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倾心

作品:《表兄即将黑化

    顾轻言飞快地同程昔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什么似的。他伸手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小翠,同二皇子道:“本来这是皇子府上的事情,我等不便插手。可现如今居然有人胆敢欺负到我妹妹的头上,这事我定然是管定了。这丫鬟偷了我妹妹的荷包,又由颜家姑娘转交到了皇长孙的手里。之后再推人入水。若是皇长孙当真遭遇不测,就凭借一个荷包,众人定会觉得是我妹妹所为,当真是心思歹毒!”

    “顾小将军先别冲动,这事还有待查证。”二皇子略一思忖,这才把目光投向了颜玉身上,厉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话,罪加一等!谋害皇长孙,抄你满门都不为过!”

    颜玉一听,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这事若是她承认了,那颜家就算彻底完了。索性咬紧牙关,矢口否认道:“当真不是我做的!顾小将军是顾明潇的亲哥哥,他自然处处维护着她!可即使这般也不该污蔑于我啊!求二皇子明鉴!”

    宁王世子一听,指了指自己道:“你的意思是本世子也在污蔑你?”

    颜玉摇头:“我不敢这么说的!”

    程昔被子一掀,直接下了床榻,她才醒转过来,脸色还微微发白。顾明潇赶紧从旁扶了她一把。

    “表姐,我没事的,你放心。”程昔压低声音宽慰了顾明潇一句,这才走上前来对着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微微一福身,轻声道:“颜玉既然口口声声问我大表姐有没有不在场的人证,那我也问问她有没有不在场的人证。”

    二皇子妃微微蹙眉,同颜玉道:“你当时在哪儿?身边可有旁人?”

    颜玉没想到程昔居然倒打一耙,脸色登时煞白,抿紧了唇角,目光闪烁,直往江宁的身上望去。

    宁王世子刚好就站在边上,索性抬起一步,直接将人隔开,皱着眉头不悦道:“问你话呢,你总瞧江宁做什么?难不成你当时和她在一起?”

    颜玉是听从了江宁的吩咐,这才让人偷了顾明潇的荷包,从然陷害于她。当时推了人之后,急急忙忙地跑开了,哪里有什么不在场的人证。当即脸色都憋得通红,硬是说不出话来。

    二皇子妃厉声斥责道:“还不说实话?是不是要用刑了才说!”

    此话一出,颜玉的脸色登时比宣纸还要白,哆嗦着唇角争辩道:“我当时也是瞅着院子里花开的好看,自己寻了个地儿赏花去了。不曾往荷花塘去过,也不曾见过皇长孙。小翠素来爱贪小便宜,又不衷心。想来定然是被人收买了,才如此陷害于我。请皇子妃明鉴!”

    宁王世子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甩起来一脚踹了过去,怒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人是我收买的?大胆!”

    颜玉被一脚踹趴在地,胳膊肘磕在地上,疼得眼泪汪汪的。她余光瞥见江宁丝毫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恨得咬紧了牙根。

    程昔上前一步,放缓了声音问道:“颜姑娘可得想清楚了,谋害皇长孙可不是小事。你颜家上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你若是再不交代出幕后主谋,这大罪可就由你一个人承担了。”

    颜玉犹豫不决,满脸都是泪水,拼命摇头。

    如此,程昔又步步紧逼道:“换句话说,眼下你的丫鬟都招供了,即使没人瞧见是你动手,可你陷害我表姐的事情证据确凿。顾家也不会放过你的。待皇长孙醒了,事情到底如何,一问便知。到时候你就没有机会再招供了。”

    颜玉哪里敢认罪,拼命摇头。谁曾想嘉清郡主从外头赶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凑近二皇子妃,说了几句什么。

    二皇子妃当场暴怒,厉声斥责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供!皇长孙已经苏醒,说是你推他下的水!”

    颜玉这才怕了起来,连忙叩首求饶道:“我招,我招!都是江宁指使我做的,都是她指使的!她说只要我帮她做成了这事,待日后她嫁入了宁王府,就让宁王世子纳我为侧室!求二皇子和二皇子妃饶命,我也是受人指使,逼不得已!”

    江宁大声反驳:“我何时指使你做这种事情了?我一直都在前院和我姐姐坐在一处说话,哪里有空指使你做这种事情!你少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来人啊,快把她带下去乱棍打死!”

