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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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younotknowthatwewilljudgeangels？”

    “Doyounotknowthatthesaintswilljudgetheworld？”

    ——岂不知我们要审判天使么？

    ——岂不知教徒要审判世界么？

    ……

    ……………

    ………………

    举行“清洁”仪式的避难所大教堂就在小镇中心的位置。

    系统提示雾果剧情已经发展到了教徒抓到莎伦并打算对其施行火刑，这也预示着真正的阿蕾莎即将“复活”并对此展开疯狂的屠/杀……

    由于临近“做法”，教堂周围的戒备更加森严。

    绿谷等人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在没有惊动教徒的前提下顺利潜入——

    到了建筑的地下。

    彼时，五人相顾无言的行走在潮湿昏暗的防音下水道内部。

    诡异的阴风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就像是厉鬼哭泣似的发出“呜呜呼呼”的哀嚎，声音尖锐到能够刺破耳膜。

    脚下，是各种金属铁锈碎块与不知名的爬虫尸体。

    尸体肿/胀的表皮如同覆在脸上坑坑洼洼的瘢/痕，被浸到烂透的边缘不断渗出豆奶一样浑/浊/稀/薄的白/色/汁/水。

    偶尔，几条从地底和管道缝隙间窜出，不停蠕/动着身下触/角，散发出无尽浊臭与腐/烂气息的黑色无头邪物被打头阵的爆豪和轰俩人迅速解决。

    雾果看了眼前面的惨状，觉得接下来自己可能会想呕，索性闭上眼任由心操的“操缚布”绑着“推动”向前。

    果然，这样比较舒服些……

    非要具体描述的话，她整个人就犹如一条晒干的咸鱼，举手投足间充斥着慵懒的倦怠感。

    秒变推运工的心操：“………………”

    他低头，注视雾果良久，霍地一把松开拽紧布条的右手，脚步一顿，弯下腰深蹲，左右臂十分自然地分别穿过少女的肩胛骨和腿弯处然后收紧用力向上一勾，就着这姿势将她横抱了起来。

    ……？？

    啧，好轻。

    心操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视线在怀中人向外翻卷的发顶上转了眼。

    “啊……本来就矮，还这么轻，营养不良么。”他不紧不慢的嘀咕道。

    突然被公主抱的雾果：“……？？？？”

    不好意思，你刚刚在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头给你拧下来啊？？？？

    “你是故意的。”

    猝然放大的瞳孔因情绪的波动而猛地瑟缩。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仰起脸蛋看向心操，薄薄的唇瓣动了动。

    “对，我故意的，怎样。”

    闻言，心操的嘴角挑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只是因为被面罩半遮半掩的缘故雾果看不大清楚。

    ——但也够了啊。

    眼神什么的早就暴露了。

    盯着对方深紫色的眸子，雾果内心想着，嘴上却意外服软道：

    “那就麻烦了。”

    嘁，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少女扭了扭身子，干脆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窝在他怀里假寐。

    “……不麻烦。”心操简言。

    绿谷出久瞥了眼身旁打情骂俏？的两人，突然有点心疼前面做牛做马的轰，爆豪……和自己。

    “噗——！”

    脑子里回想起刚刚在想些什么的绿谷一巴掌糊在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欧尔麦特！！！！我想您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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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为了不让地面上方的人有所察觉，负责清扫怪物的两人都极力压制住「个性」，这也让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干架的爆豪胜己更加烦躁，偏偏他现在又做不出什么破坏计划的举动。

    这么一想，爆豪额前紧绷的血管不由地跳了跳，浑身上下隐隐约约压抑着的怒气值正随着不断上升的体温炽/热地喷/洒在汗/沁沁的掌心。

    趁着一个晃身避开具有强烈腐蚀性液体的瞬间，他倏忽转动猩红的眸子微微喘了口气，随即一瞬不瞬地凝神盯紧眼前的目标，蓄势待发的凶残模样像极了匍匐在灌木丛中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豹！

    感受到爆豪猛增不断的战意，轰手中制造冰锥的速度也越发迅猛起来，之前因放慢半拍而被爆豪抢走了一波虫怪的他内心同样燃烧起不服输的好胜心。

    几乎就在下一秒，身穿深蓝色战斗服的他脚底朝下重重一踏——！！！！

    “呲啦！！砰——！！！！！！！！”

    伴随着一道划破地底的轰然巨响声，足以让血液都瞬间凝固的凛冽寒意自地面猛的一下席卷而上！！！！

    同一时间，浑然天成的巨大寒冰咆哮着如同湍急的洪水猛兽般一路顺着侧壁直至覆满整个地下通道，短短数秒，坚/硬剔透的冰墙便将丑陋的蠕/虫怪一举吞噬——！！

    汹涌澎湃的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针一般猛然刺透进整个心脏，骤的紧缩。

    没想过要这般大范围释放攻击的轰侧了侧身，忽然伸手抚上结满了一层白茫茫冰霜的手臂，半晌，缓缓吐出一缕乳白色的呵气：“哈……哈……”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透明的水珠从软趴趴垂下的发尾滴落，顺势划过流畅无可挑剔的下颌，没入领口下的氲氤之地……

    果然……还是有点勉强。

    轰异色的冰眸中波光微闪，他将目光移向左手。

    系统……

    被压制的一部分「个性」尚未归还……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

    ……

    ……………

    先前，爆豪直闯而入的打发被众人一并否决，最先反对他的绿谷表示自己的目的很明确，他想要试一试能否救出小女孩而不是放任真正的阿蕾莎对教堂里其他无辜的生命展开肆意的屠杀。

    “……但他们并不无辜。”

