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66 章

作品:《穿成末世圣母女配

    “不管是不是幻境, 贝暖,你家可真舒服。”杜若舒坦地倒在客厅的大沙发上。

    一秒钟不到,他就被陆行迟拎起来了。

    陆行迟说“我们要去问问给我们分房间的人, 看看他们知不知道这间房间这么特殊,为什么荒废的城里会有一个这么新的地方。”

    贝暖却不想走。

    贝暖一点都不怕。

    这是一种本能, 也是一种直觉,贝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里就是她的家,而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弄出来的长得像她家的地方。

    贝暖真正担心的是, 一旦开门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贝暖还没待够。

    可是陆行迟却不放心。

    在这么奇怪的地方,陆行迟完全不想自己出门,把贝暖留下。

    江斐帮忙解决了问题,“我出去打听一下吧。”

    他没用多久就回来了。

    “分房子的那个人说, 城里有些楼里确实还有住着人的单元,屋里有家具什么的都不奇怪, 可能丧尸一爆发,主人就走了。”

    他们觉得这很正常, 并不太当回事。

    贝暖乞求地望着陆行迟。

    她心知肚明, 这件事太奇怪, 陆行迟十有, 会建议换另一套房子,根本就不会住在这里。

    陆行迟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贝暖小脸上可怜巴巴的表情,转头问另外几个人,“我们住在这儿”

    “住吧住吧。”杜若对这里相当满意。

    江斐笑一笑,“只要贝暖喜欢就好, 我没有意见,”然后挑衅陆oss,“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陆行迟淡淡地瞥他一眼,用不回答表示不屑。

    唐瑭则完全没任何意见,“我都行,全都听你们的,你们说在哪就在哪。”

    就这样决定了。

    大家想的都是,管它闹出什么妖来,既来之则安之。

    已经过了中午了,既然贝暖根本不想出去,大家就没去食堂用餐票领吃的。

    “我来做饭吧。”贝暖卷起袖子。

    自从江斐接手伙食工作后,贝暖已经很久都没有动手做过饭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这是贝暖的家,是熟悉的厨房,贝暖觉得自己是主人,理应下厨。

    小队的人阴差阳错,竟然全体跑到她当初的家里来做客,好像时空穿越。

    水龙头里还有水。

    书里说过,这里离盐河很近,整个基地都是在用过滤过的河水,水并不缺。

    贝暖把发电机从空间里拿出来,这款发电机烧汽油,噪音低,有声音,但是还不算太吵。

    冰箱里空空如也,十分干净,贝暖从空间里取出食材。

    贝暖做了米饭,准备动手炸个盐酥肉,做一份爆炒花甲,再煮锅口蘑汤。

    贝暖在厨房里忙着,别人都真的像客人一样,在外面坐着等着吃饭,只有陆行迟跟进厨房。

    他一直在她身后碍手碍脚,“我能帮你做什么”

    贝暖递给他两根黄瓜,给他分配任务,“你去洗好,用刀拍一拍,切成段,我来拌。”

    贝暖从门上摘下来格子围裙,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帮他穿好。

    “这是我爸爸以前常穿的。”贝暖系好他腰后的带子,“穿上,别弄脏衣服。”

    陆行迟低头对她微笑了一下,心情好像奇好无比,终于乖乖地拎着他的黄瓜闪到旁边去了。

    他把黄瓜洗干净后,拿了案板和刀去鼓捣,好半天,贝暖也没听见拍黄瓜的声音,就凑过去看。

    然后被他吓了一跳。

    他做了两条标准的盘龙黄瓜。

    用刀密密地一片片切下去,却不切断,一面斜着切,一面竖着切,这条黄瓜就变成了一条拉花一样可以拉伸的长龙。

    且不说这个造型怎样,至少展现了陆oss出神入化的刀工。

    总而言之,比贝暖建议的拍黄瓜看着厉害得多了。

    他们在厨房里做饭,杜若一点都不见外地在房间里到处乱逛,东看看,西看看。

    一会儿忽然指着墙上的画说“贝暖,这是你小时候画的是小狗吗”

    贝暖从厨房出来,过去看了一眼,有点无语,“这是大象”

    杜若凝固了一下,点点头,“画得不错,够抽象,就是鼻子短了点。”指指旁边的条状物,“这是大象扛着个大火把有想法,有创意。”

    贝暖痛苦,“什么火把,那明明就是一棵树。”

    杜若挣扎,“树为什么是红的”

    贝暖觉得并不能和他沟通,“秋天的枫树,当然是红的,难道应该是蓝的吗”

    杜若默默地再看一眼她的“秋日大象枫叶图”,把目光移到旁边。

    旁边挂着一个小铜铃铛,铃铛下垂着一个小木牌子,上面是四个红字,“吉祥如意”。

    红字旁边还有一行手写的小字,字迹娟秀。

    “暖暖”杜若凑上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手术平安”

