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妖娆惑人

作品:《仙姑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秦明扇扭开头,撇了撇嘴。

    她就这性子,叶曦也懒得理她,眼角都不带往她那里转一下的,尽直到了蓝氏跟前儿,唤道:“娘,我回来了。”

    蓝氏拉着人不住的打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日我都吃不好睡不下的,听说那渠州一半都给淹了,那水比房舍都高,都没人敢踏进渠州一步的了。”

    “娘,我姐一个修仙人,呼风唤雨的,就一点点水能奈她何?”秦明扇捏着嗓子说了句。

    叶曦一贯不与她计较,这会儿倒是难得的笑了句:“这话可真酸得五里地之外都能闻到了。”

    明白着说秦明扇嫉妒。

    这确实也是明摆着的事儿,秦明扇嫉妒她身有灵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回回都得说些酸话才罢休,典型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那类人,但打着她的名头仗势欺人的时候倒是不酸了,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同胞,听得她都不得不感叹。

    脸皮真厚。

    这会儿秦明扇自然是死都不承认的:“笑话,我酸什么了!我用得着吗?哼!”

    用不用得着,酸不酸的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叶曦也懒得同她掰扯,跟蓝氏说了几句后便跟许皇后几个点了个头打了招呼。

    夜幕降了下来,宫中明灯高挂,宫人们早在宫中离明月最近的摘星楼中置办好了宴席,男女各一桌,桌上备着的也是上等的贡酒和美味的月饼,宫中的做法与宫外不同,宫外的寻常人家在这一日做月饼是直接做上一整个,一桌人分食月饼,取意团员之美。

    宫中的月饼都是小小的摆在面前,口味繁多,但再多,一种也不过二三。

    宫人来报说已备齐后,她们便起身朝摘星楼走,隔壁秦叶也带着男子们过来,走在最后的小五秦知礼一见了叶曦,顾不得皇子礼仪就要朝他跑过来,被秦知闻拉了一把才停住。

    羽帝虽说整个人廋了一圈,但精神头很好,低声同她道:“姐,这回多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

    “你可是我弟弟。”

    叶拂羽眉眼都舒展开来,眼中带着笑,目光一如几十年前一般看着她时眷恋又纯粹。

    他们并肩走着,急得秦知礼挠心挠肺的。

    怎的大姑姑一回来父皇就攀上去了,还有他呢,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羽帝恍惚看见儿子那小眼神,没好气的在心头嘀咕了句出息!

    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看到嫡亲姐姐的时候还不是巴巴的迎了上去。

    到了摘星楼,满楼挂满了灯笼,有素雅的,艳丽的,还有做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灯笼,抬眼一看,明月悬挂半空,似乎触手可及。

    秦叶父子在前,案上摆着各种吃食,红烛燃起,对月祭拜。

    做完,一大家子这才分席而坐,秦叶带着男眷们坐男席,蓝氏带着女眷们坐女席,不同的是,叶曦是坐在男席上的。

    这代表了她的地位与众不同。

    女眷桌的众人早已习惯,但诸如秦明扇还是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都是一家子姐妹,一人地位高高在上,吃个饭都跟男眷同坐,被捧得都要上天了,什么都要问她的意见,听说前些时候还把皇后给斥责了一番。她呢,就只能跟一群女眷坐在这儿,皇兄的几位后宫,她也就只有营养怪气的说两句,说多了,还得被皇兄和母后说她没规矩,不懂尊卑,说那是她皇嫂等等。

    怎么叶曦训斥人的时候不说她不懂尊卑,那是皇后了?

    偏心!她恨恨的吃着月饼,像是在吃东西泄气一般,很快便吃完了一盘子,离她近的丽妃更是偷偷侧了侧身子,不敢离她近了。

    这位公主惯爱发疯,这喜庆的日子,她可不想沾了她的晦气。

    夜深,月亮逐渐被黑云拢去,摘星楼位高,风声猎猎作响,秦叶在蓝氏身侧,先给她拢了拢衣裳,这才开口:“走吧。”招呼他们一一离去。

    秦知礼这等年纪小的已经睡意朦胧了,马家小儿子被他爹马超抱着,秦知礼也被身后的侍卫揽着,不过他憋着一口气没睡过去,非说要等同大姑姑说说话才肯,不过他人小,熬不住,叶曦说把他安置在隔壁,明早起来就能看到她了秦知礼这才罢休。

