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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作品:《(快穿)执念消除系统

    向伟达跟在儿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火车站,然后看着儿子掏出一叠散钱来买火车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搞不懂,为什么就成这样了呢?他还想着等他出狱之后,再跟那姓任的女人好好算一算账。结果儿子却告诉他,手里没钱,连在B市过夜的钱的都没有,还是赶紧回老家吧!

    向伟达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刚出来也觉得有些不适应,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只能先听从儿子的话,先回老家呆一段时日,到时候再说吧!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再转城郊巴士,最后走一段黄泥路,总算见到村里那幢醒目的小三层了。

    “儿子,你相信爸,爸是大学生呢,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用不着多久,爸就东山再起了!”向伟达看看周边灰不溜秋的平房,唯独自己家里的房子高高矗立着,心里猛然生出一股豪气来。

    向家福回头看看灰头灰脸的父亲,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合上了嘴巴。

    “爸妈,悦华,我回来了。”小三层就在眼前了,向伟达激动的走上去,拍拍不锈钢门,还试图用手打开关闭的窗户。

    “爸,你干嘛呢!那已经不是我们的房子了!”向家福慌了,赶紧扯着父亲离开。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怎么不是我们的房子了?当初我可是特意花了一百万来做这房子的!里边的沙发、电视、冰箱,每样电器我选的都是最贵最好的!”向伟达一把甩开向家福的手,质问道。

    “你问我干嘛?问你自己啊?你知不知道家里因为你的事,现在还欠着钱呢!”向家福也气红了眼,扔下这句话就加快了脚步。

    向伟达在身后一边追赶一边追问,但向家福就是没有理他。

    向伟达回头看看那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三层,心里越发没底儿了。

    “回来了?你爸呢?”向母坐在瓦房前的门墩上,见到孙子回来了,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

    “在后面。”向家福说完这句话,便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向父和向母也顾不上孙子,两人颤颤巍巍地往外走,想要接一接儿子。

    “爸妈?”向伟达惊讶地看着面前头发几乎全白、面上皱纹深刻的两位老人,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喊着“我的儿子啊”,他肯定认不出这就是他的爹妈。

    明明在进监狱的那一年还回家看过爸妈,当时他们穿着任诗文特意买的新衣服新鞋子,向父手里拿着镶了金边的烟杆子,向母脖子上戴着金首饰,看着富富贵贵,跟B市的老先生老太太没两样。

    怎么就这几年,他们就老成这个样子了?

    “伟达,你听妈一身劝,跟诗文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然后你们复婚。”向母抓过儿子的手,眼里全是深切的期盼。

    “你妈说得对,咱们家可容不下离婚这种事情!”向父严肃说道。

    这种生活,没有钱,没有奉承,只有下地,只有省吃俭用,只有指指点点。这让人怎么过下去?反正向父向母实在是受不了了,曾经他们是村子里最受尊敬的老辈,连大队书记见了他们都要喊一声向大爷向大妈。而现在呢,新房子被别人占了,家里没有钱了,这个年纪了还要下地干活。

    向伟达顾不上父母想些什么,他指着远处那幢曾经属于他的小三层问道:“爸妈,我们的房子怎么变成别人的了?”

    向父还没出声,向母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这混小子,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把家里的钱都赔光了!”

    “怎么会呢?我每一年都给三十万家里做生活费,逢年过节诗文又会给你们打钱,你们应该存下不少的啊!当时打官司是要赔钱,可我也就问你们要了一百二十万,你们不是有存款吗?用得着把房子卖出去吗?”向伟达皱着眉头问道。

    “混小子,你给钱我们做生活费,自然是被我们花光了啊!”向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点心虚。他和老婆子在乡下,每年居然也把三十万给花完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平时喜欢摸摸麻将打打牌,还不是老婆子迷上去城里玩,每回都花不少钱,还说怕什么,花光了就跟儿子要就行。谁能想到儿子突然就离婚,大金库飞走了呢?

    “别提了!你跟诗文复婚之后,新建一套房子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向母早就想透了,儿子孙子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钱。当初她怎么就傻不拉几地觉得孙子重要,一定要让丁悦华那女人带着孙子在B市呆着、守着向伟达呢?

