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学院报道后的第二天早上,容凌被九点的钟声吵醒。

    这是学校里的大钟，所有的学生日常上课下课，睡觉起床都是根据它的动静来。

    虽然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在别的地方睡觉,不过容凌照样睡得香甜。

    一觉醒来,她精神饱满，洗脸梳头,再用海盐仔仔细细擦拭过每一颗牙齿,之后才穿上衣服出门。

    没想到,一走出去，容凌就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撞上。

    竟然是公主多萝西,就住在她的隔壁房间。

    多萝西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快会遇见容凌，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用力将房间门关上。

    容凌毫不在意地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开了。

    多萝西更是气得跺脚，在她身后喊道“你站住”

    “请问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吗”容凌回过头，眸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多萝西更是看得火冒三丈，蹬蹬蹬从楼梯上跑下来,走到容凌跟前“别以为你是洛伊丝圣女的人,我就不能拿你这个乡巴佬怎么样,你给我当心一”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容凌已经耸了耸肩“看来公主殿下需要一点水来就浇灭你的火气。”

    多萝西面色一僵，想起上次在皇宫花园内发生的事“上次不过是我没有防备而已,不然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攻击到我。”

    “是吗那我们日后见分晓。”

    容凌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同她纠缠，自己先离开了。

    教室内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十几个人叽叽喳喳地交谈,无比期待魔法学院的第一课。

    他们中有贫有富，有贵族也有贫民，不过在这里，大家都平等地共处一室。

    整座学院的加上院长老师，也不过数百人，这就是一年级所有的新生。

    等所有人都来齐，直到半个小时后过去，老师依旧没有出现。

    “会不会是老师有事来不了”有人小声道。

    “那怎么办，我们还要等吗”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走掉吧。”

    坐在容凌旁边的艾伯特是昨天差点将艾普丽尔撞倒的男生，他似乎不怎么在乎老师来不来，只是与容凌说话“嘿，你觉得学院的生活怎么样”

    “很不错。”容凌回答他，“是自由的气息。”

    不同于教堂的庄严肃穆，魔法学院的氛围要放松得多。

    等不到老师，已经不少学生开始研究彼此的法术，场面打得一片火热。

    阶梯教室很大，大家谁也妨碍不着谁。

    “对了，你是水系法术对吗”罗伯特问道。

    “没错。”

    “那或许我们可以切磋切磋，我是火系法术。”他摩拳擦掌，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容凌还没有同洛伊丝以外的人动过手，也跃跃欲试。

    而且罗伯特是与水完全相反的火系，那就更具有挑战性了。

    说打就打，罗伯特执意让容凌先来，她也就不再客气，放出一团水球朝他攻击。

    他没有犹豫，很快地释放出火团，水火想碰撞，化作一团雾气。

    这只是小打小闹，容凌扬眉，正打算继续的时候，讲台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我很高兴大家都没有离开，也很高兴看到你们对法术的热情。”

    这个口吻，一听就是成年人。

    学生们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讲桌上的花瓶传来的，陶瓷花瓶里插着一朵向日葵。

    “不用怀疑，这就是我。”向日葵继续道，“很高兴认识大家，先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阿尔瓦，将会是你们以后一年内的老师。”

    “阿尔瓦老师”前排有胆大的同学开口，“你怎么会是一朵花”

    “噢，这当然不可能，只不过我是木系法术，这朵花只不过是我精神的载体。”阿尔瓦道，“事实上，我现在正在距大家十几里远的得荷城中喝酒。”

    “老师真的好厉害，我也是木系法术，可以学会这一招吗”

    “当然可以。”阿尔瓦笑道，“只要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你可以操纵花草与树木，石头或流水为你做事，最强大的法师，甚至在操纵它们的同时赋予它们自己独立的灵魂和思考”

    阿尔瓦的声音低沉不失磁性，就像一个亲和的长辈坐在炉火般与你交谈，引人入胜。

    所有的学生都听得入迷，就连容凌也不例外。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她从阿尔瓦的话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他们在学院的生活，一共是三年制，第一年主要任务是学习，提高自己的法术。

    到了第二年，大家就可以在导师的带领下前往有魔物出现的地方除魔。

    第三年亦是如此，不过除魔的难度可能会变高。

    直到他们能够拥有独自除魔的能力，就从见习法师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法师。

    所以现在，每个人要学会的，正好就是对自己法术的运用和对别人法术的了解。

    到了午饭时候，这些学生们都还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居然真的要除魔吗，我不太肯定自己能不能够做好。”

