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0章 寿桃包(捉)
作品:《惊蛰》 买到防盗章了晋江a千字三分, 一章一毛钱,补买无压力 那老鼠好巧不巧, 咬在符胆上, 符胆一破, 符咒无用。里头东西早就逃出生天。
这可是一百两银子的大生意,萧真人自从接掌一阳观, 向来是说一不二,平素又最好颜面, 两人谁也不敢当人提起。
反而想法子遮掩, 先混过去再说,反正女鬼找的是蒋文柏。
好端端的箱子里怎么会有沾了香油馒头,老鼠吃完还在里面留了些东西, 不光法袋破了, 拂尘法器也被鼠屎鼠尿所污。
两人把帐算在了谢玄的头上,可又不敢当场闹出来。
吃了这么个闷亏, 阴恻恻盯着谢玄看, 心中暗暗磨牙, 总要叫这小贼知道一阳观的厉害。
此时只好跟在萧真人的身后,互相打眼色,怎么把这事儿推到别人身上, 把自己摘个干净。
蒋文柏还当戚红药再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可到底经过这件事, 心内有些打鼓, 不敢立时就娶白雪香。
袁氏却等不得了, 萧真人一走,催着蒋文柏赶紧讨小“也别什么吉日不吉日了,就明儿。”
看蒋文柏的脸色不对,冷笑道“怎么你这会儿才想着积德行善,可也太晚了些。”
蒋文柏前夜只是受惊,昨夜又见女鬼被萧真人收服,说话中气都足了“你这恶妇,难不成我的性命没有生意要紧”
袁氏扭身翻了个白眼“两千两银子要是凭白飞了,前头那一二百两可就全亏了,真要行善你倒不如出家。”
蒋文柏想到那些银子也十分肉疼,叫来管事蒋荣,叫他往白家小院里送点东西“问一问吉期改到明日可好。”
家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把那红绸红灯拿出来装点小院,再请上两桌酒,就足够给白雪香面子了。
再过上一两个月,池州城还有谁记得白雪香
蒋文柏的人还没去,白雪香那里上赶着过来了。
谢玄和小小在院里碰见于婆子送食盒来,白雪香亲手做的梨花酥玉兰片,和一壶专为袁氏预备的梨花酒,特意来问问日子定在哪一天。
白雪香才刚安稳了两夜,就又做起正房太太的梦来,她被蒋文柏冷落了两日,生怕到手的鸭子又飞了,殷切讨好起蒋家夫妻来。
于婆子一眼扫见谢玄小小,暗暗吃惊,这两个小道倒有本事,竟又到蒋家来混事了。
生怕他们把白雪香的事儿抖落出来,要是蒋家觉得白雪香不吉利,不肯讨她进门可怎么好
谁知谢玄和小小只当不认得她,于婆子这才松了口气,堆着满脸笑讨好袁氏,说是来问日子的。
白雪香怕蒋家不想娶,蒋家怕白雪香不肯进门,两边是一拍即合,就把日子定在明天。
袁氏笑盈盈道“贩丝卖绸都要趁早,大郎再有两日就要到外头跑生意了,我是想着,妹妹赶紧进门,也好陪大郎一同上路,大郎身边也有个贴心人照顾着,她带来的人都是她使着顺手的,也一并跟着她去。”
一破冻商船就上路了,连同白雪香身边的人,只要签了死契的,全部发卖干净,走一趟船既卖了丝又卖了“花”。
于婆子欣喜万分,带着这消息回去,必能讨得一注赏钱,她忙不迭的回去报喜。
偏院很快挂起红灯彩绸,小轿也是预备好的,袁氏张着血盆大口,等那两千两银子落进肚中。
谢玄本来就怕麻烦“明儿咱们就走,难道咱们还守在蒋家一辈子不成。”
女鬼这一晚果然没有再来。
第二天一早,谢玄带着小小告辞出城,袁氏奉上十两银子,又请他们留下吃酒。
谢玄笑道“不必,我们耽搁得太久,也该赶路了。”
两人带着银子离开蒋家,买了香烛烧鸡,去城外的土地庙。
香火一点,白胡子老头儿就蹲在神台上,抓起烧鸡就啃。
小小煮了一锅豆腐荠菜汤,谢玄撕开另一只鸡,分一半给小小,用刚烙好的葱香饼配着吃。
谢玄一边吃一边对泥塑神像道“事儿咱们办完了,也该告诉我们师父去哪儿了。”
土地爷受了几天香火,身影厚实许多,却还毫无顾忌地蹲在神台上,吃得白胡子一翘一翘“不要急不要急。”
土地公吃饱喝足,躬着背伸着腿,在神台上溜达两个来回,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把腿一伸问道“你们师父姓什么叫什么”
小小立刻站直了“师父名讳,上闻,下明。”
谢玄也认真起来,把油手往面饼上一擦,卷起来塞进嘴里,静等了半晌,终于耐不住问“算出来没有”
土地爷掐算了半天,全无音讯,他还是那付笑眯眯的模样“娃娃,你师父的脚没踏过池州。”
小小的肩一下垮了,她对谢玄摇摇头,一字一句学给谢玄听,说完叹息一声“还是没有师父的消息。”
