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过你

作品:《穿成亲妈十四岁

    一直到大人们都返回招待所了, 无苦跟叶珍珍还没回来。

    林蕊急得团团转,生怕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流氓团伙,以为还是冷兵器时代。

    苏联解体了呀, 没解体之前就有大量的武器被拿出来卖, 现在更加肆无忌惮了吧。

    这些暴徒都是有组织的,背后全有金主支撑, 能拿到手的武器说不定比当地武警还要先进。

    她着急忙慌地翻地图,南疆是跟外国接壤的。但具体跟哪几个国家接壤, 她还没有搞清楚。

    等看到地图上的阿富汗三个字时, 林蕊差点当场晕过去。

    妈呀, ,她基本上确定以及肯定这拨人的后面是。

    麻蛋, 这会儿还有美国人支持呢。

    她记得可清楚了,就是美国人一手扶持起来对抗前苏联的。

    纪录片《华氏911》就说了现任美国总统布什家族跟之间维持许久的政治金融关系。中情局一手训练培养了。

    他们以为自己养了条狗,却没料到这条狗会反过头狠狠咬了他们一口。

    即使后来他们意识到不对,也还是采取消极态度,放任阿富汗成为恐怖分子培训基地。

    结果绥靖政策的苦果不止二战而已,美国人迎来了2001年的911事件。

    林蕊下意识地又想吃手,忍不住焦灼起来。

    现在的应该还有美国支持, 事实上, 他们拥有的武器很多都是美国人提供的。

    东.突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出头的?她下意识的要找孙泽。

    结果孙少神龙见首不见尾,无苦跟叶珍珍还没回来呢,失踪人口又增加了一位。

    郑大夫被这孩子绕得头晕, 皱着眉头道:“好了,你给我消停点。”

    林蕊瞅着窗外的路灯,太阳能蓄电池发挥了良好的功效,照得天上的月亮都黯然失色。

    少女发出一声哀嚎,直接滚进被窝当中,开始各种打滚。

    小元元倒是信心十足,相当肯定:“哥哥去打坏人了,哥哥打倒了坏人就回家。”

    小宝生作为一个合格的小跟班,相当配合地用力点头。

    哥哥最厉害了,哥哥跟姐姐一块儿打倒坏人。

    结果林蕊在床上滚的更厉害了。

    郑大夫嫌弃她闹腾,拍了两下她的屁.股,低声呵斥:“好好带弟弟妹妹睡觉,不许折腾。”

    她心事重重的走到了院子中。

    孩子还在外头不知安危,当嬢嬢的人又怎么可能安心的下来。

    乡招待所的围墙外有持枪武警巡逻,街上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因为白天的暴行,街上巡逻的武警明显增多了。

    不几时,郑大夫就能听到皮鞋踏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这静悄悄的夜色中,分外清晰。

    伊力哈木江父母住的远,家中只有妻子跟年幼的孩子。

    他刚做完手术,从阎王爷手底下抢回命来。

    林建明他们担心妇孺照应不过来重伤的病人,又害怕那伙暴徒其他的成员会追着不肯放过伊力哈木江;三人商量了下,都留在医院帮忙,好歹还能倒班。

    郑大夫心里头空落落的,丈夫不在,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门发出嘎吱一声响,郑大夫赶紧回头,认出贝拉,她绷紧的脊背才松弛下来。

    “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你还有一堆事要忙。”

    贝拉摇摇头:“没事,我跟你坐一会儿吧。”

    她坐在郑大夫旁边的藤椅上,开口安慰道,“这俩孩子都很聪明,冷静又机智,不会出什么事的。”

    郑大夫苦笑:“再聪明也是孩子,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无苦跟叶珍珍连父母亲人都没有。

    “多可怜啊,从小就没爷娘,孤零零的。”郑大夫自言自语,“要是爹妈在,不知道该多担心呢。”

    她话一出口,突然间意识到不妥,赶紧往回找补,“我不是说你呀。”

    贝拉摇摇头,神色怅然:“没事。其实我……”

    门“嘎吱”一声,又响了。

    苏木手上拿着花露水出来:“嬢嬢,你喷点儿吧,蚊子多。”

    他目光扫到贝拉,走到门口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郑大夫赶紧起身,嘴里头嘟囔着:“我去看看蕊蕊,别睡没个睡相,把元元给蹬下床了。”

