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作品:《小风月》 “小月光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周楚靖跟在程肆遥身旁一起往楼上走, 打人这事儿没捅给警察,看到现场的两名服务生也已被酒楼老板做过思想工作, 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毕竟关乎各位人物的颜面和社会地位, 能私了就私了。
李国显此时正在楼上天台, 郑淑宜在给他处理脸上的伤,手臂上的已经有人包扎好,霍明礼也在,就等程肆遥上来看怎么个解决法。
“我感觉她好像很不好,你把她单独放在车里会不会出事啊”周楚靖又问。
“应该不会,我让映尘在附近看着的。”程肆遥说。
周楚靖拂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没人看着,按小月光现在的状态要是到处乱跑, 后果可不堪设想,你说这李总干嘛要去惹个姑娘,这也是我见过小月光最凶的一次,什么事能让她跟变了个人似的啊”
刚刚程肆遥有问过王映尘,王映尘全部招供,霍老的那番话进了李微风的心里,所以在看到李国显的时候, 李微风才会失了心志,爷爷和母亲对李微风来说太重要。
程肆遥看一眼周楚靖,“一会儿在楼上你听听就行了, 别什么都在小风面前说,明白”
“这理儿我明白,”周楚靖咂咂嘴,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知道你是怕小月光听了情绪不稳定,要高考嘛,我也怕她不稳定,放心,兄弟我嘴严实着,绝不在小月光面前多说一个字!”
程肆遥嗯了声。
来到天台,四周有玻璃罩挡风,室内开着暖气,不是太冷。
见人来,李国显拿走郑淑宜手里的冰袋,驱郑淑宜离开,室内只剩下四个人。
都坐下后,霍明礼冷眼看向李国显,“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霍叔,不是我想怎么样,”李国显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儿,“你得问问程总他想怎么样,一个用刀划我手臂,一个打我,怎么说也是我吃亏吧。”
程肆遥挑了下嘴角,却不带任何笑意,“你要什么”
“长乐,”李国显大言不惭,“我也不要多,一半的股份就行,微风是我女儿,她妈留下的财产我自得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替微风多加管理照看,交给一个外人我不放心,霍叔您觉得如何”
霍明礼真想抓起手边的茶杯给砸过去,“你想要长乐一半的股份,吃了这么多年的软饭还吃不够呢,还有你当年做的那些破事,你真是丢尽了李家的脸!”
“霍叔!您话可不能这么说,是我爸亲手赶我走的,如今我要一点补偿怎么了”李国显语气凌厉起来,“我敬您是长辈,说话才多加客气,您可不要得寸进尺!”
“补偿,你有补偿过微风和她妈妈吗!”霍明礼气极。
“那这么说来,微风从来都没把你当成父亲,不给你任何东西是在情理之中的吧”程肆遥笑了笑。
李国显扔掉冰袋站起来,“程总,不是我说啊,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管我李家的事!”
程肆遥不着急回答,神色云淡风轻,长腿交叠在一起,臂肘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交叉的五指在轻轻点弹着空气,这才好笑道:“外人李总此言差矣,而且什么时候我把自己当外人了,我记得明明是李家的女婿呀,诶,楚靖,你知道这个事儿吗”
“当然知道!”周楚靖立马起身叉着腰酿出气势来,“小爷可是肆遥的发小,从小就听叔叔阿姨念叨这件事了,有好多证人可以证明呢,不信你随便问!”
李国显的面色有些苍白了,转头问霍明礼:“霍叔,这......”
