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红包章

作品:《养成小叔白月光(穿书)

    令人没想到的是阴楠姝竟然反被动为主动,她带着盈盈浅笑,百媚横生的姿态走上前来,作戏要做全套,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媚起来,“不过二公子若是喜欢我,我也可以侍奉二公子。”

    白璟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眼前这个少女为了躲开她,竟然还学起了卖弄风情的样子,不过她这般样子倒是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反倒甚是可爱。

    她勾着男子的脖子,目如秋波流转。

    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手掌的冰凉,她的心是否也似这般冰凉。

    白璟微微挑眉问:“谁教你的?”

    他从来不嫉妒白珩,也并不像他所追求的那么多,完成自己的使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才是他毕生的追求,功名利禄于他来说,不过是浮云。

    可眼前这个女子却无时不刻的牵动她的心,他定睛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白珩教你的?”

    他明明知道侯爷不近女色,可却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阴楠姝不敢再去看他的双眸,那双让她看一眼便过目不忘,深刻在脑海中的眼神,就在这时,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就这样白璟最后还是将她送了回去。

    刚到院子里,阴楠姝便听到了草丛中的声音,她警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声音。”

    白璟泰然地走上了前,发现一个婢女瑟缩在草丛里,她浑身颤栗着,身上似乎还有鞭打伤。

    她嘴里反复地呢喃着一句话,“不要碰我,不要。”

    白璟站直了身子,目光淡淡,“你是哪房的丫头,为何那么晚了在这哭泣?”

    原以为是丫鬟做错了事,主子训了两句,所以躲到这里来哭,这也是寻常之事。

    可芳华却带着哭腔解释道:“我是,我原是侯府的人,侯爷派我过去服侍郡主,可她竟说我偷她的东西,可是我真的没有偷她的东西。”

    她眼睛一亮,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二公子,你帮帮奴婢,奴婢不想被卖到万花楼。”

    她抹着眼泪,痛哭流涕的样子实在不像装出来的,阴楠姝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少女。

    “你既然是郡主身边的人,那此事我若管,却属不妥。”郡主的事白璟无权去管,他有些犹豫,毕竟不知眼前的这个婢女所言是真是假。

    芳华泄气,“奴婢不为难二公子,只怪那洛怀娇栽赃嫁祸。”

    她握紧了拳头,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洛怀娇,她根本就不知那些首饰是如何进了自己的柜子。

    听到她说出那个名字,阴楠姝和白璟竟然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听到洛怀娇的名字白璟便管定了此事,此事还需要调查,若真的是诬陷,那便叫她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男子思索了半晌,心中已有了打算,“你先去安顿下来,我认得万花楼的人,只要同她说一声,她不会逼你接客。”

    婢女感激涕零,“多谢二公子。”

    她如今是相信二公子宅心仁厚的传言,若是换做了旁人,恐怕一听到郡主的名讳必然会退避三舍,不敢得罪。

    芳华离开后,阴楠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男子,她一副发现了建康城最大的新鲜事,说道:“素来只闻二公子是个病秧子,没想到竟然同万花楼的女人也有交集。”

    没想到这个白璟平日里斯斯文文,没想到还是喜欢在青楼游荡的风流之辈,看来他也没有书中的那般完美,不过自古文雅人士多痴情,这一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她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白璟凑上前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你在意了?”

    他真不知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她想的如此入神。

    阴楠姝回过神,抱着胳膊看着他,“我在意什么,你还是好好想想得罪郡主,抱不得美人归了。”

    对于没有谈过男朋友的她来说,她自然不知男人这种生物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在书里可以爱轩辕卉到死心塌地,甚至因为她醋意横生而赐她毒酒,所以她万万不敢拆散他们,免得到时候重蹈覆辙。

    白璟不解,“为何你总是认为我心仪郡主。”

    “你别恼,我也不过随口一说。”阴楠姝是真的从他脸上看出了不悦之色,可在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又是一个奴隶,向往的也并不是官宦人家的生活,以前她一直觉得,就算爱上一个人,也不要掏心掏肺的去付出所有,最后只会遍体鳞伤。

    她撇开了话题,问道:“你可想好了此事要如何做?”

