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2 章

作品:《男配全都不准死!(快穿)

    冥思苦想中……

    那曾是宁安第一个想放弃所有, 与之相守的男人, 然而, 他们终究没有逃过灭国的灾难。国破那日,他喂她迷药,将她藏入密道, 随后自己从容赴死。但乱军杀入皇宫,她很快被找到, 被拖出宫门时, 她仰起头, 看到他的头颅就挂在城门上,被人口吐唾沫,受千夫所指。

    他是罪有应得。

    他的死, 是她起初刻意酿造的果。那一世,宁安作为祸国妖妃, 也被凌迟处死。在那个系列里, 她向来没有好下场, 但每一次,都是带着希望赴死, 因为她知道每一次死亡都代表着她顺利完成了一个任务,离回家又近一步。

    只有那一次, 她动容了。

    回忆往事, 无异于在心上插针,她经历过太多,本以为不会再心痛, 可没想到看到这张脸,以往的一幕幕还是会清晰浮现在脑海中。如此这般,她眼中沉痛更深,眷恋更浓。

    忽的,下巴一痛,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将她的头转过去,对上崔衍阴沉的脸,宁安猛地回过神。

    “在看什么”他盯着宁安,眼中充满危险,声音凉凉的。

    “没、没什么……”

    这人才是现在最该害怕的,宁安察觉到他的不虞,连呼吸都慢了一拍,心里紧张起来。

    她在害怕,可她的害怕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他目光沉静,忽而一笑。

    “没什么就回去歇息。”牵起她的手,两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回溪水苑。

    进了屋子,他又让宁安坐在妆镜前,继续为她打理头发。宁安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要像原著一样,为高瑜的事情向自己发难,便始终怯生生的。

    崔衍见了,笑道:“怕什么,出去一趟,就把我当吃人的老虎了”

    你比老虎还可怕。宁安心惊胆战的想。

    “高瑜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你乖,这侯府便是你的家,”他坐在宁安身后,宁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的缓慢,故意勾人一样,“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宁安一惊,心头好似滚水淌过,手里锦帕掉落。他这话意思太多,她简直不敢细想。忙道:“兄长说得什么话,我便是您姊妹,也只能是客居于此,等您娶了亲,我的嫂嫂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

    说完,也不见他回答,半晌,才闻他淡淡一笑。

    “这个嘛,以后再说。”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崔衍带高瑜进了次宫。宁安听小丫鬟说,那天一个小宫女在太后面前奉茶,失手打破茶盏,被太后下旨打了四十板子,打得是皮开肉绽。

    宁安听她专门说这个,就问是不是高瑜当场求情,又说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话了。小丫鬟却摇头,嘲讽道:“崔侍卫说她一见到太后,吓得站都快站不住了,哪里敢求情啊。”

    宁安默然,心里滋味难言。高瑜追求的平等没有错,她体贴奴仆也没有错,可在这个世道,只有上位者向下位者施舍‘平等’的份,如果顺序颠倒,那边成了谋逆,成了疯狂。况且,高瑜口口声声把下人当朋友,可她衣食住行出行,从没有缺少一个下人伺候,前阵子她心血来潮做那些新潮前卫之事设,只需一声令下,再如何荒唐,也有人对她的话照做。嘴里说着反对的话,却又心安理得享受着这种制度给她带来的好处,再来谈平等,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崔衍恐怕也是想提醒她这一点,所以才带她进宫,在那里尊卑更甚,天潢贵胄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一条人命。那是阶层特权最好的体现,不是仅靠她几句话就能撼动的。

    宁安叹息一声,道:“人都有害怕的时候。”

    两人行至花园一道月门边,正要转过去,对面却也拐过来一个人。宁安差点与那人撞上,慌得踉跄后退,被小丫鬟眼疾手快扶住。

    “你怎么走路的!”小丫鬟怒嗔一声。

    “是属下走路不长眼,方姑娘恕罪。”

    宁安抬头,浑身一震。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她在高瑜院子里见到的那个侍卫。

    他捧了一方托盘,上头琳琅满目的珠宝,对宁安道:“这是侯爷吩咐送去溪水苑的东西,既然方姑娘在这里,属下就吧东西交给您了。”

    宁安呆呆看着他,一眼也没瞧托盘上的东西。小丫鬟接过,高兴道:“侯爷怎么想起送首饰来了姑娘您快看,好漂亮!”

