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归位
作品:《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司家大郎摔坏了脑袋
书不读了
勾栏瓦肆也不去了
前日在灶台前熬粥
昨日在菜园里拔草
今日又跟于家娘子吵架
天爷爷,八成摔傻了
茶汤巷最北头,挂着“司宅”灯笼的门洞前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一个三十上下的高瘦妇人叉着腰,吊着眼,发黄的手指几乎戳到对面少年的鼻尖上。
“街坊邻里都瞧见了,我家七宝被你家二郎打得满脸是血,险些破了相司家大郎,你说,这事怎么算”
旁边一个稍矮的妇人,好声好气地劝“于家娘子消消气,此事不能单赖二郎,若非七宝招惹妞妞,二郎也不会失手推倒他”
“失手那叫失手那小奴才就差杀了我儿我家七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他姓司的赔命”于娘子声音尖得把柳梢上的灰雀都吓飞了。
司南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似笑非笑地问“死了吗”
于娘子一噎,险些气个倒仰,“你你说的这叫人话吗”
“听不懂吗需要找个人帮你翻译吗”司南懒懒地靠在门垛上,眼中带着一丝讥笑。
“你”于娘子气得发颤。
感觉被骂了,可是没证据
司南话音一转“既然于娘子还能来我门前撒泼,看样子还有口气看大夫了吗医药费多少说个数,我赔。”
于娘子闻言,终于倒上一口气。
只是,不等她狮子大开口,司南又道“温馨提示,看的哪个大夫,抓的什么药,单据拿来,我会一一核实,若差上一个子儿,衙门见。”
于娘子又是一噎,差点噎死。
核实个屁
七宝就是流了个鼻血,大夫都没看,哪来的什么单据双据
于娘子就是来找茬儿的,顺便勒索财物。
司南早就看穿了,笑眯眯地问“现在的开封府尹是谁包青天吗听说他断案如神,从不徇私枉法,而且呀,对坏人可凶可凶了,咔嚓一下,脑袋就被狗头铡切断了。”
于娘子颈间一凉,险些吓尿,“竖子休、休要胡说,就算要铡,也是铡了伤到我儿的兔崽子”
“成,那走吧。”司南整了整衣袖,往前迈出一步。
于娘子吓得连退三步,“去哪儿”
“开封府呀,看看包大人是铡我们这两个尚在孝期的孤苦兄弟,还是铡你这个满口胡言的贪婪妇人。”
司南眨眨眼,“咔嚓脑袋就掉了。”
于娘子腿一软,险些跌到地上。
围观群众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招猫斗狗、惹人生厌的司大郎吗
怎的突然变得厉害起来
摔脑袋摔的吗
司南满意地收割了一波“崇拜”的目光。
“对了,七宝是重要证据,不能落下。等着,我去雇辆驴车,省得路上磕着碰着,赖到我家二郎身上。”
于娘子
真的,她后悔了,今日就不该来。
想原地爆炸。
司南作势要走。
邻居刘氏连忙拦住,“不过是小孩子家打打闹闹,哪里就要闹到衙门去”
邻里们也纷纷说和起来。
方才的事大伙都瞧见了,分明是于家七宝欺负刘氏的女儿妞妞,司南的弟弟二郎打抱不平,把于七宝推了个屁股墩儿。
一丝油皮都没擦破,就是流了鼻血,还是七宝自己不留神儿,磕到了井沿上。
于家娘子再不敢待下去,生怕司南再说出什么噎死人的话。
只是,走之前还要撑着面子撂狠话“这事不算完,等当家的回来,有你好看”
司南抄着手,不紧不慢地说“于家嫂嫂,你想让我们兄弟如何好看”
一声“嫂嫂”,让于娘子顿住脚步,也让左右邻里心思活泛起来。
司、于两家原本是有交情的,还不浅。
于娘子的丈夫于三儿原本是司家的一个小仆从,签了死契的那种,早年间跟着司南的父亲司旭外出跑商时遇到歹徒,挨了一刀,腿上落了毛病,再不能走远路。
司旭仁厚,不仅给了他自由身,还赠送了一笔丰厚的银钱。
于三儿这才开了间小小的酒馆,酒直接从司家酒坊提,向来是最低价。
司旭在时,于家上下哪回见了司家人不是点头哈腰,一脸讨好
别说司二郎只是推了于七宝一下,就算真打死他,于家都不带说什么的。
自从司家出了事,于家人的态度来了
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些司南记忆里都有,不然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于娘子别忘了给于掌柜带句话,是刀是枪咱们明着来,若有人敢在背地里对二郎动手动脚,我必十倍奉还。”
说这话时,司南不仅不带半分怒意,反而勾着嘴角,含着浅笑,玩笑一般。
“咔嚓”司南轻笑。
于娘子狠狠一颤。
要死了
这司家大郎往鬼门关转了一圈,怎么变得奇奇怪怪
怪、怪可怕的
左邻右舍打眼瞧着,只觉惊悚。
惊悚就对了。