“是真的,”霍明礼打断他的话,“他俩很早之前就有了婚约,老李给定的,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吧”
“我爸定的!”李国显难以置信。
“李总,我也不瞒你,长乐现在的确是在小风的名下,我呢是小风的监护人,理应保管好小风的东西,”程肆遥说,“但是如果你跟小风相认好顺理成章拿走长乐股份的话,我也无所谓,亲子鉴定可以做,让小风开口都行,到时候再开个记者会说明一下,你想要百分之百的股份我都可以全部让出来,就当做是我的聘礼吧,意下如何”
那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李国显在入赘郑家前就有女儿了吗!公司里的那些郑家人都恨不得将他剥皮生吞,虽然郑淑宜一直站在他这边,知道李微风的存在也没有怨言,但郑家那两位哥哥和外戚可不是好惹的,才被停职没多久就爆出这样的豪门丑闻,要被郑老爷子知道,直接是给他送了张飞机票离开郑氏,他所拥有的的一切便会被悉数收回。
周楚靖在这时候转身往门那边走,有意抬高音量喊邹樾,邹樾应声走出来,身后跟着四个西装猛男。
“靖哥儿,什么事呀肆爷那边还没好么,我等着肆爷一起去吃晚饭呢。”邹樾笑着道。
“没事没事,我就想问你个事儿,”周楚靖亲昵地勾住邹樾的肩膀,“你外公人脉广,我记得他是不是认识郑家那老爷子啊”
邹樾点头,“昂,我外公认识的,上周我去陪外公,还一块儿打高尔夫呢,郑老爷子身体可硬朗了,一杆进洞不在话下,我都没打过。”
“那我们肆遥如果有工作上的需要,想麻烦你引荐一下郑老爷子,这忙你帮不帮”周楚靖问。
“帮,肯定得帮!”邹樾拍拍胸脯,“肆爷可是咱兄弟,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程肆遥听得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李国显却不尽然了,脸色黑得跟吃了屎一般,看看霍明礼,眼神再落到程肆遥身上,“程肆遥,算你他妈狠!”
随后拂袖离去。
“快快快,给人家让路,别再来了啊!”
周楚靖勾着邹樾往边上站,挥手叫那四个猛男也让开。
......
解决掉李国显这个大问题,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来找什么麻烦了,同霍明礼别过,程肆遥和周楚靖就赶来停车场这边。
“干嘛呢李昭”
李昭突然出现,一脸怒气直接往车那里去,杀了王映尘一个措手不及,赶紧蹦上前去把人拦住。
“你让开,我不找你,我找的是李微风!”李昭咬牙切齿道,用力扯着胳膊挣脱王映尘。
“我学姐现在情绪很不好,不能见人,”王映尘使出吃奶的劲儿抓住李昭,“你和我学姐关系又不好,你要为了时奕找学姐麻烦,我是不会放你过去的!”
“她情绪不好,真是笑话,我爸被她用刀捅了,情绪不好的人应该是我的吧!”
大g就在眼前,挣扎之间,李昭找准理会一脚踩在王映尘脚背上,抬脚就跑,被李昭的话惊得五雷轰顶的王映尘反应也快,拦腰就将李昭抱住,他只看见李国显要打李微风,并不知道李微风还会拿刀刺人,这可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但无论如何,现在先保护好学姐就对了,程肆遥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必须得做到。
“李微风!李微风你他妈出来,别躲在车里面,用刀划伤我爸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躲,你给我出来!”李昭怒喊道,车窗四面紧闭,将她的声音隔绝在外,“李微风!李微风!你放开我!”
“干嘛呢干嘛呢!”
周楚靖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王映尘应声扭头看,没见程肆遥,李昭也停住挣扎的动作,而此刻,程肆遥已绕过隔壁车位到大g旁边,拉开车门就坐进去。
周楚靖瞧瞧李昭,叉腰清清嗓子道:“别喊了,你爸都要走了你还在这里大吼大叫。”
“你们把我爸怎么样了!”李昭推开王映尘。
“没怎么样啊,”周楚靖笑笑,下巴微抬朝向车里的程肆遥,“要怎么样不还得看咱们肆遥的意思,所以啊你学聪明点儿,别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否则你爸......哦不是你们郑家,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映尘走了,上车!”