    “伟达!”丁悦华从瓦房里跑出来,她刚刚在厨房里烧火做饭,没留意外面的声响。还是刚刚看到家福倒水喝,才知道她的生活支柱回来了。

    “悦华!”向伟达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地抬起头来,但很快面上的笑容凝固了,心里的那把火也被浇灭了。

    丁悦华还不到四十岁,怎么变得又黑又瘦,面上还有皱纹,头发也花白了,看起来跟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差不多。

    向伟达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丁悦华一脸委屈地看着丈夫,声音倒依然娇柔:“伟达,你怎么了?我是悦华呀!”

    向伟达忍住想吐的冲动,他曾经最喜欢丁悦华的嗓音,娇娇柔柔,听到耳里,麻在心头,酥了身体。而如今,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的女人,在他面前说着软话撒着小娇,他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向母狠狠瞪了丁悦华一眼,“饭做好了没?快去端菜上桌,准备吃饭!”

    转头又是一副慈母模样:“伟达,回家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好好斟酌斟酌。”

    饭桌上摆了好几个菜,清炒油麦菜,清炒菜心,清炒白菜,一碟五花肉,一碟炒鸡蛋。

    向伟达面色变了变,但还是没作声,举起筷子吃饭。

    客厅里有一台老旧的彩色电视机,这时刚好在播放财经新闻。

    “‘美食在手公司’在近日融资千万,其总经理任雾小姐表明……”

    电视中,一个新闻记者正举着麦克风对任雾进行采访。

    向伟达听不到任何话,他眼睛死死盯着电视里的任雾,心潮如海浪般翻腾。

    

    任雾从出租车上下来,刚准备上楼,便被两个人拦截住了脚步。

    “小雾,我是爸爸啊!”向伟达眼里全是眼泪,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小雾,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来找你了!以后爸爸一定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关心你照顾你!”

    任雾的脑子难得迟钝一次。她在想,时间过得好快啊,向伟达居然已经出狱了!嗯,好像搬出来住并不是一件好事。瞧,麻烦找上门来了!

    “小雾,我是你亲妈啊!”丁悦华一把抱住任雾,一边扯着嗓子哭一边嚷。

    任雾愣愣地站着,怎么回事?她那么努力把剧情给扭曲了,这样子都还能回到原剧情上?这对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都还能来找她认亲?

    “你们先放开我,我都要被勒死了!”别的不说,在农村老家折腾几年,丁悦华的力气变大了不少,几乎能比得上一个壮年男人。

    任雾不知道的是,丁悦华在乡下这几年,除了平时在村小学里上课,空余时间都被向父向母赶着去干活,重活累活都归她干。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丁悦华抱着她,就像抱着个金疙瘩,哪能不费劲全身功夫去抱紧啊?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任雾被松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平静地说。

    “小雾,要不咱们到你屋子里说吧,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在这里说不大合适。”向伟达早就打好了主意,他和丁悦华进了屋之后就不走了。

    “在这儿说吧。不说我就走了。”任雾挑挑眉,见他们没反应,转身便走。

    “说说说!”向伟达被这不接招的女儿气得不行。

    果然,向伟达的诉说中,把自己描绘成一个被有钱的任家妇女无情掠夺的良家好男人,把丁悦华描绘成一个无怨无悔的好女人。任诗文看中了他,然后不顾他愿不愿意、有没有对象,硬是跟他结婚生孩子。

    任雾心里想:你有腿可以跑的啊!你的小叽叽也可以不硬的啊!

    向伟达继续哭诉:跟任诗文结婚之后,丁悦华发现自己怀孕了,娇弱无措的她只能找到向伟达。向伟达哪里舍得肚子里的宝宝,便让她好好注意身体,孩子生下来他来养。刚巧任诗文也怀孕了,他便买通医生,说任诗文肚子里有两个孩子,预产期和丁悦华的一致。所以在任诗文生产的那天,丁悦华也在生产,最后把孩子抱过去,充当是双胞胎。

    丁悦华又哭丧着脸拉着任雾的手说道:“小雾,妈妈没在你身边陪着你长大,对不起!以后妈妈一定会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照顾你的!”

    任雾安静地听完这个故事,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听说向家福只比我大八个月,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怀上我的?”

    丁悦华愣了愣,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向伟达先是狠狠瞪了一眼丁悦华——怎么连谎都不会撒!他殷切地看着任雾:“他是你爷爷奶奶捡来的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

    任雾笑了。真是没想到,向伟达也是个人才,十来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居然也能说成是捡来的,也不知道向家福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好了,我回去想想先,你们先走吧。”说罢,任雾便按了进楼的密码,把向伟达和丁悦华困在外面。

    任雾脸上带着笑意,手上随意把玩着手机,她真心实意觉得录音机是个实用的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