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偷偷的

作品:《灯火阑珊处

    连晟地位依旧没保住,略带幽怨的捏人脸蛋,不让人睡觉。

    李然:“......”

    他怎么可以这么幼稚!

    于是,两人揪着上下问题经过讨论,实战,最后连晟不发表意见了,他觉得这个不讲理,所以,他也不想讲理,闹腾了整整三天,不让人好好睡觉。

    最后,李然败阵了,她体力不如这个好......

    连晟还没来得及享受下胜利的喜悦,桐城来信,魏帝下旨,让他去围剿边缘小国,这也代表,他一时半会,没法带人回京。

    连晟犹豫了下,去找人,彼时,李然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的翻着书。

    “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最多半年,我就回来,然后带你回京。”

    “啊?这么突然?”

    连晟点了点头,搂着人:“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跑,我会留下几个人给你。”

    “那个,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得走。”

    其实今晚就该走,但他怕那么急,她会慌。

    “我先去清点人手,待会回来陪你。”

    “嗯。”

    李然看着人急匆匆的离开,他这是有急事要做吧?

    “主子,京中来信。”门外,一侍从突然道。

    李然:“他刚去清点人手了,你去书......”

    “那请夫人将这封信交给主子。”侍从不带李然说完,就将信件交给了洹洹,然后离开。

    李然看着洹洹手里的信,愣了下,他居然直接给她了?连晟的信件从来没有经过她手的。

    算了,她送过去好了,李然拿过信就要给人送过去,眼睛瞥到信封字迹,浑身忽然间僵了下。

    “小姐,怎么了?”

    李然怔怔的看着那自字迹,清秀小字,女子才能写的出来的字。

    洹洹瞥到,心头跳了下,该不会那个在京中已经娶妻?也对,这个年纪,没娶妻的可能性太低,而他们也根本没这个实力去查。

    洹洹拿回信封,直接拆掉。

    “洹洹!”

    “小姐,总得要知情啊!”

    李然想说的话在看到洹洹摊开在她眼前的信时,全部忘了。

    信上说:“阿晟,我回来了。”

    李然颤悠悠的接过纸,扶着桌子坐了回去,看着到她手上的信,慢慢的看着,短短几个字,字体飘逸清秀,隔着纸都能感觉到写信之人的欢呼雀跃。

    她呆呆的看着,落款的“夏铮”二字。

    夏铮?

    阿铮?

    李然想,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大度的啊,“啪嗒”一声,纸上多了一滴泪痕,李然吓了一跳,一摸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泪痕满满。

    她无奈的笑了笑,可偏偏越笑眼泪流的越快,一滴一滴的滴下,直接打湿那纸,她赶忙将纸拿远点。

    “小姐,怎么了?”洹洹吓到了,信上只说回来了,却没说是谁。

    “洹洹。”李然叫着,擦了擦眼泪,努力笑了下:“回去告诉李夫人,我同意了。”

    “啊?小姐,你怎么突然......”

    “没什么,你去吧。”

    她以为那人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也可能要好久好久才回来,没想到那么快?她都没做好准备。

    “是。”洹洹退了出去,去了李府,顺便告诉人连晟将在明天一早就离开,于是,李府的人也开始动身准备明日离开,守着李府的侍从没有多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清点早就收拾好的行礼。

    第二天一早,连晟吻了下床铺上的人,轻声着:“你再睡会,不必送。乖乖等我回来。”

    李然望着人,然后慢慢点了点头,看着离开房门。

    过了会,洹洹进来:“小姐,他们走了。”

    李然握着被褥的手颤了下,望着帐顶,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

    “洹洹,明明没认识多久,我怎么就陷下去了呢?”

    “小姐......”

    李然深吸口气,将胸中那点酸涩压了下去:“没事,帮我准备纸笔。”

    两个时辰后,李然借着去李府送他们的借口,跟一丫鬟换了衣服,甩开了侍从,随着李府的队伍离开,然后跟于氏站在码头。

    “然然?”于氏不安的看了眼人,旁边的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

    “娘,我没事。”

    于氏握了握人的手,细致白嫩的手有点凉,两人上了船。

    此刻,女子一身白衣,带着斗笠,站在树荫下。

    “就是她,让连晟放在桐城那么多人,突然跑这来?”

    “是的。属下从未见过侯爷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女子素手捏了捏:“跟李家那个合计好了?”

    “是。她用了一千两跟我们买她的命。就算侯爷之后查起来,也与小姐无关。”

    “那我们走吧。”

    船上

    “娘......”

    “嗯?”

    “你说我还会找到对我那么好的人吗?”李然望着码头,连府那宅邸被挡的严严实实,连最后个角都不给她看一眼。

    “然然。”于氏憋不住了,突然抱着人开始哭,“要......要不,回......回去吧。”

    “回去?”李然喃喃念着,船离岸越来越远,那距离像在扯她心脏,有点疼。

    “娘,我不知道回去做什么。”落寞的声音响着,于氏抬头,人安安静静的坐着,脸颊泪水划过,嘴角苦涩的翘着。

    “然然......”

