俞爷爷谦虚:“襄襄年纪小,爱闹,得要你们多包容了。”

    几个故人聊着聊着,不可避免地提起早逝的俞建桥,一时各个都是唏嘘不已。

    俞襄被他们拉着东夸西夸脱不开身,作为主角却插不上话的邢觉非则自己踱到了阳台上。

    他又被俞奶奶认错了。

    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到人跟前,看了会儿,笑眯眯地问:“亚飞,吃面不”

    “吃。”

    邢觉非回身单手揽住老人家的肩, 声音柔和而有耐心,“奶奶,以后叫我小非就可以的。”

    “小飞小飞……”

    “嗯。还有,我口味变了,不爱吃辣,鸡蛋也不要溏心的。其他的和以前一样就行。”

    俞奶奶哦了一声,有些疑惑,但是看向邢觉非时还是笑得沟壑纵横。

    “奶奶这就去给小飞做。不加辣,鸡蛋要老一点……”

    循声找过来的俞襄本来还有点担心,看到这状况不免好笑。

    笑完又觉心酸。

    她最近常常会想,如果爸爸没有走得那么早,如果一切没有错位,那小时候的她是不是还会有机会见到邢觉非

    也许他们会一起度过很多寒暑假,也许他们会保持联系直到成年。

    这样,奶奶如今还记得的人就会是不爱吃面条的邢觉非,而俞襄也一定会记清楚这人的名字和长相。

    等长大了,就立刻出发去找他,死缠烂打也要讨个结果回来。

    ——起码不至于和另一个人搞错。

    可惜世事没如果,他们之间错了太远,也错了太久。

    “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俞襄搬了个小板凳,蜷着腿坐在邢觉非对面,“我奶奶她——”

    “他们是真心对你好的人,有必要的。”邢觉非不慌不忙地吃着面,“我一个大男人,里里外外没那么多讲究。你别多想。”

    但显然,他是真的不爱吃这个。男人吞咽的速度很慢,修长的手指夹着两根筷子挑来拣去的,下面那一层眼见着要坨掉。

    俞襄干脆拿了筷子和邢觉非一起吃。两人头抵着头,偶尔挑到同一根,拉扯间抢来抢去不亦乐乎。

    几个长辈见到这幅场景,互相递着眼色,心觉再多好听的话语、再多约定加持,都不及这美满融洽的十分之一。

    邢江来和秦月白在屋子里到处看了看,问俞爷爷:“这是才翻新了的吧真敞亮。”

    “都是襄襄出钱弄的。”

    俞爷爷乐呵呵地领着两人介绍:“厨房给装了热水,说是怕我们洗碗的时候冰了手。话说回来,还是你们家这单位效益好,她年底奖金拿得多,这才够把房子给装修了。”

    俞襄去年夏天才入职,年终奖能有多少

    邢家夫妻俩心里门儿清,一时只觉得这小姑娘能干孝顺样样好,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佩服的,百感交集。

    “老爷子,我们会对襄襄好的。”邢江来承诺。

    俞襄听到那边的对话,用额头撞了撞邢觉非:“你呢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呀”

    “当然。”

    “我也会——”俞襄心安理得地把他挑到自己这半边的肉丝全给吃了,“对我自己好的!”

    几个月后,春节前几天。

    “你说要对我好的呢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毁了毁了!我人生毁了!”手拿验孕棒冲出洗手间,俞襄恨不得掐死某个男人。

    她刚刚通过在职深造的笔试,成绩暂列第一,只要面试正常发挥,根本没有变数存在。

    但现在怀了孕……就算面试过了、学校选好了,俞襄也不可能去外地读书——因为她没办法保证一天十几个小时高强度地泡在实验室,更不可能应付海洋科学专业三不五时的下水考察需求。

    简而言之,她这个第一,算是白考了。

    与俞襄的低落愤怒正好相反,确认完那两条杠的邢觉非很想放声大笑,然后昭告天下……

    他的细胞质量还是相当够用的。

    不过,邢觉非知道此刻流露出这般情绪相当不合时宜,便站在原地抿着嘴任她捶打;最后忍无可忍之下才单手扣住俞襄两个腕子,柔声哄劝,好好跟她讲道理:

    “襄襄,那天的事……我们两都有责任吧”

