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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咬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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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六笙一看霍斯呦这副小狡黠的表情就知道她定然又要作妖,摇了摇头,似乎不十分感兴趣,“我猜不出。”
“你都还没有猜,怎么就猜不出?”霍斯呦蹙了眉,不甚满意,强迫他,“不,我就要你猜。”
祁六笙突然就温柔了眉眼定定地看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那般,“呦呦,你是不是想看我吃醋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霍斯呦也不否认,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他,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呆萌。
祁六笙笑了笑,没回答,而是问道:“刚刚是和你那位准未婚夫通电话?”
“准未婚夫?”霍斯呦听着这个不熟悉的称呼,眨了眨眼睛,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面无表情地道:“我没有准未婚夫,我只有一个我爱到极致的人。”
“那我有幸成为那个你爱到极致的人吗?”祁六笙说着已经是捧着那一罐子刚刚熬好的粥将轮椅推到她面前来,轻声问道。
管家兴叔早已经替他们关上门出去了,不然肯定被他们这一万吨狗粮甜蜜暴击。
“喂,你这样问真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霍斯呦觉得他的语气敷衍,而且声音问得也小,她不喜欢。
她之前追了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和她在一起,情话也说过一大堆,她甚至还不要脸皮地给他写了英文诗,他一次都没有接受。
现在轮到他稀罕她了,她肯定要一一讨回来,才不会让他轻易地胡混过去。
祁六笙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先吃粥?边吃边聊?”
霍斯呦打开他的手,有些发脾气,但更多的是小撒娇,“我怎么就和你聊天了?我不是和你聊天。”
“那不是聊天,那是什么?”祁六笙面对着她的怒气,始终笑容不变,让霍斯呦简直是没了脾气。
她面对他这样的态度不甘心,让他靠近了点,恶狠狠地捧着他的脸捏圆搓扁,就是要将他的脸弄得变形。
“我……爱……你……”祁六笙断断续续地说道,因为被揉着脸,口齿不清。
霍斯呦待他说完了,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有些呆了,凑近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你肚子饿了,先喝粥。”祁六笙继续笑着逗她。
“你好啊!你6你厉害你狡猾像狐狸,我一只小白兔斗不过你。”霍斯呦推开他的脸,背转过身去,不高兴了。
祁六笙从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坐到床上来,从她背后搂着她,轻轻环着她的腰,霍斯呦感觉到身后的热度,心里还是气,想要挣扎开他的怀抱。
祁六笙感觉到她的抗拒,又默默放开了手,霍斯呦感觉到他的退缩,脊背僵了僵,然后又十分任性地倚回到他怀里,回头看他,眉眼潋滟,“你又想离开我吗?”
她这副可怜巴巴却又带着强势的模样儿,哪个男人看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是还是在他的怀里,他怎么样都无法拒绝她。
轻轻亲了一记她的唇角,紧了紧她的腰,“哪里舍得放手?”
“阿笙,你是不是真的不走了?”霍斯呦还是觉得不真实,祁六笙是一个很能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一旦他认定了某个事实,一定会坚持到底。
可现在他突然于中途改变主意,她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即使他已经是往男朋友或是丈夫的角色里代入了,但是很难保证他是不是在哄自己开心的。