    现在最重要的事如何能让洛怀娇受到一点教训,她屡次为所欲为,若不受到惩罚恐怕她会变本加厉。

    “我自有分寸。”白璟撂下了冰冷的几个字,负手离开了。

    阴楠姝实在不知他到底在气什么,是因为她说他心仪郡主,看透了他的心事所以惹恼了他,还是因为发展的方式不对,改变了剧情,所以白璟喜欢上了她?这怎么可能呢?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阴楠姝觉得他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午后,阴楠姝那日定的材料终于送到了府上,一个年纪略小的丫头命那些送货的小厮将东西抬到了门口。

    “楠姝姐姐,您的材料都给您送来了,就在门口呢。”

    阴楠姝点点头,“让他们拿进来吧。”

    那些人走后,阴楠姝又检查了那些彩纸和燃料,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到她的异样,小婢女又问:“怎么了,楠姝姐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阴楠姝摇了摇头,这些彩纸和燃料似乎同那日在店里看的不一样,难道是自己多想?

    少女心中这样想着,又回道:“没有,今日就开始做吧,不然便赶不上盂兰节了。”

    很快,侯府迎来了盂兰盆节,赏月湖的四周摆满了菊花,可今日的菊花以淡色为主,白色的菊花摆出的样式就好似天空中漂浮的云朵。

    男子喝了一口素酒,而身边的奴才又替他满上了一杯,他端起杯盏,笑着问道:“郡主,今日这素斋、素酒可还合你的胃口?”

    可轩辕卉却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边的这个人身上。

    她极为有礼地饮了一杯,回道:“侯爷,卉儿对这些不懂,时辰到了,还是点天灯要紧。”

    白珩始终是用热脸贴了冷屁股,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阴楠姝只好在那里忍俊不禁,她还是觉得书上的侯爷更有男子气概,他甚至不迎合,我行我素。

    “点灯~”

    命令之下,所有的天灯就在顷刻间点燃。

    就在众人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时,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些天灯并没有飞多远,反而很快掉了下来。

    轩辕卉往年祈福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可今年却将好好的祈福仪式给搞砸了,她如花般的面容渐渐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点的天灯都掉下来了?”

    祈福仪式并没有结束,可天灯却掉下来了,这对神灵是不敬的。

    一旁的洛怀娇奸计得逞,连忙走上前告状,“郡主,这些天灯的材料都是阴楠姝去买的,也是她负责制作的,定然是她动了手脚。”

    蕊儿将那些残骸从水里捞了出来,仔细观察后,她向郡主禀报道:“郡主,这些彩纸确实同我们以前买过的材质有所不同。”

    其他人都未曾发言,巴不得立刻发落了她,她得意地一笑,“阴楠姝,你竟敢私吞侯府的钱财,用劣质的材质,以次充好,打算蒙混过关?”

    其实是她出了高价让老板将材料换成次品,而老板见钱眼开隐藏了事实。

    可阴楠姝却站在那不怒反笑,她早就看穿了她的计谋,彩纸的材质根本同原先的不同,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她不知道他们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你死我活。

    看着少女笑,洛怀娇竟然有些心虚了起来,“你笑什么?”

    阴楠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寒光四射,“到底是谁动了手脚,我想你心中应该最有数。”

    她的雕虫小技真的是用的够烂的。

    洛怀娇目光闪烁,却还是挺直了胸脯,“你没有证据可不要含血喷人呐。”

    她不就是过于的自以为是,以为她做的一切都不会露出破绽。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较轻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他大口地喘着气,“郡主,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白珩皱了皱眉头,问:“发生何事?”

    “后院,后院养那些猎物的地方,着火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草棚也起火了,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白珩心想这断然是个阴谋,他环顾了四周的人一眼,“这好端端的怎会着火?”

    “小人也不知。”

    看着人群后带着一抹阴冷邪笑的白璟,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害怕起来,这同她记忆中的白璟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为何他的眼神会让人如此胆怯,他的心中到底在酝酿什么。

    只见他慢步走上前来,衣袂翩飞,行至女子跟前,说道:“你看着,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阴楠姝停下了脚步,美眸流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男子,“你做了什么?”

    她那日听到白璟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定会调查出真相,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个?

    “一会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一笑。

    众人一起来到了圈养猎物的地方,大火已然被那些家丁浇灭,可白珩眼底的怒火却是只增不减,他看着被烧去打扮的草圈,质问道:“这里好端端的为何会起火。”

    牲口四处流窜,那些家丁忙捉着那些逃跑的猎物。

    孟骁素似乎在草圈里找到了什么,他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回侯爷,属下将火浇灭后在里面找到了这个。”

    这些是会引起大火的燃料,这些燃料按照道理来说不应放在容易起火的地方,可偏偏有人将它藏在柴薪之下,这究竟是意欲何为?