    “放心，还有足足一年的时间呢，我相信一定行，而且到时候还会有导师带领。”

    “可我听说有的魔连主教都无法打败，当年百卢教堂的主教们不就都死在与魔物的对战中吗”

    “那说明你还不够厉害，我听我奶奶讲过，那群人里面也有洛伊丝圣女，她可是毫发无损地活下来。”

    “整片大陆，最厉害的法师当然是洛伊丝圣女，要是能被她指导就好了，我一定会突飞猛进。”

    “呵，洛伊丝大人有很多大事要忙，怎么能浪费时间指导你这种小法师”

    因为推荐信的事只有院长知道，其他人自然不知容凌与洛伊丝之间的关系。

    容凌当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只默不吭声地吃着抹了蓝莓酱的面包片。

    然而她的无声，落在知晓内情的多萝西眼中，就成了一种挑衅。

    当着所有人的面，多萝西站起身对着她伸出手指头“你，莉连，下午敢和我比试比试吗”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目光都朝着容凌看过来。

    他们有些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挑中莉连这个孤女，却又期待看到一场对战的好戏。

    容凌可不愿被别人当做猴看，不过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

    她仰起头“好啊。”

    接着容凌又道“不过光比试多没有意识，不如我们定个赌注如何，公主殿下。”

    果不其然，在她意料之中，充满胜负欲的多萝西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输的人都是你，莉连，随便提吧。”

    “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么未来三年，我的房间都由你打扫，而且你必须做得干干净净，就连玻璃也不能沾上一粒灰尘。”

    容凌正发愁自己收拾房间这件事呢，反正多萝西是风系法师，不用白不用。

    至于多萝西提的要求也差不多，要是容凌输了的话，就要当她三年的仆人。

    午饭结束，迫不及待的多萝西就嚷嚷着开始。

    比试的场地选在学院中央的草坪上，引来无数人围观。

    多萝西可不讲什么绅士风度，她一心只想打倒容凌，主动运转空气里的风朝她袭过来。

    旋风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容凌眼前。

    如果换个人来，说不定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可惜容凌之前的对手是洛伊丝，这样一来，多萝西的动作在她眼中被放慢了无数倍。

    在旋风将自己的发带吹散，长发全部向后飘荡，威胁就近在鼻尖时，容凌才开始出手。

    猛烈的风，被她的水流缠住，化作一场细雨，在明媚的阳光下水雾幻化出彩虹。

    自己猛烈的进攻就这么被化解，多萝西当然不服气，接着释放出更强大的风。

    不得不承认，多萝西的确有些天赋，甚至比起上午和容凌对战的罗伯特还要强得多。

    然而，不出容凌意料，她终究还是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

    这场比试不过十多分钟，围观的学生纷纷看傻了眼，惊诧于一个初入学的水系法师竟然能够对元素操纵自如。

    容凌的水时而能化成纤细的藤蔓，时而又是包罗万象的雾气，有时又是细若银针的暗箭，还能击出冰刃。

    也就是说，她能够流畅自如地将水转换为冰，同时掌握了水元素和冰元素。

    一时间，整个魔法学院的人都知道了，一年级来了个天赋异禀的新生。

    因为，有不少人找她切磋。

    容凌来者不拒，到头来这些人没一个能打得过她。

    甚至还比不上多萝西。

    不过每天该学的知识还是要学，一个月后，容凌才在周末特意抽空回了教堂一趟。

    因为百叶莲提醒她，洛伊丝圣女这几日的状态似乎不太稳定。

    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因为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容凌想看看在这个世界强大得近乎主宰的洛伊丝出了什么样的事。

    不过等她回到百卢教堂时，一切和自己离开时依旧，修女与主教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

    “莉连，你怎么回来了”修女诺玛是最先看到她的人，忙上前道，“在学院过得怎么样”

    “非常不错，感谢你的关心。”

    说话间，诺玛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段时间，容凌的个子似乎长高了不少，诺玛做这个动作都不需要再弯腰。

    容凌开门见山“对了，洛伊丝大人呢，我有些事想找她。”

    “圣女大人昨天才刚回来，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她练习一下法术。”容凌撒起谎来眼也不眨。