    苏木也立刻侧过身:“大姐带着元元跟宝生呢,没事的。”

    说话的时候,他脚步往回走。

    贝拉情急之下喊出声来:“苏木——”

    少年身形一滞,抓着花露水瓶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

    灯光下,那只龇出的骨节都泛着白。

    郑大夫拍了拍苏木的肩膀,示意少年过去。

    孩子无辜,可是母亲也是受害者啊。

    苏木抿了下嘴唇,攥紧了手上的花露水,慢慢走向贝拉。

    血红的月亮下,他伸出手:“你抹点花露水吧。”

    贝拉局促地“嗯”了一声,接过花露水喷在自己的脖子和胳膊上。

    她递还花露水的时候,下意识开口:“那个,我……”

    院子门发出哐当一声响,无苦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进屋来。

    一见苏木,他就委屈地瓢嘴:“师兄,我饿死了。”

    他能够一路坚持着跑回来没半路晕过去,他都觉得是个奇迹。

    苏木哪里还顾得上接花露水,赶紧双手抓着无苦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和尚还没来得及回答,里屋冲出个人来。

    蓬头垢面的林蕊急吼吼地跳出屋子,一把扯着无苦的胳膊:“你个死孩子跑哪儿去了?”

    郑大夫从屋里头出来,看着女儿光脚就满地跑,也顾不上再骂她,只盯着无苦:“可有哪里受伤了?叫嬢嬢瞧瞧。”

    叶珍珍跟在后面进院子,言简意赅:“没事,给他一碗清炖牛蹄就好。”

    去的路上,他看到人家的牛蹄摊子就走不动脚,本来打算解决完问题再回头吃的。

    结果今儿出了事,天黑之后就没人出摊,于是回来的路上就听他抱怨个不停。

    孙泽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不耐烦地打发小和尚:“随便吃点饼干就是了,大晚上的,谁给你炖牛蹄去?”

    郑大夫不赞同:“嬢嬢给你做好吃的。”

    哪能这么敷衍孩子。

    她目光瞥见孙泽的腿脚,突然间愣住了,声音都打着抖:“你这腿怎么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当兵的孩子千千万,怎么就老落在他身上出事?

    已经一只耳朵坏掉了,现在连腿也要出问题?

    林蕊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要不是苏木搀着她,她能当场瘫下去。

    少女嘴巴一咧,当场就要嚎啕。

    叶珍珍神情古怪地瞥了眼孙泽,照旧惜字如金:“踩到西瓜皮,摔着了。”

    明明战斗都已经结束了,这人非要瞎显摆,结果一脚踩在西瓜皮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林蕊都要掉下眼眶的泪水,又硬生生地收回头。

    少女满脸大写的囧,这事儿还真挺符合孙泽爱得瑟的个性。

    孙少要跳脚:“你怎么不说要不是我这一摔,你们还发现不了边上还躲着一个呢。”

    叶珍珍冷淡得很:“官兵捉贼,本来就没我们的事。”

    郑大夫没好气地在里头喊:“羊杂汤面,要吃不?不吃的话,我就不管你俩了。”

    叶珍珍头一扭,姿态冷淡地进屋。

    晚上8:00之后,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碰任何食物的,这是女性的基本素养。

    孙泽嗤之以鼻,直接扬声接着郑大夫的话:“那您给我下两碗,别浪费了东西。”

    还女性基本素养,就她那样,女魔头差不多。

    林蕊眼巴巴地跟进了厨房,还想再从这两人嘴里头抠出点儿硬货。

    结果无苦一张嘴巴吃个不停,根本没空搭理她;孙泽老油条一个,问什么都顾左右而言他。

    气得林蕊也干掉了两大碗面条,孙泽再想添饭的时候,无苦索性将整口锅都端走了。

    可怜人民英雄孙泽同志只能捂着还没吃饱的肚子回去睡个觉省顿饭。

    一连过了三天,报纸上才出现这桩案子的报道。

    警方经过调查,已经明确当场抓获的五人就是实行暴力袭击的凶手。

    他们聚集成团,决议使用暴力手段杀戮维族干部来挑拨民族关系。

    现在重伤的维族干部伊力哈木江已经醒过来。

    白乡的群众都表达对凶徒的愤慨,因为伊力哈木江是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从他上任之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推进白乡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

    尤其是这半年的时间里,白乡村村都安装了太阳能风能路灯,还种了2万多亩的枣林,建造了二十几亩蔬菜果林大棚。

    大家伙已经撸起袖子挣钱,凶手却要残害带领他们发家致富的好干部。

    林蕊端起羊杂汤,轻声叹气:“基层干部不好当啊,搞不好就沦为出气筒。”

    无苦美滋滋地啃着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嘴里头含混不清:“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强调他们白乡治安挺好的。”

    伊力哈木江担心这件事会将远道而来的汉族朋友们吓跑,如果前来投资的客商们全都被吓走了,那白乡还怎么发展经济?