“哎好嘞!”王映尘答道,冲面色沉暗的李昭哼了一声,就和周楚靖一同往车边走。
“楚靖你开车,回别墅。”
程肆遥坐在后座说,旁边是一直低垂着头不看人的李微风,王映尘坐副驾,歪过来想跟李微风说点话安慰一下的,却被程肆遥一个淡如白水的眼神警告,王映尘舔舔嘴唇就又回过去好生坐好。
周楚靖看眼后视镜,咂咂嘴没说别的,系上安全带道:“那我走市区这条路线了哦!”
车辆汇入道路车流,直往别墅的方向开去。
这几分钟,车厢里都没人说点什么话,王映尘见气氛委实低迷,就开启了话匣子的功能,但他不敢找程肆遥说,只放低声音和周楚靖谈谈风景谈谈理想。
程肆遥像隔绝外边的世界一样清冷无暇地坐着,目光始终落在李微风身上,李微风丝毫没有动静,头低低垂着看地面,及肩的头发完全遮住了她的侧脸,双膝并拢,两只手交缠着搁在腿上,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就连一向自恃识人不浅的程肆遥也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
程肆遥轻轻叹息,伸出手去触碰李微风的头,想摸摸,李微风却像是受惊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就往车门那边躲,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程肆遥指尖稍顿,在她头顶上定住了会儿就收回来。
半小时后到达别墅,王映尘想进去参观一下李微风这段时间住的是什么豪华地方,连大院都不回了,幸好周楚靖有点眼力见,知道以现在李微风的状况,程肆遥这个当未婚夫的指不定得心疼到哪里去,赶紧拽王映尘上车回大院。
现在外边的天色渐暗,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一上二楼,李微风就往次卧去,程肆遥把她拉回来,“把衣服脱了,我拿下去洗。”
李微风紧紧攥着腰两侧的衣角,只稍看程肆遥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去看衣服上的血渍,点了点头,转身回次卧。
不过一会儿,李微风换上套新的衣服,抱着脏衣篮走出来,程肆遥等在门口,拿过脏衣篮说:“去主卧的浴室先泡个澡,我放水了,你记得关水龙头,衣服我拿下去。”
李微风点头,绕过程肆遥去主卧。
程肆遥看着她走进去了,才下楼,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程肆遥再去厨房倒了杯热水,走回卧室的时候却没听见浴室里有动静,把水放下,程肆遥就去敲门。
“小风。”</p>
李微风站在浴缸前忽而身形一晃,地上满是从浴缸里漫出来的水,她赶紧拧水龙头,光着脚跑去给程肆遥开门,经过洗手台前时脚底下突然打滑,嘣咚一声,她狠狠摔了一跤,踢倒了靠墙的架子,洗发水沐浴露香皂那些悉数掉在地上。
程肆遥连忙扭门把手进来去抱李微风,“怎么摔了宝贝儿,有没有摔伤”
李微风一看见程肆遥,浑身就有些颤抖,她紧紧抿着唇,呼吸间略微急促,对程肆遥说了声:“对不起。”
程肆遥微微愣神,自打带她上车到现在,程肆遥便发现她不对劲,看他的眼神甚至是害怕的,浴缸里的水漫了一地,水龙头里流着细细一道水柱下来,看样子是匆忙关上的。
程肆遥轻叹,抱她站起来,“不泡了,站稳,我给你洗脸。”
李微风抓紧程肆遥的手臂慢慢站稳脚跟,后便松开,程肆遥垂眸看着她,在墙壁挂钩上拿了个发圈,将她的头发薅到后面成一扎绑上,嗓音温润地说着话:“到你毕业,这小马尾应该会更长了,到时候可不可以给我拉着玩”
她脖子修长,皮肤又白,这样把头发全部扎上去,脸看着更加精致漂亮了。
见李微风点了下头,程肆遥勾起唇一笑,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吻了吻,“洗完脸我们就休息,你今天够累了。”