    这样的事，诺玛当然无法代为转告，只能让容凌自己上去找她。

    洛伊丝的房间在教堂后面那座尖尖塔的建筑里，让容凌不禁想到童话故事里的莴苣姑娘。

    绕着旋转的楼梯，她一直爬到最高层。

    这座建筑很大，墙壁上亮着烛灯，挂着光明神的画像，却异常空荡。

    容凌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啪嗒啪嗒回响，就好像身后还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

    终于，她在房间前停下来。

    容凌轻喘着气，伸手敲响面前的木门。

    “谁”屋子里才传来洛伊丝波澜不惊的声音。

    “是我，洛伊丝大人。”

    里面的人似乎顿了顿，过了会儿，房间门才被打开。

    洛伊丝低头看着面前因为走得太急面上生出红晕的小姑娘“莉连，你怎么来了。”

    容凌给出了先前和诺玛一样的答案。

    与此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洛伊丝的神色，她看起来神色如常，身着白袍，亚麻发微卷长发和浅金色双眸散发出微光，整个人也是比阳光还要纯净。

    她不由得有些怀疑百叶莲给自己的消息有误。

    “进来吧。”洛伊丝向她敞开门。

    这是洛伊丝休息的房间，因为平时总出远门，卧室里东西不多，只有一张床单和被子都是纯白色的床，然后就是一把椅子。

    阳光静静从窗户洒下来，椅子正好摆放在有光的位置，把手上还放着一本书，看来自己来的时候，洛伊丝正好在看书。

    “你不是要找我练习吗”洛伊丝道，“莉连，为什么还不出手”

    “噢。”容凌这才反应过来，对准洛伊丝的方向，在她鼓励的目光中，对她施展出自己的法术。

    然而这一次，容凌依旧败得不留余地。

    原本在学院和别的学生比试的时候，她还会生出自己很强的错觉。

    可惜到了洛伊丝面前，依旧什么都不是。

    似是看出来她的沮丧，洛伊丝安慰她“别担心，莉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知道了。”容凌点点头，又偷看了洛伊丝一眼。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洛伊丝大人，你不舒服吗”

    洛伊丝神色未变，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莉连，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只是隐约这样觉得。”容凌厚颜无耻地抢占百叶莲的功劳。

    洛伊丝微微一笑，低眸看她“没什么，不过是前不久去魔境，不小心受了点伤。”

    “真的只是一点伤”容凌不信，百叶莲都能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了，怎么可能只是小伤。

    “当然。”洛伊丝唇角弯了弯。

    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说，容凌也没有办法勉强“那我就不打扰您，先回去了。”

    说着，容凌转身朝门外走去。

    正当这时，洛伊丝出声叫住她“莉连，你确定要知道吗”

    容凌脚步顿住，唇畔向上勾，回过头来“当然，洛伊丝大人，是你拯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愿意分享你的痛苦。”

    “我只是怕吓到你。”洛伊丝温和道。

    她朝容凌伸出手。

    容凌下意识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的肌肤柔软，不但没有任何茧，就像是连纹路都没有。

    “不是这样。”洛伊丝道，“莉连，如果你想看，就撩起我的衣袖。”

    会错意的容凌脸色一红，忙松开手。

    她没有犹豫，撩起洛伊丝的衣袖。

    接着，容凌面色的神色僵住了，她瞪大眼，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很可怕对吗”洛伊丝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是我除魔时不小心受的伤。”

    她原本应该白皙无瑕的手臂上，从腕间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看不见的更深处，是一道约莫两指宽的伤口。

    更让人无法直视的是，伤口里并非血肉，而是一片漆黑。

    这些漆黑中，似有什么在涌动着，挣扎想要爬出来。

    如此可怖的迹象，容凌不忍直视“怎么会这样”

    “这是魔气，魔物被我消灭，不死心地想要吞噬我的肉体。”

    “可你不是会治愈之术吗为什么要这样放任不管。”

    “莉连，我的治愈术对自己并不管用。”

    “那你可以找别人。”

    说完这句话，容凌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个世界的治愈系法师寥寥无几，大多都跟随与魔物战斗的其他法师为他们治疗，洛伊丝这种大公无私的人，又怎么会抢占别人的资源呢。

    这样说来，洛伊丝每次受伤，都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她拯救了那么多人，却没有办法拯救自己，容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之感。

    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洛伊丝微笑道“放心，我受伤的机会很少。”

    二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阳光的窗户前。

    容凌不由抿了抿唇“或许，我可以试试。”

    她一个水系法师，当然不会治疗术，洛伊丝只当她是小孩子的无稽之谈“莉连，不用”