    那天……

    俞襄想起那天,瞬间偃旗息鼓。

    从塞班岛回来的那个四月,邢觉非带着俞襄去日本参加平野家的传统神社婚礼。

    肃穆庄颜的仪式,身着白无垢的绝美新娘,精致可口的食物,以及落樱时节美轮美奂的异国风景……俞襄以为,她会在日本度过一个完美假期。

    结果,本来计划着顺便去一趟京都奈良、在日本多待几天再走的两人,因为邢觉非临时有事,不得不在婚礼第二天就回了国。

    俞襄每每提起,都吐槽自己这是参了个日本一日游的豪华团。

    等她结束在职深造的笔试,被埋怨许久的邢觉非便在圣诞节后专门空出一个星期,带着她又飞了趟日本。

    一来是拜访大川正和一家,去大川养鲤场看看中江委托的极品锦鲤选种培育进度;二来也可以四处散散心,就当补一补上回日本行的遗憾。

    大川养鲤场位于新泻市,这里四季分明,冬天气温偏低,降雪量极大,有雪国的美称。

    落雪的新泻,空气中仿佛蒙着一层白雾,将目之所及的所有颜色都揉进了莫兰迪的调色盘里,混合出一种天然高级的灰色调来。

    踏着绵绵积雪,俞襄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在厚实的长羽绒外套中,白皙的颊侧围了一圈毛峰轻盈的领子,亮澄澄的眼珠子到处张望着,像只好奇的猫儿。

    这是她第一次亲身参观世界一流的养鲤场。

    在与中江合作之前,大川养鲤场主营区域为欧洲及东南亚市场,几乎没有跟中方企业合作的经验;这边并不生产锦鲤,但是大川正和眼光独到,总能将全日本各个地区的高端锦鲤挑出来、放到鲤场调养选育。

    养鲤场的员工大多是男性,见到俞襄这种盘靓条顺的美女,自然都是殷勤备至,争先恐后地带着她一路参观。

    有几个年轻男员工还凑在一起讨论:

    “中国女孩子都这么漂亮的吗”

    “啊,俞小姐除了身高像东京天空树,其他都很完美了。”

    “要是再矮一点,作为偶像出道也会大火的吧!”

    “就连说日语时的口音也很卡哇伊啊。”

    ……

    逛到一半,不等俞襄出口问,就有小伙子把镇厂之宝“大正三色”的培育流程一股脑地讲了出来——而在不久前,一条极品大正三色刚被拍出了2亿日元的高价。

    精神股东兼预备役老板娘俞襄边听边记,心想有大川养鲤场的帮助,不出半年,中江锦鲤馆绝对能将全国第一的称号纳入囊中……

    琢磨到这层,她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用日语叽里呱啦地找人套话,巴不得将大川正和的一点底牌都搜净。

    邢觉非的注意点却在俞襄浑然天成的异性吸引力上。

    ——普吉岛那艘游艇上,她也是轻轻松松就将所有船员都招到了身边,众星捧月。

    于是,和大川正和一起边走边聊、落在后面的某人,默默加快步伐,上前多此一举地帮俞襄理了理毛领子:“别着凉。”

    俞襄回头,冲着邢觉非甜甜一笑,悄悄把手塞到他掌心:“你试试,我手很暖和的。”

    “嗯。”

    邢觉非说着,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居然是非常少见地……公开秀了把恩爱。

    俞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慌忙把手拿回来:“别人都看着呢。”

    “那最好。”

    “……”

    办完正事,两人第二天就在大川正和的邀请下前往日本最著名的温泉乡——别府,住进了他们家的日式温泉旅馆。

    旅馆不大,却古朴精致。

    穿过回廊走出去,典型的传统日式庭院里,白色砂石铺满地面,镰仓时代的花头窗幽禁住一方雪景;石灯笼火光朦胧,流水划过逐鹿,哒哒轻响着,惊起鸟儿,静谧人心。

    吃完午饭,俞襄在房间内小憩了片刻,醒来发现身边无人,寻了出去。

    旅馆走道狭窄,来来往往的住客身着统一的浴衣,走路声音极轻,偶尔需要借道,也会很礼貌地退到一侧,让对方先走。

    让来让去的过程中,俞襄被不下两波男性住客问了联系方式。她不住地道歉拒绝,然后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路过分叉口,俞襄听到了熟悉的男声。

    邢觉非正站在另一边道路的尽头,同一名金发碧眼的窈窕白人女孩说着话。

    他们沟通时用的不是中文或英文,俞襄听不懂,却能看见邢觉非脸上面对陌生人时不常有的温和笑意,以及那个年轻姑娘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热切与专注。

    容貌俊美的男人身着细条纹浴衣,领口微敞,束带在劲瘦的腰部一系,显得他肩宽腰窄,英挺不凡——大写的招蜂引蝶。

    俞襄眼睛一眯,走出几步,躲在拐弯处继续暗中观察。

    这时,一队刚刚泡完汤的大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兴许是脚底打滑,其中一人不小心撞到了趴在转角偷看的俞襄,自己摔倒的同时把她也带得往前扑去。

    有人早一步就走了过来,把女孩揽在了怀里站稳:“醒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俞襄推开邢觉非:“打电话耽误你好事怎么办。”

