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樱&慎二
作品:《一期尼教你做哥哥》 在连续三天打工失败,只得到了够给两个孩子买一瓶波子汽水的酬劳之后,一期一振说什么都不肯再带两个孩子一起出门了——不为别的,他觉得自己兄长的尊严都快碎成渣渣了!
反正有平野在小樱身边,他们觉得安全,哪怕遇上了要抓间桐樱的人,平野那超凡的机动数值也能够保障两人迅速逃回惠比寿的神社。
更何况,最为一个合格的弟控,一期一振对于自家弟弟状态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的,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刀长,又或者是战斗力和家务能力,他可是曾经一个个指点弟弟们在手合室战斗的,所以对于平野的水准非常清楚。然而,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平野被牵扯入了这个世界“平野藤四郎”本体的缘故,在平野小小的身躯之中貌似有某个桎梏被打破了——即使他本身只是分灵,本应该被限制的能力却直逼本灵,或许有希望和他一样不受任何束缚吧!
一期一振想到这里眼神更加温和,也坚定了放弟弟一个历练一下的决心(最重要的可以不被看到丢脸的样子)然后一个人去做一些激进些的“打工”。
本来还比较粘人的平野和小樱都颇有默契同意了,他们都看出了一期一振的窘境,认为这或许是一期一振的财运不高的关系,所以准备私下里做一些什么,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也不魔术!”
平野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靠卖萌赚到的零用钱被一阵风吹入了下水道,哪怕以他极化短刀的速度都没有拿回,而小樱则是满面震惊地看着自己受到的一百日元纸币——□□。
谁那么无聊竟然印100日元的□□啊!
小樱简直对自己的运气也要产生了怀疑,明明她未来召唤的不是幸运E的枪兵啊!不等到,她最早召唤的美杜莎小姐姐……额,好像也是幸运E?和之后控制的亚瑟王(alter)幸运值高,但是美杜莎才是她靠相性召唤出来的,所以,难道是她拖累了大家的幸运值?
小樱心虚地看了一眼平野,默默低头,她什么都不知道!想想未来,自己的运气的确不怎么好。
间桐家里好不容易有个对他还算温柔的哥哥慎二,结果那却只是对于弱者的施舍和同情罢了。哪怕她并不在意,只是贪恋那丝温柔,可是在自己的魔术资质远远高于慎二哥哥之后,她就被彻底厌恶憎恨了。
在学校里好不容易暗恋上一个乐观坚强的学长,结果学长对于自己并没有特殊的感觉,有了其他喜欢的女生。哪怕如此她也能勉强忍受,只要学长幸福就好,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姐姐呢?
身为远坂家的次女,她因为魔术资质高超而被过继到了间桐家,从而遭受到了一系列的噩梦,但是她的姐姐却可以继承远坂家,高傲、华丽、耀眼,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也夺走了爱慕地学长的目光……明明都是远坂家的女儿,明明都魔术资质都极高,明明她很听话,为什么是她被舍弃了呢?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学长,爱上了学长,天天照顾着学长,可是为什么偏偏又是这个姐姐夺走了学长呢?
这一切的一切,就仿佛在告诉“间桐樱”,她的姐姐是活在阳光下真正的天之骄女,而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用,她只有忍耐痛苦,而幸运永远不会光顾于她。
间桐脏砚的一句句刺痛人的话语,挑起了她对姐姐的嫉妒和怨恨——间桐樱自然知道这是挑拨,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不甘,从而被负面情绪给控制,在被黑泥侵染之后,又因为慎二的刺激而开启了杀戮的源头,用黑泥吞没了他们,仿佛能以此来弥补内心的空虚。
当然,那最后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得到了黑泥的力量,所有靠圣杯显现的英灵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所以她得到了圣杯……
啊,对了,她应该是由于圣杯的力量才能回到现在的这个时间节点的吧?尽管圣杯的愿望经常是以恶意的形式来实现,但是从逻辑上来说也没有任何错误。
就像是如果有人许愿世界和平,那么圣杯就会杀死全部可能会引起战争的人类一样,她的愿望也实现了,只是她曾经以为这不过是地狱的又一次轮回,但是……
“小樱,平野,你们果然在这里啊。”
一期一振拎着两个袋子笑眯眯地找到了神情沮丧的二人,刚刚小福告诉他两个孩子都出去找工作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会被骗!还好小福偷偷告诉他,心软的大黑假装雇佣了两个孩子,让他们帮忙发传单给他们零用钱,还帮他们圈定了发传单的范围来保障安全问题,也是用心良苦了。
“今天的工作很顺利哦!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豪华版的芭比娃娃套装?”