    “这是何物?”

    众人惶惶不安地议论着,黑暗处,白璟的脸上挂着一抹不被人察觉的笑容。

    白珩看着燃料,眉头骤然一紧,“这不是天灯中的燃料吗?”

    “这里为何会有那么多燃料?”轩辕卉迟迟想不明白这一点,若是说有人想让这草圈起火,让这些猎畜烧成灰烬,目的何在呢?

    白珩冷冷道:“继续给本候爷搜。”

    他最讨厌那些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人,还以为自己聪明到了极点。

    孟骁素的办事能力是极强的,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些材料的残骸,阴楠姝仿佛明白了一切,她的材料被人调换了,只是洛怀娇再蠢也不会藏在侯府,为何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恐怕这就是白璟所说的好戏,她没想到堂堂的二公子心机竟会隐藏的如此之深。

    她顺势站了出来,解释道:“侯爷,这些才是奴要的彩纸和竹片,只是不知为何会跑到圈养猎物的地方来。”

    就在此时,洛怀娇狗急跳墙,忙站出来想反咬她一口,“侯爷,难道这还不明显,有人想陷害奴。”

    阴楠姝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你说谁想害你?”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贼喊捉贼,她的锅甩的还真是很快,一句话就将所有的责任有推卸到她的头上。

    洛怀娇愤懑地指着她说道:“自然是你。”

    “是你含血喷人,此处只有你可以随意进出,我怎会有这机会接近,还将这些燃料放在草棚里?”

    自从郡主将这里交给她管,阴楠姝身为一个贱奴又怎会有机会接近,更不可能在这动这么大的手脚而不被人发现,她所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洛怀娇转眼又换了另一种姿态,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跪了下来,“郡主,请您为奴做主。”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是个演技高手,可这一次她不会遂心。男子走上前,嘴角微微勾起,“放心吧,郡主明察秋毫不会替你做主了。”

    他拿出了一张字据扔在了她的面前,不管她如何巧舌如簧,这些证据都会将她打回原形,成为利剑。

    “这是你典当璎珞手钏的证据,这上头有你的名字,还有芳华,你污蔑她偷窃了郡主的东西,实则是你知道她的心上人升了官,蓄意用一石二鸟之计嫁祸。”

    洛怀娇惶恐地看着地上的字据,“这是假的,这字据定然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重新按一个手印鉴定便是。”白璟蹲下身,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灼灼的目光似要将她化成灰烬一般,他抓住了女子的手腕,目光冷若冰剑,在这一刻他的目光当真应证了不寒而栗这个词语,让阴楠姝也不禁胆寒,这究竟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无赖而又难缠的白璟,莫非他是个双面人。

    他带着一抹森然的笑容,松开了手迫使女子跌倒在地,用白色的手帕擦拭了自己的手,又问:“只是,你敢吗?”

    只要是两个指纹相同,那就代表她在说假话,字据是不会骗人的,洛怀娇颓然地倒在了地方,她无力反驳。

    轩辕卉怒了,她高声说道:“洛怀娇,我真的没想到你一直都在蒙骗本郡主。”

    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她只是想利用郡主上位,郡主是个何其清高的人,一想到自己被人利用便对她恨之入骨。

    “郡主,郡主饶命。”洛怀娇苦苦哀求着,就连头也磕出了血,而女子却丝毫不为动容。

    轩辕卉阴冷地一笑,“饶命?你才是应该卖到万花楼的人。”

    这件事让阴楠姝对白璟充满了疑问,这个男子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明明他对白珩说自己是他双胞胎弟弟,可为什么还要让她去偷祖籍,他的身体根本就不似常人眼中的那般柔弱,却日日喝药。

    就好似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始终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白璟,是那个喜欢耍无赖喜欢和他顶嘴的,还是昨夜那个做事果敢不留一丝余地的是他。

    或许府上很多人都会这么说,一向心慈手软的二公子,昨夜竟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经过凉亭,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样?”

    白璟竟然一人坐在亭子里喝茶,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身子也有些单薄,他又回到了众人眼中那般柔弱的样子。

    他缓缓走上前,问:“我又帮你一次,难道真的不打算以身相许?”

