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亲昵
作品:《王爷的宠妻之路》 殷昭并未置一词,只是胸腔中的那颗东西跳的愈发的剧烈起来,而他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足以叫他变了颜色。
宋谦在前头替殷昭打着灯笼,听到殷昭问他:“你小婶婶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宋谦顿下了脚步,而后转过头看着殷昭笑道:“表叔你何必来问我,待一会儿见了小婶婶,什么不都知道了?”
等到宋谦再转回身时,殷昭扯起了唇角,极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真是犯了糊涂,恨不能将兰因绑在身边,她都做了些什么,他都要尽数知晓。
等到到了兰因的厢房前时,厢房中只燃着一只蜡烛,略略有些昏暗而并不明亮,宋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殷昭侧了侧身子,淡声道:“宋谦,你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到底是麻烦你了。”
宋谦眨了眨眼睛,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皱起眉低声道:“表叔同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表叔尽管放心,父亲母亲待小婶婶都是极好的。”
“我可得在这外头守着,不然表叔你怎么出这宋府?”宋谦眉头皱的更紧。
殷昭咬了咬唇,抬头看了看那堵不算高可也不矮的红漆墙,他挑眉看向宋谦问他:“翻过这堵墙,可能出这宋府?”
宋谦一副了然的模样,他对殷昭摆了摆手,殷昭往前凑了凑,听到宋谦小声道:“的确如此,我翻过不少次,只是墙外都是宋府内的看管之人。”
殷昭捏了捏食指指腹,低声道:“你想想办法,总之我翻墙时,可不能叫人看见。”
他话毕,还未等宋谦将此事应下,便往厢房门前去了,宋谦看着殷昭的背影,苦着张脸,只道是这除夕之夜尽折腾了他。
殷昭轻轻将门推开,恐扰了厢房中的人儿,厢房中燃着好闻的安神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方才混身沾染的寒气还有戾气都被洗刷了个干净,他将大氅脱下搭在手臂上,慢着步子走进了里室。
借着床前还没有熄灭的烛火,殷昭能看见自家小丫头正盘腿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件鹅黄色褙子,她正对着床头而坐,身上单单穿着雪白的亵衣亵裤,钗环已卸下,手中摆弄着什么玩意儿,还拿着一把大大的剪刀,认真到眼眸中只剩下了手中的这点儿东西。
就连他进了房她都不知。
只是随着他距离她越来越近,兰因吸了吸小鼻子,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药香气,她皱着眉抬头去看,兰因见来人,惊喜地光着脚踩在地上走到殷昭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大氅搭在衣帽架上,转而拉着他的手,又怕高声言语引来不该来之人。
她只好按捺住心头的雀跃,克制住自己压低了声音道:“阿昭你怎么来了?”
殷昭笑着弯腰刮了刮她挺翘小巧的鼻尖,将人抱了起来,边往床边走,边低笑道:“我怎生不能来了?今岁宫中晚宴散的略早了些,便想来看看你。”
他将人儿抱到床上坐好,兰因抱住了他的小臂,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宋府戒备亦甚严。还好还好,遂月与遂宁都困倦熬不住夜,我早些叫她们回去歇着了,不然叫她们撞见了可怎么是好?”
往常没什么话儿的姑娘此时小嘴儿说个不停,殷昭倾身去吻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眸中含着笑,声音柔和道:“你这小丫头,操心着的事儿倒是不少。”
兰因跪坐了起上身,将方才随手扔到床上的玩意儿拿了起来,她美滋滋地将那剪成了小猪儿花样的剪纸放在殷昭的眼前晃了晃,在昏黄的烛火下,殷昭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目光再略略下移,他甚至能看到她对称漂亮的缩骨。
他舔了舔上唇,一时之间愣起了神,兰因见人并不理她,她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殷昭捏着她细细的手腕,哑声问她:“做什么?”
她无辜地将手腕抽了出来,指了指另一只手捏着的小猪儿,她试探着问殷昭:“你是不是不喜欢这般小玩意儿?”
殷昭将那堪堪同他手心差不多大小的小猪儿剪纸接了过来,他低垂眉眼,百思不得其解,今岁并非是猪年,而他的生肖更不是猪,他想不通为何兰因要送他这个。
他摆弄着手心的剪纸,问她:“怎么想着要送我这个?”
兰因笑着凑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眼前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她指了指那剪纸,声音中还带着笑腔道:“我瞧阿昭往日用膳太少,身体也算不得康健,只望今岁阿昭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殷昭打断,只听他哑声道:“只望我今岁能像只猪一样?”