“啊!是上次见到的模型!”
小樱和平野拆开了盒子,纷纷惊呼,上一次一期一振带着他们去找兼职打工的时候路过了礼品店,他们就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自己在意的东西一会儿,没想到一期哥那么快就帮他们买回来了。
“看来一期哥的工作真的很顺利呢。”平野羞涩地道谢过后,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之前我给一期哥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吗?”
“……”
“怎么可能?这只是巧合罢了。哪怕是物吉贞宗也会有倒霉的时候吧?”
一期一振略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装作随口地调侃,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今天的运气一如既往的不好,只是他发现了一些规律罢了。比如说,最近这份霉运只针对“财运”,如果是买了东西,那么这些物品不会有损伤,又比如,在得到钱财和失去钱财之间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可以趁机把钱花完,再比如,他灵光一闪试了试桔梗教他的净化术和祈祷方式,然后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霉运会被驱散一段时间……
总结下来,一期一振莫名觉得自己可能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给缠上了,所以才会导致最近运气比较衰。不过这种鬼怪类的阿飘一向是小孩子们害怕的,他不准备多说什么。
并不知道一期一振猜想的小樱抱着芭比娃娃身子一僵,抿唇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丝挣扎。娃娃做的很精致,有着漂亮的灿烂的金发和天蓝色的双眼,她多看了这娃娃几眼倒不是有多么喜欢,她可是中学生了,只是……这个娃娃和曾经在远坂家与姐姐两人一起得到的,并且一起照顾的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她才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此时,再一次抱住这个娃娃,小樱微妙的觉得,怀中本应该冰冷的人偶娃娃有了些温暖。明明是已经被黑泥过的,冷酷无情,暴走的黑化灵魂,为什么也会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呢?
继续贪恋这份温暖的话,或许又会像是曾经那样导致糟糕的后果吧?毕竟她的运气简直一言难尽。
小樱忽然有些害怕,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他人的善意和帮助,认为她已经强大到无坚不摧,但是她现在又害怕自己重蹈覆辙,得到了之后再失去的痛苦,她不想再来一次了。既然是神明,那么迟早要离开的吧?
“很遗憾,您的遭遇,应该是我导致的吧。”
小樱最后还是选择这么开口了,她已经直视着一期一振,镇定道:“我的运气很差,大概是拖累你们的运势了……”
“这怎么可能呢?”平野奇怪地看了眼小樱,认真道,“你不是正好被一期哥遇到然后救了吗?普通人可没这运气。哪怕是审神者大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见到一期哥的。要我说你的运气非但不差,反而应该说很好才是——嗯,这么想想我的运气其实也挺好的,据说好多本丸的兄弟们都等不到一期哥呢!甚至还有审神者锻刀的时候要求藤四郎们在一旁装哭,就是为了让一期哥听了心软,从而去他们的本丸。”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吗?
一期一振神色有些古怪。然而,身为本灵的他很清楚,在刀剑为显现前,他们是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他的剑丘之上也不会存有那些记录,所以那些审神者只是做无用功罢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玄学吧?
蓦的,他忽然想起洛克最近每天晚上给他放的温暖鸡汤回忆中,有不少弟弟还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他的,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本丸的弟弟们,为了祈祷他的到来还把本丸内的万叶樱巨树挂满了祈愿的粉色小纸片,让本来冬天光秃秃的巨木都像是开了樱花一样,可见耗费了多少心力。
“无论是心中有在意的人在等待,还是被在意的人所期待,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一期一振忽然这么感慨了一句,在平野小樱莫名的眼神中,露出了个笑容。
“我觉得我的运气也很好,能遇上这么可爱的弟弟和妹妹。所以,大概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相遇太过幸运了,才会让幸运看不过去,把我们的财运消减了一下吧。”
“是这样吗?”平野眨了眨眼睛,很快相信了一期一振的说法,然后略微苦着脸道,“听说家里的兄弟准备去大阪城接其他兄弟回家,我们那么幸运可和一期哥住在一起,那么是不是找到他们会很难?”