司南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就算司家倒了,祖父母没了,他们兄弟两个也不会任人欺凌。
众人各自散去,只剩下妞妞的母亲,刘氏。
刘氏一脸歉意,“南哥儿,这事说到底是我家妞妞惹出来的,婶子代她赔个不是二郎也是好心,你可千万别怪他。”
司南勾起笑意,“婶子言重了,妞妞性子软,又是女娃,二郎护着她是应该的。”
刘氏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眼前的司大郎有哪里不一样了。
刘氏走后,司南转身回了院子。
院子非常小,将将种下两陇菜,西墙下搭着个草棚子,棚内垒着灶台,灶台上拿泥糊着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可以说是司家目前最值钱的家当。
北边立着三间房子,中间是堂屋,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卧室。祖父母还在时带着二郎住东屋,司南独自住西屋。
半年间,祖父祖母相继生病、去世、安葬,几乎掏空了全部家底,只剩下这个小院子。
谁能想到,一年前司家还是潘楼南街最富裕的人家,住的是两进的大院子,开着临街的大酒楼,还经营着官办酒坊。
司南的父亲司旭因生得俊美,又是秀才出身,被人称为“玉面掌柜”。
他为人精明,又不失道义,二十岁弃文从商,短短十余年便将司家酒楼开得风生水起,是当之无愧的白手起家。
黑、白两道提到他,无不竖起大拇指。
只是,朝廷的酒税一日重过一日,粮价更是见风涨,酒坊接连亏损,到后来甚至要用酒楼的营利贴补。
但凡司旭自私些,将酒坊停掉,便能及时止损。然而,想到店里的伙计、下面的脚店
都指着这点银钱养家糊口,司旭怎么都狠不下心。
为了谋求出路,他铤而走险,远去西域寻求葡萄酒的酿制方子,没承想竟有去无回。
多方打听才知道,商队在边境遇上了风沙,连人带马被活埋。
司南的母亲不信邪,将两个儿子托给公婆照料,毅然远去西域,寻找夫君。
这也是位奇女子。
她姓月,司旭平日里喊她“八娘”,亲昵时叫“玲珑”。
月玲珑并非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乖乖女,而是司旭当年四处行商时结识的江湖女侠。
在原身的记忆中,不止一次看到母亲像水浒传里的武松那样甩着长棍晾衣服,也不止一次看到她把父亲揪起来扔到树杈上挂着。
只是,每当提起娘家,月玲珑总是讳莫如深。
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南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推门进屋。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郎君正抱着手臂,一脸戒备地坐在迎门的主位上,明明紧张得睫毛乱颤,愣是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便来”的气势。
司南挑了挑眉,把他拎起来放到旁边,自己占了一家之主的位子。
二郎不服气,嗖地一下跳到地上。
带着泥点的小爪子将将碰到司南,就被他轻轻松松一个格挡,转而揪着后领提了起来。
像抓小狼崽似的。
二郎缩着脖子,目瞪口呆。
明明三天前还是个软脚虾,怎么摔了一下就变厉害了
是那块磕脑袋的石头具有神奇的魔力吗
他也想磕
司南挑眉,“老实了”
二郎梗着脖子不认怂。
司南反倒挺满意。
以后可以闲着没事打弟弟了,太老实的反倒不好下手。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没错是于小宝先揪妞妞的辫子,还要抢她做媳妇我没用力,是他太弱了”二郎大声说。
司南掏掏耳朵,“既然没错,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我没心虚”
“不心虚抠什么桌子”
“我没抠”二郎连忙把手撤回去。
司南笑笑,话音一转“于小宝抢妞妞做媳妇,关你什么事”
“就、就是不行妞妞才不会嫁给那个蠢蛋”
司南挑眉,“你聪明”
“反正比那
个姓于的鼻涕虫聪明”
“你要是真聪明就不会眼瞅着他娘来了还不知道跑要不是刘婶子护着,你还要让于娘子打一顿不成”
“打就打,谁怕她”
“白白挨打,这就是你以为的聪明”
“她打我,我就打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听过没再碰到这种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有账回头算,套麻袋、敲闷棍,花样多着呢,傻子才会上赶着挨揍。”
司南慢悠悠喝了口茶。
啧,苦的。
还是凉的,带着股怪怪的土腥味。
司南咧了咧嘴,偏头吐了。
果然,字母不是那么好装的。