    那侍卫道:“这些都是侯爷和四皇子打赌赢来的。”

    半晌没听见宁安说话,他有些疑惑,微微抬头,就见宁安痴痴凝望着自己。那眼神,像是看自己情郎,又像是再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小侍卫红了脸,告辞退下。走之前,脚步又一顿,低声对宁安道:“属下名叫,巳辛。”

    说罢,快步离去。

    小丫鬟没听到那侍卫越矩的一句,正专心数着珠宝,拉宁安看。然她只淡淡瞥了一眼,明显没什么兴致。小丫鬟嘟囔一声,也就自己把东西送回去了。

    另一头,崔衍捏着颗棋子,正同一个客卿对弈。见人回来,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侯爷,你说这方姑娘是不是不爱珠宝啊女人不都爱那些东西吗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哦,还是有的,就,就盯着那个侍卫看了几眼,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崔琮犹疑着回答。

    黑子落下,崔衍大获全胜,客卿恭维了几句,他淡淡一笑,依靠在凭几上,笑而不语。一旁的崔琮挠着后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都命人把东西送去了,还要他跟去看看,还不能现身。要是怀疑方安和那侍卫眉来眼去的有猫腻,直接抓起来教训一番不就行了,怎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简直不像是往日那个行事果决的侯爷了。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再看崔衍,神色淡淡的,设么也看不出来。

    客卿不知发生何事,收拾棋盘,一边道:“拜帖已下,过几日的赏诗宴,来的恐怕不止皇上的人。”

    “既然已经送了帖,那何人来何人走,都是人家的自由。不必多虑。”

    “侯爷勿怪,在下只是担心咱们这次动静太大,引起太后注意,反而坏事。”

    “她”崔衍重执棋子,落于棋盘:“她没这个胆。”

    ……

    三日后,赏诗宴开。

    侯府来了不少位高权重的人物,更有京中名士大儒到访,大厅里吹拉弹唱曲水流觞,喧闹了一天。

    宁安不爱热闹,自己躲在人少的花园里嗑瓜子,却恰巧碰上从前厅赶回屋内换衣服的崔衍。见她躲在这里逍遥,崔衍干脆把他拉去,帮他更衣。走之前捏着她的脸吩咐:“别总闷着,前头有唱曲的,没事就去听听。”

    宁安道是,目送他离开。

    人走后,她又磕了会儿瓜子,当真开始觉得无聊了,想起他说前头有表演,便带着丫鬟往前厅去。

    谁知去的这么巧,正赶上宴会上表演歌舞。她立在幕帘后,驻足观看,耳听乐声袅袅,伴随着动人的音乐,一群舞姬挥舞绸扇轻移莲步踏入大厅。然后,宁安就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高瑜!

    宁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小沉你怎么回来了”

    宁安惊喜地看着凉亭外的人,早忘了自己先前想说什么。

    一株绿松下,连沉目光淡淡扫了眼雾关,视线停留在两人相触的手上。宁安猛地把手抽回来,耳根微红,竟觉得自己好似做错了什么事。

    “殿下在做什么”连沉脸上带着笑意,却让人看不透这笑意是喜是怒。

    少年的和记忆中大不一样,皮肤比离家前黑了许多,身形拔高,肩膀宽阔,俊秀之气中透出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见宁安不语,雾关笑答道:“殿下方才被茶水溅到,雾关正在帮殿下查看……”他声音顿住,因为亭外的男人脸色一变,几步上前拉过宁安的手,接着就把她的手指彷如唇中。

    宁安也懵了一瞬,指尖湿热,是他在温柔舔舐。

    “不用——”她要抽出来,却发现连沉抓自己的手用了力,再看他双眼,漆黑幽深,有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他在非常刻意的向雾关宣示主权。