    下了楼,过了花园,一行人便分开了。

    秦叶蓝氏和羽帝等都往着慈心殿的方向去,秦明扇夫妻因着太晚也留了下来,其他几位宫妃们各自选了一条道儿回殿。

    许皇后当先,带着嫡皇子秦知闻选了左边的道,母子两人一前一后,落后半寸,后头跟着一大群宫人嬷嬷,提着灯笼跟在后边。

    夜里冷寂,俱是心腹,许皇后便不再顾忌,照旧老生常谈:“皇儿,你可一定要给为娘争气啊,这宫中踩高捧低的,你若是不登上那个位置,往后咱们母子又哪里有好日子过。”

    说着,她话一转,语气中高兴了几分:“不过好在你父皇只得你们三位皇子,那最小的无心争这皇权,一心想跟着去修仙,老三的娘乃魔物,就凭这一点,他就坐不上去,我儿稳重端庄,又是嫡子,看来看去也只有我儿最适合接你父皇的任了。”

    “母后,父皇还年轻,儿子也还小,说这些为时尚早。”

    “早什么早,这叫早做打算。”

    越说越不着调,秦知闻蹙着眉心,说:“母后,该立谁为太子,父皇自有主张。”

    许皇后哼哼:“你父皇,你父皇眼里哪有我们母子。”

    这话就过了,便是秦知闻都知道,父皇的后宫嫔妃数量稀少,皇子皇女们也不多,平日各州府进贡来的也都是按位分依次分了下来,对他们这些嫔妃没有苛待,对皇子皇女们就更不提了。

    统共就这么几个,谁不稀罕?

    许皇后心里不舒坦,一来是因着选秀不如意的事儿,二来便是被斥责的事。

    秦知闻不是长于皇后之手,但皇后也实实在在教导过他不少,他同皇后一般都是重规矩的人,但秦知闻懂得变通。他也搞不懂,母后以前明明在父皇有妃子的时候不高兴,怎么现在还主动为父皇纳妃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什么名声那般重要?

    “母后,等各嫔妃们入了宫,相继诞下了子嗣,比儿子优秀的人许会更多,父皇正值而立不过...”

    到那时,下头的皇子们年纪也正合适。

    谁说,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嫡子?

    自古以来,可没有几个嫡子能真正顺利的登上皇位的。

    所以,他实在不知道母后弄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捞到。

    他话虽没有说完,但许皇后却懂了那话中之意,顿时脸色一片雪白。

    而各地州府,选秀的旗帜正越来越大。

    今年因着皇后娘娘特许,把条件给放宽了些,是以真正选出来的美人儿还真不少,便光是锦州这一个州府便选了七八位年轻水嫩的姑娘出来,更不提其他州府的姑娘,等通通送到了京城中,怕得百来位不止,外加百官家的千金小姐们,洋洋洒洒的得有大几百人。

    前往京城的马车中,几个女子围簇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笑声清脆,在她们旁边,还有一半垂着头的女子似是被排挤在外,自成一个圈子。

    女子露出的下巴小巧白嫩,恍然是个美人儿,那几个嬉笑的女子把她排斥在外,偶尔看过来的目光也含着警惕。

    女子姓刘,取名叫刘花娘,乃是锦州一农户的女儿,因为生得好,打小就被娇养着,宫中传来旨意后,刘花娘直接被选上了,可谓是十里八乡头一份,哄动得很,连带着刘家也改换了门庭般,顿时不同起来,那刘花娘原正说亲,这一茬后也没影儿了。

    刘花娘长得好,在村里都是被供起来的,这脾性自然说不上多好了,但其他女子也都是因貌美被选中,条件与她相当,甚至她们中不少更是家中资产丰厚,天然条件可比刘花娘好得多,自然看不惯刘花娘这装腔作势的模样,便都与她远离起来。

    刚开始刘花娘整天说些酸话,被人给狠狠嘲弄了回来,直到离开锦州上京那一日,这刘花娘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几个女子挤眉做眼的朝她看了看,悄声询问起来。

    “她这是做什么,这两天都不开腔的?”

    “管她的,刘花娘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指不定肚子里在想什么歪主意呢。”

    这话得了其他人一致认同。

    俗话不是说,那咬人的狗都不叫的?

    不过那刘花娘这几日的变化也实在太大了些,原本倒是水灵灵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放在普通人中倒是亮眼,只在她们这一群人中也就失了些颜色,但就在前几日,刘花娘突然就变了。

    那张娇俏的脸突然就变得妩媚了起来,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带着小姑娘独有的娇俏可爱,但一挑一动间,偏偏又风流多情起来,愣生生把一张在众人间不怎么出众的脸变得妖娆惑人,把她们都比了下去。

    她们排挤着刘花娘,一是讨厌她,二也是对上那张脸,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