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 斯塔克绝对想不到自己也有喂孩子吃饭的一天, 他还以为这比组装一台盔甲要难得多呢, 实际操作倒是比想象中的简单。

    “好吃吗”斯塔克切下一片烤鳕鱼，假装要往自己嘴里送, 他故意戏弄杰瑞，想看这个跟自己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样可爱的男孩儿有什么反应。

    他其实不会跟孩子相处，大概是自己的心态也不够成熟, 他无法容忍孩子的那种臭脾气, 因为他知道他的脾气就跟孩子的一样臭, 还有时不时的吼叫。斯塔克也不知道这种不健康的抵触心理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大概就是他15岁进入麻省理工以后吧, 他发现原来大人的世界是那么的安静, 而且没有人从他的餐盘里抢汉堡肉。

    寄宿学校的生活让他厌倦又烦躁, 斯塔克是个天才, 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有时候还得面临凌霸问题。大学给了斯塔克无限自由，他15岁就告别童贞了, 他和比他年长的女性约会, 他很享受她们给他的虚假关怀。

    几十年来, 斯塔克甚至没想过未来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可能连结婚的打算都没有, 他连想一想都觉得婚姻非常可怕。那些小调皮蛋会碰他的车，以及弄坏他的零件，还有可能把他的工作室吐的一塌糊涂, 正如他小时候做的那些恼人的蠢事。

    而且，斯塔克始终觉得，任何一个小于15岁的孩子都不可能会喜欢他，包括女孩儿，他一点儿也不具备成熟稳重的魅力，偏偏15岁以上的姑娘倒是很满意他的放荡不羁。

    “托尼”唐佩苓道，“你怎么把杰瑞的鳕鱼吃了”

    “噢！”斯塔克赶紧将嘴里的鱼片吐出来，“抱歉，我刚刚有点走神。”

    杰瑞倒是不介意，他把盘子推到斯塔克面前：“你吃。”他说。

    他们依然还在医疗室，神盾局的那些人在另一个房间（会议室）等待杰瑞吃完饭以后再与唐佩苓交换情报，或许他们也在商量别的对策。但不管怎么样，在杰瑞吃完饭之前，他们双方都有准备措辞的时间。

    “不，孩子，这是你的。”斯塔克将吐掉的部分用纸巾包裹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可是杰瑞喜欢他，不管这孩子是人还是猫，他现在就跟一个7，8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让斯塔克动摇了，他觉得家庭生活好像也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可怕。

    “佩苓。”斯塔克道，“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看上起十分可疑的家伙的建议，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搞定狼兽的事，我的盔甲已经成功了，最多调整几个参数，我们两个就能做成不少事。”

    唐佩苓正在为齐航治疗，虽然齐航一再拒绝，但她以“如果你无法立刻痊愈就不能保护娜塔莎”为由说服了对方。

    她知道他真的坠入爱河了，对一条冷血无情地眼镜蛇而言，他会爱娜塔莎直到他自己死去，即使娜塔莎有一天不再对他感兴趣。

    神盾局的医疗设备让齐航的伤势减轻了不少，注射器里的血清也起到很大的缓解作用，唐佩苓不用花上50年的妖力就能让他在今天之内彻底恢复到妖力的鼎盛时期。

    尽管这也会损耗她自己的妖力，不过她不打算让斯塔克知道。

    “再叫一遍。”唐佩苓道。

    “什么”

    “我的名字，再叫一次。”

    斯塔克咧着嘴笑：“你得用一个吻来换。”他没能得到唐佩苓的吻，因为杰瑞突然站起来亲了他的脸一下，“哦，杰瑞，我可不要你的。”他抹了一把脸上油渍，“你连嘴都还没擦。”

    斯塔克按着杰瑞的脑袋迫使他坐下，然后飞快地往男孩儿嘴里塞了一大块鱼肉：“吃快点，我们不能一整晚都做这个。”其实杰瑞的力气非常大，如果他稍微反抗的话，斯塔克是不能把他按下去的，但杰瑞面对斯塔克的时候，就像一个真正的乖孩子。

    唐佩苓笑了起来：“你小时候也可爱极了。”

    “我肯定比杰瑞可爱得多。”斯塔克嘟囔着，“不然你怎么会停下来看我一眼，还给我一颗狐狸珠子。”

    刚刚的话题被愉悦的气氛打乱了，斯塔克很快忘了自己问了什么问题，他因为一个小男孩儿的亲吻而雀跃不已，尽管他的表情带着一丝嫌弃。幸好杰瑞看不见斯塔克的表情，但他能通过斯塔克的情绪感受他的喜悦，于是，这个傻乎乎的小猫又想亲他一下。

    因为斯塔克好像很喜欢他的亲吻。

    “不。”斯塔克捏住了杰瑞的嘴，动作快极了，像早就准备好的，“一天一次，不能多亲，只有你妈妈才有无限的亲吻卡卷，你没有。”

