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计策

作品:《冷血权臣的暖月光

    当初清河王参与夺权之时,曾极力拉拢过极乐堂,却被韩知镜以保持中立的姿态严词拒绝,后来韩知镜为穆天皓挡下一支毒箭,所以,世人皆以为清河王对极乐堂颇有埋怨。

    太后也当他是出于忌惮或者憎恶韩知镜之心才生出担忧,故而温声安慰道:“放心,他查不到任何线索。二十二年前,你还是个孩子呢?何况韩知镜?”

    二十二年前?果然是那一年出了事。清河王神色黯然,他当时还是个孩子不假,可偏偏他撞见了那位北燕来的太子殿下。

    “阿裕想知道?”冷太后眸色一沉,拉着他往屋里的床榻上走,抬头问道。

    清河王面色沉静,淡然笑道:“陈年旧事罢了,当作故事来听听也可。”

    她把一只保养的极好的素手伸进他的衣领,像个温柔少女般坐在他的腿上,倒在他的怀中,手下用力地揉捻着那结实的肌肉,随意说道:“说起来,那九公主对你还不错。”

    “是啊,九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而晴儿你是最好的女人。”他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清浅。

    冷太后邪魅一笑,伸手扒掉他的上衣,缓声道:“阿裕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

    “当年我皇兄混在使臣队伍中,一眼就看中九公主,可惜她已嫁为人妇……”

    余下的话淹没在唇齿交缠的气息中,只剩让人脸红的的喘息。

    宽大的红木床吱吱呀呀的不停歇,良久以后,才安静下来。

    “阿裕,那段故事,下次再讲。”她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一脸幸福。

    冷太后出门正欲离开时,突然瞥见地上一片枯叶,皱起眉心道:“阿裕,这里是不是藏了人?”

    她俯身捡起那片树叶,放到他眼前,凌厉的眼神中透出危险的气息。

    从他们那条秘道来的路上,绝不可能有机会沾到这种树叶,倒像是白马寺后山的那片火红林海。

    “对不起,我偷偷去了趟白马寺。”清河王衣领敞开,头发散落在身后,看起来镇定自若。

    他被幽禁在王府,私自出府就是死罪,何况还敢去白马寺?

    冷太后锐利的眼神缓和下来,把那片树叶攥在手心,平静地说道:“你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我知道。”他神色黯然,当年他的王妃和小女儿惨死的景象历历在目,所有人都说那场大火是意外,他知道不是,那是这个疯女人的妒火和愤怒。

    “这地方,我不想再来了。”她甩袖而去,言下之意要他毁了此地,另觅新巢。

    “好。”他沉声应下。

    ~~

    林月暖带着平安符回到宫中时,又遇见从章华宫出来的长情法师。她心中好笑,那个口口声声说最爱姐姐的人,这她两天未曾见过一面,反倒是长情日日时时地出现。

    “长情法师,皇上最近修炼可有精进?怎么都不来看看丽贵人?”林月暖压低声音,阴阳怪气地问道。

    要说这长情法师,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随口一句话,可断后宫嫔妃的恩宠,所以谁见了他都得巴结讨好着。

    “小三已经安分地躺在床上,多谢。”他却答非所问。

    作为师父,救了他徒儿,自然是该谢的。

    林月暖鼻间出气,冷哼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太后?”

    “很快。”

    他说着就出了章华宫门口。

    林月暖憋着闷气往林月华的屋子里走,林月华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正打算轻手轻脚地出去,却被喊住:“过来吧。”

    林月华坐直身子,朝她笑着说道。

    “大姐,我看你这么辛苦,不忍心打扰你休息,这小家伙真是不省心,总这样折腾你。”林月暖觉得怀个孩子真不容易,吃不好睡不香的。而且大姐最近爱上了绣活,没事就拿着针线做小衣裳。

    “不辛苦,成为母亲是令人开心的事。”林月华一脸温柔地说道,“你年纪还小,等你做了母亲便懂了。”

    “我不要。”林月暖摇摇头,她身患怪病,如果再生出个小疯子,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也没人愿意跟她生啊……

    “想什么呢?我听长情说你想接近太后,我劝你还是老实点,章华宫本就不平静,不可再节外生枝。”林月华面色沉静地说着,揭开一旁被黑布盖着的铁笼子,里面关着几只奄奄一息的小白鼠,食盘里放着的是良妃送来的红参,还有一碗鱼粥。

    林月暖本能地往后仰着,半晌才道:“果然有问题。”

    林月华却摇摇头说道:“不,前两次送来的燕窝和高丽参都没有问题,只这一次才动手脚,而且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