“大概吧。”
一期一振回想了一下狐之助统计出来的那几把据说明明是一花二花,但是却比五花太刀还难以得到的弟弟,安慰平野道:“没关系的,只要一直坚持的找下去,我们总能重聚的。”
“嗯。”
“小樱也是一样哦。”
“我?”
“虽然之不太清楚你和哥哥姐姐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其实你对他们都并非毫无感情吧?”
一期一振看着目光闪烁的小樱,露出了个了然的微笑。他之所以止步于这边打工,不仅仅是因为打车费还没赚够,更因为他觉得如果现在把慎二抓过来,小樱自己也不会知道如何面对那位哥哥——毕竟在她现在的思想中,貌似哥哥是用来欺负的。
“我很听话。”小樱小声喃喃道,“我一直很乖,从不和他们吵架争执,也不吵闹,也不让父母烦心,也从没想过和哥哥姐姐争家产和继承权。”
为什么远坂家要舍弃她呢?她绝对不会去觊觎姐姐的东西的。
为什么慎二哥哥不理解呢?她根本不在乎间桐家继承人的位置,她只是想要哥哥那份温柔罢了。
“唔,那小樱,你还欠缺了一点呢。”
一期一振想到小樱的背景资料中简单的介绍,不由得有些黯然,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如果小樱曾经是那种性格(现在也能看到那种内向体贴的性格的影子)的话,那么她遭遇到的种种不幸,除了外力以外,也有她自己太过乖巧的关系。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平时的弟弟们中,哪怕是他也会忍不住多关注闹腾一点,会惹事会撒娇的弟弟们。尽管他一直提醒自己要一视同仁,可有的时候会撒泼打滚的熊孩子无疑会占据更多的关注。小樱也是,她或许就是太乖巧听话了,这才反而让她一步步走向了不幸。
“小樱,你听着,哥哥,姐姐,还有爸爸妈妈,他们本身就是可以供你撒娇耍脾气的存在啊!”一期一振没忍住,又揉了揉小樱的脑袋,循循善诱道,“间桐家对你不好,对吗?”
“嗯。”
“那么,你试图向谁求助过吗?”
“没用的。”
小樱摇了摇头,面色阴沉,仿佛又回想起了非常不好的记忆。
“爷爷不会心软,爸爸不会心软,哥哥和姐姐什么也办不到,还有雁夜叔叔……他……他有危险!”
小樱蓦地一愣,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是为了救她而丧命的,对她非常好的雁夜叔叔啊!虽然对方没有真的救出她,可是……那是她童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了,为什么之前她都忘记了这个人呢?
对了,按照时间来算,雁夜叔叔已经接到她落入间桐脏砚手里的消息,应该已经回间桐家了,万一叔叔又像是上一次那样被间桐脏砚利用致死的话……
小樱忽然焦躁了起来,她想起自己为什么忘记了那个人了——大概是对方给她了太大的希望,又最终失败,让她明白了哪怕是有人愿意不顾一切,拼上性命地去拯救她,也会不得好死,并且徒劳无用,让她学会了不再抱有期望……
“一期哥,我……”
小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的经历太过复杂黑暗,以至于她都无从开口。
一期一振看穿了她的为难,抱起了小女孩,认真道:“你漏说了一个人。”
“什么?”
“我。”
“……”
是啊,是这位付丧神拯救了她!
小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错了!她的求救并非没有人回应,也并非没有人能够拯救她!
“小樱,正因为你向我求救了,所以我才救出了你。”一期一振抱紧了小女孩,轻拍她的背,柔声道,“我能够从你的眼神中我能够感觉到温暖,想来一定还有人想要拯救你吧!不管那个人是成功还是失败,你并没有被世界舍弃。并且,你没有放弃希望,哪怕只是最后的疯狂豪赌,你也抓住了机会遇到了我——是我拯救了你,但也是你拯救了你自己。”
“我……拯救了我自己?”
“是的,你拯救了你自己。同样的,你现在,还有想要拯救的,可以拯救的人不是吗?”