    顾轻言冷笑:“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怕什么?纵然是要处置人,也该由二皇子出手,何时轮到你了!”

    颜玉见江宁居然翻脸不认人,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当下把什么事都给抖落了出来。大声道:“就是江宁指使我的!她素来嫉妒宁王世子喜欢顾明潇,就暗地里指使我陷害顾明潇,还说让我推皇长孙下水。这样等她姐姐的孩子出生,日后就能顺袭王位了!”

    “你住口!我没有!这不关我的事!”江宁赶紧跪下,两手拉住二皇子的衣角,哭道:“姐夫,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这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我姐姐都快生产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二皇子妃眼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怒火攻心,只要一想起自家儿子险些死在小人手里。又差点误会了程姑娘和顾大姑娘,登时火上眉梢。她又素来脾气火爆,立马就命人将江侧妃拿来。

    待江侧妃到时,见江宁跪在地上,心里立马就明白过来。人还没踏过门槛,就像是没站稳似的,一下子滑倒在地,抱着肚子喊痛。如此一来,屋里屋外又闹成了一团,七八个婆子赶紧把江侧妃抬了回去。

    府里出了这种腌臜事,二皇子妃脸上也不好看,当场就命人将颜玉和其丫鬟拖出去乱棍打死。正待要发落江宁时,听下人回禀,说是江侧妃生产了。

    如此一来,为了江侧妃能顺利生下腹中胎儿,反倒是不能轻易动江宁了。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谁还有心思赏花。如此一来,众人纷纷告退回府。程昔正待要走,却听身后有人唤她,这才停住了脚步。

    二皇子妃从后面行来,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侍女。程昔赶紧曲膝行了一礼,二皇子妃上前一步将人拦住。

    “大恩不言谢,这次多亏了你舍身救我儿子。这事稍晚一些,我定然会禀告太后嘉奖于你。”正说着,二皇子妃自自己手腕处顺了一只玉镯子到程昔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你今日也受了惊,快些回府上修养罢。带元明身子好些。我再带着他向你亲身致谢。”

    程昔哪里敢受,连忙又曲膝行了一礼,嘴里只道不敢。

    结果没曾想二皇子妃虽然表面看起来凶,却还是个真性情的人。吩咐下人备了马车,又亲自送了程昔至府门口。

    也正巧了,顾轻言正同嘉清郡主站在角门口,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见程昔出来了,顾轻言这才跟嘉清郡主打了声招呼,要领着几个妹妹回去。结果没见着顾明潇的人。

    顾轻言疑惑道:“明潇哪里去了?你看到了没有?”

    “我以为大表姐跟你在一处儿。”程昔抿了抿唇,轻轻哼了一声,“敢情表哥居然是跟嘉清郡主在一处儿。”

    顾轻言苦笑,正待要说什么,就见顾明潇从府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宁王世子。

    “明潇,明潇,明潇!”宁王世子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连声喊。

    顾明潇恼火道:“宁王世子别缠着我了,我要跟我哥哥回府了!”

    嘉清郡主赶紧拉了宁王世子一把,压低声音道:“行了,这里人这么多,说什么话都不方便。知道你喜欢她,横竖都在京城里,你还怕没机会跟她见面?”

    宁王世子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才眼睁睁地望着顾明潇等人离去。

    一到府上,顾老太太就让人叫他们过去问话,想来消息早就传扬了出去。程昔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了几句。顾明潇见她满脸疲倦,也知她今日定然累得紧了。遂告了老夫人一声,领着程昔回了墨兰院。

    紫晴早早就吩咐了下人烧了热水端进来,又嘱咐小厨房送来姜汤。程昔倦怠的几乎睁不开眼睛,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木桶里,任由紫晴服侍。

    “姑娘,这回多亏了大公子和宁王世子。奴婢听了吩咐去拿人。结果没曾想让她给跑掉了。后来遇见了大公子,他听奴婢说要抓人,二话不说就领了人出府。宁王世子腰上有令牌,直接让守城门的将领关了城门。否则今日定然要被她跑掉了。”

    程昔点了点头,即使紫晴不说,自己也猜出了个大概。就是最后嘉清郡主到底同二皇子妃说了什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听外头传来消息,皇长孙现在还在昏睡着,根本也没醒来过。反倒是江侧妃,听说难产了,生了许久都没将孩子生出来。