    阴楠姝讪讪一笑,“我为何要以身相许,倒不如二公子先从我。”

    她知晓书中的白璟喜欢叫清冷的女子,而她便要反其道而行。

    白璟竟然极为满意地点点头,“甚好。”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微闭着眼睛似乎在等着什么。

    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有些茫然,“你做什么?”

    男子灿然一笑,“既然打算以身相许了,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浪费这良辰美景。”

    这一笑就好似连乌云都化开了一般,全然没有昨日那种狠辣的样子。

    少女一把推开了他,见他不正经的模样,又回道:“你一人在这慢慢浪吧。”

    白璟靠在梁柱上轻咳了两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装作虚弱的样子,“二公子身子不好,你如此粗鲁若严重了,你可做补偿?”

    他抓起了她的纤纤玉手,正要放置在自己的胸口。

    却陡然又被少女推开,“无赖。”

    她永远都无法装作那些青楼女子那般谄媚邀宠,看来这还是要好生的向那些人学学,为何方才白璟握着她的手时她的心跳如此之快,说好了要装作火辣热情一些,怎会在最后紧要的关头原形毕露?

    为了作为答谢,少女从山上采了好多鲜花,至少她从书上看到可以用植物原料制成颜料,所以她想着来试试。

    府中不见男子的人影,阴楠姝便想着他定然是在自己的宅院,于是便前去寻找。

    果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阴楠姝敲门后,绝晨领着她进来。

    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画,看到少女提着花篮进来,问道:“这是什么?”

    “紫苏、红花、茜草、还有各种的鲜花。”她知道在这没有过多原料制造颜料的情况,会缺失许多颜色,所以便想着替他找一些植物原料作为替代。

    男子轻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花,揶揄道:“赠我花?我又并非女子,不喜这个。”

    他确实是不喜欢弄花啊草啊,自己的屋里也不喜放一些植物,因为他觉得花的气味会使人难眠。

    他放下了笔,目光如同一汪春水,“你不如将自己赠我。”

    阴楠姝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花篮放下,“想的美。”

    “这是我用来答谢你的礼物。”她未说明用处,倒不如给他一个惊喜,他暗中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她应该好好报答,就算是礼尚往来了。

    男子一把勾起女子纤纤细腰,媚眼如丝,“这并非我所想要的。”

    阴楠姝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昏,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的性格为何同原书中截然相反。

    她撇开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他的眼眸,问道:“那公子想要什么?”

    “这个简单。”他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没想到这都过去一日了,他还想着要向少女索吻,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看得有几分心醉。

    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少女踮起脚尖,竟然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了一吻。

    就在白璟认为她不会如此做的时候,她竟然吻了他,他怔在了原地,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阴楠姝背过身,挥了挥手,装作满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吻,在我们那一个吻是再平常的事。”

    白璟暗自沉思了半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少女,“这西魏民风如此豪放,我怎会不知,你经常这样亲吻他人?”

    他的心头竟然有几分失落,这西魏之人如此豪放,那他们的丈夫或是妻子亲吻别人,难道就不会吃味?

    阴楠姝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嗯……”

    其实这些话不过是在哄骗他,没想到他看似精明却如此好骗,她暗自窃喜着。

    白璟当了真,微微皱眉,又说道:“以后不准再亲他人。”

    他虽然不在乎以前在她身上发生的种种,可以后,只要他在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阴楠姝转过身,理直气壮地问道:“为何?”

    白璟这句话说的极为顺口,就好似在同她说一件同他们两都无关的事,“你欠我良多,当倾心相许。”

    堂堂侯府的二公子,说出这些话竟然是脸不红心不跳,还如此的理所应当,阴楠姝真不知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少女鼓着腮帮子,“我若不呢?”

    她才不受旁人的威胁,她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不仅沦落至此。

    “那便揭穿你,让白珩处置你。”白璟撇了撇嘴角看着她,其实他根本不会这样做,只是为了看她是何反应罢了。

    “你的心肠如此歹毒?”阴楠姝哑然,亏她还觉得二少爷是个君子,没想到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看来她真是看错了人。

    “亏我还摘了这些花草做为染料给你入画。”她辛辛苦苦摘了一日的花草,就是希望这些花草能制造出不一样的颜色,用来入画。

    没想到白璟所愁之事,她竟然时刻记在心里,他错愕地抬起头问道:“这是你摘的?”