说完程肆遥便拿了张洗脸巾,打开水龙头,出热水后就弄湿洗脸巾,拧干了便一处一处地给李微风擦脸。
李微风安静地盯住程肆遥的胸膛一动不动,洗好脸了,程肆遥拉起她去外面,把热水放到她手里,“睡哪里都可以,但是别乱跑,什么也别乱动,想拿什么就叫我,我先把里面收拾一下。”
程肆遥摸摸她的头,便进浴室把散乱一地的东西都捡起来,等出来,李微风已经不见,程肆遥去次卧门口站了会儿,听见里面翻被子的声音,这才稍微放些心,但一晚上都没什么睡意。
二楼阳台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旁边的电脑亮着,搜索框里是“应激反应”四个字,下边的搜索结果千奇百态,没一个准信儿,他之前在部队里有上过这方面的课,但课程内容针对性很强,全是关于陆战队队员在作战过程中会发生的各种心理疾病,预防和咨询疏导也有专门的一套方法,他算能力比较好的那类,很少会出现需要治疗的状况,不过他现在却有点没法判断对李微风有没有用。
程肆遥再次点燃新的烟咬在嘴边,手机震动了下,周楚靖发来一个号码,他拿起手机就打过去,将李微风的情况细致说了下,还有在此之前李微风的性格和生活状态。
“怎么样医生,需要带她去做心理治疗吗”
电话里的人说:“不着急,出现应激反应的结果有积极和消极两种,病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之后既然还听你的话,那足够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糕,一般我都建议先观察几天,假使病人表现出的行为还偏向于消极,就找平常关系好的朋友或者最亲的亲人来对她进行开导,这样也还是没变化的话,再来做心理治疗,这是最后的办法,毕竟她正处于青春期的阶段,在我多年的咨询经验中,这个年龄段的病人基本没有哪个会愿意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更愿意称之为叛逆,不配合治疗,也给我们增加了难度,所以程先生,我还是建议您先试着引导她,按您刚才说的那些,她应该是个性格很好的姑娘,我觉得恢复不难。”
挂了电话,手机丢桌上,程肆遥靠向沙发背,烟咬在嘴边,抿着吸了下,深深吐了口烟圈出来,再吸第二口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玻璃摔碎的声响,离得远,不过程肆遥敏感度高,迅速判断出声源在楼下,碾熄烟,他立马起身跑下去。
一楼灯光大亮,却不见人影。
程肆遥奔下楼梯,在厨房的空地上找到李微风,装着牛奶的玻璃杯碎了一地,热腾腾的牛奶洒得到处都是,白色的液体中还混杂着几丝红色。
“别捡了,”程肆遥蹲下来抓住李微风的手腕,脸色有些不太好,“我一会儿拿扫把来扫一下,起来!”
话说出口,程肆遥自己也愣了愣,一时没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火气,担心她又怪自己没有及时照顾好她,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李微风顿然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反应出奇地大,眼睛里盛满乞求原谅的意味,却惧怕地看着程肆遥,坐在地上往后挪,“我想给你热牛奶喝,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要摔杯子的,我也不该拿刀杀人,我不该给你惹麻烦,不该划伤你,是我不对,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没有爷爷了,我没有家了......”
