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作品:《女配曾是白月光(穿书)

    情蛊忘忧(四)

    几人来到前院之时,高夫人已然被萧远制住,萧晚临正对着白猫尸体伤心,白涟漪原以为高知府会抢先一步去救下自己的夫人,可事到临头,他却是避在门后,半步都不向前了。

    白涟漪见姬疏影前去劝说萧晚临,自己就因着好奇心去看了看高知府如何了,这一看当真是吓了一跳,堂堂七尺男儿竟是瑟瑟发抖,抱头靠在墙上,嘴里还不知在嘟囔着什么话。

    她大着胆子靠近些,说道:“高大人可是身体不适,是头疼得更厉害了吗?”

    “是是,”高知府面上豆大的汗水滴落到鞋面上,晕黑了一片,他抬起头看着白涟漪,声音虚浮似游魂,“我,我见过你,你是,是恩师的女儿。”

    这方才还似陌生人,怎的眨眼的功夫,他竟是能认出人来了,白涟漪自是没有与此人相关的记忆,只顺着他的话说道:“高大人记起家父了?”

    “恩师,我有愧于恩师,我十恶不赦,你是为你父亲寻仇来了?”高知府捂着额头,摇晃着脑袋,眼神忽又从混沌到清明,他茫然不解地看着白涟漪,“白姑娘这是怎么了,本官的夫人,对了,夫人在哪?”

    白涟漪见他走都走不稳的模样,还寻什么夫人,劝道:“大人且在这等候片刻,我去请高夫人过来。”

    前院几人已结束了争执,萧晚临碍着晟王不好再发作,只嫌恶地看了眼高夫人,又怒瞪了刚到此地的白涟漪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白涟漪心知她今日必是恨极了自己,若是自己站在萧晚临的立场,或许做不到只是剜两个眼刀子,若是自己……

    唉,也是想太多,就自己这个脾气,根本没有机会站到那样的立场,只怕是委曲求全都难,想来这皇后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当得的。

    她不敢耽误高知府的事,也想早些把这些发现告知姬疏影,一见萧晚临走开了,就立刻对高夫人说道:“知府大人似乎格外怕猫,就是见到猫的尸体,都难受不已,还请夫人赶紧去瞧瞧。”

    接下的该都是些家事,他们作为客人也不好多参与,姬疏影虽是医术高明,若非必要,也不会去为一名知府诊病,见高夫人满面焦急地离开,自己也就牵着白涟漪暂离了这是非之地。

    回到住处的路上,眼瞧着白涟漪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姬疏影就明确了她绝不只是见了高夫人这么简单,虽是正事要紧,但没理由凡事气都不气,半点姿态不摆,只由着她胡乱任性。

    若是今日轻易原谅了,日后只怕是以为自己好哄,再变本加厉。

    他自进门就一语不发,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冷得不行,兀自步到那书案前,拿起镇纸“哐当”一声敲了下桌面。

    这一路自己不说话,白涟漪居然也不说话,是不是自己平日里脾气太好,她半点没瞧出自己在生气,也不是,就她那小嘴挺能说的,这么安静就该是知道自己生气了,但就是不来哄,为什么不哄,会不会是她内心愧疚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自己明明已经弄出点动静来了,也算一种表达沟通的暗示了,再沉默下去,她不会哭吧。

    “我今日在花园险些被毒蜘蛛咬了,”白涟漪声音极小地说着,将手往姬疏影那送送,另一手在手背上一比划,“这么大只,黑色的,在我手背上爬,可吓人了。”

    白涟漪的声音打断了姬疏影的胡思乱想。

    “你……”姬疏影本还想端着,可即使再怎么说服自己不看不信,也抵不过源自内心深处的关心,虽不想承认,但语气还是多了许多温柔关切,“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不生气了?”

    “殿下看看,上面还红着呢,怪可怜的。”白涟漪的声音戚戚,又把手背往他眼前送了送。

    没曾想还真有条红印,姬疏影几乎没有犹豫,握住她的手就认真检查了起来,“你这真是被蜘蛛伤的?”

    话一出口,却是白涟漪温顺至极地贴进了怀里,一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心口,柔声说道:“我错了,殿下责备我两句好不好,别这样冷着我,让我害怕。”

    “知道错了,还明知故犯,也就是我平日里对你脾气太好”姬疏影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手却是已经悬在她背后,欲碰不碰。

    “是,我知道殿下对我好,才相信殿下不会真的冷着我,才敢和殿下说话,我可能此生最害怕的就是所谓的冷眼相对,漠视我的存在,就好像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白涟漪抬起头看着姬疏影,说着这样的话,可面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姬疏影终是将手轻柔地落在她背上,对她生气,不管不顾,只怕是太难了,好哄就好哄罢,若是两个人都难哄,难不成往后一吵架就谁都不理谁吗?

