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理思路

作品:《女配你时日无多(穿书)

    担心自己掉马的钟意如,绝想不到薛成霖脑补了什么东西。她现在只想知道, 薛成霖到底来找贺北王干什么。

    难道莫名其妙就由原本傅长鸣的左膀右臂, 变成了贺北王的左膀右臂, 那是不是还要助贺北王成皇?哇靠,想想就很带感啊!

    胡思乱想了一通, 她们绕了老远的路,差点找不着北,好在又有一个跟常宁打扮得差不多、应该也是跟在贺北王身边的年轻随侍发现了她们,把她们引到了书房。

    香桃放下香瓜果盘, 下意识还是想站到主子身后, 不过又被人使眼色叫下去了。

    因常宁送客去了, 这会儿在的是王爷身边另一个侍从, 叫常乐。这个常乐人如其名,脸上带笑, 看着乐呵呵的极好相处,不像常宁那样绷着脸。香桃跟他出去后,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我在里头伺候王妃也不行。”

    香桃可是忠心耿耿的, 虽说胆子比较小见了王爷就怕,可也要陪在主子身边的。不过说来王府里边最大的还是王爷,既然王爷授意让她出去,她也不敢待着,就是在外边忍不住担忧自个儿越发大大咧咧的王妃主子。

    常乐和和气气地道:“王爷不喜丫鬟在身边伺候, 香桃姑娘且记住就是。”

    常乐心道,以前丰源居也不是没有丫鬟伺候的, 不过发生过几回心术不正爬床的,王爷烦怒,索性就把全部丫鬟都遣了,如此一来整个丰源居都清净不少,就没再要婢女伺候了。他们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自然知道忌讳,虽然王妃身边这小丫头不像那些有心思的,但还是叫出来叮嘱一句,免得王爷不喜。

    香桃知道王爷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可是毕竟身份贵重,身边丫鬟都没一个,也太不周到了些,这些个大男人哪有丫鬟伺候得细致?不过转念一想,没有丫头也好,省的有些生的妖媚心思歪斜的去爬床,到时委屈的岂不是王妃?遂也就点了点头,乖巧应道:“我以后知道了。”

    里边钟意如发现香桃又不见了,心里郁闷,决定回去说她一顿,怎么总是自己躲出去不陪着自己,说好的忠心丫头呢?

    她抬眼看看贺北王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他又是沉默寡言、波澜不惊的,她只好干巴巴地来了一句开场白:“王爷,今日的香瓜鲜嫩甘甜,正好解渴,您吃块儿再处理公事吧。”

    贺北王正运笔写着什么,听到她说话,头也没抬,只淡淡地说:“你老往这里跑做什么。”

    钟意如觉得,要不是他长得特别好,冲这么冷淡的口吻,她是再也不会凑上来的。

    她从他骨节修长的手移开视线,看向他低垂的眉眼,感叹了一下他睫毛也好看,嘴里一本正经地说:“我来看看王爷。”的美色啊。

    贺北王这才从纸张上抬眸,瞥她一眼,又垂了眸。虽然没开口,但那意思好像在说她很无聊,还不如看纸上的东西。

    钟意如一噎,心道要不是你住在这么远的地方,我用得着天天大老远地跑过来嘛!

    不过这话不能说,透着一股独守空房的幽怨似的。她转眼想了想,斟酌着问:“王爷,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常宁领了一位年轻公子出去,王爷今日有客吗?”

    “嗯。”贺北王应了声,就没下文了。

    钟意如还以为他会介绍一下,等了半天,只好又问:“王爷,那位公子看着怪眼熟的,我以前是不是见过?”

    贺北王这才顿了笔,抬头看她一眼,略皱了浓眉,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啊,我只是随口问问。”钟意如心虚地移开目光,“王爷,如今北方不是没有战事了,百姓一片安居乐业,怎么您还这么忙的。”

    “你以为除了战事就没事了?边境仍要境界,十万兵马还要操练,封地还要管理,桩桩件件堆起来,哪有你说的这么空闲。”她感觉,他就差没说她头发长见识短了。

    钟意如有点小郁闷,视线漂移了一下,然后被他纸上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方才只看到他手好看,没注意他在写什么,原来是画了一只环龙方形的图案,似玉佩似令牌,蛮复杂的,还有点眼熟的样子。钟意如顺便转移了话题,好奇问道:“王爷,这是什么?”

    贺北王垂眸看着那图案,黑眸闪过一分沉凝,淡声道:“寻人之证物。”

    “寻谁的证物?”钟意如不由得凑到了他身边,弯身仔细看了看,越看越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皱着眉,心里暗暗纳闷。

    今天贺北王还算和蔼,没有发火,加上好奇,她没注意就挨近了一点。这样一来,她身上衣裳的熏香若有似无地飘过来,穿着淡薄夏衣的身子近在咫尺,杵在桌上的手青葱似的,声音也清脆的似清晨枝头的鸟儿。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娇娇软软的感觉,还没碰到,就让人觉着一片温香软玉。

    贺北王一愣,有些走神似的,道:“本朝元后之”说了几个字,突地反应过来不该说这些,他才一皱眉,顿住了。

    钟意如歪头看着他,追问道:“什么?”

