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前世【番外三】
作品:《病娇美人》 跳订不是好习惯哦
她低着头,不敢同这杀气凛然的男子对视, 脚下却是寸步不让。
“你是习家的丫头”
杏儿未料对方不是什么误入庵堂的登徒子, 反而和习家也有渊源, 气势更加萎了, 低声应了声是,就听得对方道:“我正是来寻你家小姐的。”
“这位公子可是找我”习若云见对方已经直接说了要找自己, 那躲是躲不掉了,便施施然走了出来, 看向这位不明来意的楚二公子。
男子生的一副好相貌, 面孔的线条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线条却很柔和, 左眼下有一颗泪痣, 若是噙着笑意,定然是个极为风流多情的模样。
但楚二爷的笑脸,可是比六月飞雪还难得一见。
习若云上辈子同这位昌平侯府的二公子交集甚少, 只知此人少时便入军营历练,屡立奇功,被人尊称为“冷面杀神”。偶尔在府中擦肩而过, 也不过点头示意便罢,话都不说上一句。
按说他二人之间没什么过节, 但此刻见了,习若云不知为何便直接回想起她上辈子死前烟熏火燎的呛人劲儿,就……有点要犯病。
“你……”一句“你到此是有何贵干”还没问出来,习若云便赶紧呼吸不畅, 捂着心口喘息了片刻。再抬眼就看到楚凌越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习小姐原来还记得我”
“……”哦对,这一世二人可是自六岁之后就没见过面,能认出来才是有鬼了。
杏儿一只手扶着自家小姐,另一只手在背后不住给她顺气。习若云缓了缓,随后镇定下来,垂眸轻声道:“小女子并不识得公子,这禅静庵从不接待男客,还请公子离开罢。”
“哼。”男子双目微眯,上下打量了习若云片刻后冷冷掷下一语:“方才我在门外路过,听说你已经定下了亲事”
习若云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一个大家闺秀的亲事,本就不该同外人多说。
楚凌越见她不答,目光就落在了杏儿身上。
杏儿没来由的一抖,虽然所谓亲事云云,自家小姐肯定是不认的,但是若能用来搪塞面前这个登徒子倒是正好。
“对……对,小姐已经定了亲了,待孝期过了就回去完婚。”
“哦”楚凌越活动了一下方才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腕,一只手便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杏儿身子僵了僵,这是要动粗了还是怎么的。
哪知他只是冷哼一声道:“可是习小姐自幼便是定过亲的,如今一女许配二夫,又该如何”
嘲讽之意分外明显。
习若云微微眯起眼睛,眼前的楚二公子,和她印象中的可太不一样了。
那时楚凌越虽然见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沉默有礼,可不似眼前这人每句话都带着嘲讽,浑身带刺。
习若云也想不出其中的关节,于是决定甩锅,她假做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道:“公子可说的是昌平侯府”
“不错。”
她轻叹一声,“这婚约若是作得数,那为何……为何我爹娘过世,我被宗族亲眷欺凌之时无人来救,只有姨母一人送了信过来,说可给小女子提供一处容身之所。”
一旁的静安师太都默不作声。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不拆穿别人撒谎倒是无伤大雅。
习若云心里知道,昌平侯府可是很乐意将她接去的,只不过在侯府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她人都已经上了大悲山。她隐约记得姨母曾收到过昌平侯府寄来的信,但是她也没特意和习若云提起过其中的内容,习若云此刻便直接假做不知情了。
习若云说着,目光艰难地落在了小顾氏的排位上,眼圈儿立刻红了,她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哽咽着道:“况且小女子如今这样身份,又怎么能高攀的起堂堂侯府,小女子所愿不过是青灯古佛罢了。”
这大夏朝贵族男女崇尚早婚,若无意外那位世子也早就该妻妾俱全,当初因着双方长辈一见如故而口头定下的婚约,确实不能作数了。
一个身穿素缟的小娘子哭的这般可怜,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生出恻隐之意了。偏楚凌越却只是抱着手臂,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自侧面上下打量着习若云。
“既然如此,那确是侯府的不是。”他唇角上扬,语气似乎柔和了些,但目光仍是冰冷,“在下愿意替昌平侯府答应下来,今后定然会好生补偿习小姐,还请定下个启程的日子,在下好安排人来接。”
习若云用力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心头火起。
这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我都说了想要青灯古佛了,怎么还要接人呢!