    杰瑞被他捏着嘴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记住了“一天亲一次”的约定。

    “我不是他的妈妈。”唐佩苓道。

    “我忘了，你说你是他的，老师”斯塔克把一杯橙汁递到杰瑞面前，把吸管的那一头拿到他嘴边。

    斯塔克知道这孩子用自己的九条命换来了他的生机，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无比震惊，斯塔克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的命竟然有这么多人保护着，他想为杰瑞做点什么，但他完全不知道能怎么做。

    斯塔克甚至还在网上订购了不少猫玩具和猫爬架，以及高级猫粮罐头之类的玩意儿，他只能想到这些。

    “刚刚那个人。”唐佩苓道，“他应该活了很久。”

    “谁”斯塔克道，“那个独眼，他看起来顶多50来岁”

    “他可能已经100岁了。”唐佩苓道，“他的气息跟普通人不一样。”

    “所以他对你的胃口吗”斯塔克气鼓鼓地说，“我不认为他是你喜欢的类型，他看上去也不像很好吃。”

    唐佩苓蓦地闪现到斯塔克面前，男人吓了一跳，他很快得到了一个冰凉的深吻。

    “佩苓。”斯塔克再次念起她的名字，“你想，要个孩子吗”

    唐佩苓明显愣在那里。

    “好吧，我知道这有点突兀，我们都还没结婚，连床都没上过。”斯塔克难堪地笑起来，“我刚刚肯定是被杰瑞弄晕了头，我根本不喜欢孩子，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佩苓，我知道你有很多好的选择，你还能活很长时间，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你说独眼的味道很特别，你确定不是他用了香水或者别的药剂”

    一旦斯塔克开始喋喋不休，就表示他的心情异常烦躁，当他无法将这样的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时，斯塔克就喜欢说很多话来掩盖。

    “你讨厌我吗”杰瑞凑上前问道。

    “不，不，这里没有你的事亲爱的小猫咪。”斯塔克把剩下的鱼肉都端给了杰瑞，他离开了桌子，但他不知道该待在哪里，齐航的蛇身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斯塔克需要冷静一会儿，他刚刚竟然跟一个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姑娘要孩子，他大概是疯了。

    “托尼。”唐佩苓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她一点也不吃惊她刚才听到的内容，典型的斯塔克式自我否定，这种行为模式显然不是在斯塔克遭到绑架后突然形成的，他总是给人一种自信满腹的优越感，实际上，他敏感又自卑，“你为什么要否定自己”

    他坐到杰瑞的对面，把头低下去：“我很幸福，佩苓，你想象不到我现在感觉有多幸福。”

    “我知道。”

    “你不知道。”斯塔克把脑袋顶在唐佩苓的肚子上，“好吧，你知道，你是狐狸，你什么都知道。”</p>

    “可你看起来好像很，难受”唐佩苓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不明白，你不信任我吗”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么想。”斯塔克道，他搂着唐佩苓的腰，有些倦意地说，“我只是很怕这一切都是梦，有时候我分不清到底这是不是在做梦，特别是跟你有关的梦，每一次都那么真实。”

    唐佩苓捏了一把斯塔克的脸，他痛的叫唤起来。

    “你看，不是梦。”唐佩苓说。

    斯塔克抬起头，他的眼神又恢复了狡猾和邪恶，他把两只手按在唐佩苓的屁股上，接着重重的拍了一下。

    唐佩苓笑得很大声，于是斯塔克又象征性地拍了两下，然后他们就亲吻到了一起，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两个人的甜蜜欢笑，还有亲吻时发出的水声。

    齐航惊讶地望着这一幕，他不敢相信唐佩苓被人类打了屁股也能笑得那么开心，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齐航没有恋爱经验，但斯塔克显然经验丰富，那么他做出的行为总不会有错，毕竟唐佩苓就笑得很满足。

    “对不起，打扰两位。”菲利普.科尔森敲了敲门，他把两只手交叠到一起，放在小腹上，“如果你们已经准备好，我们就可以开始了。”他带着和煦地微笑，“很遗憾这地方没有像样的床。”

    唐佩苓之所以愿意留下来听听尼克.弗瑞的打算，是因为他没有把她当做怪物看待，黑人指挥官将狼兽视作怪物，却叫她异能者，这或多或少让唐佩苓觉得对方值得交流。

    “一年前，狼妖弗兰克失踪后，狼兽就出现了，我找到了他的尸体，在英国的某片森林，我原以为那里会有更多线索，结果，所有线索都在那个地方中断了。”唐佩苓将狼妖的事告诉了对方，“那个时候我就猜到，袭击人类的狼兽是被做出来的傀儡，它们不是真的妖怪，之后，我就发现，它们只针对与妖怪有瓜葛的人类。”

    “它们能讲话。”弗瑞道，他的眼睛直视着唐佩苓，“还能思考，它们的作战方式并不是假的。”

    唐佩苓将一颗绿色的半透明圆珠滚到黑人指挥官的眼前：“靠这个，内丹，它能让普通的生物短时间变的有思考能力。”