    某人瞬间反应过来,失笑:“那位是大川正和的准儿媳,德国人,鱼类学家。她日语不太好,在这边连说话都找不到人。我跟她讨论了下锦鲤养殖的事情,顺便聊聊天。”

    “我和她都是有家有口的,你大可以放心。”

    虽然被俞襄误解,可邢觉非当下的心情好极了。</p>

    憋着笑意,他轻敲了她额头两下,以示惩戒。

    等和那个德国姑娘道了别,邢觉非领着人往房间走。俞襄不由好奇:“你居然会说德语”

    “我本科经济学老师是德国人,他建议我辅修德语。反正有空,我就学了。”

    邢觉非说得极轻巧。

    俞襄当然知道学语言并不简单,不由惊叹地问:“好厉害!那除了德语和英语,你还会别的吗”

    “还会一点法语。”

    “啊,那你用法语说‘襄襄世界第一可爱’。”

    “……”

    邢觉非稍一犹豫,照做。男人吐词连绵,音调缱绻,仿佛呼出气息里都带着南法的阳光味道与葡萄酒香。

    “别的呢别的呢”

    见俞襄满脸崇拜与期待地看着自己,邢觉非抿唇,忍住笑意,说:“我还会……斯瓦西里语。”

    “”

    他顿住脚步,弯腰,在俞襄耳边轻声吐出几个字:

    “哈库拉玛塔塔。”

    夜里,别府开始下起小雪。

    邢觉非还在和大川一家应酬,俞襄先行回来,踏入房间外的池子里享受。

    这边的泉水温度比国内高很多,刚进去的时候她不太适应,感觉像被人做成了水煮鱼似的,可等时间推移,浑身上下的肌肉放松至极限……

    俞襄直接趴在池边睡着了。

    吱呀一声轻响传来,只松松披着件深色浴衣的邢觉非拉开木头移门,脚掌贴着碎石地面缓缓走近。

    稍稍一扯,衣衫尽落,邢觉非迈着长腿跨进池中。

    水波搅动,涟漪阵阵。

    俞襄仍是酣睡着。

    “也不怕感冒。”邢觉非伸出手,想掐一掐女孩的脸蛋将人弄醒。

    他的目光滑到那未着寸缕的无暇裸背上,动作顿在半空。

    水温的确很烫,烫得俞襄皮肤泛出一层淡淡的粉;她随意扎起的丸子头要散不散,几缕发丝滑落下来湿漉漉地贴在后劲处,蜿蜒曲折如墨汁入水。

    乌黑划开莹白。

    青丝最终汇集到俞襄那对翩翩欲飞、又脆弱至极的蝴蝶骨上。

    邢觉非眯眼,基因里潜藏的动物性再次冒头:他想撕裂,想贯穿,想紧掐,想……亲手折断它。

    浑然不觉的俞襄,朦胧间只觉得肩头和胸前有痒麻交替的怪异感觉传来,后来这感觉顺着尾椎骨一路传到隐秘处,她终于察出不对,睁眼回头。

    新泻的夜,气温极低。

    俞襄双颊绯绯,唇珠是透熟的红石榴,饱满晶莹,睫毛上却沾着层薄冰;冰火交融,她像早春初绽的花枝般,艳丽且极具吸引力。

    眼神里的茫然,却使得俞襄带上几分无辜与纯真。

    “你来啦。”

    她微微往后一撤,把邢觉非不安分游走着的手拨开,撇嘴笑他:“上次一起泡温泉的时候……你就在琢磨这些了”

    俞襄不知道一般人的频率是什么样的,但邢觉非平时再忙,两人只要凑在一起,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他也会从她身上讨要点什么来果腹。

    却总也不知道饱。

    “嗯……”邢觉非捉住亲了亲,“你当时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俞襄不忿,想辩驳,最后却反用手臂勾住他脖子,说:“那现在也是。”

    邢觉非轻叹:这个女人,果然是他毕生感情唯一的入口。

    以及出口。

    “进去,还是这里”

    邢觉非坐在池边石台上,发梢滴水,呼吸灼热;男人光裸紧实的肌肉纹理往外冒着水汽,有种蓄势待发的性感。

    雪又开始下,两人都说不清身上到底是冷还是热,总之,一种异样情趣。

    “就这里。”俞襄说。

    邢觉非中途想去房间拿东西,她没让:“很安全,不要紧的。”

    结果……

    想起那天的荒唐与主动,俞襄耳根瞬间红了,却仍是埋怨着:“你也可以坚持啊。难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我这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欣喜至极的邢觉非,此刻是格外的温柔而好脾气:“而且,我确实没有理由坚持。”

    “那我书不读了白白复习那么久!”