    没想到她还是个极为心细之人,男子有些动容。

    阴楠姝点点头,一副现在你知道错了吗的表情,“那是自然。”

    她知道他很快要画一幅观音像给大觉禅寺,那可是建康城中的唯一一座国寺,所以他将所缺的颜色都写在了布帛上,那日细心的阴楠姝恰巧见着了,又想着用这些花草做为颜料补充他那些没有的颜色。

    白璟满意地一笑,就好似抓住了什么把柄,“看来你对我也并非是无情无义。”

    “你可别胡搅蛮缠,我只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阴楠姝走到了门口,她做这些不过是因为他帮了自己良多,而她现在也确实穷酸,什么礼物都拿不出来,只好做做小聪明了。

    “救命之恩当以身为报。”白璟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裙摆飞扬,就如同盛放的一朵红色牡丹。

    就这样四目相对之下,阴楠姝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改变了剧情,让他对自己沉迷,她的心跳的如同打鼓一般。

    松开了男子的手,她终究是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我没工夫同你在这耍嘴皮子,我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去做。”

    就这样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来后,阴楠姝冥思苦想到底哪里出了错,她之前不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献媚讨好,可现在怎么角色对调,偏偏是白璟对他讨好献媚。

    若是按照这样的发展,她将会得罪很多人,会得罪白珩和轩辕卉,到时候,恐怕死法比原女主还要惨。

    更何况按照白璟在府上的地位,不过是靠着他的大哥撑腰,白珩虽说疼爱这个弟弟,可从未向皇帝引荐,他也就等于没权没势,唯一比她好的是他有钱可以花,是自由之身,她想这一切都是因为白珩并非完全信任于他。

    就在这时,女子的话打算了少女的思绪,“所以洛怀娇当真被卖到青楼中去了?”

    阴楠姝看到汀兰来,笑了笑,又说道:“怎么啦,你同情她了,你可别忘了她以前是如何对你的。”

    她知道汀兰这人就是心肠软。

    “可送入了青楼,她的一辈子就毁了。”汀兰知道去了青楼对一个女子的意义是多么残忍,也就代表着她会沦为被男人玩弄的玩物。

    这些阴楠姝当然都懂,可是她并不是没有机会改过自新,她注视着少女,极为认真地说道:“汀兰,有时候人若过于仁慈,反倒是会害了自己,就好似今日之事,若今日不是将她送去万花楼,那极有可能是我们。”

    一时的心软,极有可能害了的会是自己,因为洛怀娇从未对她们心怀仁慈,如果她留在这她们只会防不胜防,到时候下场极有可能比她还要悲惨。

    汀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时她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旁边还有一支软毛的笔刷,大小姐对她真是不错,有什么好的都赏给她,阴楠姝一时觉得有些好奇,便拿过来看,“这是什么啊汀兰?”

    汀兰宝贝似地说道:“你不知道啊,这是用来抹在脸上的,听说建康城的人都在用这个,一抹就会变的分外的白。”

    也就是大小姐赠给她她才能见到这样的好东西,这建康城的贵妇都在用这个雪花粉,用完后皮肤就像是刚剥出来鹅蛋一般。

    阴楠姝皱了皱眉,“这东西可是有毒的,是铅粉。”

    以前她看到书上说旧时的女子为了变美,不禁用铅粉敷面,如此一来便会让面容变得毫无瑕疵,可这些东西长期用了其实是有毒的,会让皮肤变得更差。

    被她这样一说,少女下意识地看了盒子一眼,“啊,你怎会知道?”

    阴楠姝替她将盒子收了起来,“反正不要用这个便是了,用久了皮肤也就坏了。”

    其实汀兰的皮肤当真很好,不用这些东西也一样能美丽动人。

    “真的啊。”汀兰相信她的话,长舒了一口气,真是不能为了一时的变美,而去用这些对身体不利的事情。

    阴楠姝莞尔一笑,“这样,我给你画一个桃花妆,保准你美美的去见你的心上人可好。”

    之前替白璟摘花瓣之时留下了许多海棠花瓣,她将那些研磨成了花汁,将它制成了胭脂膏来用。

    汀兰听后大喜,就这样,阴楠姝极为认真的替她画了妆和眉。一炷香时间后,少女取出了镜子,看着镜子中的容颜有些不可思议,眼角旁的花钿十分逼真,就仿如真的开出了桃花一般,她的眼眸也异常有神,就如同置身于春日中的一片桃林,充满了初恋的气息。

    “楠姝,大小姐总夸我手巧,没想到你的手艺更巧。”

    汀兰心中真的很高兴,她打算今日将那根亲自做的腰带去送给孟骁素。

    高兴之余,她还是有些好奇,“这都是什么做的啊?”