    原本正在惊讶绿谷竟然敢反抗“人形自走手榴弹”的雾果放下了举起的手，话到嘴边又顿了顿，语气颇有些幽幽的说：“啊，我理解绿谷君你的心情——这种事情，如果换做是你们的话应该完全可以做到的吧……但，很抱歉，系统后来给我私下发布了一条新任务：‘确保原有剧情轨迹不被破坏。’”

    “唔，算是很明确的提出让我们遵守规则，擅自作主破坏剧情的代价谁也不知，你要赌吗？”

    “之前一直没提是因为我发现这一路以来我们能跟剧情人物接触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面对的怪物和人也远比主角所遇到的数量要低的多，很多重要支线也没有碰上，反倒是像一路开挂似的直接冲到了最后关头。”

    “这么说确实有些自私，但确保通关时全员存活姑且算是作为宿主我的一项终极任务吧。”

    少女难得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虽然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其余四人都能看出她是认真的。

    “……所以，唔，还是那句问话：你要赌一把吗？绿谷君。”

    ——即便是要搭上队友的“性命”也说不定啊。

    雾果一脸坦然的样子让大脑一下被巨大信息量给塞满的绿谷出久顿时无言，但他还是在这几句话中发现了违和感。

    私下发布的话……

    绿发少年右手握成拳抵着嘴唇轻轻开口：“……新添的任务吗，但如果我想询问雾果同学前几条任务是否有完成还是有所更改的话，雾，雾果……会愿意告诉我吗？”

    “………………”

    回应他的，是雾果变的有些怪怪的脸色。

    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大概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了。少女原本是这么想的。

    ——所以，结果当然是不可能允许绿谷出手相助。

    ——哪怕这位无论是从同情心方面还是善良方面都点满数值的家伙再怎么反对。

    ——她都会阻止。

    合理运用系统给出的条件绊住少年“随时随地向人传递的善意”是她的计划之一。

    说是心机也好，刻意也罢。

    正是因为不曾相处过，不曾身临其境体会过阿蕾莎遭受火刑并痛苦分裂成一善一恶体的感受。

    她才不会一脸不忍的说出“我想要去拯救你”或是“我来了，请不要害怕，我会救出你的”之类感天动地的话语。

    没有权利。

    也没有必要那么做。

    若是从始至终就站在外人的角度。

    那么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话语权和行动权。

    女主角罗斯的信仰是“在孩子眼里母亲就是上帝”。

    她的这个信仰保佑住了她。

    她对莎伦伟大的母爱使阿雷莎或许从最初就没想过要她的命。

    怪物=考验。

    他们一行人是乱入的旁观者。

    没有任何交集。

    怪物=真正的死亡or生存。

    两者的区别一目了然，谁都无需对谁负责，这样很好。

    伪善与伪恶，雾果宁愿选择后者。

    而绿谷出久等人，尤其是绿谷……

    ……

    ……………

    不一样。

    已经很明显了，是完全不一样的。

    感性。

    和理性。

    ……

    ……………

    ………………

    所以她才会打心底觉得这样的人是她最不愿意也是最不擅长应对的啊。

    雾果一边在心底飞快计算说服少年的概率能达到多少，一边娴熟的装出困惑的样子歪头道：

    “……唔，前几条任务？绿谷君指的是之前系统所提到的日常任务吗？”

    绿谷在说些什么雾果当然清楚的很。

    但比起解释那种听上去就很麻烦还色/色的傻/逼玩意儿，她宁愿装傻充愣一辈子。

    就其本身而言，那几条日常任务从来就是一大团根本解释不清楚的东西，既然知道解释不清还解释那除了傻子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

    以及，回答“完成了”或是“没完成”“换任务了”之类的都很麻烦就对了。

    ——不如拖点时间。

    “啊……只，只是比较在意那个系统所说的……呜不好意思，我，我。”绿谷结巴。

    “你你你你个头啊？！老子就问你们到底还往不往前走了混蛋！！！！”

    艹，突然停下来聊天聊个鬼啊？？？？

    想、炸、人！！

    一瞅见绿谷那吞/吞/吐/吐的窝囊样，走在前面的爆豪就觉得来气。

    两人自顾自的对话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被排斥在外的莫名情绪。

    在他看来，两人谈及的内容根本牛头不对马尾毫无营养可言，说白了，直说不就行了非得唧唧歪歪七拐八拐的扯到什么恶心吧啦的愿不愿意，同不同学的。

    他妈的要不是队内禁止私斗他早就——

    腹部微微收紧，黑背心下，宽厚有力的背肌逐渐收缩形成了明晰的倒三角。

    爆豪猛的松开因汗/液分/泌过多而湿/黏的手掌心，恶狠狠地刮了眼身后方的两人，随后抬手看也不看前方一眼就发动爆破炸掉了一只漏网的虫怪。

    废久那家伙也就算了，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妈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脸上的不明所以都是装出来的！！！！

    气成河豚。

    ……

    ……………

    时间回到现在。

    冷静放完大招的轰没什么表情的回过头，对上了四双眼。

    “………………”

    大、兄、弟，说好的低调呢。

    除爆豪外的其余三人眼神死。

    雾果抬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下水道顶部，默默蜷起身将自己整个脸埋进心操怀里。

    ……她累了。

    带不动带不动真带不动。

    这、届、队、友、太、难、搞、了。

    绿谷：“轰，轰同学，你真的控制好「个性」了……吗？”声音颤抖。

    轰：“……”迷之沉默，推测心虚。

    心操：“……啊，比起这个，我们现在是在教堂正下方没错吧？”

    爆豪：“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