    “娘,你说,人活的那么明白......到底做什么?”

    为了不让她在乎的人为难,所以,一次又一次她主动做出选择。

    “然然,你也可以活的不明白的。”于氏提醒人。

    李然笑笑不语。

    船驶了一定距离,于氏正要扶着李然进去,水底下突然窜出一堆黑衣人,拔刀就杀人,于氏电光火石间顾不得李然到底会不会水,直接将人推下去。

    李然看着她娘身后一人正举着刀向她砍去,想要叫出声,她已经落入水中,四面八方的水齐齐涌来,她又看到于氏满身是血的落下,伸着手想去勾,河水涌入口鼻,窒息的感觉传来。

    要......死了吗?

    不久,河面一片通红,一具具尸体河上飘着。

    那边,连晟走到一半,一人快马向他们骑来,然后递上封信。

    “吁”的一声,他停下马来,小童命人加急送来的,短短数字。

    无根之爱,恐会生变。

    连晟颤了下,回头望了眼早就看不到的小城,立刻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往回赶,嗒嗒马蹄扬起尘土。

    几个侍从不解的相互看了下,连忙跟着往回赶。

    夜幕降临,整个连府一片黑暗,几个打算离开的侍从怔怔的望着忽然回来的连晟。

    “侯爷?”

    “为什么不点灯。”连晟下马,眼眸微黑。

    几个侍从退了两步,为首的那个拱着手道:“夫人说,她要回李家一趟,结果......”

    “我问你们为什么不点灯!”连晟吼着,看着几人的表情,再看着一片漆黑的连府,浑身如坠冰窖。

    他迈着步子,一步步踏进去,几个侍从赶忙点灯,府邸渐渐明亮,给人种人没准还在的错觉。

    他推开屋门,本该有个在梳妆台前梳发的人影,没了。

    连晟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扶上额头,眼角瞥到梳子下压着的纸条,他打开。

    “知君早已心有所属,现佳人归来,念君多日无微不至,还君身畔位。”连晟握着纸条的手紧了紧。

    佳人归来?

    “侯......侯爷......”

    “我早说过吧?”连晟冷笑了下,冷眼看向人。

    “侯爷?”

    “侯爵之位,等我做完我想做的,等苏令长大,我就会还给他的。”他抽出长剑指着为首的侍从。

    “侯爷!”一众侍从赶忙下跪,额前冷汗直冒。

    “我当初在你们这帮苏时旧人面前表露身份,就说过,我对你们侯爷的位置没兴趣!”连晟挑起为首侍从的下巴。

    “侯爷,属下们知道!多年来,多亏您,二公子和侯爵之位才能保住。”一群人跪着,虽为昔日定远候的人,但这些年也是跟他出生入死过的,连晟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噔”的一声扔到一侧地上。

    “你们几个,从今天开始,滚回你们二公子身边去。”

    “侯爷!”

    连晟叠好纸条,放在胸口,心脏抽疼着,是他太急了。

    几年后

    京中偏僻小屋前

    “孩子,爹告诉你,男人啊!就是要赚钱养老婆的!”一身男装的李然看了眼在等她的她家邻居的大哥的媳妇的兄长。

    年仅四岁的于绵绵的仰着脑袋,然后懵懂的点了点头。

    “所以爹,绵绵要在这给人拔草,然后赚钱养未来媳妇?”

    李然心虚的点了点头,她总不能告诉人,因为她带着他,没多少人愿意招她?

    她当初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孕了,然后浑浑噩噩的把人生了下来。

    现在,估计已经塞不回去了,而他们两个也真的快没钱吃饭了。

    所以她打算将他寄养在别人家里一段时间,为了防止自己这个蠢儿子想太多,只好瞎编个理由。

    “那绵绵好好拔草赚钱!”

    李然:“......”

    儿啊,你不要这么好骗啊。

    “走了,小于。”

    “哦,好的。”

    “绵绵,乖。”

    “嗯,爹保重。”

    李然跟着那听说是在大户人家当管家的人,想了想,京中显贵给的月钱应该不少。

    然后,停在定远侯府后门,李然心情微妙,转身就想走。

    管家:“我们这,像你这种识字的月银一月十两!”

    李然停住脚步。

    “如果有特殊情况,侯府也是可以体谅的。”

    李然歪了歪:“比如?”

    “比如家有老母小儿照顾的,可以每日晚回家住,每月月休四天。”

    “管家,我一定好好干活!”

    管家:“......”

    好实在。

    “侯爷。”管家突然让路,行礼,李然赶忙跟着行礼,男子一身黑衣,银丝镶边,一双黑靴在她面前停了停,露在广袖外的指尖微动,然后擦肩而过。

    李然直起身,回头看了眼,人正好拐弯,只看到一片衣角。

    “我告诉你啊,侯府什么都好,除了侯爷的脸以外,绝对不能说,不能看,否则,你就等死吧!”管家提醒人。

    李然赶忙点了点头,当年客栈听书也不是白听的,毁了容,总得敏感下的。

    她懂。

    李然跟着管家继续往里走,身后人,一张白色面具覆盖,呆呆望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