程肆遥心口微微一滞,神色缓和下来,俯身抱住李微风,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他轻轻抚着李微风发颤的后背,“清醒点儿宝贝,你没有划伤我,更没有你说的那些不该,不是你的错,你从来都没有错,知道了吗”
李微风却不住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都是我不对,我就是个坏人——”
“够了宝贝儿,”程肆遥沉沉气打断,撑起李微风的肩膀看着她,过半天开口,“我们先不说这些,等你情绪好点儿了再说,先处理你手上的伤口好不好听话,嗯”
李微风双眼无神地望着程肆遥,张张嘴没发出声音,程肆遥便将她抱起来,上楼,回房间给她贴好创可贴后,就搂她一起休息。
李微风似乎知道再出声会吵到程肆遥,后半夜即使睡不着也安安静静的,可是后面的这几天,她总会控制不住地做错事,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最后还得程肆遥收拾残局,学校也不想去,每天只知道躲在房间角落里发呆出神,好几天都没像以前一样自律学习了。
渐渐地,程肆遥突然不回来了,就剩李微风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别墅里,经常出现在她面前刷脸熟的王映尘也不见了,喜欢逗她玩的周楚靖再没来过,她仿若陷入了无依无靠、孤独、寂寞、没有会听她说话的人、更没有人会无条件包容她的境地。
打电话给程肆遥,程肆遥一个都没接,消息也不回,整个人像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那般,是她亲手把程肆遥气走了。
这个世界上哪会有人陪着另一个人,何况还是她现在这样的。
李微风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霍媛带着林国军来家访,李微风眼睛肿得厉害,头也晕呼呼的,林国军说的那一大堆话她愣是没记住几个字,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
不过林国军始终是个男老师,对女学生的心思并不是很懂,说的都是一些关于高考的利弊权衡,直到离开前,林国军才冒出一句比较煽情的话:“微风啊,你是我从高一带到现在的学生,你就像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不要让真正关心你的人失望呀。”
真正关心她的人......
李微风怔楞。
林国军走之后,霍媛留下来陪伴,白天的课也不去上,晚上从培训班回来就拉着李微风出去逛街吃东西,如此过了大半个月,霍媛连假都懒得请了,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去培训班混俩小时,然后回来跟李微风抱怨读书真累。
听霍媛抱怨不下十次后,李微风便问她:“那为什么还天天坚持去培训班呢”
霍媛回答:“我学习不行,我爸妈却偏偏要我走学霸路线,为此我跟他们吵了好多次,最后各自退一步,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培训班,他们就不再管我学习,以后是龙是风自己把握,你知道按我的性子,如果把拽着我的那根弦剪断,我肯定早就遨游天际去了,还上什么培训班啊,但毕竟我爸妈含辛茹苦把我生下来,给我好的家庭环境,把我养得白白美美的,我坚持去培训班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失望,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也只有他们是真正想我好的人了,所以呀微风,要珍惜当下,珍惜那些对你好的人,生活本就平淡无趣,需要多往前走走弄出点响动才不枉费走这一遭啊。”
霍媛从来不会说这样有道理的话,平常说的都是一些吃啊玩啊之类的,而就在这之后的第二天,霍媛赶去培训班,李微风也离开了别墅,坐公交去上晚自习。
长大,懂事,好像都是一夕之间发生的事情。
将近一个月没来上课,这星期的课又全是讲解各种卷子试题,李微风听得吃力,但也勉强听进去一些,她知道要赶紧适应这种学习氛围,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
于是这一个星期里,李微风可以说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学习学习再学习,霍媛被父母勒令搬回自个儿家,别墅又只剩她一个人,不过李微风好像没有之前那种只想发愣入定的状态了,手机很少会去看,想的事情强制压缩到最少,一心找回以前的学习冲劲儿。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也很充实,到一周一考时,李微风因为前几次缺考被分在最后一个考场,虽然考试期间老有一些无视考场纪律的学生说悄悄话,玩闹的,但她坚持把各科的卷子都认真答了一遍。
星期天下午有半天的假,李微风把生活的一些必需品收拾好,打算回南苑花巷去住,这里虽离学校近,小区环境也不错,可终究没有南苑花巷有人气,又或者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各种顶配车辆,里面坐着的人不是程肆遥。
她得变得很好很好了才能有底气和程肆遥联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都不懂事,让程肆遥那样一个有耐心的人都失去了对她的忍耐与包容,她任性得够久了,得长大,长成跟程肆遥一样的大人。
想想不见面也挺好,她可以专心致志地做要做的事情。
搬行李箱下楼的时候,李微风突然收到一封市内的快递邮件,快递小哥没要她签字什么的,直接递给她就跑,惹得巡逻的保安多看了几眼。
不过东西不是李微风买的,她最近都没时间上购物软件,翻开贴快递单的那一面,寄件人那一栏里面的字瞬间使她的五神六识全部打通,思念如洪水猛兽,将她淹没在其中。
署名程肆遥,这么久没出现的程肆遥。
不见面是挺好,可是不见面就会想他,无比地想他在身边,想听他说教,听他鼓励,被他悉心保护着......