    郑大夫也叹了口气:“怪不容易的。”

    当时他麻醉刚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呢。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有什么重要工作要交代,赶紧凑过去听。

    结果他喉咙嘶哑,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我们白乡群众是欢迎汉人朋友的。”

    林建明看他的样子都吃不住,赶紧安慰他不要多想,也没掉头走人,而是继续留下来考察白乡的棉田。

    制造点儿事端,就想把人都吓跑吗?他又不是没见过地痞流氓。

    除去所谓的民族身份之外,暴力袭击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利用残酷的手段来赶客。

    本质上,这跟夜市上两伙人争摊位没有任何区别。

    我要抢生意,那我就不让你在这儿摆摊子,如此一来,我就能独占这门生意。

    不管,我生意做不好,就是因为你。

    只要把你赶跑了,那大家就只能到我这儿来做买卖。

    林蕊被父亲的比喻逗笑了,感觉他爸说的挺有道理。

    天下攘攘皆为名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冲在前头的替死鬼炮灰,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本质。

    真正的宗教是劝人向善的,绝不会提倡无缘无故的杀戮。

    那些拿着经书说事的人,不过是断章取义,故意曲解先知的意思。

    林蕊在报纸上翻了半天,只在角落里头看到则关于公交车爆炸案的豆腐干。

    然而这新闻写得含糊其辞,只说公交车出现故障然后爆.炸,夸奖了公交车驾驶员的临危不乱。

    至于车上的炸.药什么的,上面居然一个字没提。

    林蕊都替无苦跟叶珍珍抱不平了,瞧瞧她家的孩子冒了多大的风险,结果论功行赏的时候一剪没了。

    旁边的维族大叔吃完了早饭,开始跟同伴表达庆幸,幸亏当时有个不讲理的汉族小姑娘,非要说有人偷了她的钱包,要押着他去公安局。

    大叔用生硬的汉语跟自己的汉族朋友抱怨:“你们的姑娘实在是太凶了,要是我们维族姑娘才不能这样呢 。”

    汉族朋友笑出了声:“你们的姑娘也很爽利呀。”

    维族大叔还是觉得不能跟汉族姑娘比,汉族姑娘居然会为了钱包被偷的事情,骑着摩托车追了两条街。

    上车之后,她就开始嚷嚷个不停,非要逼着司机把车开去公安局。

    司机当然不同意,他不能耽误车上这么多乘客。

    结果那女孩子还不讲理,直接跟司机吵起来,愣是将车子开进了沙漠里。

    她是吵得开心了,车子却趴在沙子里头动不了了。

    大家没办法,只能下车改坐其他车子。

    谁知道这车子究竟过多久才能好呢。

    结果大家刚走远,那趴窝的公交车居然就爆.炸了。

    于是这不讲理的汉人姑娘,居然意外救了大家的命。

    林蕊耳朵竖得老高,拽着无苦的胳膊追问:“那司机跟他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所以叶珍珍只能蛮横不讲理。

    无苦不耐烦地扭过头,嘴里头不停地塞羊肉馄饨。

    小二姐吵死了,耽误他吃东西。

    他呼呼啦啦干完了一大碗,这才勉为其难地放下筷子,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

    哎呀呀,今天又有个小巴扎,他可得好好给他家元元挑点儿好玩意。

    林蕊看着小和尚的光葫芦脑袋,等人走了老远,才猛的反应过来。

    那个什么大本营呢?怎么报纸上压根就没提大本营的事?

    公交车爆.炸案都是白天发生的,他们为什么三更半夜才回来?

    大晚上的,他跟叶珍珍到底跑哪儿去了?

    哎,你个臭和尚,赶紧给姐姐回来,你还有一堆事情没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