反正,就算他双腿有疾,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找不到他的地方。
霍斯呦实在是太害怕了,若要说祁六笙固执,那她霍斯呦就是偏执,她从来不否认,她的占有欲和爱欲的确很强,她恨不得他死在她床上。
永远和她绑在一起。
祁六笙沉默,并没有多说话,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恐慌和不安,是积弊已久,也是他造成的,他说再多的情话都无法让她安心。
轻轻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他始终是在她身后环住她,以一种亲密而给人极有安全感的姿态:“我爱你。”
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看着她微微怔忪的眼神,亲了上去。
霍斯呦今天是第二次听他说这句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抵挡的情话,第一次他故意说得让她挺不清晰,第二次则是在她耳边声音低沉,用一种极其蛊惑的语气对她说。
她简直是整个人都被他说得震懵了。
然后他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含着她的唇轻咬,从她的唇线开始轻描,将她的唇瓣里里外外咬了个红肿才罢休。
霍斯呦整个人早已经软倒在他怀里,她觉得祁六笙这个男人真的太坏了,对你冷淡的时候的确冷淡,对你热情的时候她却隐隐有些招架不过来。
莫名想起梦中她17岁时对自己的热吻,那种剧烈到连眼角眉梢都忍不住渗出情意的感情,她觉得现在祁六笙对自己的真的差不多。
她趴在他的怀里,脸上烧得发慌,祁六笙微凉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这么热?平时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你才装出来,我是真的爱你爱惨了好不好。”霍斯呦不服气,她在他面前就是喜欢作,就是想要看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什么装出来的那些事情压根没有。
“好好好,我呦呦最好了,先吃点东西好不好?熬了不少时间了。”祁六笙始终担心她的身体,她沉睡的时间居多,也没怎么吃过东西,再不吃一点儿可能身体会吃不消。
“你喂我吃吗?”霍斯呦仰着头问他,依然是那副又娇又媚的模样儿,让人无法拒绝。
“我喂你吃,你坐好。”祁六笙点了点头,示意她靠床上,他坐到轮椅上喂她。
霍斯呦也有些饿了,她从来不亏待自己,反正她是那种吃不胖的人,怎么样吃都不怕。
她乖乖坐好,祁六笙也重新坐到轮椅里了,勺了粥盛好给她喝。
他煲的是瘦肉粥,瘦肉剁得很碎,也很耐心地去煲,肉末基本都煲得融化到了粥里,白粥里还放了果皮,祛除了米和肉的腥味,保温瓶的盖子一打开来,粥香就溢了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霍斯呦马上就馋了,眼巴巴地看着他碗里的粥,一副赶紧喂我喂我的模样儿。
祁六笙笑了,吹凉了一口粥放她唇边让她吃,霍斯呦微微张嘴一口吞下,眼睛眯了眯,意犹未尽,“好好次。”
“喜欢就多喝一点儿。”祁六笙煲了不少,总能够让她吃个够的。
但是他又担心她吃撑,不知道是太好吃还是她太饿的缘故,霍斯呦居然破天荒地要喝第三碗粥。
祁六笙勺好了第三碗粥,但是并没有打算给她吃,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还没吃饱?”
“怎么啦?你连一碗粥都不想让我多吃了?”霍斯呦毕竟是和他相处久了,他现在敞开心扉来对待她,她自然是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我还没吃。”祁六笙直接说道,眼神依然温和,似乎带着无限的包容。
“那你吃吧。”霍斯呦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声说道,她似乎真正明白了他的意图。
“好。”祁六笙也没有那么讲究,主要那个人是霍斯呦,直接用她的碗和勺子将那碗粥给吃完。
霍斯呦就在旁边看着他吃,时不时和他聊两句,待祁六笙吃完了,她才说道:“好吃吗?”
“我煮的,味道自然是不错的。”祁六笙想也不想便说道。
“我才发现你脸皮是真的好厚哦。”霍斯呦笑着道。
“但我说的的确是事实。”祁六笙也笑了,将餐具收拾好,又问她:“现在想做什么?”