    不过也管不了这许多了,顾明潇没事最好。只可惜那枚荷包落在了二皇子府,想来经过这事,顾明潇定然是不会再想要了。也罢,改日再重新做一个送她。

    如此一来,程昔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圣上听闻皇长孙落水一事,大发雷霆,当即撤了兵部侍郎的职,颜玉也早已经被乱棍打死。至于江宁,她姐姐江晚昨夜拼死生下了一个女婴。二皇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直接让人将江宁送到了郊外的尼姑庵,非死不得出。

    而程昔救人有功,圣上为了表示嘉奖,赏黄金万两,破例封其为永宁县主,只比嘉清郡主低一位分。

    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原本程家的家底就很殷实,程昔手里又有母亲留下来的丰厚嫁妆,即使不待在顾家,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眼下又得了这么一个封赏,身份都跟着水涨船高。在顾家又是众星捧月,完全可以横着走路。

    还不光如此,现在京城大街小巷,谁人还不知程家姑娘舍身救人的壮举,因此很多勋贵人家的老太太,以及夫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程昔身上。上门来说亲的媒人,那更是才赶走一波,立马又涌进来一波。程昔暗暗叫苦不迭,索性就躲在院子里不出去。

    顾轻言自然也知晓,吩咐下人将跑来说亲的媒人尽数赶出去。这才刻意绕到程昔的院子里。眼下天气渐热,外头阳光又旺,顾轻言打外头进来,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箭袖常服,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出去,这才一屁股坐至了程昔身侧。

    程昔早已经见怪不怪,怀里抱着顾明潇送她的橘猫。伸手轻轻抚过猫的圆脑袋,猫儿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顾轻言看了片刻,忽而笑了起来,“也就明潇宠你。其实我娘是很不喜欢猫儿狗儿的,总觉得这种东西很脏。因此从来不准府上养。这会儿也就你敢养了。”

    “猫儿多可爱啊,为什么要觉得它们脏?”程昔两手轻轻捏了捏大肥猫的耳朵,见它舒服地眯着眼睛,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顾轻言也跟着笑,见桌上放着一碗冰镇的雪梨汤,正觉得口干舌燥。因此想也没想端起来就喝。

    程昔摸猫的手狠狠一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雪梨汤是方才她用来喂猫儿的,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大表哥才好。

    顾轻言哪里知道,喝了一碗觉得仍然口干,便出声冲外头喊,“来人,再做一碗雪梨汤送来!”

    外头有丫鬟应了声,没多大一会儿紫晴就端着碗雪梨汤送了来。见程昔正低着头逗猫,而桌上的碗是空的,忍不住打趣道:“姑娘养的猫儿都快成精了,天天懒得很,也不下来跑跑。吃完就知道睡,平时挑嘴的很,这会儿子在姑娘面前反倒是不挑嘴了。一碗雪梨汤喝光了,还要一碗……”

    顾轻言正仰头喝汤,闻言,直接没忍住喷了出来。他似乎非常震惊,霍然站起身来,紫晴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赶紧劝道:“大公子快别这样,咱们姑娘胆子小,你莫要吓唬她。”

    程昔努力憋着笑,摆了摆手示意紫晴下去,这才把怀里胖得跟小猪崽似的大橘猫递了上前,一本正经地说:“来,罪魁祸首就在这里,你放心,我这个人从来不护短,你想怎么着它,就怎么着它罢。”

    顾轻言磨了磨后槽牙,也没真的生气,又复坐下,随手拍了拍胖猫的圆脑袋,道:“你行啊,现在情愿把汤喂给猫喝,你都不给我喝。”

    程昔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回答他,“你喝得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再说了,你要是想喝,我……”

    “你亲手做?”

    程昔赶紧敛眸,使劲摇了摇头,严肃道:“我可以让底下的丫鬟给你准备。”

    顾轻言叹气,“行吧,你总是对我很冷淡的,如今连猫儿的地位都比我高。”

    程昔道:“你没养过猫儿罢?自然不知道养猫的艰辛,它呀就是个小祖宗,平日里脾气大得狠呢。”

    顾轻言睨了她一眼没出声,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凑近几寸,道:“你这性子太闷,整日待在院子里也不出来,我说件趣事给你听听。”

    程昔眨了眨眼睛道:“什么趣事?”