“可我办不到……我还没有取回力量,我还太过弱小,甚至连魔术也只能用处基本的……”
“不,你能办得到。”
“没错,小樱你要救谁,一期哥一定会帮忙的!我也是!”
平野从背后抱住了小樱,和一期一振一起把小樱夹在了中间,学着一期一振的样子,有些笨拙的抚摸着小樱的脑袋,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身上的轻微暗堕也不过是因为被其他人感染,因此他早就恢复了正常,对于人类没有多少芥蒂。此时,他更是真的做到了一期一振说的把小樱当妹妹照顾的话,学着做一个保护妹妹的小哥哥。
“我虽然更擅长护卫工作,但是战斗力也绝对不差的!真的!”
“我、我想救雁夜叔叔!我还想杀了间桐脏砚那个罪恶的源头!”
“!!!!”
“砰!”
小樱大声地提出了自己的愿望,随之而来的则是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三人齐刷刷地转头一看,一个海藻头的小男孩摔倒在了地上,手上拿着个不知名的机器,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看向小樱的目光,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三观崩塌的样子。
“慎二……哥哥?”
“……”
慎二硬生生打了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面色青青白白,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家领回来的这个看上去乖巧可爱弱小,能让他产生极大优越感的内向羞涩的妹妹竟然会想杀人!还是杀他的爷爷!
糟糕,他们的密谋被他撞见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那人还带着真刀呢!
“你怎么找过来的?”小樱有些紧张地四处望着,“难道说……”
“你、你、你别过来!”
本质上非常欺软怕硬的慎二,在听到小樱那句气势冲天的“想杀了间桐脏砚”之后,就瑟缩了,尤其是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他还是见过真刀真枪的,那个水色头发的男人虽然没有拔刀,但是显然那是真的刀具,他更加害怕了,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盛气凌人。
小樱:……(我好像被当做怪物看待了?)
这样瑟缩胆小的间桐慎二,不知怎么的就让小樱想起了她黑化之后想要杀人之后,慎二那求饶的模样,本来对于这个□□她的哥哥的心结,竟然解开了一些——莫名觉得欺负快被吓尿的慎二很有成就感诶!
嗯,一期哥说了,哥哥不是用来欺负,而是用来撒娇和耍脾气的,那么……
“慎二哥哥,你就告诉我,你怎么找来的嘛~~难道是间桐家主的功劳吗?”
“不不不不是——”
小樱甜甜柔柔的声音完全没有刚才的阴冷和狠厉,但是慎二又不是傻子,作为一个‘除了魔术其他都能做好’的普通意义上的天才,他智商不低,自然不会忘记刚刚对方那副样子,只觉得背后寒意阵阵,这样善变的性格简直太可怕了!难怪所有人都没看透她的伪装!
“骗子……”
小小的慎二委屈地瘪了瘪嘴,害怕之余又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之前他趋利避害的直觉让他不敢多说什么,但是被小樱这么一刺激,他头脑中某根线崩断了。
“亏我,还担心你遇到了什么危险,特意出来找你!我们家收养你,对你几乎要比对我还好,你还忘恩负义想杀人!”
“你没告诉其他人?”
“嗯?我本来是想一个人找到你然后炫耀一下……呃。”
慎二不说话了,下意识地想要挡住刚刚他手中滑落的某样机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樱上前两步抢过那个机器,看到了上面有一个屏幕,而屏幕上有一个红点正在闪烁……这个……
小樱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夹,面无表情地拿下拆开,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迷你追踪器……这种东西貌似不是间桐家的风格,恐怕是这个哥哥自己搞的吧?这发夹是慎二送她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份善意,因此曾经一直很宝贵地戴在头上,哪怕重生了她也带习惯了,没有想过要摘掉。
“竟然在我的发夹里放这种东西……你是变·态吗?”
“才不是!我只是想要以后每一次捉迷藏都能胜过你罢了!”
“……”难怪和慎二玩捉迷藏从来没赢过。
小樱顿时明白了曾经的真相,看向慎二地神情异常诡异,她的记忆中,这个哥哥对于魔术非常执着,哪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天赋也经常钻研着,并且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屑于去玩那些幼稚的东西——曾经都是她怯怯地请求对方带着她玩游戏的。
所以,其实慎二是一个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吗?
小樱忽然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这样说来,难道曾经对方的辱骂还得反着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