现在都快十点了,但他知道她可能睡不着,毕竟睡太多了。
“陪我聊聊天吧。”霍斯呦的确不太睡得着,她也不想一味坐到床上,想要下地走一走。
祁六笙自然是陪她,虽然医生说了这几天最好是静卧,可是让她一直卧床也是不人道。
“阿笙,我们到下面去走走。”她说道。
“不,天太黑了,在病房里走走就好。”祁六笙说着便起来想要扶住她了。
“病房里走什么?就那么一点儿空间。”而且经常呆房间里也让人郁闷啊。
“等你稳定了我们再慢慢走。”祁六笙说着还是先去窗台处打开了半扇窗,让空气没那么窒闷。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霍斯呦不肯干了,似乎要得到一个充分的理由。
“我现在是害怕你生气,害怕宝宝不听话。”祁六笙走过去扶住她的腰,轻声安抚她。
霍斯呦听着他的话莫名觉得耳朵又烫了起来,以前觉得祁六笙句句话说得无情又冷酷,他虽然待人温柔,然而骨子里还是固执,那也只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可是他现在的态度没有变,所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像是情话,烫得她心里发慌。
她幻想过许多次和他谈恋爱的情景,但是吧,幻想的总不如现实来得刺激,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得到了他。
最后霍斯呦还是拗不过祁六笙,任由他扶着,在病房里缓慢地以蜗牛般的速度散步。
霍斯呦平日风风火火惯了,她每天的公告都很多,每次走路都要很快,累了的时候也只能在颠簸的车上歇一歇。
出道几年,能有这样空闲的时间去“浪费”,还真是不容易。
霍斯呦任由他扶着,但是身体的重量并没有过多倚在他身上,甚至是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因为祁六笙的腿,能再次走路已经是奇迹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护住他的双腿的。
“阿笙,那一天晚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在你的酒水里加了药?”霍斯呦其实是一个很喜欢逗人的个性。
那一天晚上她都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才纵容她,不然她肯定不可能得手。
这样的事情她虽然是第一次做,可是之前有很多很多次她都撩拨他,想引他上当,然而他就是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怎么样都不肯和她欢愉哪怕一滴晨露落败的时间。
所以,两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真的挺想问清楚的。
祁六笙侧头瞥她一眼,对上她小野猫得逞了似的眼神,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霍小姐,你怎么总不给我几分薄面,硬是要将最后那一层薄纱给拆穿了才死心。”
语气辨不出喜怒,而且嗓音也低沉了几分。
霍斯呦仰头看他,肩发披落身后,这个角度更显她肤色雪白,下颌小巧。
“那你就说一说嘛,我都陪你这样无聊地散步了,你还不给我说说?”
她在祁六笙面前最擅长撒娇,晃了晃他的手臂,像个想要讨糖吃的小女孩。
祁六笙实在拿她没办法,摸了摸她的长发,“所以你想听什么?”
“我明明记得你说过那方面不行的,说什么都不肯和我做,可是那晚根本不是那样一回事。还有那天早上,”她毫不忌讳地说着,见他面无表情地,就是耳根处很小的一块儿地方红了,惊奇地说道:“阿笙你害羞了?”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不要这么直白。”祁六笙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又扶住了她的腰,企图转移话题。
“我不要嘛,快点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说到最后倒是有几分耍无赖的味道。
祁六笙只得叹了一声,捧了她的脸轻轻揉了揉,“你永远不知道的是,我在面对你的撩拨时,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冷静自持?”
他那时候其实并不在涧川,将近一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在涧川,不过离涧川也不算特别远,她的消息他刻意不去理会,那段时日也少上网,一天总有那么大半天他是在疼痛中度过的,不过也很快习惯了。
他原本并不知道她要订婚了,也只是那一天她宣布订婚的时候他心血来潮上了久违的社交网络看了看,没想到她以一种欢快的语气发了动态出来。
那一天,他几乎痛到眼前窒息,就连周遭的空气都是稀薄的,那种感觉像是站在几千米的高原上,云絮萦绕眼前。
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释然了才对,她终于放下了他,寻找到真正的归宿。
可是他坐在原地沉默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让他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压根是无法放下她。
却又不得不放下她。
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他是一个没有资格嫉妒的人,也是一个没有资格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好像想什么都是徒劳的,他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就这样像是行尸走肉般度过了半个月,霍斯呦最终还是联系上了他,态度客气地邀请他和她表哥的女朋友纪雁时一起演奏一曲,当作是她的订婚礼物。