    他安抚地拍了拍白涟漪的背,说道:“你都告诉我你怕什么了,我若还冷着你,就不敢说爱你了。”

    “我曾经没有家,不知道家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以后若是有家,就该是有你在就好,有你爱我就好。”白涟漪踮起脚尖在他面上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你这样,我真不知往后是希望你乖一些才好,还是盼着你犯错才好了。”姬疏影的心是被她彻底熨得服服帖帖,只牵着她的手,又从桌上的匣子里取了盒清凉的药膏,小心地抹在她手背的红痕处。

    “那蜘蛛着实可怖,只怕是寻常女子见了都会惊惧不已,可那高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引那蜘蛛进了她手上的瓷瓶。”白涟漪将花园所见详细描述了一番,还有那琼花,“高夫人自称是江南女子,却不识得琼花,这花本该是她家乡之物。”

    “你怀疑她的身份有假?”姬疏影放下药盒,牵她到一旁榻上坐下。

    白涟漪思索片刻,说道:“不止这些,高知府惧猫已经到了有些令人费解的程度了,方才他不过是看了一眼死猫,竟是颠三倒四地说了些奇怪的话,虽只有一瞬,他却是能够认出我是白世清的女儿,还说自己有愧于恩师,问我是不是来为父报仇的。”

    姬疏影点点头,将扇子展开习惯性地给白涟漪扇着风,说道:“我也以为事有蹊跷,萧远方才一口咬定,那高夫人不仅杀了猫,还有可能伤及郡主,他也提到了黑蜘蛛。”

    白涟漪听了这话,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是同一只蜘蛛,自己这手险些是遭了大罪了,“疏影,我这手当真是没问题吗?”

    “有何不适吗?”姬疏影是没瞧出什么大碍来。

    “那蜘蛛连猫都毒死了,我现在一想到,就觉着手背痒痒的。”不能想,一想就恶心,白涟漪岂止手背痒,心里更是毛毛的。

    “那再抹点药膏。”姬疏影笑她多心又娇气。

    “你再揉揉。”

    “好,揉揉。”

    虽是本欲被人哄,变成了哄人的人,可姬疏影并不多在意这身份的转换,只轻柔地揉着她的手,接着前面的正事说道:“我晚些派人去探探,这高夫人应是不简单,高知府记忆有损或许也与她相关,倒是你,除了这个,是不是还有什么该与我说说?”

    白涟漪欲抽回手,对方却是不依了,可既要说他不喜欢的人,不乐意听的事,怎好意思一边享受呵护,一边说。

    “我给殿下捏捏肩吧。”白涟漪说着就动作灵活地跪坐到榻上,一手虽还被牵着,却已是绕到了他身后。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犯了天大的错处了,”姬疏影用力一拉扯,就把白涟漪整个人带到了腿上仰躺着,“我得看着你才知道诚不诚恳,要不要原谅你。”

    白涟漪登时就给姬疏影展现了一把什么叫随遇而安,拿起他腰间配戴的玉佩就开始把玩流苏,轻轻地捋,在指尖细细地绕,语气颇为认真地说道:“但凡是与他相关的,我都认为是天大的错处,不在于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会利用我的心魔去左右殿下你。”

    姬疏影从白涟漪手里抽出流苏,又轻拍下她的手,不顾她不解的眼神,说道:“接着说。”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态,或许是我从前也没有尝试去理解过,”白涟漪说着话,不安分的小手又去抓着姬疏影腰间荷包上的流苏摆弄,“他心里好像觉着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我,时而深情款款,时而阴冷狠戾,一会说不想活了,要带着我一起死,一会又说他要借殿下你的助力坐上皇位。”

    白涟漪握着流苏,甚是苦恼,这话都说与姬疏影听,合该是要影响姬宇行的计划的,可自己当真是不想因为系统的原因,受制于人,更不希望姬疏影被自己连带着遭人利用。

    正思绪凌乱,就被姬疏影抱起,白涟漪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然双膝置于对方身体两侧,坐在了姬疏影的腿上,这倏然暧昧的姿势惊得她面上红霞遍布,一时只知慌乱地低下头,说道:“殿下这是何意?”

    姬疏影勾起她的下巴,说道:“谁让你一直拨弄那流苏了。”

    “我只是有些焦虑,就管不住手,流苏又不是你的尾巴,还碰不得了,”白涟漪轻推开他的手,“难不成这都能撩拨到你了?”

    “有没有撩拨到,涟漪这样还感觉不出来吗?”姬疏影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你方才还未说完,他可还问了旁的?”

    “问是问了,还看了”白涟漪有些不自在地想往后挪挪,明明和姬宇行说起这个还全不在意,怎么在姬疏影面前连提到都觉得羞耻。

    “他看了什么?”

    “手臂上的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