    每天都有各种人通过各种手段想暗害丽贵人腹中胎儿,万幸的是有极乐堂和长情默默相助,铲除祸端,否则她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暖暖,你既然来宫里陪我,就好好待着,不要去冒险。太后虽然如今不管后宫之事,但她的心机和手段,陆家姐妹不及万分之一的。”林月华忧心忡忡,她心中不愿意小妹为韩知镜涉险,为此还埋怨了长情一通。

    林月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柔声安慰道:“大姐,我是去讨好太后,又不是与她作对,你放心好了。”

    她心里已经打好如意算盘,先和敌人成为朋友,放松其警惕,与清河王里应外合,出其不意地除掉祸患。

    “长情也真是的,竟然还答应帮你?”林月华扶额叹息道,纵使她想走危险的独木桥,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会拉小妹下水。

    林月暖却从她的话中听出另外的意思来,这仿若对亲近之人的抱怨,竟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大姐,你和长情法师关系匪浅啊!”她一脸八卦的样子,像是嗅到了惊天内幕的味道。

    “别胡说。”林月华急忙否认。

    随后她又冷静地说道:“我们只是,各有所图。”

    阴谋的味道?还伴着危险的气息。

    林月暖心中思索着。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正事,大姐你好好休息。”林月暖瞧着话题已到终结,再聊下去只会徒增伤感,便手脚麻利地扶着大姐躺下,让她睡一会儿。

    其实,林月暖确实有事情办,从白马寺回来时她听妙兰说永安公主被皇上禁足,在昭阳宫里大发雷霆。

    发怒的公主?林月暖觉得她要趁此机会讨永安公主欢心,时机一到再拿下冷太后。

    永安公主大概是因为和亲之事忧愁,出所以整日往宫外跑寻求帮助,各种给皇上添堵,皇上这才派侍卫把她看住,不许外出。

    林月暖想及此,便拉着妙兰往宫主的昭阳宫跑。

    “三夫人,公主现在气头上,晚些时候再过去。”妙兰在身后提醒道,这位永安公主本来就脾气大,现在受了气更是谁都不敢惹她,他们这个时候冲过去不是找死吗?

    “锦上添花不稀奇,雪中送炭才难得,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她指明道路,日后定然对我感激涕零。”林月暖倒是自信满满。

    昭阳宫门口垂头站着一排宫女,脚下全是支离破碎的瓷片,看来永安公主的怒气破坏性够大。

    “还真是败家的玩意儿!”妙兰不由得感慨道,这么多上好的瓷器得买多少钱,公主可真是一点也不手软。

    “说得对。”林月暖回头瞅她一眼赞赏道。

    妙兰立即捂住嘴巴,该死,一不小心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永安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领着林月暖进了寝殿,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她们就能想象惨烈的场面。

    忽然从寝殿内飞出一个玉色花瓶直冲林月暖的脑门而来,气势凶猛,她是在躲避不及,只能闭上眼睛认栽。

    但是她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剧痛,也没有听见瓷器落地的声响,她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她身侧的妙兰一手稳稳地抓住瓷瓶,正在手中认真把玩。

    “谁多管闲事?”永安公主大概是没料到有不要命的人闯入,大踏步地从里面走出来叉腰问道。

    “拜见永安公主。”

    林月暖和妙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

    “哼!你们是谁?”永安公主默默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认识也不欢迎她们。

    “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侯府三夫人,咱们见过。”林月暖笑道。

    嗯?永安公主再度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地嫌弃道:“怎么变成个黑泥鳅了?”

    林月暖差点吐血,妙兰和大姐对她太宽容,以至于她膨胀到以为就算这样也很美的状态,如今被人无情嘲讽,内心受到巨大伤害。

    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公主殿下,三爷之前答应您要帮您,所以我来兑现诺言了。”林月暖一脸恭敬地说道。

    “哦?就凭你?”永安公主显然对她的能力表示质疑,韩知镜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的事情,她倒是说得轻巧。

    “我有一计,可解公主忧愁。”林月暖上前两步悄声道。

    永安公主半信半疑地把她拉进惨不忍睹的寝殿中,闭门详谈。

    两人相对而坐,林月暖先开口道:“公主,是否考虑过找个驸马?”

    “就算我说怀了阿衡的孩子,皇兄还是会让我嫁。”永安公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林月暖掐着手心问道:“如果换个人呢?”

    永安公主抬眼看向她,用力拍向她的肩膀说道:“对啊!如果是韩知镜那个家伙,看皇兄还怎么反对?”

    林月暖神情一滞,天地可鉴,她决不是这个意思!

    “公主,三爷他卧病在床,又不近女色,您这样说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