    贺北王看她眨巴着一双眸子,清澈明亮,里边都是好奇无辜,孩子似的半点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他暗叹了口气,伸手推开她一点儿,道:“没事。”

    这说话说半段的,也太吊人胃口了吧!钟意如心里一急,反手抱住他的手臂,一脸期盼道:“告诉我呀王爷!”

    “别闹。”贺北王轻斥一声,浓眉皱起来,不答她,只是很快把自己手臂抽回去。

    收回去顿了顿,又伸过来,将她推远了一点儿,好像嫌弃她靠得太近碍手碍脚的,让她一边儿去。让她又是一阵郁闷。

    还要再问,但看他已经收起了纸张,不想再说的意思,只能自己一个人暗暗郁闷。她总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下,但是没抓住,不由得站在他身后沉思起来。

    找人,找什么人?虽然话没了半截,但他好像提了个元后没错,就是当今皇上早死的元后吧,找的人跟元后有关系?

    而且那个玉佩似的东西,她,不,应该说是女配的记忆力也出现过,印象还挺深刻。而在女配脑海里印象深刻的东西,那就是——傅长鸣!那是傅长鸣佩戴在身上的东西!

    电光石火之间,钟意如终于明白了。

    她之前还想过,傅长鸣的身份是怎么揭发的?谁揭发的?为什么能够那么顺利地回归皇室?

    她冷静了一下,把事情理一遍。

    所以,接着赵贵妃暗害元后、狸猫换太子之后,风平浪静了十多年,赵贵妃以为一切都完美进行的时候,应该是薛成霖他爹——据说是个御史台大人来着——发现了这件事情。而且不是直接从傅长鸣那里得到的线索,而是发现了宫中福荣公主的不对劲儿——毕竟那公主性格冲动,容易露破绽。然后忠心老臣薛大人就琢磨这件事情,过程中被赵贵妃察觉,于是被害,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协助父亲暗中调查的薛成霖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侥幸逃脱后,还是被抓了。

    原本的剧情是,傅长鸣出手协助秦连救下薛成霖,在他们接触的过程中,薛成霖很快验证傅长鸣的身份,并且全力协助他回归皇室,同时为自己家人报仇雪恨。

    而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多出她这个异数,横插一脚救了调查真皇血脉的薛成霖,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找上贺北王府的门来了。而且目的也不是投靠贺北王,而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手握重权的贺北王,让贺北王协助调查!

    这么一来,他们算是绕了远路,那么傅长鸣身份恢复的时间是不是要推迟?

    而且钟意如忍不住看了一眼贺北王,心道这可是连皇室都忌惮的人啊,薛成霖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件事情捅到他跟前来。

    就不怕贺北王一个异心,杀了他们灭口,暗中压下此事,坐看皇室衰落,或干脆自己造反成皇?还是说薛成霖相信贺北王刚正不阿,对朝廷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可又是哪里来的信任

    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贺北王收拾好了桌上,转眼看她低头愣愣杵在那里,就道:“中旬是你外祖父顾老先生六十大寿,你可有准备?”

    钟意如还没回过神,闻声才抬头看他,一脸茫然:“啊?”

    贺北王心里又叹了口气,原本这阵子见她性子大有收敛,不似以前那般跋扈骄纵,以为她长大了懂事了,今日看来,却还是一派懵懂,满身的孩子气。

    他就道:“罢了,娘一向对顾老敬重有加,到时她也会去的,你就跟着去吧。”

    钟意如没怎么听明白,但是听说跟着老王妃,就应了声,反正天大的事情有长辈顶着嘛。

    他顿了顿,又说了两句:“那是你外祖父,对你只有爱护没有别的。听说你前些年胡闹不懂事,跟老人家生分了,如今既然懂事了些,可不要肆意妄为。”

    吩咐似的说完这些话,才挥挥手把她打发了。

    钟意如就满脑子思绪地走了,出门来看见香桃,才回过神来。

    瞥一眼常乐在一边,常宁也回来了,钟意如就没说话带着她走了。等离远了丰源居,钟意如才把不讲义气的小丫头数落了一句,“你怎么每次来了都把我一个人留在里边,自己出来悠闲了。”

    香桃冤枉,“可不是奴婢要出来的,是王爷身边两个喊我出去的。”

    钟意如反问:“他们干什么叫你出去?”

    香桃道:“说是王爷不喜婢女再身边伺候。”

    钟意如就纳闷了,这到底是勤俭朴素,还是真这么不近女色?上位者不都喜欢奴仆环绕显示他们尊贵显赫的身份吗?

    不过她没在这个上纠结多久,想到了要紧的事情,朝她道:“香桃能不能设法打听一下,之前王爷带回来的两位‘军爷’还在府里吗,安置在了哪里。”

    香桃一头雾水,“王妃打听这个做什么?”

    钟意如道:“你先别问这么多,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小心些,不要太刻意了。”

    香桃只好应下来,想着去问问那些小厮,他们府里府外经常走动,应该知道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