还没等她再重复一次,那人又道:“纵然是习小姐一心礼佛,那给你在侯府中修建佛堂也无不可,但家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可让故人之女流落在外受人欺凌,若是师太不论如何不肯放人,那么就别怪在下禀告官府,来彻查这禅静庵中……究竟有没有不该留的人。”
“……”习若云一时连装哭都忘了。
这人可比方才在外头闹个不休的本家亲戚可恶多了,一针见血。
习若云本是想着若他劝不动,那大不了就也先答应下来,反正爽一个人的约和一群人的约也没什么大区别,总之是要今晚上脚底抹油。
可若是牵扯到了禅静庵就不同了。
静安师太素来慈悲为怀,历年来也曾经庇护过不少被虐待逼迫而逃家的女奴一类,若是直接点名了让官府来细细查究,后果不堪设想。</p>
这事寻常百姓去告,官府未必来管,可如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昌平侯府的公子开了口,那没有不尽心去办的。
真真儿的仗势欺人。
习若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低声道:“公子这样说,可是叫小女子盛情难却了,恭敬不如从命,便明日罢。”
既然要走,那就干净利落,她倒是要看看这昌平侯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她松了口,楚凌越似乎极为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习小姐性子还是这般爽快,既如此,我就不再叨扰了。”
说罢,他也不拖泥带水,一拱手后拂袖而去,浅青色的衣摆自大殿门口一晃而过,只留下斜阳自半开的大门照进来。
佛堂内一片寂静,仿若方才不过是幻觉。
“小姐……刚才那位是怎么回事儿啊”杏儿惊魂未定。
难道真要跟着那玉面阎王一般的人物走吗
习若云点了点头,秀眉微蹙,实在想不通这昌平侯府是又抽了哪门子风,非得将她接过去。
上辈子侯府需要她这么一块遮羞布来掩盖堂堂世子是个断袖的丑事。她越是病弱,旁人越会以为他们夫妻无所出都是她这个做妻子的有问题,反倒会称赞世子是个情深义重有担当的好男儿。
可如今她也是早就听说那位世子爷已经成婚了,那还非要把她弄过去做什么
总不至于这位二公子也……
不不,上辈子的时候,这楚凌越身边娇妻美妾俱全,她那便宜妯娌字里行间还总是能带出些,虽然二人相聚时日不多但却分外恩爱的意思来。他定然不会是个断袖。
思来想去,头都疼了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习若云叹了口气,干脆不想了。
管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不论怎么说都是帮她挡了本家那些亲戚一回,而且自己这边算是有了“靠山”,那些把她将孤女欺凌的地痞无赖也总该收敛些。
用一桩麻烦事解决了之前的两桩,说起来也不算亏,习若云这样安慰着自己,叹了口气。
这样就很好,楚凌越对做个权臣没什么兴趣。
但是……习若云娇俏的脸庞在他思绪中一闪而过。
那丫头愿不愿意做个继室还真不好说。
于是,仍旧要受制于人的怒气便涌了上来。
春不见刚跃进院子的时候,敏锐的直觉就让她察觉到了主子的坏心情。
她本是每日都要来同主子汇报小姐近况的,此刻再躲也晚了。她腰上还系着围裙,硬是没敢走进书房,就在窗户外头的大太阳底下单膝跪下给书房内的楚凌越行礼。
楚凌越知道习若云这一日根本没出府,突然想起一事,“那习若云可有同你打听过侯府之人。”
“有过。”
“那可有……问过我”楚凌越手里捧着一本账簿,眼睛落在字上,心思却没有。
“有的有的。”春不见十分狗腿地点头,这赶得凑巧,昨日晚间才问过的呢。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额……照实回答。”春不见有点心虚。
“是真正的实,还是别人以为的那个实”楚凌越将账簿合上,冷冷地看向春不见。
“当然是您平日伪装出来的……”毕竟主子究竟在做什么差事,她怎么可能跟个闺阁小姐讲明。
楚凌越想起自己那几房尽人皆知的“外室”,面色更黑了。
春不见话还未说完,就被飞出来的账簿糊了一脸,立刻闭了嘴。
“滚!”
“属下这就滚!”春不见如蒙大赦,立刻翻身飞出了院墙,心里还庆幸好在当时主上手里拿的不是茶杯砚台一类,不然自己怕是小命不保。
且说听雨阁里,习若云昨日睡得晚,今天也是迷迷糊糊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只见杏儿一边领着小丫头来端水给她洗漱,一边道:“小姐呀,虽然最近天热,但是您也不能总是这样贪睡晚起,若是叫别人看了,怕是要在背后嚼舌根,说小姐您不懂规矩呢。”
习若云懒懒的不以为意:“没规矩便没规矩罢,我不在意。”
杏儿叹了口气,只觉着自家小姐闲散的让她这个下人都发愁。
“那怎么行,若是名声不好,将来可怎么寻个好亲事呢”
习若云这时洗完了脸,整个人才精神起来,听到这话,侧目看向杏儿,稀奇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提起这个,也不嫌害臊。”
杏儿却是振振有词:“怎么不能提,别人家的丫鬟也都会说呢。我今儿去领小厨房的份例,路上就听到侯府里的两个丫头在谈论要陪自家小姐去参加什么赏花宴会,还说……”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其实女主从头到尾没怎么被虐,病的要死是真的,啥也不知道也是真的,要不是重活之后自小知道该锻炼身体修身养性,其实嫁给谁大概都是个英年早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