    “生了宝宝再去考也是一样的。”邢觉非慢条斯理地分析。

    “在职深造可选的学校本来就不多。你再过一两年刚好达到条件,可以去报考在职研究生。到时候全国各地的学校任挑。甚至可以考虑留学。难道不是更好”

    与中江合作开办在职深造的大学,确实只有七八所,其中专门开设海洋科学专业的更是所剩无几。

    俞襄想了想邢觉非说的话……

    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还是怪你!”她情绪还堆着在,干脆无理取闹,“就怪你。”

    邢觉非无奈:“怪吧怪吧。我乐意。”

    好在两人在日本期间比较克制,前后都没有过多饮酒,包括回来后也是。去医院做完检查见情况一切良好,脸上依旧不情不愿的俞襄,心底松了口气。

    如果真要当妈妈,那她就要当一个好妈妈。

    除了邢觉非,高有容也全程陪护,拿到检查结果后直笑她:“还是用了我的法子吧母凭子贵,嫁入豪门指日可待啊。”

    “你难道不是”俞襄反口就咬,“黄院长的矿山比谁家小不成就等你去做山上的压寨夫人呢。”

    高有容跳脚,嘴硬地想不承认。但话说到最后自己绷不住先笑了,小女儿情态尽显。

    俞襄继续吐槽:“你说咱们俩也是。周围朋友圈子里人均富二代,有的开法拉利,有的开保时捷,只有我们……开、玩、笑!”

    “这么看来,我们两还真挺像来掐尖儿的捞女”

    两人笑作一团。

    说什么等成功转正上位就一起开班办学去,专门教授嫁入豪门的特殊技巧,保证赚个盆满钵满云云。

    站在一边的邢觉非却想……春节前让自己转正上位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喜上加喜不是么。

    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俞襄被这人抓去了民政局。

    照片是提前拍好的,财产公证什么的也做过了——提亲回来邢江来就豪气地把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划到了俞襄名下,让她拿着租金、心里不虚,安安稳稳等过门。

    可化身顶级包租婆的俞襄看着每月那些巨额进账……心里更虚了。

    民政局结婚登记处,到处流动着接地气的喜庆感。

    流程走完,钢戳一戳,俞襄的结婚证拿手上还没捂热呢,就被邢觉非给没收了:“我来保管。”

    “啧啧……怕我跑了呀老邢你这也太稀罕了我了一点吧我跟你讲,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哦。”

    她又没个正形,把脚蜷在副驾座上,嬉皮笑脸地找打。

    就在俞襄以为这人会像往常一样不搭理自己的时候,发动好汽车的邢觉非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襄襄,有些事情……你这辈子想都不要再想了。”

    没来由地心里一震。

    俞襄不自觉地把脚放了下去,坐坐好,嘴里嘟嘟囔囔,像个面对老师不服气的学生:“我也没想什么啊。”

    “听话就好。”男人伸手过来,大掌覆在她手上,屈指,强行十指交握,压得密实。

    俞襄无名指上的求婚戒指明显抵住他指腹了,兴许钻石的尖端已嵌入皮肉,邢觉非却半点没有吃痛松开的意思。

    “……别让我做出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好吗”

    俞襄头皮一麻:听起来很像威胁的一句……哀求

    身家亿万、正值盛年的邢觉非有一万个理由在婚姻中有恃无恐,为所欲为,甚至死皮赖脸地游戏人间,不踏入婚姻。

    但面对着这个人鱼一般,年轻的、不受拘束的女孩,他却时常感觉到惶惑不安。

    感情里先陷进去的那个人,总归是差些底气的。

    一纸婚书,几个孩子,也许能绑得住其他人,但真想要把俞襄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邢觉非试问,他……没有太大的信心。

    有时候,邢觉非恨不得一夜白头,跳过坎坷波折,直接与俞襄相携到终点,却也舍不得途中的风景与日夜相处。

    两头为难。

    不经意地,俞襄关节一翻,把他的手扣住。

    她上半身凑近邢觉非,明明想笑话这人看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却偏偏在这儿胡思乱想,但到头来只剩一句轻叹:“你只管保重好身体,有多久陪我多久就行了。”

    “好吗,老……公”

    男人身上僵了僵,眼神定住,随后里面的暗涌便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也太哄了些。

    怀孕后变得嗜睡的俞襄在副驾驶打了一路瞌睡。等到了家,她挂住脖子缠着这人改口:“老公老公,我先换的称呼,现在该你啦!”

    “明明是我先换的。”

    “”

    “看看手机。”他说。

    俞襄这才发现,刚刚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许久不曾更新私人动态的邢觉非就拍了照,发微博:

    “你好,邢太太;你好,老婆。锦鲤每天蹭襄襄”

    作者有话要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终于被正义的审核官就地正法了一次……来晚了的各位请自己脑补叭,哈库拉玛塔塔!!!

    彩蛋是襄襄的微博名,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