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托乡邻照管院里的葡萄架呢,等夏日就能葡萄架底下纳凉吃葡萄,师傅种的那些菜,也不知被谁家割去吃了。
谢玄本就没抱多大希望,一个神官混得这样惨,能算出来那才是撞了大运。
听了土地的原话却笑容一滞,又赶紧收敛,掏出一包花糕给小小“没有就没有,咱们再找就是了。”
背过身却皱起眉,池州是离他们最近的大城镇,脚没踏过池州土地 ,不一定就没到过池州也许也师父他不是用脚走的呢
小小拿了块花糕,见土地公眼巴巴看着,虽然失望,还是挑出一块来摆在他神台上。
土地吃了花糕,越发喜欢小小,对她说“我治下也有些无主的钱财,你们要远行也该有些盘
缠,明儿你们就去把那金银掘出来罢。”
小小坐在火堆前,咬着花糕一角,才刚要笑,眼前忽然有一点红影摇晃,定睛去看,是廊下悬着的一排红灯笼。
嘴角一松,花糕落进灰堆里。
她“站”在廊下,远远看见于婆子搀扶着白雪香进入小院。
白雪香一袭红盖遮到胸前,细腰在喜裙中款款摆动,院中所有人都在笑,宾客在笑,蒋氏夫妻在笑,只有她一步一步踮着脚。
从长廊那头,一踮一踮走到长廊这头来。
红影走到小小身边,似乎知道她站在转角处,头侧向着小小所站的方向,轻轻福身,行了个礼。
又一踮一踮走进了喜房。
小小恍然,女鬼上了白雪香的身,瞒过蒋宅门前的贴符,“嫁”进了蒋家门。
袁氏称心遂愿,看一只只箱笼搬进小院。
小小心念刚动,便穿过屋门,“白雪香”掀开盖头,起身为蒋文柏斟酒“大郎,今日可算遂了我的心愿。”
她转到蒋文柏身后,伸手要去掐蒋文柏的脖子,手指还没碰到他颈间,就被金光一刺
“白雪香”猛然收回手,蒋文柏绸衣之中露出一根红线,红线上系着一枚破秽符。
她娇笑一声,坐到床边,素手解开珍珠扣“大郎,春宵一刻值千金。”
蒋文柏是睡腻了她的,今日看她颜色不同,可又想起那个梦,害怕白雪香又突然变脸,落出一条长舌来。
“白雪香”看破了他的心思“怕什么,她已经被法袋收入,永世不得超生了。”最后一句,一字一顿。
蒋文柏在外面就喝了几杯酒,闻见屋中一阵浓香味,不是白雪香常用的香料,馥郁浓烈,香得他心头火起。
自己剥了衣裳,那枚破秽符就贴着肉。
“白雪香”嘻笑一声“不东西也太碍事了。”
蒋文柏迷迷惘惘,竟真的伸手摘掉黄符,想搁到妆台上,醉眼朦胧,往镜中一看,床上坐的根本就不是白雪香。
他刚要大喊,女鬼已经抛下白雪香的身体,长舌一卷一勾,上了蒋文柏的身。
小小眼前一片模糊的红,她正要看下去,听见耳畔师兄在叫她的名字,猛然回神,人就在谢玄怀里,根本不在蒋家。
谢玄钻到神台底下铺床,听见火堆“噼啪”一声,回头看见小小失神,濛濛双眼盯着门外,不知看见何处。
赶紧问她“怎么了”
小小不言不动,整个人仿佛入定。
“不好又离魂了。”谢玄赶紧把她搂进怀中。
算一算日子,今日是月晦日,七魄游荡,鬼来魅往,此时离魂十分凶险,拨开她领口,看见师父给的金钱红绳还戴在她颈间,略略放心。
双臂贴着她的胳膊,紧紧搂住她,不住在耳边轻声唤小小的名字,一遍一遍念安神咒。
土地听见“离魂”二字,从神台上下来,看了小小一眼,他到底是个神官儿,一眼就瞧出门道来。
“不是离魂,这是开了二重眼”
第一重是阴眼,能见鬼神,一重已经难得,这个小女娃娃天生阴眼不说,年纪这样小,竟然还开出第二重来。
看谢玄不住叫她的名字,念安神咒要把她的心神召回,急得土地举起拐杖就要打谢玄一下。
谢玄既听不见也看不见,一心关切小小的安危,拐杖头还没碰到谢玄的头顶,“碰”一声被他命火金光弹开。
弹得土地公往后退了两步,他盯着自己的拐杖头发怔,幸亏并无恶意,若不然这下非将他弹回塑像中不可。
这两个,还真非寻常人。
谢玄摸出灵符,一下贴在小小眉心。
小小整个人软在谢玄怀中,浑身发冷,牙关打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玄搂住她,让她整个背心贴住胸膛,暖热源源不断烘热她的身体,搓着她的指尖,懊恼道“今日月晦,是我忘了。”
师父在时从没忘过,每到月晦就让她念静心咒,安定神魂,他才照顾小小一个月,就把这事忘记了。
小小软在谢玄怀里,额间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她抿唇不言,不敢说她看见女鬼上了白雪香的身,正在蒋家办喜事。
土地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们俩这师父是个什么糊涂蛋,平白得了两个资质这样好的徒弟,竟然连开二重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