    贝暖凝固了。

    杜若转过头,“贝暖,你做过手术啊什么手术”

    陆行迟正在往饭桌上放饭碗和筷子,也听到了,望着这边。

    贝暖犹豫了片刻,杜若是医生,陆行迟那么聪明,一时半会的,就算能想出谎话也编不圆。

    贝暖决定实话实说。

    “我小时候动过先心手术。先天性心脏病。”

    所有人都在看她,屋子里忽然安静了。

    贝暖轻松地说“你们都看我干什么三岁的时候做的手术,好久以前了,现在早就已经好了。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杜若认真地上下打量一遍贝暖,诚恳地说“恢复得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贝暖心想,废话,连身体都换了,当然是看不出来,能看出来才奇怪。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整个下午大家都在玩手机和桌游,再也没人提起这个话题。

    既然午饭是贝暖做的,晚饭换几个男生做,一反常态的是,今天的主厨是杜若。

    贝暖正在纳闷他们今天都没要多少食材的时候,就看见他们都做了什么菜。

    瞬间想哭。

    好素。

    炒土豆丝,炒西兰花胡萝卜,炒茄子。

    唯一的肉类,是凉拌鸡胸肉。

    上面撒着切细的青红椒丝和黑芝麻,看着倒是挺好看,可惜里面连一丁点能提味的辣椒油的影子都没有。

    低脂,低盐,蔬菜多,蛋白质是鸡肉鱼肉这种低脂高蛋白的东西,一点刺激的调料都不放。

    这种饭,贝暖从小到大吃了一辈子。

    没想到在这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经过这么长时间肆无忌惮的胡吃海塞后,又见到了。

    杜若观察了一下贝暖痛苦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贝暖,我才知道你得过这个病,像你平时饮食那么不注意,是不对的。”

    贝暖小声挣扎,“可是我现在,真的已经,彻底好了啊”

    然而没用。

    杜若豪迈地拍拍贝暖,“健康最重要。没事,无论你吃什么,我们几个都陪着,大家一起减肥。”

    所以从今以后,又要跟心爱的鸳鸯火锅说拜拜了吗

    贝暖含泪吃完她的健康餐时,天已经黑了。

    他们四个男生,刚好主卧睡两个,客厅再打两个地铺,贝暖自己睡她的小房间。

    夜太黑太静,不能继续用发电机,大家点起了基地发的香薰蜡烛。

    贝暖回房时,陆行迟跟了进来,把手里端着的蜡烛放在桌上,随手把门关好。

    贝暖像小狗一样抽抽鼻子,循着味儿找到床边的桌子前面,顿时无比痛苦。

    他拿进来的蜡烛竟然是熏肉味的

    谁这么不开眼,做这种香味的蜡烛

    又咸又香,好像有人正在煎培根,又好像一块燃烧着的大火腿,让晚饭只吃了水煮鸡胸肉的贝暖恨不得直接咬蜡烛一口。

    贝暖正抱着蜡烛流口水时,陆行迟过来了,在她的床边坐下。

    “手术是怎么回事你说话躲躲闪闪的。”

    贝暖心想,因为是另一个身体的手术,稍微有点心虚,结果被陆oss看出来了。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那双眼睛。

    “没躲躲闪闪的,就是不太想让你们知道而已。”

    贝暖也坐下,望着他的眼睛,尽可能地实话实说。

    贝暖天生就有心脏病,很小就查出来室间隔缺损和房间隔缺损,医生说必须要动手术,否则根本活不了多久。

    三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砸锅卖铁,借了不少外债,给贝暖做了开胸手术。

    做手术的事,因为太小,其实贝暖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有一段时间很疼,吃了好久的药。

    “现在还会不舒服吗”陆行迟问。

    “还好。”贝暖答。

    其实并不好。

    不少人小时候得过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和正常人区别不算太大。

    可是贝暖不是。

    贝暖的身体一直很弱。

    从小到大都很容易累,动不动就生病,体质比别人差得多。

    尤其是运动剧烈的时候,简直像要死了一样。

    能活到这么大,多出来的每一天,都好像是一个奇迹。

    人人都觉得现在这个贝暖小细胳膊小细腿,弱不禁风,其实贝暖知道,这比原来的身体强得太多了。

    至少这是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以一口气冲上六楼。

    陆行迟望着她不说话。

    “其实也不全是坏事,我爸跟学校打过招呼,所以我体育课从来都不用跑八百米,也不用参加运动会,别的女生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贝暖还挺得意。

    “我觉得唯一的遗憾就是,有些特别好吃的东西不能吃。”