二郎见鬼似的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比瓦子里的女人还臭美、比学塾里的酸秀才还要面子的兄长吗
居然教他使阴招
司南不用问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捣蛋鬼的心理他可太懂了。
他是专门学这个的。
三天前,司南还是一个大四学生,学的体育教育,正在实验小学实习,带着一群调皮捣蛋的小豆丁。
篮球架倒下的那一刻,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把小朋友们护到身下,然后,就穿越了。
确切说,是鬼差把他勾过来的。
鬼差说,当初投胎时地府把他和这个世界的“司南”搞混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换回来。
也就是说,这个身体原本就应该是他的。
司南心里,脸上笑嘻嘻,再三确定不能“将错就错”后,不仅没有任何怨言,还要感谢鬼差大哥辛苦一趟。
就是这么圆滑
兴许是他笑得太灿烂,鬼差一恍神儿,忘了抹掉他的记忆。
就这样,司南带着现代的记忆“回”到了古代的身体上,并且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三天的时间,足够司南接受“穿越”的事实了。
这里是平行世界,历史轨迹和中学课本上学过的大体相似。
现在是北宋嘉祐三年,皇帝是宋仁宗赵祯,著名的“背诵默写天团”在朝执政,包拯包青天权知开封府,政治清明,边关安定。
不幸的是,司南一睁眼就成了破落户,不仅家徒四壁,还带着个小拖油瓶。
更不爽的是,如今的身体目测顶多一米七,脸蛋奶白奶白的,眼睛黑亮
黑亮的,不笑的时候呆呆萌萌,笑起来春光灿烂,整个一极品小受。
可他是1啊,是1
虽然从来没实践过。
“咕噜噜”
二郎黑乎乎的小手捂在肚子上,小脸涨红。
“饿啦”司南揪了揪他的小发包,“来,甜甜地叫声哥,哥给你买猪耳丝。”
二郎并没有很开心,反倒怀疑地看着他,“你真不揍我”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没有”
“你后悔帮妞妞了吗”
“没有”
“那我为什么揍你”
“可是”
可是他都习惯了。
从前每次打架闯祸,不是被爹揍就是被娘揍,有时候是爹和娘一起揍。
突然躲过一劫,还有点别扭。
司南敲敲他的小脑袋,“分清是非,落子无悔,这就是爷们儿。”
二郎懵懂地看着他。
臭兄长似乎不像从前那样讨厌了
紧接着就挨了个脑瓜崩。
“把爪子洗洗,等哥回来。”司南眨了下眼,“小手黑黑会被小娘子讨厌哦,小心讨不到可爱的妞妞做媳妇。”
司二郎果然还是很讨厌
酉初一刻,潘楼南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酒家店铺迎门揽客,挑担货郎沿街叫卖,白白软软的炊饼散着热气,香喷喷的炙猪肉刚好出锅。
夕阳的余晖映着青墙灰瓦,给这座古老的城池染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转身回望,宫城内的亭台殿阁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觉得不真实。
司南笑着摇摇头,走近一处熟食摊,“劳烦小哥来份猪耳,切成细丝,拌酸萝卜。”
“郎君稍后,马上好。”
摊主一边麻利地切丝放料,一边暗自纳罕,百年难遇啊,司家大郎对他们这些“下等人”还能有个笑模样。
猪耳丝包好了,司南接到手里,一转身,刚好瞧见一匹乌黑骏马疾驰而来。
嗬,好帅的小哥哥
红色劲装往身上一裹,笔直的长腿往两边一夹,胸前还斜着把三尺多长的牛筋玄铁弓,啧
鲜衣怒马少年郎,见着活的了。
正想多看两眼,黑马便来至近前。
司南被美色所迷,忘了躲,冷不丁被马侧的箭筒扫到,人没事,就是刚
买的猪耳丝掉了。
街边的黄狗扑过来,连油纸一道啃了。
“吁”
唐玄勒紧缰绳,冷俊的眸子淡淡地看向司南,“公家事急,对不住了。”
司南双眸含笑,吊儿郎当地调戏“这不成啊,你得赔。”
唐玄眉心微蹙,总觉得这样的话语和这张精致无害的脸十分违合。
他偏开头,扔给摊主一串钱,“再称些。”
说完,不等司南拒绝便抽响马鞭。
当然,司南也不会拒绝。
簇新的铜钱总共二十枚,买了一份猪耳,还多出五枚。
司南扬着嗓门调笑“小哥哥留个联系方式呗,回头还你啊”
唐玄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猎猎红衣没入火红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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