    看宁安实在受不了了,他方才松口,柔声问:“还疼吗”</p>

    宁安尴尬收回手,心想你压根就不知道我烫到哪儿,装什么装。口中却道:“不疼不疼。”

    他凝望着宁安,微微垂下头:“将军要去边关换防,走之前,给我们放了一个月的假,我回来看看殿下。”

    “既回来了,就好好歇一阵子。在军营可吃苦了”宁安知道他还惦记着走之前两人的矛盾,刻意放柔态度。

    “没有,将军很照顾我。”连沉笑了笑,看样子已没有之前那种拘泥。

    “那就好。”

    宁安欣慰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自成默契。

    旁边的雾关早已震惊过一番,现下回过神,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他来了半年,可没听说过公主府有这么个人物,看模样,也不像是富贵子弟,可能与公主那样亲密……难不成是公主养在外面的相好难怪公主不愿意碰他们这些人,原来人家早在外面养了人,还是这般模样的……

    他冷冷一笑,知道公主不是不近男色就行,女人嘛,下点功夫,总会臣服于男人脚下。

    “殿下,这位军爷是您的故人吗雾关怎么没见过”

    连沉目光从宁安脸上移开,看向她身边那个唇红齿白的白衣男子。

    雾关怔了怔,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面前这个在公主面前,温柔如水的男人此刻目光锐利的像刀子,要在自己身上千刀万剐。

    “本宫还有些事,你先回苍松院。”宁安偏头对他说。

    雾关僵了僵,竟然这样就赶他走她之前不是还想亲近自己吗,难道是他看错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个眼神冰冷的男人突然开口:“殿下,他是聋子吗为何听您下了令还不走”语调冰冷嘲讽,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撒娇告状的小孩子。

    雾关感到被冒犯,不悦看了连沉一眼,却见他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又看公主,也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

    “……雾关告退。”他咬牙做了个揖,冲公主温柔一笑,转身离去。

    宁安看着面无表情的连沉,发现他当真变了,一年之前,他可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然而这个变化正是她想看到的,宁安赞赏的看他一眼,看得连沉忍不住又脸红起来。

    这一点不好,男子汉大丈夫,被姑娘家看两眼就脸红算怎么回事。

    两人在庭中班荆故道,都及默契未提之前的尴尬。宁安得知连沉这一年来表现不错,很得了些军中大将的赏试,就连威远将军也对他颇有赞誉。宁安自然不知道,他这一年来拼了命的训练,别人做三分的,他就做十分,别人做十分的,他要做二十分。他知道自己是奴隶出身,比不上良民,所以付出得也比别人多。这一年他从目不识丁到对兵书倒背如流,是多少个夜晚的枯灯相伴,好在,他都熬过来了。

    两人一聊就聊到傍晚,宁安地身份到底不能和连沉同席而食,便起身回房用膳。连沉也只是恭敬的送她离开,眼中早没了当初的自卑怯懦。就这么平安无事的相处了几日,宁安稍稍安下心来。都说军队能改变一个人,她觉得连沉是真的变得,变得懂事,变得成熟了。

    这日,她照旧在风廊歇凉。夏日炎热,庭院里的知了叫个不停,听得她心烦,可这东西捉又捉不尽,实在无法。釉青看她实在烦闷,灵机一动,找了苍松院一个会唱曲儿的公子来,给她解闷,也压了那声音。

    那人唱的的确好,宁安不喜欢听这些慢悠悠的玩意儿,但闭着眼睛,一边吹风一边听,还真有些享受。没一会儿,那声音却突然停了,她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怎么不唱……小沉,你怎么来了”

    那唱曲儿的公子握着扇子,一脸惶恐地站在庭院中,望着不打招呼就进来的连沉。他也不知何时到的,正面无表情看着宁安,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意。

    “连沉来给殿下请安。”

    声音平板,无波无澜。宁安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儿,朝那唱曲儿的递了个眼神,对方觑了连沉一眼,躬身退下。

    宁安仍旧斜倚在迎枕上,笑道:“谁要你请安,以后别来这套。”

    连沉低头扯了扯嘴角,又问:“刚才那人,也是苍松院的吗”