    可惜她话音未落，容凌已经抓住她的手腕。

    容凌凝聚自己的精神力，指尖化出一粒水滴。

    这粒小水滴顺着她的指尖颤颤巍巍，跳到洛伊丝的伤口处。

    接着，它将自己变得越来越薄，就像是一张几近透明的膜。

    水膜极近所能，将魔气吞下去，然后紧紧包裹住。

    任凭里面漆黑的魔气如何挣扎，也不为所动。

    快要变成黑色的水滴从伤口上浮出来，漂浮到半空中。

    “看。”容凌不由得眼前一亮，“我成功了”

    “嗯。”洛伊丝也微笑着看她，“你做到了，不过这些魔气实在是太多了。”

    “没关系。”容凌已经推着她坐在椅子上，“反正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我慢慢来就是了。”

    洛伊丝有些无奈，纵容地轻叹一口气，任由她接下来的动作。

    窗口的日光逐渐拉长，倾斜，最后又一点点变短。

    直到最后窗外已经是火红色的晚霞，容凌终于将洛伊丝伤口清理得差不多。

    没有魔气后，洛伊丝的伤口正在奇迹般愈合。

    容凌长吁一口气，一直埋着的头这才终于抬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为了方便不知不觉坐在座椅把手上，而为了她不掉下去，洛伊丝另一只手又圈着自己的腰。

    这样看来，她就像是坐在洛伊丝怀中。

    容凌下意识站起来，头却晕晕乎乎的站不稳。

    她再次朝洛伊丝的方向跌过去。

    “你的精神力消耗过多。”洛伊丝接住她，“应该好好休息。”

    说着，她一把将容凌拦腰抱起来，把她放到床上。

    “可”容凌不由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有那么多漂浮包裹着魔气着的水滴呢。

    “接下来的一切，就由我来收拾。”

    洛伊丝目光柔和地看向她，俯身在她额头处落下一个吻“好孩子，神会保佑你。”

    又是这种没有情欲只有神性的吻，容凌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多想，而是疲倦地闭上眼。

    等容凌再次醒来时，天色已黑，洛伊丝也不在房间里。

    她走出卧室，到外面问艾普丽尔见到洛伊丝没有。

    “听说南方又有魔物肆虐，圣女大人已经离开了。”艾普丽尔回答，“真是忙碌啊，愿神与她同在。”

    学院的课程还要继续，容凌第二天一大早又赶回去。

    尽管她的法术是全院最厉害的，却也并不轻松。

    转眼，忙碌中就过去是十多个月。

    能者多劳，到了下半学期，导师就在考虑要不要让容凌和其他比较强的同学去试试与魔物作战。

    所以今天这场会议，原本是准备给这些同学的。

    只是没想到，突然来到的贵客，让一切都乱了套。

    面对突然出现在学院的洛伊丝，导师受宠若惊“感谢圣女的到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沐浴到神的光芒。”

    “这是应当的。”洛伊丝道。

    整整一上午，她都在学院没有离开。

    据院长所说，洛伊丝圣女是受学院的邀请，前来为大家讲课。

    相比于其他同学的兴奋，过去经常与洛伊丝一起练习的容凌就要平淡得多。

    下课过后，她还要忙着和其他同学组成小队出发驱魔。

    正当容凌走到草坪上，快要离开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

    “洛伊丝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在其他人面前，容凌尽量装作和她不认识。

    “这半年你一定很辛苦，回教堂的日子都少了很多呢。”其他人都远远避开，没人能听见她们的对话。

    容凌没有注意到洛伊丝眸中不同于往常的幽暗，而是认认真真回想了下“啊，应该是学业太忙了吧，实在是抱歉，洛伊丝大人。”

    “不用同我说抱歉。”洛伊丝微笑道，“你所做的，都是你该做的事情。”

    容凌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

    她的小伙伴还在不远处等她，只是慑于圣女大人的威望，不敢上前。

    容凌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不好意思，洛伊丝大人。”

    洛伊丝垂眸，语气无比柔和“去吧，神会保佑你们。”

    “多谢您的保佑。”容凌说着，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

    “莉连。”洛伊丝突然又叫住她。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容凌回头道。

    “如果有空，记得多回教堂看看，艾普丽尔很挂念你。”

    “没问题。”容凌点点头，又回头融入她的同龄人当中。

    洛伊丝目光落在那群青春年少的青年身上，片刻后，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