李微风慌忙拆开邮件,是一张去往隔壁城市的飞机票,距离起飞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李微风疯了一般跑回家里找身份证,拿上手机就去小区外面拦车,平常在这边就很难打到车,公交还只有一个站台,但今天可能是老天爷眷顾,李微风刚跑到小区外的街道,正好有辆空的出租车正在下客。
李微风跑过去,说了目的地后司机师傅就喊她上车,一路驰行到机场大厅门口,付了钱,李微风赶忙推门下来,攥紧手里的机票往安检通道奔去,她只带了手机和身份证,不用去办理行李托运,但一路走过来,有好多机场工作人员像事先商量好一致似的,盯着她瞧了好多眼,她步伐间踩了些不自在。
到候机口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听见广播在喊登机,李微风看眼机票上的航班次和登机时间,就起身快步赶去登机入口那里,一心只想着快点上飞机去见程肆遥,没注意这个登机入口只有她一个人,上飞机时也没有排队,一路畅通无阻。
程肆遥订的是头等舱,进机舱的第二排靠窗位置就是她的。
李微风坐下后没多久,空姐们就开始起飞前的准备工作,一切井然有序面面俱到,就是飞机上居然只有李微风一个乘客。
也许是这个时间段去隔壁市的人不多,坐高铁火车还比飞机便宜了大半,李微风碰巧赶上这样的情况吧。
如是想着,飞机已经离开轨道冲入蓝色无边的天空,平稳在空中穿行了一段时间,空姐甜美的声音便通过广播传了出来。
“尊敬的李微风旅客您好,欢迎乘坐本次航班,本次航班终点站北城国际机场,预计空中飞行时间二十分钟,请不要离开您的座位,有位程先生托我们带句话给您。”
李微风下意识抬起头,广播停顿了下,一个空姐笑着过来为李微风推开窗户遮挡板,四周敞亮起来,李微风转头看窗外,一眼惊艳。
外边白云渺渺,天际蔚蓝,万丈光芒穿过重重云层照射下来,将远处那片汇聚成形的云朵染得犹如九天仙殿般,拉近了瞧,下面白云积聚成片,像无边天河,金灿灿的阳光撒在上面,随着风动,似有驾鹤仙者乘云东去。
此时,广播再次响起:“天空这么美好,李爷爷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会感到快乐的。”
李微风望着外面一瞬哽咽,眼前顿然雾气横生,哭出了声。
良久,有只指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捏了张纸巾递到李微风面前,李微风哭得喉咙干涩,头晕眼花,接过纸巾沙哑地道声:“谢谢。”
“不客气。”程肆遥说。
李微风呆滞住,迅速转头,程肆遥单膝跪在她跟前,手里还有包刚开封的纸巾。
“程肆遥——!”
李微风从座位上滑下来,一头撞进程肆遥怀中,泪水再次肆意涂抹在程肆遥的衣服上。
程肆遥亲昵地揉揉李微风的脑袋,搂住她往怀里带,嗓音深情而温柔:“宝贝儿,谢谢你让我等你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骄傲叉腰,一切都是老程故意干的へ?ノ
大家快用盐汽水喷死他
抱歉各位,这两天在搬家,事情太多太累了,手臂肌肉因为提太多东西还拉伤了,码字可劲儿地疼,今天晚上好点了我才有机会抓紧时间码
明天还有一章,我发四是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