他几乎想也不想便拒绝,他自认没有那么大方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能平静对待。
然而她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早中晚各一个,信息更加是狂轰滥炸,他就算关机也没有用,他无法真正逃避。
见她一面吧,最后一面,见完就了断吧,彻底地,不要再蹉跎她的年华了。
拉锯战到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她,送给她一曲《贺新婚》。
“贺新婚”这三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里晃荡,让他有一种错觉,他亲手将她推给了别人,明明他们二人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但我觉得你很淡定啊,那首《贺新婚》也演奏得很好。”霍斯呦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他哪里有对她无法自持?明明每次的拒绝都让人怀疑他是性冷淡。
“我差点弹错了一个音。”祁六笙叹息,“我本来演奏完就想离开的,但是你拦住了我,我无法得逞。”
低下头来,点了点她的鼻子。
“是你自己鬼迷心窍不舍得我,哼。”霍斯呦说着又有些委屈了,扭了头不理会她。
以她这么骄傲的人哪里会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倒追一个表面上看起来不喜欢她的男人?还一追追了这么多年。
而且还没有得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是我错了,”祁六笙轻声哄她,呼吸熨烫在她耳畔,“那晚弄痛你了,是我不对。”
“那你呢?你应该也没事吧?”她说着并不确定地瞄了他那里一眼,笑意有些促狭。
她那天晚上强行将他带回家之后,几乎是霸王硬上弓的,她的确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她也不喜欢看那些爱情观摩片,倒是在学习表演课程的时候,好奇看过几部高雅的动作片。
她那时候看着男女主演旁若无人地颠鸾倒凤时,还要假惺惺地交锋,就在想,她很可能永远无法和祁六笙做这样高难度的动作。
他的双腿承受不住。
可是那一天晚上他还是颠覆了她的认知,她真的是被他欺负惨了,以至于发了一个那么可怕的梦。
“呦呦,以后真的不要问男人这样的问题。”祁六笙自是早就知道她一向言语无忌,但是还是想让她矜持。
“为什么不能问?”霍斯呦不服气,也板着脸道:“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都知道的。”
“我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了?”祁六笙看着她暗暗委屈的模样儿,倒是笑了,将她扶回到了床边,让她休息。
“网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在暗地里摆平的?”
“网上什么事情?有事?”
祁六笙表情淡然,仿佛是真的不知道。
“你好啊,还不承认。”霍斯呦捶了他一拳,随即划开手机想要找到杨天莹那两条热评给他看,但是并没有想到那两条热评早已经不见了。
清理蟑螂的速度还真快。
“你想让我看什么?”祁六笙瞥了她的手机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还在装模作样。”霍斯呦真有些生气了,一下子将他扑倒在枕头上,双臂撑到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祁先生你还说不说?”
“举手之劳。”祁六笙被她压住,又害怕她伤到自己,只得护住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自己有公关团队,哪里要麻烦你?”霍斯呦看着他搂住自己腰的手,身上的气马上泄了下来,恹恹地趴他胸膛上听他的心跳,“你又不是圈子里的,趟什么浑水。”
她其实也不喜欢娱乐圈的是是非非,她进入演艺圈的初衷也只是想气祁六笙,他不想见到她,那么她偏不如他愿,要让他每天都看见她。
一睁眼就看见她,睡觉闭眼之前也看见她,让他不得不看她的电影、看她的广告、听她的歌,总之她就要无孔不入,进入到他的视线里。
她说得出做得到,还真的是让满大街都贴满了她的海报、代言,让他压根无法忽略她。
可是她身在圈子里,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圈子是怎样的鱼龙混杂,她母亲就一直不赞同她做艺人。
霍家并不缺钱,她更加想让她专心于芭蕾舞。
然而,让她在一个双腿不好的人面前身姿灵动地跳芭蕾,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讽刺。
所以她连芭蕾都不跳了,反正这种舞蹈伤脚,她不想练了。
祁六笙知道她舍弃了很多,也知道她可能不缺他的帮忙,可是这又如何?
不缺他的帮忙,难道他就不准备着吗?
总会有漏网之鱼,他的存在就只是做那个抓住漏网之鱼以免铸成无法弥补的大错。
这次他就做到了,悄无声息地将一场所谓的盛宴给端掉,并且给了杨天莹一个警告。
短期内,应该是能安静一下的了。
“杨天莹似乎发现了什么,昨晚凌晨就开始买通了各种营销号还有各种准备了各种热搜,打算来一场大的,但是被我这边的人及时发现,拦截了下来,她并没有发成功。”
祁六笙见她真的想知道,只得告诉她,“与此同时,我让沈秋彦威胁杨天莹,让她不要再炒作,不然她的下场可不会那么简单。”
“你拿什么威胁她啊?”霍斯呦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眼前的祁六笙和自己印象里的很不一样。
他居然也会有这样整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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