    阴楠姝解释道:“是我用海棠花瓣磨成的汁,又加了一些其它的花汁,如此一来,既可以做唇脂,也可以做胭脂,还可以画眼妆,真是一举三得呢。”

    其实只要汀兰开心就好,她并不喜欢打扮自己,反正她觉得就算是打扮的再好看也没有心系之人,也没有想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的冲动。

    汀兰拉着她的手,笑眼弯弯,“真好看,下次你也教我罢。”

    阴楠姝笑着点点头。

    白珩也算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整个府上所有奴婢的事宜都由她安排打理,当然除了房里的丫头不归她管,那这个都是归主子管。

    她要做的就是安排那些后院的婢女的工作,每月府上吃穿用度的支出,总之尽是一些杂乱的事物。

    当然,很多事还需要她亲力亲为,比如说府上的婢女要统一去做换季的婢女服饰,每个人将自己的尺码写下来去布坊裁剪布匹。

    可没想到,阴楠姝竟然在万花楼的门口撞到了白璟,他踏入了万花楼,神情亦是极为自然。

    她愤愤道:“表面上对一个女子表达爱意,二话不说又跑到青楼来,还要装什么情深意重。”

    竟然没想到堂堂二公子说一套做一套,现在还跑去青楼喝花酒,这书中一定是写错了,明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本想进去,但是以她这身服饰定然不会让她进去,在后门口,她捡到了一件青楼里婢子的衣服,想必是今日风大,从院子里吹出来的。阴楠姝换上了衣服,唯唯诺诺地进到了万花楼。

    她四处寻找着,却未见白璟的踪影。

    就在这时,一双绿色绣花的绸缎鞋,就这样停在了她的脚边,是万花楼的老鸨,她看起来极为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更是楚楚动人。

    只是阴楠姝还未观察仔细,就被她催促,“小红,将刚沏好的龙井给六房的客人送去。”

    厢房之中,长史蔺寻英正同白璟同坐一桌,如今芳华已然平安的回到他身边,他本是要专程道贺,也没想到男子会约在万花楼相见。

    “芳华的事还要多谢公子。”

    男子淡笑,“蔺长史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正因为此人同长史有关,他才会如此劳心劳力。

    门口似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可门并未被推开,那脚步声也随着戛然而止,白璟这才意识到门口有人在偷听,他一直以为这里已足够安全,足够掩人耳目,可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

    只有蔺寻英还在继续说着:“只是没想到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是个风流雅士,留恋于美女如云的青楼之中。”

    他想到了拜帖上说是有事同他商议,又问道:“拜帖上公子称道有事相求,不知所谓何?”

    白璟的眼神似乎已然看透了一切,既然门外有不速之客也不便多说,他饮了两杯,又装作又几分醉意说道:“我自来体弱,幸得大哥的照顾才日渐好转,我本就大闲人一个,不寻欢作乐,还能做甚?”

    紧接着,他拿出了一幅画,若有所思地递给了男子,“此画赠长史,亦祝你新婚之喜。”

    听到这样的话,门外的人才推门进来,没想到她料想的果然没错,这个白璟果然是个滥情之人,恐怕前几日那些话他不仅对自己说过,还对那些风尘女子说过。

    她放下了杯盏,“二位公子,请用茶。”

    蔺寻英拿起了书画,作了一揖说道:“也罢,今日时辰不早了,蔺某先行告辞。”

    而少女也只敢低着头不敢吭声,若是让白璟知道她跟踪,那是多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明明昨日刚表明心迹,现在又跟踪他,实在是不妥。

    男子挑眉,问:“你是谁派来跟踪我的?”

    阴楠姝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没想到这平日柔柔弱弱的二公子速度如此之快,疾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反手扣住。

    无奈,少女只好求饶,“疼疼疼~”

    这好汉不吃眼前亏。

    男子听出了她的声音,连忙放开了她,“阴楠姝,你来青楼做什么?”

    少女愤愤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酒,喉咙立刻火辣辣的疼,其实她根本不会喝酒,不过是在男子面前装模作样罢了,她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嘴巴,这可爱的样子倒是让白璟有些哭笑不得。

    “公子来做什么,我也来做什么。”

    更何况没有人规定这青楼只有男子可以来,女子就不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