    顾轻言心里默默念着从外头听来的趣事,揣摩着用词同程昔道:“京城西街有户人家姓贾,你大概不知道。他家有位小姐生得五大三粗,黑黝黝的,一笑两颗大门牙,别提多寒碜了。近来有人要上门给这位小姐说媒,结果呢,男方瞧不上这小姐,只说要让人家多陪送二十抬嫁妆。这小姐一听来了脾气,说自己原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因为同天蓬元帅调情才被打落凡间。”

    程昔巴巴道:“哦,居然有这种事,那后来呢?”

    “后来啊,左邻右舍,但凡貌若无盐的姑娘都学这位小姐,什么嫦娥仙子下凡啊,织女下凡啊,玉兔仙子下凡,反正都是仙女。”

    程昔实在听不下去了,遂出声制止:“好了,你别再说了。””

    顾轻言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么?”

    程昔捏了捏额角,觉得脑仁都疼。她勉强问道:“叫贾什么?”

    “贾给我。”顾轻言露出一口白牙,又重复了一遍,“嫁给我。”

    程昔这才听明白了,敢情顾轻言这是话里有话,变着花样的戏弄她。登时哼了一声,故意板着脸道:“那可不行,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县主,是个有身份的人。你想要娶我,那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顾轻言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现在的官职太低,配不上你这个县主了?”顿了顿,他又笑了一声,“那也不打紧啊,夫妻之间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嫁给了我,我这个当夫君的也沾了你的光。夫凭妻贵,传扬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话。”

    程昔哪里见过像顾轻言这种人,说话没羞没躁的,遂啐了他一口,笑骂道:“你想得倒美,传扬出去只会说你顾小将军是吃软饭的,到时候你的名声定然不好听了。”

    “名声不名声的,那有什么打紧的。只要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开心,我怎么样都开心。”顿了顿,顾轻言佯装愁眉不展地叹气,“说起名声啊,我现在的名声也不甚好听呢。”

    程昔问:“怎么说?”

    “还不是我家那个老头子,素来在朝堂上,就同我很不对付。没事给我甩点脸色,一来二去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

    程昔安慰他道:“御史台的大夫们向来爱吃饱了饭没事干,总能就着各种小事编排人。横竖不能白领着俸禄。你别听他们的。”

    顾轻言心里受用,有心引程昔多宽慰他两句,遂又愁容满面地摇头,“还不止呢,也不知道是谁传言出去,说我花心烂情,一边勾着嘉清郡主不肯放手,一边在府上还偷偷爱慕着永宁县主。”

    程昔也生了气,不悦道:“太过分了!”

    “就是说啊,太过分了!”顾轻言几乎压抑不住,直接笑出声来,“我哪里是偷偷爱慕永宁县主,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爱慕她啊!”

    程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通红无比,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敢情说来说去,顾轻言这是花式跟她谈情说爱。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是不务正业,还是该说他狂妄自大才好。

    许久程昔才扭过脸去,哼哼两声,骂了他一句,“好不要脸。”

    顾轻言也没生气,伸手轻轻勾了勾胖猫的下巴,状若无意的逗她,“这猫儿长得可真丑啊,也就是你喜欢。”

    程昔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顾轻言的险恶用心,立马回敬道:“比你生得好看多了!”

    顾轻言笑道:“不可能的罢,今个早上我入宫,太后娘娘召我过去,对我好一通夸赞。你现在这般说,可不就是驳了太后娘娘的意思。”

    程昔疑心太后娘娘找顾轻言过去,是想要撮合他跟嘉清郡主,遂暗暗吃了味儿,只道:“我可没有那么说,表哥可别污蔑我。”

    顾轻言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这猫儿可有个什么名字?”

    原本这猫是没名字的,可既然顾轻言问了,即使没有,程昔也能当场胡诌一个出来。略一思忖,便道:“叫卿卿,卿本佳人的卿。”

    “母的?”

    “嗯,怎么了?”

    “没什么。”顾轻言想了想,回道:“那还不如叫倾心。”

    “清心?好古怪的名字啊。”程昔忍不住笑道:“那我这猫儿也太可怜了,又不是当和尚,当只猫儿你还让它清心寡欲,你这不是难为猫嘛。”

    顾轻言摇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程昔,满脸认真,一字一顿道:“不是那个清心,而是倾心,一见倾心。我喜欢你时,就是一见倾心,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