    齐航把长发扎成一束，现在似乎更符合“漂亮男孩儿”的称呼了，他坐在离娜塔莎很近的位置，面无表情。他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斯塔克拍唐佩苓屁股的画面。他不确定这种手段会不会让娜塔莎生气，那看起来不像正常的调情。

    娜塔莎对齐航展露笑容，她很高兴她的男孩儿能安然无恙地坐在会议室，她喜欢他把头发扎起来的模样，很酷，像她以前见过的忍者的发型。

    然而娜塔莎不能理解齐航的眼神代表什么，他看上起满脸困惑。

    克林特用胳膊撞了撞娜塔莎，提醒她留意唐佩苓的每一句话是否存在破绽。

    “所有妖怪都有内丹，你可以把它当做电池。”面对弗瑞的质疑，唐佩苓给出一个恰当的比如，“我们需要花上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拥有一颗完美的内丹，但你手里这个内丹是假的，有人利用狼妖弗兰克的内丹制作出了大量的假货放进普通狼的身体里，于是它们就呈现出你们看到的状态，是一次性的。”

    “有点像速食成品。”斯塔克冷不丁地接话道，他埋着头，不断地滑动手机屏幕，卖力地搜索他听不太懂的词语。斯塔克很快通过已经被封锁过的新闻，了解到有关狼兽袭击人类的事。

    “怎么对付”弗瑞道。

    “现在该我问你了。”唐佩苓说，她撑着脸颊，有些慵懒地眯了眯眼，“为什么你知道妖怪的事”即便是克林特，一个除妖师，也有许多盲点，但是黑人指挥官，他可以轻易地召集全美利坚一半的妖怪替他做事。

    弗瑞把手放在耳后抓挠了几下，一张透明的薄片撕了下来，他的耳朵下面有着一枚跟克林特一样的郁金香图案。

    “果然。”唐佩苓道，“你也是除妖师的后人。”

    “我和很多异能者打过交道，友好的，恶意的。”弗瑞道，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表现出局促，倒是克林特一副受到严重欺骗后的打击，“我并不觉得我们和异能者需要将对方当成敌人，异能者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很多好处，我们为你们提供机会。但是操纵狼兽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那些人，他们却想发动战争，我还不知道原因，但我迟早会知道的。”

    他的语气异常坚决：“你一定了解过历史上的那场战争，我在一本旧书上读到过，500年前，人类和异能者的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双方死亡惨重。是我祖父给我留下来的遗产，里面有这本书，我一直以为那是一本类似圣经之类的东西，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上面的记录是真的。”

    唐佩苓没有说话，她的思绪回到了黑人指挥官提到的500年前，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她第一个动过心的男人。

    “所以。”弗瑞道，“你愿意与我们合作，阻止战争再次爆发吗，唐小姐”

    唐佩苓看着斯塔克，理智告诉她不该和人类合作，他们不是合作的最佳人选：“你有目标了吗”

    “当然。”弗瑞道，“我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在一个意想不到，但又合情合理的地方。”

    “你和你的团队，应该终止这个计划。”唐佩苓道，她其实对弗瑞所说的老巢有点眉目，但渡劫的日子越来越近，以她现在的妖力恐怕很难确保万无一失，她知道对方一定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妖力的同类。

    这很危险，无论是对人类，还是对她来说。

    玄苓大人到美国绝不仅仅为斯塔克，唐佩苓太了解她的父亲了，可他什么也不会做，只会在旁边欣赏。直到唐佩苓彻底失败他才会出现，然而他也只关心女儿而已，参与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得不到玄苓大人的垂青。

    包括斯塔克。

    唐佩苓原本打算渡劫成功后再反击，然而，敌人的箭已经射到齐航身上，唐佩苓等不到那个时候。

    会议是不欢而散的，唐佩苓还拿走了射伤齐航的除妖箭，她显得无比冷酷，不给神盾局继续谈判的时间，只是警告他们终止行动。

    “斯塔克先生。”科尔森探员追出来。

    斯塔克刚刚坐进驾驶室：“没必要穷追不舍，探员，我们已经拒绝跟你合作了。”

    “不是关于合作的事。”菲利普从窗户递进一个档案盒，“给你的，你一定要看看里面的内容，跟你的父亲有关。”

    斯塔克没有拿：“我不喜欢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唐佩苓替他接下档案盒：“科尔森先生，你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

    菲利普微笑着说：“谢谢忠告。”

    斯塔克从唐佩苓手里拿过档案盒不耐烦地打开：“通常跟我父亲有关的东西准没好事。”

    一叠只有不到五张的印刷文件放被斯塔克抽了出来，封面是一个男人的基本信息和黑白色的登记照片，斯塔克忽然变得非常焦躁，他翻开了第二页，情绪波动更大了。

    唐佩苓一眼就认出资料里的男人是谁。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他被神盾局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你们的齐齐换发型了，他整个会议都在想打屁股的行为能不能用在寡姐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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