    宁安狐疑盯着他,点了点头:“怎么了”

    “苍松院,全是那样的人吗”武九告诉他,苍松院里,全是她的面首。

    “那样什么样”宁安笑了笑,问。

    和周月棠一样,儒雅清俊,风度翩翩,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连沉抿唇,想说什么又不不敢。

    宁安见他不答,声音陡然冷下来:“他们是什么人用不着你管,你好好做自己的事就行。要是没事就下去吧,本宫还想睡一会儿。”

    她背过身去,头枕着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连沉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可他没办法,他已经忍了好几天。自从知道苍松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后,他就嫉妒得睡不着觉,恨不能提着刀去杀了他们!而今天,他听到那个唱曲儿的声音,柔情蜜意的,像是情话一般!他再也忍不住,就这么冲了过来。

    看着那个距自己于千里之外的背影,他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

    宁安没有听到脚步声,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后背,突然就觉得浑身不爽。她现在的感觉真是,怕说重了伤了他自尊心,说浅了又怕他故态复萌,总之哪种都不好拿捏。

    真讨厌,下个世界她再也不要养孩子一样养目标了!

    她暗自腹诽,没意识到身后的人慢慢走近,在风廊边坐下,上身倾下,背光而投下的影子覆住她整个上半身。

    宁安蓦地睁开眼,对他的忽然靠近充满戒备,半坐起来盯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连沉声音闷闷的,然而并没有害怕,跪在廊下仰头看着她,小声道:“我就不行吗”

    像个撒娇的小狗狗,眼睛湿漉漉的,问:“那些人不会比我更想要殿下……为什么他们都可以……”

    这一句话,宁安怒上心头,什么叫他们都可以他以为她和那些人……

    “他们可以什么连沉,本宫送你去军营,是为了让你能出人头地,你现在告诉本宫你想做个面首你疯了”

    连沉慌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在公主府看到他们,如果他们都能陪着殿下,那我……”

    宁安恼羞成怒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气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连沉捂着脸,面带委屈看着他,但宁安却发现他眼睛里一点难过和害怕都没有。反而像是看到她为他生气,得偿所愿。

    “你要是还想着你不该想的,就趁早离开公主府!滚!”

    她气急,手指颤抖指着院子门口。

    连沉不走,他捂着脸颊,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宁安。抿了抿唇,镇定道:“公主真的不喜欢连沉吗”

    宁安听到这句话,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瞪大了眼睛,看连沉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这样鄙夷的表情终于有些激怒他,他好像又回到多年以前。他站在角斗场的牢笼里,仰望那些穿金戴银的王公贵族,任由他们挑选自己,对自己评头论足,然后丢下一些“他不行”“不中用”之类的评价。

    他红了眼,像头发怒的小狮子,眸光锐利,低喘着气:“若公主心中没有连沉,这些年又为什么要对连沉这么好带我出角斗场,为我准备膳食……就算我那样……那样轻薄了您,您也没有杀我……殿下难道只是想玩弄连沉吗”

    宁安不耐道:“本宫说了,对你好是因为本宫命中有劫,借你一渡而已!”

    “只是这样”连沉不信,挣扎道:“那为何是我不是别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觉得本宫会喜欢你”宁安转头盯着他,打量的眼神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冷冷嗤笑:“你想的未免太多。”

    连沉下颚紧绷,在宁安脸上没有看出一丝犹疑不定。他的心突然就凉了。她看他,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他明明只是她裙下的草芥,却非要异想天开!一年前她的嘲讽犹在耳边,她那时怎么说他来着

    “你是癞吗”

    他怕自己压抑不住怒气,猛地站起来,退后两步:“连沉失礼,请公主殿下责罚。”卑微的弯下背脊,他朝她行礼。

    背弯了,心却没弯。宁安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他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不一样。可她不想再多做纠结,不耐烦摆手:“滚下去,没想清楚前别再来见本宫!”

    作者有话要说:  不推崇只是微胖的女孩子减肥哈,身体是自己的,只要自己健康,快乐,自信,辣你就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