    爸爸在的那些年,对贝暖的饮食限制得尤其严格,油炸麻辣一概都不许碰,弄得贝暖反而更馋,就偷偷摸摸地吃。

    后来爸爸去世了,再也没人管着,贝暖反而严格地自己管起了自己,直到穿到这个世界。

    有了现在这副健康的身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快乐似神仙。

    贝暖赶紧补充,“可是我现在已经彻底好了,吃什么都可以真的完全没问题”

    唯恐陆行迟会限制她的饮食。

    陆行迟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

    贝暖努力给自己争取权利,“真的没事,连我好朋友都说,平时其实感觉不出来我得过这个病,要不是有一天她看见我胸前那道大疤”

    贝暖说到一半,猛地顿住了。

    心中无比后悔。

    “大疤”陆行迟盯着她问。

    说顺了嘴,贝暖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去,“我当初做开胸手术,是正切的,胸前有好长一道疤。”

    疤痕很长,很丑,就在胸前正中。

    几乎从锁骨下几厘米一直延伸到胃,像一刀把人劈成了两半。

    因为这道疤,不用说低胸的裙子,贝暖平时连领口低一点的衣服都不能穿。

    可是现在这个身体上,当然并没有这道疤痕。

    上次陆行迟曾经拉开她的衣服,吻过她的锁骨,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过她的领口里面。

    他应该没有这么色狼吧

    陆行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贝暖努力地往回找补。

    “后来我去做了一次疤痕修复手术,现在应该不大看得出来了。”

    “去哪做的”陆行迟随口问。

    “国外。”贝暖答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因为以前有人说过,邻国的疤痕修复做得很好,贝暖曾经梦想过,等以后有钱了就去做这个手术。

    陆行迟闲闲地问“那么长的疤痕,要想修复,应该会很贵吧”

    是很贵,非常贵。

    贝暖只得答“是挺贵的。”

    “你哪来的钱你爸爸留给你的”

    这不合理,上次贝暖还说过爸爸去世后缺钱的事。

    贝暖并不上当,冷静地答“我把家里的房子分租出去,攒了一小笔钱。”

    贝暖紧张地等着陆行迟继续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来,他却没有。

    他只探身上前,把贝暖轻轻一拉,就按进了怀里。

    “没事了。”他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他的手掌很大,声音温柔,好像在安慰小孩。

    贝暖趴在他宽阔温暖的胸前,紧紧攥着他衬衣的衣襟,鼻子有点发酸。

    又怕真的哭出来,弄湿他的衣服,会被他察觉。

    过了好久,就在贝暖平静下来之后,陆行迟也刚好放开了她。

    “太晚了,你睡吧。”他说。

    陆行迟不再问问题了,警报解除。

    他不问贝暖了,反而有的没的主动地说了一堆他小时候的事。

    他的声线温和动人,贝暖安静地听着,整个人慢慢地松弛了下来。

    屋子里只有蜡烛摇曳的一点光,坐在熟悉的床上,贝暖开始犯困。

    走过千山万水,好像终于重新回到家里了一样。

    困意渐渐抵挡不住,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贝暖却还努力地撑着。

    “你睡吧,”陆行迟看出她在撑着不睡,摸摸她的头,笑了一下,“我坐一会儿就走,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贝暖并没担心这个,两个人早就不是第一次晚上独处了。

    “那倒不是。”贝暖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我知道听着好像神经病,不过我就是忍不住想,说不定在这个地方,我爸爸还活着,会什么时候,忽然开门回来”

    陆行迟像是并不觉得她的话有多神经病。

    他的语气郑重,“你放心睡,我帮你等着,要是你爸爸回来了,我就叫醒你。”

    贝暖还在犹豫。

    陆行迟承诺“你爸爸应该有家里的钥匙,会自己开门,不过我会一直醒着,要是听见敲门,我就给他开。”

    贝暖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一会儿就真的熟睡了。

    陆行迟帮她盖上被子,靠在床边的写字台上,借着蜡烛的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

    杜若说得对,是挺“安详”。

    她踏实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淘气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

    陆行迟扫一眼这个房间。

    到处都是女孩子生活过的痕迹,很像她的性格,活泼,可爱,带着点小乱。

    书架上一层层摞着书,有闲书,也有课本和习题册,全都乱堆在一起。

    陆行迟忍不住伸手帮她把书拿下来,一本本竖着插回书架上。

    不一会儿,就被一整套装帧漂亮的书吸引了注意力。

    世界文明史。

    陆行迟随便抽了一本翻开。

    扉页上写着祝暖暖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落款是“爸爸”。

    看来是她过生日时,她爸爸送她的礼物。

    陆行迟翻开。

    书页里到处都有贝暖用铅笔写的小字注释,字小小的、憨憨的,偶尔还会冒出一朵小花、一个铅笔勾的笑脸。

    这套书她读得很认真。

    陆行迟一页页翻下去。

    一幅奇妙的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书里记载着的,是一个和这个世界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另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不怕不怕,这本书里并没有恐怖走向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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