兰因愣在了那处,不过片刻,她赶忙咬着小脑袋,连声说不,可又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她涨红了一张小脸儿,为白皙的脸上添了些血色,他起了身,将剪纸放到了兰因的梳妆台上,恐放在手中时间长了,折坏了扯碎了。
殷昭怎会不知兰因的心意?他不过是存了心思要去逗弄逗弄她罢了。
他转回身去时,看见兰因跪坐在床上咬着没什么血色的下唇正一瞬不移地看着他,他坐到了床上,轻轻一扯便将人儿拉到大腿上坐好,听见兰因小声咕哝着:“不过是望着你今岁能多吃些罢了,哪有你想的这么多?”
殷昭低头去吻她,可此番却并不吻她的唇,只流连于她锁骨周遭那细嫩的肌肤,她红了脸又红了耳尖直往他怀里缩,直到她的身体都贴在他的胸前,他不能再吻。
可她的唇还贴在他的身上,她身上的皂角香气不停地往他的鼻子中钻,无孔不入,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微微急促,他闭了闭凤眸,也不知怎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因因,起来。”
他将她抱到一旁坐好,看着兰因干净漂亮的杏眸,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见得她起身为他倒了盏茶,茶水还是温热的,并不烫口,往常见他用茶,都是小口抿着,此番却同饮酒一般无二,只喝了两大口,茶盏便空了。
她站在他的身旁,双手接过他用过的茶盏,随手放到了床头前的一个三脚凳上,她坐回床上时,殷昭似乎又回到原来的那个样子,他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个红包,鼓鼓囊囊的,不知放了多少银票。
兰因惊的睁大了眼儿,颤着嘴唇指着那厚厚的红包,又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道:“这红包是给我的?”
殷昭倾身将红包压在她的枕头底下,低笑道:“这屋子里头还有第三个人不成?”
“你人在宋府,我总是不放心的,有钱在身边,还能有些底气才是”,他笑着看她,什么尘世烦恼都忘了个干净,心里脑中都只有她一个人。
兰因将红包摸了出来,打开封口,将里头的银票抽了出来,是厚厚的一叠,她手指轻颤着,将其中一半的银票分了出来,塞到了殷昭的手心里,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在宋府也用不着这么多的。”
剩下半句话她吞回了肚中,又悄悄拿眼儿去看他,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去不管,只顾着倾身亲了亲她的小嘴巴,尽是亲昵意味,“日后你入了府中,什么宝贝钱财都归你管,这点儿算得上是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盘腿坐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总是说不够似的,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兰因依旧毫无睡意,再过一会儿遂月与遂宁就要进来送早膳了,殷昭是时站起了身来,将剪纸花样放进了宽袖当中。
他打开了窗户,借着那微弱的亮光跳了出去,而她站在窗前踮着脚吻了吻他的面颊。
等着兰因将窗户关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红而滚烫的脸蛋儿,轻轻吐了口气,一边又笑,好似在做梦那般。
今岁定是个好年景,毕竟兰因有殷昭,殷昭有兰因。
可此时宫中之人亦是彻夜未眠,春节次日朝中休沐,可不见殷沐台歇息半刻,他坐在上书房之中,谢氏已经回了云寿宫歇息,下面跪着个御膳房小宫女,还有肃王。
殷沐台抬了抬下颌,因着一整夜未眠,他眼中通红一片,声音难掩沙哑,他轻咳了几声,低声问道:“除夕之夜晚宴时,众人所用器具可是你打理的?”
那小宫女咬着唇抠着手指,又往地上磕头,带着哭腔道:“是……是奴婢不假。”
她似乎能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果然听到殷沐台又继续问她:“那为何单单豫王殿下用的酒壶是瓷酒壶呢?”
她耳边嗡嗡直响,只知道自己根本还不想死,她膝盖蹭着厚实的猩红色地毯拉住了肃王的袖子,哭道:“殿下,您帮帮奴婢吧,您帮帮奴婢吧!”
她哭的凄厉,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却见肃王将她的手甩开,冷声道:“你这贱婢,竟敢谋害皇叔,本王如何救得了你?”
肃王又正色对殷沐台道:“陛下,这丫鬟心思不纯,谋害皇亲国戚,私自更换了酒壶酒杯,更是往酒壶中抹了断肠散,着实该死!”
可是殷沐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藏在他面皮下的慌乱之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